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我反了！》易楠苏伊

24、第 24 章

　　“小姐，你快过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崔玉卿关上柜子，就听到琥珀在叫自己，她顺着她的声音看去，只见床上放着一样样物品。用渔网装着，里面有好几样东西。

　　“这个应该是盆吧？怎么这么轻巧？”崔玉卿拆开渔网，翻来覆去看个不停。除了盆，还有类似于布巾的东西，也不知叫什么名字，更为柔软。

　　正好张思瑶在门口，崔玉卿叫住她，问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怎么用。

　　张思瑶让她别着急，回头会统一讲解，你们先找位置歇息一会儿。

　　崔玉卿松了一口气，她先让琥珀将名帖贴好。很快这宿舍的其他床铺都来了主人，叽叽喳喳，热闹得不得了。

　　崔玉卿憋得厉害，“琥珀，你跟我一块去上厕所吧？”

　　琥珀点头，将东西放好后，在这庄子里四处寻找厕所。其实也很找。顺着味儿就行。

　　这厕所在第一排拐角的位置。一长排，后面有坑，崔玉卿走进后，面色煞白，差点吐了。此时正是夏季，蚊蝇汹涌的季节，有长长的池子里全是白白的蛆，互相翻滚，恶心得不行。

　　她退后两步，想要离开这脏污这地。

　　琥珀却叫住她，“小姐，这农村厕所都是这样。您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您忘了三老爷说的话了？”

　　崔玉卿面色一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走过去。

　　张思瑶挨个宿舍巡视，确定大家都找到位置，她从头走到尾，刚好看到琥珀扶着崔玉卿出来，顺嘴问一句，“她怎么了？中暑了？”

　　崔玉卿扶着琥珀的手，勉强站直身体，“我没事，就是有点恶心。”

　　张思瑶看了眼她背后的厕所，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没有说什么，只给她指了方向，“那边有水井。别忘了洗手。”

　　继续去下一进院子巡视去了。

　　张思瑶巡视一圈，确定其他人都找到住处，而后敲锣提醒大家出来集合。

　　敲了十来下，一柱香过去，依旧有人稀稀拉拉从厕所跑出来。

　　张思瑶对她们的反应很不满，“就三进院子，这些人耳朵又不聋，听到也装耳旁风，真是无组织无纪律。”

　　陆蓝紫见她生气的样子颇有些好笑，“刚开始都是这样。还没教呢。从第一堂课开始就得给她们立规矩，有奖有罚。这样她们才能照着你画的模样完成。一定要循序渐进。”

　　张思瑶点点头，接下来是点名，确定所有人都到齐。

　　陆蓝紫让大家围成一个圈，她开始逐一讲解这些东西的用法。

　　军服就不必说了，穿在身上的。衣服跟农女穿的两截衫有些类似，不过农女会在前面弄个兜布。而这衣服直接就是裤子。但它有一点好，裤子穿上身并不会滑下来，是有弹性的。会做衣服的农女大感惊奇，恨不得将裤腰处拆开，看看里面用了什么东西。

　　接着是塑料盆，每人有两个盆，一个是洗脸盆，一个是洗脚盆，每天都要泡脚，不能混着用。此物轻便，摔到地上会裂，也怕火烤，用的时候要注意些。

　　再接着是牙刷、牙膏和牙杯。陆蓝紫给她们演示怎么刷牙，“此物是清洁口腔，早晚各一次，人人都要刷牙。要不然会有口臭，让人不喜。”

　　接着是毛巾和浴巾。毛巾平时用来洗脸，浴巾是洗完澡擦身子用的。此物价格极其昂贵，要珍惜着用。

　　姑娘们听完她的解释，议论纷纷。崔玉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五百人每人一套，如此大手笔。她真的只是想暂时训练她们以图一时安全吗？

　　不知怎地，崔玉卿突然想起她临行前三叔跟她说的话。

　　此女志向不浅。

　　她当时只以为陆掌柜是想跟下任县令搞好关系。她现在强出头，按时让衙役送粮食到河南道，也没有自立为王，不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嘛。只要现任县令到任，知晓她的所作所为必定感激万分，她的铺子无人敢惹。

　　这是生意人提前做的一种投资。就跟商人经常资助读书人是一个道理。

　　但是看到这些东西，崔玉卿不这么想了。讨好下任县令，没必要下这么大的本。而且她完全可以招些民兵，用老一套的团练方法，没必要舍近求远。

　　她志向不浅是真，所图不小也是真。就是不知她想要走到那一步才满意。

　　教完东西，陆蓝紫将500名姑娘分成10个班，每班50人，设一位正班长，一位副班长，每10人为一组，设组长一名。每位寝室选一名寝室长。

　　她让姑娘们回宿舍换衣服，一刻钟后会敲锣列队。迟到，全寝室的人都要罚十个俯卧撑。

　　大家还不知道俯卧撑是什么，但是体罚的意思大家还是明白的。

　　于是当陆蓝紫宣布“解散”，姑娘们全都跑回寝室换衣服。

　　换完衣服，列队时，有几位姑娘穿衣动作太慢，当着所有人的面，张思瑶教她们做俯卧撑。明明这动作看起来如此简单，但她们照着做直喘粗1气，累得精疲力尽。

　　罚完后，张思瑶带她们到庄外的操场外平地。

　　庄外陆蓝紫留出三十亩作为训练。剩下的四百七十亩是苞米和花生套种，两行玉米，十行花生，四米一个轮回依次种植。花生比玉米早一个半月种植。花生已经种下去，长出了小苗，而玉米还没有下种。

　　说是操场其实只是就是坑坑洼洼的地，之前种的是小麦，没有犁地，所以还是坑坑洼洼。

　　姑娘们的第一天任务是把这地平整成操场。把坑的位置填平，然后拿碾子滚平。古代的打谷场都是用碾子一遍遍滚平的。当然它也可以用来磨面。

　　只干了一个小时，姑娘们累得汗流浃背。大部分的姑娘是农村人，在家干惯农活，所以也不觉得累。但有些姑娘是城里人。从来没干过重活，在原地磨洋工。

　　张思瑶冷冷道，“干活不认真，回头没饭吃。”

　　姑娘们又气又急，只能不甘不愿挖土。

　　张素娘带着草丫回来，刘大郎拖着板车，她们负责推车，车上都是新鲜菜。有豆腐、青菜、鸡蛋和肉。

　　是真的肉，干活的姑娘们不自觉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板车上的肉，眼睛都看直了。

　　陆蓝紫拿着喇叭道，“肉只奖励给做活认真的人。我会给你们发一张牌子。凭牌子可以领到肉。没有牌子的人只能吃素。”

　　此话一出，姑娘们立刻加快手上的动作。

　　许是因为肉的刺激，再也没有偷奸耍滑，每个人干活都很卖力。

　　五百多人的饭菜，只靠张素娘三人自然不行。陆蓝紫点了二十多个干活不行的姑娘让到院里做饭。

　　等饭菜全部做完，陆蓝紫给十位干活最卖力的姑娘每人发了一张牌子。

　　这牌子也是塑料的，可以重复使用。

　　陆蓝紫一声令下，大家拿着工具纷纷进了庄子。

　　将工具堆放到仓库，大家闻着香味儿就找到了灶房。

　　灶房门口的廊檐下摆放几张长桌，上面用盆装着各式各样的菜。

　　张素娘让大家排队，挨个拿盘子打饭。这盘子是钢做的，闪闪发光，崔玉卿再次为她的大手笔而震惊。钢可不便宜，要不然也不会有“好钢用在刀刃上”的俗语。她竟然舍得用钢来当餐盘。这……

　　大家挨个排队打饭，负责做饭的姑娘们负责打饭打菜，还有的要负责将灶房炒好的菜端过来。

　　饭是蒸熟的的马铃薯，因为外形酷似马铃铛而得名。这作物是从国外传进来的，百姓人家一般不种它，因为产量太低，而且容易发芽。一旦发芽就容易中毒。

　　菜是炒青菜，炒茄子，炒豆角，炒空心菜，凉拌黄瓜，凉拌番茄以及青菜豆腐汤。还有一道肉菜，猪肉白菜粉条。只有拿到牌子的人才能吃。

　　马铃薯管够，菜也放开了让她们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过不许浪费。要是谁浪费就罚她饿一天饭。

　　姑娘们都喜疯了。这些姑娘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在家里别说吃菜，连饱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要不然她们也不会长得那么矮小瘦弱，脸色也是蜡黄，甚至有几个姑娘脸都瘦成骷髅。

　　姑娘端着餐盘，也不舍得回寝室，而是守在灶房门口。想着把餐盘里的饭菜吃完，再去打。

　　有些姑娘只想吃菜，不想吃马铃薯，被张思瑶训斥，“菜不管饱，马铃薯是可以饱腹的东西。下午还要训练，不吃饱你们怎么训练。”

　　陆蓝紫端着餐盘，看着一个个姑娘吃得香甜，没忍住尝了一口，也没多好吃啊。

　　虽然张素娘经过她培训，厨艺上涨，但是大锅饭，再好吃也有限。

　　但是这些姑娘不一样。她们觉得这顿饭是她们生在人世吃过最饱最丰盛的一顿饭，这菜有油有油，还没有石子，太好吃了。

　　有个姑娘更是激动得两眼落泪，呜呜哭个不停。

　　其他姑娘看过来，却没有上前安慰她，每个人都在努力吃饭菜。

　　陆蓝紫走到姑娘身边，问她怎么了？

　　这姑娘叫刘招娣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自己家里有多困难，她家只有三亩地，却生了四个孩子，看这名字就知道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她是老大，每天干最多的活，却吃不饱饭。她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这样了。没想到她居然能吃这么好的饭菜。

　　她跪下来给陆蓝紫磕头，“东家，我以后给你好好做活。”

　　陆蓝紫扶她起来，“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以后都能吃到这样的饭菜。”

　　刘招娣激动站起来，陆蓝紫又看向另外几位姑娘，虽然她们不像刘招娣那么激动，但眼睛也都红了，陆蓝紫过去跟她们聊天。

　　这些姑娘在家中也多是过这样的苦日子。

　　一是家里确实很穷。二是女孩不值钱，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只有壮劳力才能吃得多。

　　头一回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姑娘们心里有些不安，问东家什么时候去县衙巡视。

　　这是想工作了。好现象，陆蓝紫让她们别急，“咱们先把身体打磨好。只有身上有了力气，遇到匪徒，咱们才能打跑他们。”

　　大家聊了些日常锁事，很快就混熟了。

　　正说着话，有人不满起来，“你确定要打这么多吗？你吃得完吗？”

　　很快打饭的地方被人围起来，陆蓝紫走过去，就见一位胖胖的姑娘端着托盘，里面被堆得小山一样高。

　　其他姑娘冲着她指指点点。

　　陆蓝紫认得这姑娘，她是干活特别卖力的十人之一。她的体型也很壮，她之前去西市买肉，是屠夫女，从小就力大无穷。名字也很特别，叫甄小巧。

　　没想到她居然才十五岁，看这体型，说她二十五都有人信。

　　她长得胖，个子却不高，估计是太早发胖导致横向发育，而无法竖向发育。

　　陆蓝紫上前打圆场，“能吃完就行。不过肉菜一次只能打一份。其他人也要吃呢。”

　　甄小巧颔首，“我知道了。”

　　除了甄小巧一顿饭加了三回。大多数姑娘都加了一回饭。崔玉卿这样的千金小姐到底是少数。更多的是民女，她们从未吃过饱饭，怎么都吃不饱，也怕错过这顿没下顿，拼命地吃。

　　陆蓝紫和张思瑶也不阻止。头一次吃饭都是这样，等她们习惯了，食量就会恢复正常。

　　**

　　午休过后，张思瑶和陆蓝紫负责军训。两人采用轮流制。教她们站军姿，班长在前面盯着，然后她去教另一个班。轮着来。

　　崔玉卿只练了两个小时，她就站不住，差点摔倒。

　　陆蓝紫看着她的小脚都磨破了，也就没让她再练。而是直接淘汰她，当一名后勤会计。

　　她顺便把其他小脚姑娘都挑出来，让她们负责做饭。总共有四十名姑娘。照理说裹小脚的家庭都不错，不会出不起二两银子。但实际上，有许多裹小脚的姑娘，他们的父母想靠着这双小脚将女儿嫁进城里，从尔带富娘家。她们的家境很普通。自然也出不起二两银子。

　　当然像崔玉卿情况比较特殊。她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其他姑娘则继续练军姿，她们没人羡慕这些人，因为做饭是最后才能吃饭。到那时好菜都没了。

　　“站军姿坚持到最后的人将得到奖励。”

　　“跑步坚持到最后的人将得到奖励。”

　　物质刺激是好的方式，姑娘们一直在坚持，哪怕她们额头沁满泪水，浑身又酸又痛，但是打小在苦水中泡大的她们，忍耐力一流，许多人都完成了任务。

　　当然也有几位姑娘直接中暑晕倒。

　　陆蓝紫走过去将人抱到树下，给她抹了风油精，解开她上衣两颗扣子，这才发现她是裹胸，勒得太紧，喘不过来气，所以才会中暑。

　　姑娘悠悠醒来，发现上衣敞开吓了一跳，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外男，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还是难为情。

　　陆蓝紫带她到宿舍，让她将裹胸拆掉，拿了一个胸罩给她。

　　这些姑娘年纪都不大，许多都没有发育，而有些姑娘因为天生缘故，已经发了育，胸部太大，就勒得很紧。

　　姑娘不肯接，“我们都是裹胸的。要不然太大，会很难看。”她揪着自己的衣衫，隐晦地看了一眼，有些自卑。

　　陆蓝紫知道这些旧氏女子以含胸为美，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纠正她的审美，只跟她讲利弊，“你裹得太紧了，很容易中暑。接下来会采用淘汰制，成绩差的姑娘会被淘汰，你不想多吃几天好饭好菜吗？”

　　姑娘咬着嘴唇，思量半天终是接过她递来的胸衣，将裹布换掉。继续回去训练。

　　两项任务发了两百多张塑料卡。

　　晚饭，她们的奖励是鸡蛋鸡蛋。凭一张卡片可以得到一颗煮鸡蛋。

　　鸡蛋大家都见过，农村也极为常见，但农民养鸡蛋从来不是自己吃，而是卖了换钱交税。

　　年景好的时候，大方的父母亲可能会煮一颗鸡蛋，几个孩子分着吃。男丁可以分大部分，作为女娃的她们也能尝尝鸡蛋味儿。

　　小心翼翼剥开鸡蛋外层的壳。却因为没有浸透凉水，鸡蛋白沾在壳上，她们也不舍得浪费，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咬着，再将鸡蛋壳吐出来。

　　“鸡蛋真好吃啊。”

　　香喷喷的煮鸡蛋，没有任何调料，但是细腻的口感让她们分外满足。

　　早上来时，她们还惶惶不安，到了晚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甚至对未来有了憧憬。许多人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长些。回家的日子可以再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