18、第18章 等候我的蔷薇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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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呀，你慢慢开。
——致我的女孩（高绥）
高绥戴着口罩在助理的陪同下走进了这家常来的咖啡馆，唐宋和何静思早已在包厢里等他。唐宋起身，熟练自然地接过高绥脱下的外套，他的内衬还是一间白色菱形格高领毛衣，是合作方的新品，今天广告拍摄的服装之一。
果不其然，助理看到唐宋的一瞬间仿佛一下子全身都松了下来一样，她站到唐宋身边，长叹一口气：“刚拍完，衣服都没换，和品牌方说了下，直接穿着就过来了。凌晨一点的飞机，不过刚刚在车上睡了四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
唐宋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希望他今天能把这座祖宗给收拾服帖了。”
何静思看着唐宋和高绥助理姗姗来迟，指着他们问高绥：“他们嘀嘀咕咕什么呢？他们还要留下来听吗？”
高绥嗯了一声，叫了一杯冰苦咖：“职业习惯，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何静思有些失落：“你现在真的很小心，有必要非要过活得这么小心的生活吗？”
“这一行，是我自己选的，就像你自己选了出国、读导演系和金融系一样。”
何静思咬住了下唇，支支吾吾：“大晚上的喝冰苦咖不好，伤胃而且不好入睡……还有，我学导演系也是因为你……”
高绥的指尖和冰凉的瓷杯相碰，他的神台清醒了些，这才喝了一口，一口下去，冰寒的气息席卷了口腔里每个细胞，浓烈的苦味直接叫醒了昏昏欲睡的大脑：“今夜和以往不同，我想尽量保证我的每一句话都准确传达了我想表达的意思。也想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何静思的勺子哐当划到杯底，她的笑容僵硬：“高绥，你不用着急说这些话。你并不能保证你一定会和她共度余生。”
“可我当下只想和她共度余生。”
抢声，咄咄逼人。
高绥看着面前一直威风凛凛、自行高傲的故人渐渐如泄了气的皮球，他没有等她开口，他时间紧迫。
“何静思，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真正见薛苓璐的场景吗？”
何静思哂笑一声：“高绥，我怎么能不记得。”
那一日，高绥和薛苓璐搭乘同一班地铁回家，他知道，薛苓璐不知道。
在地铁上薛苓璐遭遇了色狼。她虽然很机智地挪开了位置，没有让色狼占到便宜，而他在下车后第一件事就和站台上指挥的工作人员说了这个情况，工作人员当下就联系了下一站的工作人员。但他依旧不放心。
那一日，他悄悄目睹她经受的再一层困境后，他整个人在当下变得特别焦躁。于是，他追上了她，与她间隔了百米的距离。
他将懵懂之心全然相许的女孩背着书包，推着行李箱，拿着装了鸡排的手提袋，亦步亦趋地走。她走到小区门口的脚步显然慢了下来，她在等谁？
噢。她没有等谁。看来是单纯不想回家。
终于进了小区，薛苓璐抬头望向十米外的老旧楼房，他随着她望过去——外墙红白相间的小瓷砖已经掉落得不成样子。高绥不知道她在抬头的时间里都在想什么。楼房一层是仓库，没有人租住的仓库，其实多少有些恐怖。
高绥打算折返回去，却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薛苓璐、朝他迎面走来。
十五分钟后，薛苓璐上了回家的楼梯，他转身，终于与何静思对上眼。他面部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冷。何静思看着他，语气坚定又委屈地质问：“你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吗？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差了多大的距离。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有什么事？”高绥的语气更加冰冷，他不会因为两位妈妈是好朋友就对何静思无限让步。
何静思看着男孩好看的眉头在情不自禁地皱起，心里像插了根针一样难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青涩的女孩不自觉地挺起胸膛，仰着脸，倔强地盯着高绥，强势又委屈。
“你翻了我的东西，偷看了我的聊天记录，即便是无意，我也很讨厌。”高绥没有绕半个弯，“不过你知道整件事里我最讨压你的是什么吗？是你知道了却还想耍小心机装作无意告诉了我妈。”
女孩微微缩起了脖子，她显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何静思校服上明晃晃的四大强校之一的logo在高绥眼中跳动，面对小两岁却早熟得不得了的小女孩子，他只好摇摇头，面无表情：“我不想和你追究了。你不是应该和你爸妈搬走了吗？”
何静思将嘴撅起，不甘心道：“我和奶奶住。我不喜欢他们，他们永远在吵架。你也在这，我不走。”
高绥不免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笑：“你这十几年都在遵守你爸妈的规则，走着你爸妈早为你安排好的路，你现在和我说这些？”
何静思看向冷静趋于冷漠的高绥，他眼眸明亮，让她想起那天午后的高绥。
高绥听闻她那一番义愤填膺的誓死不走的说辞后，眼中流转的光彩一滞，在正午浓密的树荫中如画中站在枇杷树下的归有光一样，一身风采，却有落寞。
她被这样的情景、这样的男孩又猛地扣响了心弦。
可她却只听到他接下来和日常一样冷漠的声音：“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我无关。但是，你别再出现在这里，更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就算我妈再怎么袒护你逼迫我，我连普通朋友都不会和你做。”
何静思的身体一僵，她抬眼看向天花板，果然，她选了一个正对空调口的位置。
深夜，马路上来来往往屈指可数的车辆。
高绥躺在放倒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刚刚喝多了咖啡，他现在有些过分清醒。
唐宋想着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如顺道将他送到机场自己再打道回府，于是也一起上了保姆车。他刚为高绥整理了下盖的外套，高绥的手机就震动了下。他亮了屏幕看了一眼，备注了一个苓字。
唐宋推醒高绥：“很重要的信息。”
助理好奇地贴了过来，问：“楚姐这么晚都不睡啊？”
唐宋反手就敲到了助理脑袋：“怎么这么八卦呢？天天剧组，吃瓜还没吃够，要吃到老板头上？”
助理一点就醒，马上缩了回去：“鲁莽了鲁莽了。”
高绥摘下眼罩，灵动的女孩子发来四张照片，将嘴型连起来就是他已经在剧里说过无数次的——我喜欢你。
蔷薇花代表被禁锢、束缚的爱，也代表着热情奔放。
他一直在等着这朵注定开得艰难缓慢的蔷薇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