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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姚家村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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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祁环顾周围一圈,找了个稍显干净的地方,带着纪言知坐下。
纪言知坐到石头上,感受到双腿的放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轻敲着两条紧绷过度的小腿,缓解酸胀的感觉,又活动了下脚踝,把双腿放到旁边的石头上,减少双脚的压力。
最后缓缓伸了个懒腰,终于得到了放松,才刚把胳膊放下,酆祁就递过一瓶拧开的水:“还说不累?”
纪言知接过水瓶依旧嘴硬,轻哼一声:“就是不累。”
酆祁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站在纪言知身边。
他在此停下脚步其实也并不全是因为想要让纪言知休息,而是他在附近找到了非自然留下的痕迹。
地面处有不少枯叶陷入泥土,虽有新掉落的叶子掩盖,但还是清晰可见。
而在他们停留的这片地面上,还能看到了无法自然分解的塑料包装,以及发黑的烟蒂,这些都是有人来过的最好证明。
如果说是村民,他们别无他法,但如果并非村民,而是他们正要寻的人,那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线索。
在纪言知休息的功夫,黑白无常并没有闲着,他们接到指示,分东西两路,在这一地段仔细寻找着人类的行踪。
大约十分钟,白无常在西边一处地方发现了情况,他联系了黑无常,瞬移回大部队所在地。
白无常:“大人,找到了。”
白无常一出现到酆祁面前就报告了情况,他每次都很言简意赅,和黑无常有着鲜明的对比。
听到白无常的汇报,酆祁微微点头,向纪言知伸出手:“我休息好了,请问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纪言知愣了一下,接着“噗嗤”笑出声,他拉住酆祁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他的鬼王戏是真的足,到现在还知道演戏要演到底,完成一个休息好可以再次出发的角色。
特调组一行人跟着白无常来到有问题的地点,这片地方人为破坏的痕迹相当明显,而且面积颇大。
有两颗树木被折断,树上残留火性符篆残留的攻击痕迹。
纪言知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画攻击型符篆,最先学的就是火属性的符篆。
画过一段时间后,他还曾让酆祁陪着自己在空旷无人的地方,试验所画符篆的威力。所以现在在树上留下的痕迹他再熟悉不过。
“是火攻符。”酆祁用手指在树干上擦了下,证实了纪言知的猜测,“看来是一场不小的战斗。”
崔允检查完现场:“这么大的战斗,山脚下的村民不知道,应该是设了可屏蔽的结界。”
“老大,这是在前面两百米左右发现的。”黑无常拿着一件黑袍出现在众人面前,手上除了黑袍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物件。
酆祁接过黑袍:“尸体呢?”
“没找到,周围都没有。”黑无常耸了耸肩。
纪言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酆祁:“怎么会?”
听到黑无常的话,酆祁朝着刚刚黑无常指的方向找去。
两百米的路,有着一深一浅的脚印,看上去像是有人艰难前行留下的,部分泥土呈黑色,那是血液氧化的结果。
酆祁站到一处地方,停下来脚步。
他蹲在地上,随便捡起一根树枝,扒拉着土地。泥土里有星星点点的白色痕迹,酆祁将树枝扔到地上,站起身:
“有人用了噬尸咒,人的尸骨会在瞬间被销毁,土里的是剩余的残渣。”
所以那些白色残渣竟然是骨头?想到这个情况,纪言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用这种咒术的人……很厉害吗?”
“这种咒是禁咒,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了。”酆祁知道纪言知心里是在想什么,他严肃地回答也打消纪言知对杀害照柳之人的最后一丝幻想。
能使用禁咒的人绝非一般人,一般人也不会用如此咒术。
那个人有备而来,目的明确,手段狠辣。
崔允环视了下四周,那个照柳一直带在身边的本体樟柳小人,并没有在照柳的遗物边出现:“樟柳不会动,照柳的本体被人带走了,或者直接连同尸体一起被销毁了。”
酆祁把黑袍还给黑无常,对所有人说了声:“回去吧。”
*
照柳已不再世上这一事,虽然所有人都早已达成共识,可当真的找到他死亡的证据时还是难免失神。
下山的路上特调组所有人都略显失落,照柳的结局这一次是真的尘埃落定了。
而比起不甘,更让大家烦闷的是他们总是晚那么一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个利用高等禁术杀了照柳的人是谁,可现在对于那个人却还是一无所知。
所有事情就像是一个转笼,而他们就像是转笼里的仓鼠,永远跑不到头。
特调组在低气压的氛围下回到村子的时候已是下午,留在村子的成员准备好了酆祁前一天提到的所有东西。
上山的一行人匆匆吃了些东西,便开始帮那些被反噬的妇女解除反噬。
崔允命人杀鸡取血,他将昨日准备好的符纸一一点燃,让灰烬落入碗中,烧到第二组符纸的时候,纸灰已经积了小半碗。
接着,他放下打火机,向碗中倒入热水,将纸灰冲散开,再倒入碾碎的桃木屑。
最后趁着鸡血没有凝固,将所有东西混合到一起。
解除反噬的偏方调配完,崔允让特调组的人把这份看上去万分恐怖的液体平均倒入五个碗中,让反噬妇女的家人喂妇女喝下。
这平分到五个碗里的东西是如何制成的,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眼下铁锈般的血腥味又缓缓飘出,更是让人很难下咽。
况且那些被反噬的女人目前还是清醒的情况,根本没有人愿意去喝。
做了很久心理斗争,张春花的女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蹙着眉端起碗,闭着眼睛把碗中的液体灌入嘴中。
有了带头的人,剩下四个人都捏着鼻子将碗中之物一饮而尽。
不过几十秒,被反噬的女人们开始猛烈咳嗽起来,她们陆续捂着肚子跌倒到地上,每个人脸上五官都皱成一团,痛苦呻|吟着。
汗顺着额头流下,沾到了地上的沙土,衣服沾染上杀鸡时落到地上的血迹,五个女人披头散发满地打滚的狼狈样子,甚是骇人。
姚村长看到此等情景,惊慌失措起来,他看向酆祁,慌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春花的老伴更是情绪激动地冲过来,直接质问:“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为了防止张春花的老伴暴怒伤害到纪言知,酆祁迅速将纪言知护在身后,视线冷淡地扫过眼前的村民:“她们喝下的东西都是阳气极重的东西,进入身体后自然会她们身体里的阴气对抗。”
“这是自然反应,大家不要紧张。”崔允也赶快解释着,语气倒是比酆祁温和许多,“再过几分钟,就会好的。”
很显然姚家村的村民是不信酆祁和崔允的解释的,他们一部分人拦住特调组的去路,生怕特调组的人会跑,另一部分人关心着几个妇女的情况。
所有人就这样僵持约莫三分钟,张春花的女儿开始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最后从她口中吐出一滩污垢,污垢像是半腐蚀的肉,上面长满了毛发。
接着其他四个人也都吐出来相似的东西,五个女人像是解脱了一般,躺到地上,喘着粗气。
崔允:“胎盘已经吐出来了,大约一个月左右她们腹中的孩子会自然流产,身上毛也会逐渐褪去。”
“流产?我们辛辛苦苦有的孩子,你居然把他们流掉?”一个男村民听到崔允说的话,怒气冲冲质问道。
酆祁眼中闪过红光:“被阴气侵蚀的东西,你确定还叫孩子?”
男人被酆祁吓到,他退后两步,说话也没了底气:“那……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孩子?”
酆祁拉着纪言知准备离开,头也不回地说:“这种事就去问医生吧。”
纪言知跟在酆祁身后,走到送他们来村子的车前。
他心里很不痛快,因为这次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想起了肖夫人,产鬼一案算是他正式跟特调组的第一个案子,他一直记忆犹新。
肖轲因为重男轻女而做了太多对不起肖夫人的事情,纪言知知道城市就有这种现象,那么在县城和村庄这样的情况会更多。但现在亲眼所见之后,还是难免震惊。
而这些女人所食用的胎盘正是那些枉死的孕妇的胎盘,照柳当初真的是下了好大一盘棋,这一个个案件都彼此有着联系。
“回去要在褚县转一转吗?听县长说这里闷烧鸡很好吃。”酆祁贴心地将车门打开,“然后再去N市一趟吧?”
纪言知钻进车里,往后座里面挪了挪,给酆祁留出座位。
抬眸看到酆祁小心翼翼的神情,他知道酆祁仍记着当初答应自己却又不得已食言的约定。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酆祁,瞧见酆祁越来越紧张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耸了耸肩:“那勉为其难就先按你说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