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记事录》里修

26、第 26 章

　　小爱自从帮澈逃出无姬宫，她这个鹤的名声大振，成了茶楼酒肆，人们闲来无事的话题。更有人说她就是当初远近闻名于世的小公子，究竟是对是错，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爱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安静，哪里也不出去，即使澈过来小爱也只是跟他简单的聊上几句就说累了。
　　澈也很奇怪小爱这一系列的举动，反复的问过小凡，小凡也说不出过所以然。
　　小凡也细细的留意了。晚上的时候，小爱会悄悄地起床然后趴在床前凝视着自己，然后会帮她理理头发拉拉被子之类的。或者，她会对着镜子观看自己的脸，再者一声不响的离开房间，坐在外面的石阶上一个人喃喃自语。
　　“是梦游！”小凡很肯定的将这个答案告诉了澈。
　　“梦游？你姐姐以前有梦游的习惯吗？”
　　“没有，姐姐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小凡很老实的说完，看着澈疑惑的侧脸又补充道，“听别人说梦游的人不可以把她们吵醒的，否则她们知道自己梦游会变成疯子！”
　　这句话着实把澈给吓到了。他决定晚上再来观察。
　　小爱依旧无法安心入睡，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是从无姬在鞭打自己那时开始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已经很害怕了。万一真的变成了那样，第一个危险的就是小凡。
　　小爱轻理着小凡的头发，然后起身走到了镜子前。撩起刘海，光洁的皮肤没有任何异样。镜中呈现出她幽深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幽幽的叹气，她又来到了外面的台阶前坐下。
　　一声异响传入耳中，小爱敏锐的抬起了头。
　　“谁！”
　　被发现了吗？樱落澈蹑手蹑脚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小爱皱眉问。
　　“……哦，我……睡不着。”澈结结巴巴的说。
　　小爱指了指旁边，示意让他坐下。樱落澈依她坐在她身旁，半天不见她开口说话，便说道：
　　“小爱，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起程？！”小爱有点懵了，“起程去哪里啊？”
　　“我们也该离开了，毕竟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澈的话没说完就被小爱拦截住了。
　　“你是害怕无姬的人再过来吗？”
　　“你不怕吗？”樱落澈转过脸皱眉，不高兴的说，“上次是我们运气好才从她那里逃出来，你觉得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吗？”
　　“……无姬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我想她大概放弃了吧！”小爱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话。
　　“放弃？！”樱落澈苦笑道，“小爱，你真的一点也不明白。我的玉笛被无姬拿去了，下次见面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
　　“……”小爱抬头诧异的看着他，想确定他是不是在骗自己，“为什么总是提起那支玉笛？它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就那一根小小的玉笛，它还掌握着你的命运不成！”
　　看着略显生气的小爱，澈起身站了起来，说：“是的，它是掌握着我的命运。”
　　小爱没有开口静静的想听他说完。
　　“这是父王为我们跟无姬定下的最后一道防护线，玉笛就相当于我们的定亲信物，只要玉笛在我们自己手上，我们就是自由之身！”
　　听他这么说，小爱想起了樱落清的箫，说：“那樱落清的箫也是一样的宿命？”
　　“是的。”澈笑出声来，“他很聪明，竟然把箫交给了你！”
　　小爱沉默，他不是交给了她，他是让她不要再还给他，纵使丢了也好！
　　“小爱，我们逃吧，我们必须逃！”樱落澈抓住小爱的手，认真的说，“只有……我们两个！”
　　“逃去哪里呢？”小爱木然的问，樱落澈有些生气了。
　　“逃到哪里都行，我们去契国，也可以去钥国，只要能逃离无姬的范围，哪里都无所谓！”这算是告白吗？樱落澈如此的剖心露腹，小爱怎么可能不懂？
　　抽出樱落澈握着的手，小爱起身背对着他说：“要逃你逃吧，我现在还不想离开。”没有给他再次交涉的机会，小爱走进了房间。
　　月光下，樱落澈的身影显得寂寞不堪，仿佛一击就会碎掉。此时的他终于感觉到以前整日风花雪月，纸醉金迷，就算在无姬宫人的围追堵截，也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连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他都没有过多的勇气！
　　天微亮，小爱来到了那条熟悉的湖边。一身白衣的樱落清似乎知道她要来似的，已经在那里等候。
　　小爱走上前，将手中的玉箫递给他，说：“我已经知道这根箫的事了，现在将它物归原主！”
　　“哼！”樱落清发出一声冷笑，尖尖的下巴微抬，斜睨着湖水说，“那，那是湖，你丢啊！”
　　小爱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将箫放在了他的脚边。问：“如果去无姬宫将澈的玉笛取回，可行不可行？”
　　“澈要和你离开了吗？”樱落清答非所问的笑着说。
　　“嗯。”
　　“哼！”樱落清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斜睨了小爱一眼说，“那小子就是没胆子，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带你离开。”
　　小爱继续沉默，澈的功力跟无姬相差悬殊，根本没有樱落清如此张狂的资本。
　　现在的小爱不同往日的那般精明，仿佛也再被什么迷惑。樱落清笑着说：“小爱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终止契约！”良久小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樱落清终于开始正视小爱，唇角的笑意加深。用魅惑的声音说：“想离开他了？不过也好，就让那小子逃吧，看他能逃到什么时候！”看着面前笃定的小爱，樱落清幽幽的说，“在樱落家的家规里，有这样一条，那就是如果自己的鹤或雀想要终止契约，不管自己的主人是否同意，他们都有这个权力。但是要求是他们必须要能过考验，如果能的过考验，那么她就是自由的，或是没有通过，被某位主人征服，就要随侍某位主人。”
　　小爱听了眉头也没皱一下问：“什么考验？”
　　“小爱，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樱落清做出遗憾的样子。
　　“不是要，是一定得这么做！”
　　“你考虑清楚，现在你只需要在澈的身边，再待上五个多月就是自由身了，若是败了，那就是你一辈子当鹤的命啊！”樱落清还是替她不值。
　　“没关系，我有把握！”
　　“为了你妹妹？”
　　“……不，为了所有人！”……
　　看着小爱离开，樱落清执起了脚边的箫，眼角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
　　“哥哥，你为什么要躲在桥下面啊？”一个小女孩用稚气的声音问。
　　“嘘！别吵，有人在追我呢，我不能让他们发现了。”白衣的小男孩柔声的叮嘱她。
　　“哦。”小女孩很听话的点头，随即看到了他手上的玉箫说，“哥哥你会吹箫吗？”
　　“……会！”……
　　“哥哥，我叫月儿，你叫什么？”女孩问。
　　“我叫清，樱落清！”……
　　“哥哥，你明天还会来玩吗？”
　　“会，只要你乖乖的。”……
　　“哥哥，等我长大了你真的会把箫送给我吗？”
　　“会，只要月儿乖乖的。”……
　　每天，年幼的樱落澈为了躲避逼自己练功的父王，就是跟这个叫月儿的女孩子在一起。然而，好景不长，女孩子的家人在他们二人的眼前被仇人所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家人原本幸福快乐的人，倾刻间只剩下月儿一个人了。
　　“你别在跟着我了。”樱落清被父王所吩咐的雀牵引着，他痛苦且难堪的对身后的女孩子说道。
　　“可是……哥哥，月儿没有地方可以去啊！”……
　　七天后，月儿消失了。
　　“父王，父王，月儿呢？”
　　“你不好好练功，找她做什么？”父王生气了。
　　“月儿不见了，我答应过要保护她的，可是她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啪”的一声，樱落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年轻的父王就打了他一记耳光。
　　“如果你真的想保护你身边的人，就给我好好练功，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有什么资格说要保护别人！”……
　　从此以后的樱落清就更加勤于练功，原本以为自己的功夫够强了，结果在无姬宫遍地都是毒药的情况下，还是防不胜防。原本以为自己一生就此作罢，和那个月儿也不会再有机会见面，没想到在无姬宫里，他们又重逢了。
　　牵引他们认识的，是那只玉箫。雀死了，死的很惨，几乎让人认不出人形。当时的自己也吓傻了，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是她，月儿，帮自己逃脱了无姬宫！
　　手中的玉箫再次奏响，还是那湖畔的一曲低沉且缠绵的音调。淡淡的绿色，淡淡的风，一切都和那时似是而非，只是喜欢这首曲的人，已不复存在了。
　　一曲毕，樱落清毫无留恋的将玉箫抛入了湖中，湖水泛起了阵阵涟漪。一波快似一波，清波未平，而湖边的人，空留一地樱花落，人却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