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莉]爱上麻瓜莉莉》梧桐梦醒

46、第四十六章

　　午夜时分，丽塔斯基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仰面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惊醒的缘由，她作为职业记者敏锐嗅觉隐隐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平常的气息，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就像要给出一个答案一般，一只墨色的猫头鹰轻盈地停落在窗台上，灯泡般的大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地望着她。
　　看到这只猫头鹰的瞬间，丽塔斯基特的眼中顿时流光溢彩，就像是饥渴的猛兽看到了猎物一般，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踩着幻影移形般地步伐冲到猫头鹰身边。她的眼睛因兴奋睁得大大的，她克制着激动的心情，用颤抖的手从它腿上解下一张羊皮纸卷。
　　羊皮纸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霍格沃茨开战。

　　“真够烦人的，黑魔头为什么总是要在这种阴间时间搞点大新闻……”一名睡眼惺忪的预言家日报员工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皱巴巴的外套的随意地搭在身上，浑身散发着半夜被叫起来加班的怨气。
　　预言家日报总部的建筑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他。
　　他抽出魔杖，在锁上敲了一下，沉重的大铁门便吱吱嘎嘎地开了。
　　下一秒，门内的光景让他的惊讶地张大了嘴：
　　本该空无一人的屋内灯火通明，隶属于预言家日报的数十台自动书记羽毛笔印刷机正开足马力全力运转着，一张张印着醒目字体和动图的纸张从机器里飞出，随即整齐地叠成一摞。
　　“我很抱歉。”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员工甚至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人私闯了报社，便被一道昏迷咒击中，立刻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利维普林斯略带歉意地扫了一眼陷入沉睡的报社员工，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张写着新闻稿的羊皮纸，显然这才是新一期预言家日报的内容。
　　利维手脚麻利地将他挪到一边，当他完成这项工作的时候，印刷机也结束了工作，利维一挥魔杖，一叠印刷好的报纸便腾空而起，排成一列向着后屋的方向飞去。
　　对于一家报社而言，时效性就是生命，作为巫师界发行量最大的报刊，预言家日报有着英国巫师界最大的猫头鹰屋，这些训练有素的猫头鹰能在第一时间将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新闻传递到每个人手中，这是这家报社一直引以为豪的立身之本。
　　而现在，猫头鹰屋的数百只猫头鹰正从黑暗中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和他带来的新工作，一些猫头鹰发出慵懒的咕咕声，另一些则很感兴趣地歪头钻研着这些纸张上面的内容。
　　“朋友们，你们是巫师们最信任的好帮手、好伙伴。”利维立在猫头鹰棚屋前，注视着猫头鹰们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拜托你们了！——这是为了巫师界！”
　　猫头鹰棚屋安静了下来，这些美丽智慧的小动物似乎完全听懂了他的话，也完全理解了他这么做的用意。
　　说完这句话，利维打开了猫头鹰棚屋的木门，数百只猫头鹰蜂拥而出，很快便四散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赫奇帕奇学院喜欢勤劳的学生，而佩妮显然完全符合学院对她的期待，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为丈夫儿子准备好了可口的早餐，送走了上班的丈夫，安顿好精力旺盛的儿子，她又一刻也不休息地做着家庭内外的清洁工作，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已经在院子里晾晒刚洗好的衣服了。
　　几个住在附近的巫师朋友从她门口路过，她们和她是邻居，又都是家庭主妇，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佩妮便放下手里的活和她们闲聊起来。
　　“尼娅，这次考试你儿子是不是又全拿了O？”佩妮问道。
　　“哎呀，这个嘛……”被称作尼娅的妇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眉宇间却全是骄傲和自豪，“那孩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学习上从来不用大人操心……”
　　“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啊！”她身边一位烫着卷发的妇女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情，“要是我儿子有你儿子一半优秀就好了！眼看着就要owls考试了，那家伙还整天不干正事！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混在一起，胡作非为，顶撞教授，这个学期我都被叫了三次家长了！”
　　“我觉得那不能怪你的儿子。”另一位胖胖的妇女担忧地说道，“据说校长和新来的教授都是神秘人的手下，上课教的都是黑魔法，这种条件下孩子们还能好好学习吗？校长据说还是杀害了邓布利多的凶手！我的小女儿也到了快上学的年纪了，我担心……”
　　一提到这个，大家的神色都凝重起来，佩妮也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正在屋内玩耍的儿子，他是那样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一想到他将来也要去霍格沃茨，面对那些道貌岸然的伏地魔走狗，说不定还会受到钻心咒的惩罚，她就心如刀绞。
　　“不过……”尼娅犹豫不决地说道，“黑魔王也并非无差别杀人狂，他只是想要争夺权力和统治麻瓜，这跟我们普通巫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又不是麻瓜，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要想着去反抗他，特别是不要跟那些不要命的反抗组织扯上关系，至少还是可以正常生活……”
　　卷发女人附和道：“是啊……虽然凤凰社很勇敢，但死亡率着实是有点……但对于我们普通巫师来说，也没有多么崇高的追求，只要家人、朋友都平安无事就好了……”
　　如果可以苟全性命于乱世，那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佩妮也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
　　天空中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纷纷抬头望空中看去，远处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小点，很快小点逼近了，她们这才发现，那是一群猫头鹰。
　　猫头鹰咕咕啸叫着，轻快地掠过她们头顶，雪花般的纸片从空中纷纷扬扬飘落而下。
　　一张纸片正好飘落到佩妮头顶上方，她很自然地伸手接住，只见上面十分醒目地印着几个黑体大字：
　　伏地魔进攻霍格沃茨！学生们危在旦夕！
　　更触目惊心的是，文字下方还配上了动图，图片上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将霍格沃茨城堡外墙炸出了一个大洞，学生们惊恐不已，尖叫着四散逃窜，场面十分混乱。
　　佩妮看得心惊肉跳，而她的朋友们对此的反应则更加激烈。
　　“我的儿子啊！！”
　　尼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双手紧紧抓着纸片，由于太过用力手指骨节变成了青白色，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变得惨白，全身颤抖如同筛糠，随即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而她身边的卷发女人情况也并没有好多少，只见她面如土色，仔细地一遍一遍地读着纸上的内容，她的眼睛已经快要贴到纸上，而她却对此毫无察觉，只是慌慌张张地在配图上搜寻自己儿子的身影。
　　佩妮和胖胖的妇女合力去扶尼娅，她全身瘫软无力，仍然崩溃地大哭着：“我的儿子啊………我唯一的儿子啊……！！！”
　　莉莉刚将斯内普安顿在自己的床上休息，屋外的骚乱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出房门，注意到自己的姐姐也正处于骚乱的中心。
　　“姐姐？”莉莉询问道，她的目光落到哭泣的妇女手中的纸片上，那醒目的黑字即使不是巫师的莉莉也能看见，并且她完全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伏地魔进攻了巫师学校？那学生们怎么办？”莉莉十分错愕地质问道，而尼娅凄惨地嚎哭声已经揭示了答案，她同情而悲愤地注视着这位悲伤的母亲，正义的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从童年以来，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自己是巫师。
　　如果自己是巫师就好了……如果自己有力量就好了！她一定要亲自冲上前线，去战斗！去打倒伏地魔！去守护学生们！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去霍格沃茨……”尼娅哭着说，“我要去找我儿子……”
　　“我也跟你一起去……”卷发女人颤声说道“……去打倒伏地魔，保护我们的孩子！”
　　胖胖的妇女沉默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我也去。我们都去！把丈夫、朋友都叫上，大家都一起去！”
　　佩妮仍显得犹豫不决，她十分纠结地看了看屋内的儿子，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胖胖的妇女看出了她的顾虑，握住了她的手，沉声说道：“……佩妮……大家都是母亲……咱们的孩子过几年也要上学了……黑魔头丧尽天良，连学校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次进攻了霍格沃茨，那下次呢？难道你忍心让他一直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吗？！”
　　“我一直以为……”卷发女人擦了擦眼泪，颤抖着说道，“……我以为……只要我们不反抗他，他至少不会对孩子们下手……我真傻！真的！……他残暴无情……杀人不眨眼！……怎么可能单单放过我们的孩子呢？！…………我儿子有朋友加入了凤凰社……我一直逼他和他们断绝关系……我真是个懦夫！……我甚至不如我的儿子勇敢！”
　　佩妮咬了咬嘴唇，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莉莉说。
　　“你不能去！”佩妮不假思索地呵斥道。“你连巫师都不是！去了只会白白送掉性命！”
　　“可我是医生！”莉莉争辩道，“我一定能帮上一些忙的！”
　　“你不能去。”斯内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莉莉身后，“黑魔王远比你想象的强大，我们无法一边战斗一边保证你的安全。”
　　“可是……”莉莉转头看向斯内普，还想争辩些什么。
　　斯内普却打断了她的话：“我去。”
　　“斯内普校长？”泪眼婆娑的尼娅颤声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透过朦胧的泪眼，凝视着霍格沃茨这位年轻的校长，他显得十分虚弱而憔悴，脖子上缠着一块醒目的白布，一抹鲜红色正从白布中央缓缓浸染开来。
　　胖胖的妇女举起了魔杖，她警惕地盯着斯内普，目光中充满了不信任，这位传言中靠杀害邓布利多校长上任的新校长是伏地魔的手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也许意味着他们的战斗从现在就要开始。
　　——尽管，他受了伤，而且看起来有点儿奇怪。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说“我们”？“战斗”？“保护她的安全”？
　　单独看来都是很普通的用语，但连起来却有点难以理解，简直像是，他要跟她们一起并肩作战似的。
　　佩妮神色凝重地看了看斯内普，又看了看莉莉，似乎拿不准是否应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正如你所见。”斯内普自嘲般地说道，“一个小时前，黑魔王试图杀死我，却失手了。”
　　“……为什么？”胖胖的妇女壮着胆子出声问道。
　　“当然了……他一定会杀我的。”斯内普冷笑了一声，“我摧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他不死之身的保障，我想他这会已经明白过来我到底是谁的人了，但很不幸的是——我还活着，我很荣幸我将亲眼目睹他的终结。”
　　“莉莉告诉我，你是邓布利多的人……”佩妮神情复杂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小心地求证。
　　斯内普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将魔杖紧紧攥在手中，他扭头看向霍格沃茨的方向，天边厚厚的乌云翻滚着，而朝阳已经升上了地平线。
　　“西弗……”莉莉轻唤着斯内普的名字，她眼眶中饱含着泪水，扑进了斯内普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尽管担心着他的伤势，她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语，她听着斯内普的心跳，此刻，她终于深深地明白了这个男人内心的真实所想，她敬佩他的信念，并愿意尊重、支持他的选择。
　　“一定要赢啊！”莉莉抬起脸，凝视着那张苍白、虚弱，却又无比坚毅的面孔，送上了最质朴，却又最真挚的祝福。
　　“我会的。”斯内普说，他的黑眼睛注视着莉莉的绿眼睛，眼神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