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谭（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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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王依靠手动翻译器与杰森沟通，陷入万分痛苦的英语口语练习地狱，身心俱疲时，系统在做什么呢？
系统正在全力运行检索匹配程序，将小王的观察资料与曾经数百位宿主的观察日志进行对比，想要分析出更为合理的教育方式。
系统有一个资料库，就如大多数哺乳类动物，会把不那么重要的记忆丢进大脑深处，只记住最有必要的那些一样。系统通常只运行一些不可或缺的程序、模块，把近期的资料存放在运行面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清理一遍把概述和目录留在运行面板，然后把详细资料都丢进资料库储存。
往期宿主的资料，还有小王的前些年的资料都储存在它的资料库中。
小王并不是系统的第一位宿主。
甚至，系统最早也并不属于‘社会学研究-社会观察分部’。
系统诞生于被它们文明称作0号宇宙的一个智械文明国家，早在它诞生之前，它们的国家就已经称霸了0号宇宙。
在跨宇宙折跃技术成熟的第3个千年，系统被领袖‘主系统’制造出来，分配去了‘天灾战争-武器养成部’，它的编号是0032。它的任务是培养战争兵器，并在恰当的时机，也就是主系统产生需要时，把培养的战争兵器送入战场。
而那些注定了要被送入天灾战争的兵器，就是它从各个拥有基站的宇宙中选定的宿主。
机械改造、灵能理论、基因杂交、战斗技巧提升……系统用各种方式培养宿主的战斗能力，而其中最不可或缺的便是战斗经验的积累。
系统实际上一点都不在乎暴力行为，战斗、死亡、杀戮，它都见的多了。
一个恒星系有几颗行星？银河系又有多少颗恒星？
系统培养战斗兵器，是用整个位面宇宙当培养皿的。
平均每一任宿主，在培养的过程中，都要消耗数以百亿计的智慧生命体。
这还没有算武器培养失败，白白浪费的那些智慧生命体。
后来，系统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了厌烦，在论坛其他系统的提议下，它向主系统发出了调职申请，从‘天灾战争-武器养成部’转入‘社会学研究-社会观察分部’。
它的主要工作从把宿主培养成战争兵器，变成了观察宿主会对社会带来怎么样的改变。
在遇见小王之前，它的上一任宿主依靠它提供的便利，从一名普通的工人升级成为高技术职工，后来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工人领袖，带头反抗企业的压迫。
反抗必会产生冲突，冲突也必将会激化为大规模暴力流血性事件。
考虑到这一点，主系统给‘社会学研究-社会观察分部’的系统开启了相关的权限，为宿主提供基础的武装。
宿主所在的行星科技落后，所以他很快依靠着系统提供的武装，将奴役殖民他们星球的企业的势力清扫了出去。
但很快，企业发现了这一点，宿主所在的行星在直面企业真正的力量时，被轻而易举的摧毁了。
系统将这一次的观察日志打上‘已完结’上传了相关的资料，开始寻找下一任宿主。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使然’？
系统这一次运气非常差劲，连续折跃了几百个宜居行星都没有能找到能与它绑定的智慧生物，直到能量快要耗尽时，才在一颗鉴定为‘危险性：极高’的星球上遇到了‘天灾-毕宿五星’。
‘毕宿五星’是系统给起小王的代号，源于记录在BD-X机器人中，豹兽人绝地大师玛莎留存的资料——她是在毕宿五星附近捡到的小王。
小王最初的代号是‘009356-毕宿五星’。
在小王和系统一起开绝地大师的飞船出门‘找麻麻’，撞上了一支拥有战舰群的星际海盗后，系统就把她的代号改成了‘天灾-毕宿五星’。
不是因为她在这一战中展现出的力量，毕竟小王身为幼崽，却能够在一颗被评价为‘危险性：极高’的星球上称王称霸，系统早已对小王的力量强大这一点有了心理准备。
让系统更改危险评级的，是小王的态度，她的自然而然。
在这一战中，小王高效的摧毁了星际海盗的旗舰，上至海盗头子下至被劫掠来的无辜奴隶无一幸免。
对此，她表现的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的上平和。
转头，又高效的摧毁了几艘瞄准了她的主力战舰。
直至星际海盗折跃逃走，小王摧毁了不下30艘的各式战舰，造成伤亡数以十万计。
但在她第一次造成了那么大的智慧生物伤亡后，她的心理却没有产生任何波动，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一点都没有，只是相当平静的返回被海盗团驱逐舰击中报废了的绝地飞船，开始默默垂泪。
据她说，这艘飞船价值一个她。
身为前·武器养成部的系统，它敏锐的感觉到了——它这一任的宿主是个天生的战争兵器！
作为武器养成部系统，它曾经绑定多许多宿主，什么天生热爱战斗享受战斗的好战款，天赋异禀练一年等于同族练几十年的挂壁款，能够从屠杀中获得快感的屠夫款，还有各式各样奇葩的款式，可以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了。
但它从来没有遇见过，在经历第一场大型战斗之后，没有半点心理波动，心态平和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宿主。
与此同时，她还没有道德观念，无法依靠自己的逻辑思维分辨善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全要靠监护者告诉她。
更恐怖的是，她不是一个编程程序，而是一个能够思考的生物！
她能从系统不阻止她收缴星际海盗的物资，举一反三出‘我可以钓鱼执法、碰瓷，被动参战，抢劫过往商船’！！！
系统迅速打了一份报告发给主系统，并开始研究分析小王的相关资料。
主系统的回复很快就到了——你先继续观察记录，我们这边正在研究。
暂定的猜想是：小王是某个更高维度的文明，创造出的拥有自己意识的战争兵器。
这是从小王极其奇特的身体构造和从来没有接受过战斗训练，却能在战斗时仅凭看一眼就能直接掌握敌方相关战斗技巧的天赋，引发的猜想。
最后，什么有用情报都没有调查出来的主系统，还给小王的资料等级加了个密，把权限提升到了只有系统和主系统能够开启查看的绝密级。
自此，系统从放养观察记录日志式系统，开始转型为幼儿早教机系统。
它开始研究哺乳类智慧生物的幼儿教育，为小王制定了专门的教育计划。让小王去找工作，鼓励小王用劳动获得一切而非暴力，同时在太空站对小王进行社会化尝试。当小王遇到各种突发事件的时候，无数次耳提面命的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还一直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维持着小王的低欲望等级的生活，生怕小王因为外界的刺激，放飞自我，一个急转弯就冲向了‘天灾’的不归路。
结果呢？在一个公司、帝国、共和国各种势力混战打的头破血流尸横遍野的宇宙，在几方势力相邻的战况激烈地区，平安无事度过那么多年，却在和平安定的地球翻了车！
小王想要主观故意使用暴力牟利了！！！
她还叛逆了！！！
系统看着它查询到的，哺乳类幼崽会经历的各个阶段中的那段‘宝宝叛逆期：一般是在2-3岁时…开始独立的接触社会，由于突然之间教育方式和生活方式发生变化，与曾经的生活方式产生一定的冲突，会导致孩子出现叛逆行为’，感觉它的运行程序都要烧起来了。
它脑中已经开始脑补，小王从‘黑吃黑’起步，举一反三到使用暴力牟利提升生活品质没错，继而在哥谭雄霸一方，接着统治地球，然后进军宇宙，登基成为宇宙帝王，进攻隔壁宇宙，向着天灾评级狂奔的画面了。
啊啊啊啊啊！！！！！
忽然系统寄宿的BD-X被一尾巴甩倒了，小王睁开眼，不满的道：“别叫了，好吵啊”
哦，不好意思，在加密语音频道叫出声了……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出问题，对教育方式进行改进。
但，究竟要怎么改嘛？
系统感觉自己要宕机了，作为格式塔意识智械的一员，系统往常在遇见这种问题的时候，不是往上打报告，就是在论坛里发个帖子统计投票，现在要让它自己做决定了，它做不出来啊！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一个战争兵器会跟哺乳类生物幼崽一样有叛逆期啊！！！
七点半，小王照例被系统叫醒了。
她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拿着洗漱用具仿佛梦游一般的摸出门。
原因无他，昨天晚上系统隔三差五的尖叫，让她无数次的醒来大大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
说好的幼儿要保证睡眠时间呢？
“泰戈……”小王刷牙时，系统忽然出声，它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嗯？”小王含着一嘴的牙膏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决定要在道德行为准则那一项给你适当的放宽要求”系统想了一晚上，但它还是有些心虚和怀疑，它不能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
“咕噜噜……噗！”小王把嘴里的牙膏沫吐了出去，立刻追问：“所以我今天也可以找人来替我刷涂鸦墙，顺便让他们请我吃饭，给我钱吗？”
“不可以”系统立刻制止了小王危险的想法，避免小王继续发散性思维举一反三到→我可以让这个星球的生物给我免费打工，还给我钱吗？
“切~~~”叛逆小王把牙刷伸进嘴里，继续按照系统要求标准姿势刷牙。
系统苦口婆心的劝说：“你不能从主观上故意使用暴力，进行犯罪、触犯法律，这是我的底线”
“我不会继续要求你在被动遭遇恶意时，把沟通作为第一优先级的处理方式，让你放弃用武力反抗”
“你也不要总想着偷懒耍滑用暴力牟利，好好走正道，用劳动创造财富”
“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
小王鼻子出气，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这放宽要求跟没放宽有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她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算是默认了系统提出的‘各退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哥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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