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我反了！》易楠苏伊

70、第 70 章

　　郑王云拿着手表火急火燎赶回家，路上遇到邻居，她敷衍几句，也没久留迫不及待回家。她进屋就迫不及待问父亲，上回她在超市买的工具在哪儿。

　　迟迟没人回答，她换完鞋子走进客厅，原来家里来了客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姚黄羲。

　　之前她与姚黄羲一块闲聊时，得知她想向陆市长询问加政审分的事情，今天知道陆市长从长洲县回来了，自是心急如焚，赶了过来。

　　郑王云把陆市长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

　　姚黄羲长舒一口气，也就是说陆市长并不会一刀切，把人全部杀了。

　　郑王云的父亲周王维得知儿子有了政审分，可以考吏目，双手合十拜起来，“陆市长是个宽容大度之人，你瞧她虽然关上门，但还给我们留了一扇窗。”

　　郑王承也是欣喜不已。他从小到大立志当一名好官，阴差阳错到了流水县，接受到了新短识，他始终不改初心。可是当他拿到高中毕业证，万万没想到他会被政审分难住。

　　一打听才知，原来他祖父当过官，政审分比别人低，需要扣除。郑王承失望不已，原本已经绝了当吏目的心思，想改当老师。

　　现在老师工资特别高，许多厂的职工都在铆足劲儿读书当老师。甚至就连吏目们都蠢蠢欲动。

　　郑王云拿出手表，献宝似地给他们看，“陆市长说了，所有吏目都有手表。老师的话，只有我和姚黄校长才有。”她看向姚黄校长，“估计陆市长明天会找你。亲自送给你。”

　　这手表他们也见过，超市就有，郑王承当时看着那数字，数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现在妹妹就有一只，郑王承小心翼翼接过来，上面是跳动的数字，小学课本上说过，前面是分，后面是时，上面还有时期。不过却不是现在的隆惠15年，而是1990年。

　　郑王云道，“这时间是错的，回头我调调。”

　　姚黄羲对手表说不上多喜爱，他是个教育家，却不是发明家，对新奇事物虽采取开放的态度，却始终保持警惕的心思。与他们闲聊几句就回了家。

　　姚黄羲回了家，他的儿子叶黄百正在给儿子辅导功课，见父亲回来，匆匆迎上来。

　　为了不打扰小孙子说话，父子俩到外面说话。

　　叶黄百将今天收到的信件拿给他，“有些是京师送过来的，有些是亲朋好友写来的慰问信。”

　　姚黄羲弟子众多，虽说他刻意隐瞒自己来流水县的行程，但是有心人稍微一打听，还是知道了。

　　之前他们可能唯恐避之不及，但是自打陆市长率领一万士兵打败大荣十万士兵，他们坐不住了，纷纷写信过来探问这边的情况。

　　当然不可能自己写，而是借用亲戚的名义帮忙带信，委婉表达自己的担忧。这些信就是被锦衣卫拿到手，他们也可以辩称自己是想打探敌情，而不是首鼠两端。

　　姚黄羲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儿子，他有些想不通陆市长的想法，“她缺人才，但是却不肯低头招贤纳士。你说她为何如此？”

　　叶黄百觉得父亲真该抽空去学校看看，而不是天天为了筹办大学，忙得脚不沾地。

　　自打高薪令一发，全民爱学习。小摊贩顶着烈日看书这都不是稀罕事。有些人直接辞职，天天泡在学校。同样一堂课，他听完早上，听中午，听完中午，听晚上。一天三遍，再精妙的知识也该弄懂了吧？

　　这些平民百姓为了拿到高薪，那是铆足了劲儿。那些悬梁刺骨的主人公根本称不上励志。

　　“她缺人才，只是暂时。等她打下大片江山，也不必拿下大荣整座江山，只拿下江南之地，她需要的人才就足够了。”

　　自古江南文风之盛就超过北方。这种文化氛围容易滋生许多科研人员。

　　陆蓝紫已经占了五县之地，今年又要攻打浙江。她不愁招不到人才。反倒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们没有武力抵抗她，也就只能乖乖就擒。

　　姚黄羲听儿子一番诉说，问儿子接下来的打算。

　　叶黄百还是想当吏目，士农工商的思想刻在骨子里，虽说教书也很体面，但是他觉得最有前景的工作还是吏目。

　　姚黄羲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你若想当官就需要攒政审分。”

　　姚黄羲以前给大荣当过官，他的父亲也当过官，官宦子弟出身注定儿子考吏目会被扣政审分。他思来想去道，“我帮你想想法子。”

　　姚黄羲想了一夜，第二天陆蓝紫召见时，接过对方送过来的手表，他欣然道谢，随即将昨晚想了一夜的话问出口，“陆市长，咱们缺的人才包括炮弹专家吗？”

　　陆蓝紫不自觉坐直身体，炮弹专家？这才是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但是这样的人才都被官府征用，怎么可能有她的份儿。

　　姚黄羲把昨天收到的信件全都通读了一遍，王锡告诉他，朝廷正在派戴耕烟造手1榴1弹，若是对方造不出来，很有可能会被治罪。

　　陆蓝紫有些想不通，“大荣当然造不出手1榴1弹，这里面用到弹簧，现在还没人能生产出来。这皇帝果真昏庸无道。”

　　她又询问戴耕烟的情况，得知对方曾向康亲王献“连珠火铳”，只花了五天时间仿造出佛郎机炮，是个天才武器制造专家，她果然来了兴致，双眼闪闪发光。

　　“这样的人才，隆惠帝真的会治他的罪？”

　　这声音带着雀跃，又似有几分幸灾乐祸。姚黄羲心里一凛，点头应是，“会的。他得罪了好几位官员，尤其是南敦伯，此人心胸狭隘，一定会借机报复。”

　　陆蓝紫低头沉思，“这样吧，你若是能将人弄过来，我给你加十分政审分。”

　　姚黄羲眼睛一亮，他儿子的政审分会扣九分，戴耕烟一人来了，就可以抵消，他一定要促成此事。不过姚黄羲有自知之明，“让他治罪容易，但是皇帝一定会将他发配到北方苦寒之地。不会到南方。”

　　一般流放之地都是在边疆，不过大荣的流放地多是在北方，与女真接壤的边城。

　　陆蓝紫笑道，“只要他对大荣不再忠心，就算流放到北方，我依旧可以将人运过来。”

　　姚黄羲谢过陆蓝紫，他表示会请他的弟子帮忙，到时候政审分要不要分一分？

　　陆蓝紫想了想，只靠姚黄羲一人恐怕办不到，必须有个帮手，军事人才难得，她破例一回，“可以多加一人。”

　　姚黄羲谢过陆蓝紫，心里已经打好腹稿，又谈及自己的弟子收到他的心，有几个很想过来，但是碍于路途遥远，恐怕不能成行。

　　陆蓝紫心情颇好，倒是不计较他的言不由衷，只道，“你可以将扫盲班至高中的教材寄给他们，等我将来打到他们那儿，兴许用得上。”

　　姚黄羲身体一僵，不擅长掩饰心思的他，双眼流露出惊讶之色。

　　陆蓝紫笑了笑。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吏目们欣喜的声音。

　　原来是云李柔将手表发下去，他们迫不及待试戴手表发出的惊喜声，差点掀翻屋顶。

　　陆蓝紫就喜欢这种朝气蓬勃的声音，嘴角也不自觉勾了勾。

　　姚黄羲正准确告辞，陆蓝紫笑问，“你的学生有没有告诉你，大荣打算何时再出兵？”

　　姚黄羲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戴耕烟奉旨造手1榴1弹。可能要等研制成功，才会再打。

　　陆蓝紫颔首，“也就是说至少要一年。等我们拿下浙江府，差不多又得来一场大规模战争。”

　　她声音不急不徐就好像谈论天气一样自然，似乎想到好玩的事，她嘴角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说北方朝廷何时才能意识到他们无论能不能研制出新品，我都会将他们打败？”

　　姚黄羲不知该如何答话，他思量半晌问，“陆市长既有如此仙器，为何不早早亮出来？这样也能不战而驱人之兵。”

　　陆蓝紫抿了抿唇，不答反问，“你觉得为何？”

　　姚黄羲想不出来。

　　陆蓝紫坐直身体，她不喜欢让自己的下属猜她的心思，她更喜欢让他们明明白白知道她需要什么，这样才不会自作聪明，办错事，她坦然道，“因为他们打了败仗，让他们承认输给一个女人更难。”

　　姚黄羲怔住，低头想了想。输给女人还用承认吗？这不是明摆的事吗？陆市长为何如此在意他们的态度？不！陆市长不是在意他们的态度，她的意思是承认她的政权。一个由女性建立起的政权。

　　就像武则天，她也取得了皇位，可是后来她还是将皇位还给了李氏江山。而陆蓝紫呢？她明明白白表示自己不会采取家天下那套。她要重新建立秩序。

　　什么是新秩序？那就是男女平等。

　　她让女人出来做事，她给女人分田，她让女人可以当官，女人可以读书，给女人冠姓权。她给了女人应有的一切，甚至比她们自己做梦都要多。

　　武则天只是暂时窃取了李唐江山，她却是要颠覆三纳五常。所以她才不愿招贤纳士。他口中的贤和士都是儒生，却恰恰不是她需要的人，甚至是她的对手--她要打倒的对象。

　　她宁愿花更多时间培养平民，因为这些人一定会毫无信赖追随她。

　　她的目的不是战胜他们，事实上她从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她要的是改变大家的思想。这里的大家不是旧文人，旧官员，而是她治下的百姓。

　　这远比打一场仗更困难。所以明明他曾经也是官员，她却破格提拔他。

　　姚黄羲领会到她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他声音艰涩地问，“若是他们愿意改变想法，您愿意收用他们吗？”

　　陆蓝紫交握双手，“若是他们能活到那天，我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但是当吏目不行。”

　　姚黄羲怔怔看着她，为他的弟子们问，“为何？”

　　陆蓝紫是个很诚实的人，她在决定要造1反时，就已经将自己要走的路都考虑过。当皇帝无疑是最简单的，只要她带着大炮闯入京城，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和皇族全部屠尽，底下的臣子都会很拥护她。可是她没有选择这么做。

　　她也想过走资本主义道路，这个方法也更简单。她只要将皇亲屠戮后，再挑几个大户杀了，再拉拢一批，建立利益共同体，给商人们足够多的权利。让他们也能参与到政务中来，再给百姓们灌输“民主”和“自由”这两个不切实际的梦。她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崇。大荣就可以像漂亮国一样得到飞速发展。

　　但她都没有，她选择走最难的路。这条路有三个难点。一是干掉皇族；二是换掉儒教卫道士；三是给百姓全面扫盲。

　　这三条，最简单的是第一条。第二第三都是极其困难。

　　儒教卫道士在这片国土存在上千年，他们的思想根深蒂固。他们太擅长拿那几本圣点装点门面，好为自己谋求私利，“若是将官员的钱财全部拿走，让他们和百姓从基层做起。数十年后，升上来的一定还是原来那批官员。这些官员最珍贵的不是他们的钱，而是他们的脑子。他们比百姓更聪明更懂得为官之道。”

　　姚黄羲疑惑，“他们聪明不好吗？你不就想要他们的脑子吗？”

　　“是！我确实想要他们的脑子。但是当他们掌握权柄之后，还会拥护我的理论吗？他们心心念念的是复辟。因为大荣的官太好当了，可以视百姓如蝼蚁，可以得到丰厚的俸禄。而我给不起。你说我愿不愿意起用他们？在我眼里，他们越聪明，我就越不能让他们接触政治。他们只会带坏政治风气。你说这样的人，我还要不要用？”

　　她似乎也不需要姚黄羲回答，自顾自道，“我唯一给他们的路就是靠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养活自己。若我狠一些，我该学学那位伟人，将他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姚黄羲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再也说不出替弟子们求情的话。在他看来，她的所作所为于强盗无疑，但是在她看来，她已经心慈手软。再敢得寸进尺，惹出乱子，下一步她可能会直接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