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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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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真是有心了。”李英接过话头,抬手示意莘正元坐下说话,又让胡妈妈添茶,等徐原青也坐下后才徐徐说道,“我也是才知道,前些日子你去藏宝阁就是为了这药,刚莘大人说,太子知这药或许可治你的病,他立即就差人去办了,只是那卖家本准备拿去藏宝阁叫价,一听是太子要就眼馋,在藏宝阁做了假,把真药卖给了太子。”
胡妈妈上来茶,还给他拿了一块毯子,徐原青颔首轻声道谢,静静地听着李英陈述,抬起热茶抿了一口。
“真是难为太子有这份心了。”李英说完喜笑颜开,对莘正元一顿谢。
徐原青搁下茶盏,神色淡然,“药呢?”
莘正元:“已送去了太医院,若无问题便会请世子去配药。”
真是会玩,药不见就先来讨人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太子一片好心。
“可惜了。”徐原青故意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
莘正元盯着他看,明见他那张脸上写满了嘲讽,却还是碍于李英在场,咬着牙问,“世子此言何意?”
“可惜太子禁足,否则我倒是要上门好好道一声谢。”徐原青声音轻缓,嘴角也微微上扬,瓷白的面容明艳动人,可一双眼却满是寒意,“胡妈妈,我记得父亲书房有几则安邦治国的策论,一会劳烦莘大人一并带去,就当是我谢过太子记挂了。”
莘正元面上感恩戴德,话却是从牙缝中蹦出,“多谢世子。”
将人送走后,徐原青也起身说回去休息,李英嘱咐他不能再受风寒,让人送他。
李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胡妈妈,侯爷下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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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原青回屋里时看新添了炭火,屋里暖如初夏,床褥也都换成了新的,他昨日到今天折腾了许久,身子骨早就开始造反了,只是他一直在强撑着不倒,如今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他才彻底松懈下来。
叫人送来药,喝下后就躺下想歇会,不曾想竟发起了高热,引起府上好一顿闹,迷迷糊糊中听着李英的声音一会哀一会怒,左越哭哭啼啼的一直叫他,他好像被困在泥潭里一样,难以动弹,更遑论回他们一声。
徐原青混沌之中又回到了初到晟朝的雪夜,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是漫天大雪,满地清白,他僵在雪地之中动弹不得,已然快没了生气,望着匆匆忙忙从眼前路过的人,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又是咿呀不清的奶声,“咿呀哎呀~是人……”
“对啊,世子说我四岁的时候见过我,但是我不记得了。”左越手舞足蹈的讲述着他为什么在徐原青身边,一开口就把故事拉到十年前去,满脸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向长远静静地坐着听他说,偶尔抿口茶润润嘴。
左越站在火炉边上,十四岁的少年眼睛里映着火光,笑容灿烂,神采奕奕的说话,“不过,我记得我是七岁的时候遇到的世子,在众多小孩中我最不起眼,那个人牙子说我瘦瘦巴巴看起来就干不了活,肯定没人买,天天打我,我也以为不会有人要我,但是世子来了,在众多孩子中他一眼就相中了我,还抱我去看大夫!”
“咳咳咳~”
说到正精彩之时传来一阵咳嗽声,向长远一瞬就进了里屋,看是人醒了,忙叫左越去叫大夫,紧接着倒水给徐原青压一压嗓子的不舒服。
徐原青才刚醒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还处于恍惚之中,喝过些水后才逐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露出疑色。
向长远看懂他的神色,轻声解释,“我母亲与夫人交好,今日特意带我来拜见,没想到你病了,我就来看看你。”
话才回答完大夫就来了,向长远让到一旁等着。
大夫诊脉完紧皱着的眉头才松开,又一次的念叨着“一天都不想呆了”的话,听起来这样的情况已经多次了,向长远看着颤颤巍巍走路的老大夫,再想徐世子的种种行为,似乎没有点当病人的自觉,也难为大夫这般辛苦。
左越把大夫送出去,徐原青还是很渴,就只能勉强使唤向长远再给他倒杯水。
向长远用枕头把他脑袋垫高一点,看他努力想抬手却抬不起来,就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身躯,坐到床边像刚才一样亲自给他喂水。
徐原青起初是觉得别扭想拒绝,但向长远手法娴熟动作温柔,他逐渐真香,甚至还想着让左越跟他学学照顾病人的技艺,免得喂他喝水每次都洒的床上到处是。
一杯水喝完,徐原青长出了口气,扭头看十分自然给他掖被角的向长远,屋里被数不清的烛台照如白昼,听着外面的动静,院子里恐怕守着许多人,通常只有他昏迷不醒时才会有这样的阵仗。
他不习惯病榻前有人哭哭啼啼,所以每次意识还清醒的时候都会把人赶走,久而久之他病时在他身边就左越一个,这乍冒出一个人来他还有些不自在,尚未彻底清醒的脑袋也找不到话说。
向长远:“你昏睡了三日,饿吗?”
徐原青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次昏这么久,看来还是不能瞎折腾,他抬手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扭头看立在床边的人,看他眼下有淤青,像是守了许久,记忆慢慢回拢。
“如果是三日的话,那莘正元三日前来过,你不知道吗?”
向长远:“又如何?”
徐原青倒是被他坦然的反问噎到,一时无言以对,那日他们救出寻娘时莘正元堵路,虽然天黑看不清容貌,但也算是打过照面,他这会子巴巴凑来,真是怕莘正元不知道他是谁。
他这会子身心俱疲,也懒得和他说这些,叹了口气,“随便吧。”
过了一会,徐原青喝完药就有些困意,他看向长远在旁坐着,不知哪里找来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翻阅,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大为不解。
才拒绝和他一起扳倒太子,怎么转眼就干出陪床这种深情厚谊的事。
徐原青本想赶他走,话到嘴边变成了,“你看什么?”说出来自己都一怔,随即见向长远抬眸看来,声音柔和,“左越放在这的书,书封不见了,不过好像是是本医术。”
“你渴吗?”
徐原青摇了摇头没了话,屋子暖意萦绕,不过一会他彻底沉沦在其中,意识模糊,进了梦乡。
左越小心翼翼的挪步进来,将茶具收走,看向长远在灯下静静地看书,小声的说,“向公子,你也去睡一会吧,旁边厢房收拾出来了。”
闻言,向长远合上书,起身将书放到椅子上,走近床边看了看熟睡的徐原青,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他顺手给他放下了帘子挡烛光,转身离开。
左越挠了挠头,把茶具收了后来守着世子,拿起椅子上的书,看书是反的后合上翻转,找到之前看到的地方继续看。
徐原青又浑浑噩噩的睡了五日才大好,因为要静养,所以只有左越在身边跑腿,院子里也没人清扫,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凉风一吹散落四处。
屋子里烧着炭火不能开太多窗户,所以里面浓重的药味经久不散,他将窗户推开,秋天萧瑟的气息袭来,他才觉得自己嗅觉复活了。
院里的黄梨越来越大,树上的叶子也日渐稀薄。
“世子,你又吹风!”左越忙将药碗放下,疾步上前强行将他拽离窗边,气呼呼的叉着腰让他喝药。
徐原青撇了撇嘴,他和那些叶子区别不大,他已然回不去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日子,但没想到沦落到被小孩轻而易举拽走的地步。
他满腹悲伤的注视着窗外把药喝了,忽然看见一抹艳丽的颜色,从眼前一闪而过,但他还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认出那是个人,且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走寻常路。
左越眼见着世子喝药喝着喝着眼睛忽然亮了,随他目光看去也就窗外的黄梨树,并无稀奇之处,正疑惑就见窗处乍现一张脸,眉若远山黛,唇若桃花,浑身上下五彩斑斓的颜色依旧掩盖不了艳丽的容貌。
女子撑着窗台,笑的灿烂,“好看吗?”
左越愣愣的点头,徐原青嫌弃的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把药碗塞给他。
寻娘笑了笑,这才行礼,“世子。”
“寻姐姐!”左越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脸,有些不可置信与他见过病恹恹的是同一张。
“这就姐姐了。”徐原青颇为嫌弃,这小子要是再长几年恐怕会是个好色之徒,将他拉到一旁现眼,“寻姑娘真是不走寻常路。”
左越抬眼一看,平时总爱一本正经的世子不也笑吟吟的模样,撇了撇嘴不由得嫌弃起来,不情不愿的去奉茶准备吃的。
那日寻娘怕连累徐原青就离开了,没想到正中莘正元下怀,她四处逃窜险些被抓到,是向长远及时为她解围,向府人少,她就藏在向府后院的一个厢房之中,进出从后门倒也方便。
这几日她有悄悄来过侯府,只是来的不巧徐原青都在昏睡中。
徐原青听完想起向长远守在床边的样子,垂眸浅笑,“向公子还真是个热心人。”
说完近日情况,寻娘神色微变,语气也凝重一些,“听说太子因为给你找药的事解禁足了,还是侯爷进的言。”
这消息倒是新鲜,徐原青就说那日莘正元不会只是空跑一趟,耍耍嘴皮子,原来算盘打在他家里人身上。
徐原青:“沈齐文不会放过你,你这几日不要乱跑,先躲一躲。”
“我府上很安全。”向长远不知何时来的,手中拎了一个食盒,朝两人微微颔首打招呼,看桌上的佳肴,笑道,“我说今日食盒不见人拿,原来是嫌我府上的吃食不好,来世子这吃好的。”
徐原青听出些言外之意来,让左越添副碗筷,“你酸什么,你都算着时间来了,我还能少你一双筷子吗?”
闻言,向长远忍俊不禁,打开食盒把里面的菜拿出来,“这是我母亲叫送来的,你大病初愈,胃口定然不好,这些都是她家乡那边的开胃菜还有软糯的糕点。”一盘盘菜肴都色香味俱全,可见十分细心。
说完,他看了一眼桌上已有的食物,故意的要收回,“不过看来世子胃口甚好,想必用不着了。”
徐原青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往回收,配合他玩笑,“向公子莫不是想中饱私囊,当心我告诉罗姨。”
向长远无奈的笑了笑,自觉地坐了下来,徐原青见状也坐下执起筷子,看寻娘在一旁笑着看,抬手招呼她坐下,“寻姑娘快坐,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这……”寻娘有些无措,左越正拿着碗筷来,拉着她上前坐下,安抚她情绪,“寻姐姐放心,我把院门都关上了的,我家世子虽然看着凶,但对朋友很温和的。”
饭局融洽,徐原青胃口的确不好,吃的都是向长远带来的菜,左越话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寻娘乐得不行。
正吃的欢乐,就听到有人喊叫,“徐原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