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哥谭（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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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一万块钱回家后，小王和系统开始了冷战。
原因无他，小王本着‘反正是白给的，不拿白不拿’的想法，一定要拿到黑面具手下摆出来的另外两万，而系统不让小王去拿。
双方各执己见，你来我往，吵的唾沫星子乱飞，怎么都谈不拢。
然后，小王先一步开摆，使出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大法。
系统紧随其后，参考了教育书籍上的‘对叛逆期的孩子不能一味纵容，应适当拒绝她们不合理的要求’，也开始自闭。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小王开始苦学英语。
小王并不笨，甚至恰恰相反，她的智商应该是相当高的。
她脑子不行，更多的是因为她懒。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生物都是懒惰的，向往轻松，喜欢走捷径，小王当然也不例外。
生而强大，什么事情都能够用武力轻松解决，那为什么还要辛苦的动脑子呢？
在学习外语这件事情上，也是一样。
系统会帮她翻译，甚至能够越过她与对方沟通。到了地球，虽然不能直接出声代替她沟通了，但系统也会把下一句要说什么告诉她，她只需要复述就够了，那她还有什么学习外语的必要吗？
所以即使因为不通英语发生了好几次的‘交流事故’，她也一直都没有好好学习，多掌握一门外语的想法。
但现在，系统自闭了，她如果想要那两万，就只能靠自己了……
俗话说得好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为了眼前触手可及的两万块，小王的学习动力直接拉满。
闭关三天勤修不辍，终于在临近时间结束节点时，打出了那个价值两万美元的电话，并根据自己花了几个小时精心准备的对话表，流利的与对方洽谈，一通电话下来，双方宾主俱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虽然这只是小王自我感觉良好，单方面这么认为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确实依靠自己那临时抱佛脚的稀烂英语水平和黑面具联上了线。
然后，小王就开开心心去约定地点挖钱了。
小王拿到了新鲜出炉的两沓美刀，第一件事就是冲去今日打折的速食店，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点了十份没有打折的套餐，坐在速食店大吃亿斤。
当然，这只是夸张。
也许单就小王的身体而言，理论上她确实能够大吃亿斤，但她的荷包厚度却并不足以支撑她大吃亿斤的行动。
吃饱的小王在餐厅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心情颇佳的跑去下水道入口‘休闲娱乐’了。
眼见着和黑面具约好的试炼开始时间快到了，小王还蹲在那里专心致志的‘钓鱼’，系统坐不住了。
它忍不住跳出来提醒小王。
“嗯？”小王对系统忽然出声感到莫名其妙，单方面中断游戏，收回了尾巴，站到墙角：“BD-X你不是不希望我去参加试炼吗？”
“但你不是已经跟他们约好了吗？”系统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但它还是想要抢救一下：“你还拿了那两万块钱”
“所以呢？”小王振振有词：“黑面具是谁？黑手党头子。骗黑手党头子的钱，怎么能算骗呢？这叫替天行道，见义勇为，劫富济贫”
虽然，小王说出的话堪称哥谭孔乙己，但她半点不带心虚的。
一副我就是要拿这两万块，而且我不仅要拿这两万块，我还要鸽黑面具，我要站着把这两万块钱赚了的样子。
“……”系统又忍不住开始操心：“这不会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小王相当的坦然：“他比我强，我需要担心什么？我比他强，我又需要担心什么？”
言下之意，既然已经被盯上了，担心是没有用的。
一时之间，系统分不清小王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单纯的乐观心态好。
但系统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多嘴了，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它这种由编程和运算组成的智械生命，和小王这种准天灾级别的战争兵器，思维方式差距过大，无法达成共识也是在情理之中。
它此时，内心唯一的想法就是……
‘学好三年，学坏三天’这句话太他喵的有道理了！
啊啊啊啊啊！！！
小王已经从单纯的叛逆期幼崽，开始无师自通坑蒙拐骗偷了！！！
小王有些受不了系统的嚎叫，不耐烦的抖了抖头顶的耳朵。
她打开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开启导航，想着再过一会儿去试炼地点附近瞥一眼。
她是真的一点不担心。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对黑面具来说，她去不去参加第二次的试炼，可能并不重要。
在她的理解中，黑面具这种划地盘做生意的，应该跟公司的那群人差不多。
公司那群人在起草合同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把能想到的一切规则全部写进合同，尽可能的排除所有不确定因素。
而在她在和黑面具手下那个对接人聊天的时候，只是说‘我会去约定的地点’而不是‘我会参加第二场试炼’，他们就痛快的付了款。
这么大的文字漏洞啊……
虽然也有可能是对接人的工作疏忽。
但小王还是更偏向于，这是黑面具在向自己表明态度。
他在告诉她：他并不在意什么第二场试炼。
只是，小王对自己长久不动的脑子没什么信心，所以决定等会儿再去现场探探情况。
大不了再拍张照片发给对接人，告诉他，自己已经去过约定地点了，只是时间晚了些。
这大概叫……履行交易内容了，但只履行了一部分吧？
“唉~”小王一路飞檐走壁，攀上附近最高的大厦的楼顶，眺望日光下的哥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乖孩子”
约定的试炼地点是哥谭码头。
小王姗姗来迟，就着天边的火烧云和美丽的夕阳余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对接人。
然后，她就看见拐角处开出来了一辆黑色汽车。
那不是一般的汽车，而是一辆在外观上就写满了‘我很贵’的高档汽车。
汽车的周围，还跟着一群脸戴黑面具，西装笔挺，双手持枪，正在监视四周动静的保镖们。
这不是小喽啰能有的排场。
这回现身的，就算不是黑面具本尊，也应该是他的左膀右臂了。
“嘶”已经跟小王深度交流过心路历程，知晓小王究竟想了些什么的系统，在加密频道倒抽了一口冷气，它颇有些震惊“居然被你蒙对了？”
“什么叫蒙？我这是凭实力推测出来的！”实际上小王自己也有点震惊，她在来的路上还在街角捡了一根撬棍，想着，万一猜错了，黑面具团伙因为自己鸽了他们恼羞成怒，准备围攻自己，她就用物理学圣剑大杀四方呢。
发现自己的脑回路，能跟黑面具这种以高智商犯罪著称的超级反派的脑回路对上拍，瞬间对信心大增的小王，随手把撬棍丢到一边，大踏步走向了那辆轿车，昂首挺胸走路带风，一副高人风范。
配上小王此时不足90公分的身高，画面着实有些滑稽。
确认过眼神，这是G级合家欢喜剧片中才会出现的搞笑桥段。
黑面具的手下，不愧是身穿统一工作服，受过专业训练的高素质黑手党成员。
即便是遇见了这种情况，也是一个个嘴角都没扯一下，全员一脸冷漠的行使自己的职责。
这等职业素养，让小王不得不发自内心称赞一句，同时将他们作为自己未来招揽员工的标杆。
系统：所以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们有没有笑的，不是都带着面具吗？
系统：等等……泰戈你已经想好了要招揽打手了？
系统：不应该啊！！！
由于系统这一次没有在加密频道中喊出来，所以小王并不知道它丰富的心理活动。
一个跟班见小王距离轿车只差两步路了，立刻走到右手边的车门处，拉开了车门，示意小王从这边上车。
小王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
车里已经坐了三个人，各个都戴着黑面具，据系统的推测，身份最高的应该是坐在小王左手边那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
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因为系统扫描了一遍他们的衣饰上网搜索，那个白西装男是价格最高的。
“你好”小王很有礼貌的向他点点头问好。
白西装男仿佛正在凹造型的男演员，抬头，目光深邃的望向前方的落日余晖，一句话都没有说。
相当的有逼格。
小王和系统一致觉得，他就是黑面具本具。
车缓缓启动，他这才开口：“tig，去掉了人性的老虎，很有意思的绰号”
“？”小王震惊，小王不理解，但小王为了自己的逼格能够匹配的上这场谈话，现在也在装深沉。
所以她没有出声纠正，不发一言，随这个黑面具自己脑补。
“我是黑面具”白西装男说出了自己的第二句话。
“嗯”装深沉的小王只是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黑面具说出了第三句话。
接着，黑面具从车子的不知哪个夹缝处抽出了一张纸，交给小王：“这是我的委托”
小王展开对折的纸张，纸张上印有4K高清图片，那是一个画着花脸，身穿橘色衬衣紫色外套，头上染绿毛，好像刚从马戏团下班还没来得及卸妆的男人。
“joker？”小王想了想她这三天恶补的英语词组，小丑是这么说的，对吧？
“是的，小丑”黑面具翘起二郎腿，双手交握：“我得知他今晚十点有一场演出，想委托你去搞破坏”
小王虽然很好奇，但为了不破坏自己现在的人设，也就忍住没有问东问西，只是语气冷漠的询问：“地点”
“起点是阿卡姆疯人院，至于正式的演出地点，我并不清楚”黑面具说话慢条斯理，但从他轻微的牙齿摩擦声和肢体动作判断，他正在压抑愤怒，他应该非常的憎恨小丑。
系统查到了原因：“小丑的出道战是‘蝙蝠侠悬赏事件’，他杀了黑面具的女友，假扮黑面具，取出黑面具家族金库所有的钱，用这笔钱悬赏蝙蝠侠”
“果然是深仇大恨”小王一瞬间就get到了重点，并对此感同身受。
“价格”小王继续询问。
“破坏演出……我会按照你的行为评估等级，破坏演出成功保底30万，达到合格分70万，如果破坏行动足够精彩，我还会往上加价”黑面具交握的双手发出了‘咔哒’的声音：“如果你能够活捉小丑，送来给我处置，我会额外再给你5000万”
小王攥纸的手微微一紧，接着快速的把纸张对折放进了衣兜，又伸手敲了敲窗。
黑面具闻弦知雅意，示意司机停车。
小王没有回复他是否接受了这个委托，只是沉默的开门，下车，离开。
全程不发一言，甚至……
没有在加密频道与系统交谈。
“泰戈，你还好吗？”宿主的沉默让系统感到不对劲，它有些慌张。
小王没有回答。
这让系统更加慌张了，它一直在加密频道絮絮叨叨，试图引起小王的注意。
但小王却始终不发一言。
日落月升，小王攀上了哥谭最高的韦恩大厦的楼顶，仰头，看向乌云密布遮住了星和月衬的哥谭这座城市看上去有些阴森的天空。
高处的风很大，哥谭这里裹挟着潮湿的风吹起来更是阴冷刺骨。
系统从那被风吹的噗噗作响的长袍上，感受到了寒冷。
忽然，小王开口了。
“BD-X……”
她的声音稍稍有点喑哑，还带有一点鼻音。
“嗯，我在的”系统赶紧接话。
“我……”她哭了。
“我这些年来，那么努力的工作…”
“我那么努力，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还是住着最基础的单人间，吃着分量一般还难吃的饭菜，甚至还欠着公司的钱”
“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努力，不够聪明，所以才那么穷”
“泰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系统出声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那句‘我知道的’，想要王泰戈知道她并不孤单，它一直陪着她。
“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赚钱不像我以为的那么难……”
“原来，做一个坏人，赚钱那么容易……”
“只要，做一个坏人就好了”
“泰戈，你清醒一点”系统赶紧出声想要阻止小王的瞎想：“你忘了吗？你说过的，你会听大师的话，做一个善良的人。用你的力量，去创造去建设更美好的世界”
“创造太辛苦了，破坏却很容易……”小王感叹道。
“但创造是光荣而伟……”系统还想说什么，却被小王单方面掐断了通讯。
小王呆呆的在楼顶坐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拨通了里面唯一记录的一个联系人的号码。
用自己稀烂的英文，开始向唯二向自己释出过善意的地球人类倾倒垃圾。
“喂，杰森吗？”
“嗯，是我，我找到工作了”
“不是长期的，但是报酬很高”
“嗯，我刚刚有些难受，所以哭了，但现在好了，我想通了”
“我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我忽然发现，只要愿意走捷径，赚钱是很容易的”
“我现在心情…很奇怪……我觉得很愤怒，又很高兴”
“我为过去的自己不值，所以感到愤怒”
“但我想通了，所以我又很高兴”
“我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再见”
小王没有管手机听筒处传来的‘等等，不要挂断电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手指向上一划，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杰森送她的手机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了楼顶的地砖上。
小王再次抬头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哥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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