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弃马灰刀

8、第⑧章

　　师延将前前后后的问题都想了一遍。

　　其实自己手上筹码不多，一块石头能有多大价值，对方会为了拿回一块石头而知无不言吗？至于抢来的那个手机，不知道密码开不了机，除非将手机格式化恢复出厂设置才能打开，但……又不是真想抢手机拿去贩。

　　后又转念一想，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迷惑对方。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师延拿起手机输入许负留下的联系方式。

　　……

　　师延找了个见面的好地方——一个不起眼的老茶馆。

　　茶馆位于民俗街尽头的角落里，木质雕花的窗户已经有些发黑了，灰尘在昏黄的光线中飞舞。

　　许负接到电话时刚从木偶剧场出来没多久，挂了电话就往民俗街方向去。到了街口附近，找来找去不知道那家茶馆到底在哪儿，打听了几个街上人才找到。

　　店面不好找，店里卫生情况也堪忧。桌椅板凳上有不少陈年的包浆，有些发黑。开茶馆的老头被提前打过招呼，他耷拉着眼皮，见人进来了抬头点了点二楼。

　　许负抬眼看去，二楼没几个客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伯爷。如此，倚在窗边的男人就格外显眼。许负径直走过去，本想在他对面坐下的，可惜椅凳太黑，没能坐得下去。地面也坑坑洼洼的不平，估计坐下也不安稳。

　　这一通折腾，只把许负折腾的没剩什么好气：“这里可真是个谈事的好地方，师先生费不少功夫找的吧？”

　　师延隐晦得上下打量她，笑着说了句：不好意思，这里是简陋了些，但茶还不错，沱茶、香片的品质都很好。上壶花茶？”

　　“上吧。”

　　师延走到楼梯口，叫了声老板：“叔儿，上壶茉莉。”说完走回来。

　　许负站在窗边，能听到楼下老板喊道：“三花一壶，二楼雅间。”

　　这么破的店，居然还有雅间。

　　店里伙计很快将花茶和杯子送上来，师延附身拿起茶壶将盖碗茶杯冲涮一圈，香浓的花茶味很快氤氲周围。

　　冲完茶杯，师延又慢慢添上半盏茶水，并推送到许负面前，说：“我姓师，单名延，不过，许小姐肯定已经知道了。这儿的茶不错，许小姐尝尝。”

　　许负瞥了他一眼：“可我没太多闲工夫陪你慢喝慢聊，到底什么意思，还是开门见山吧。”

　　许负来之前想过这人到底什么目的。从对方的姿态来看，绝不仅是劫财那么简单，眼前人不论谈吐还是气质，都不像个贼。虽然他抢了片儿胡的东西，但想到片儿胡那人，倒是比他更像开爬的。
　　可见气质这东西不仅能认清一个人，还能拿来迷惑人。

　　师延顿了顿，将套上密封袋的手机拿出来：“抱歉，我还以为那位会来，毕竟是从他那里拿的。”

　　许负接过手机，又听他说：“既然是许小姐来取，那我就直接跟你聊了。”

　　是片儿胡的手机，许负隔着密封袋按拨了几下，发现已经关机了。

　　许负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听他说。

　　“手机关机了，但我已经看过。我知道手机的主人去过案发现场。”

　　许负抬眼看他：“所以呢？关你什么事？”

　　师延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我对里面的内容很感兴趣。当然，我完全可以上报，把手机交给警察，但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想我这么做的。所以，我想请许小姐为我解惑，只是回答几个问题，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许负皱眉：“只是好奇？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劝你不要沾手，好奇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沉吟片刻，师延点头：“许小姐说得对，说实话，我对你们的事感兴趣，不仅是好奇，还因为这事可能与我有关。”

　　许负不动声色，将手机放到一边：“什么关系？”

　　师延沉住气，继续探底：“我只能告诉你，我很关注旅馆的那起案子，我知道你们也在查那案子，既然目的相同，不如互相帮助，交换信息？”

　　“关注案子的人多了，也不见得每个人的求知欲都这么旺盛啊。直说你到底为什么想知道。”

　　“也别提什么警察了，这手机你是怎么拿来的，我也可以跟警察好好说说。”

　　师延不语，许负等了会儿，饮了口茶：“不说就算了。石牌呢，你爱留就留着，手机我带走了。”

　　师延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犯案的人，杀人可比抢劫罪重多了。”

　　许负说：“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不信的话，尽管去举报吧。”

　　师延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在衡量话中真假。

　　过了一会，许负抬脚想走，听到他低声说道：“我见过。”

　　许负一怔：“你说什么。”

　　“凶案现场，我见过，不过不是这次，是在二十五年前。”

　　“你……”

　　“我父母，也是这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