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协议》照野玉兰

5、新婚分别！

　　第二天回陆家吃团圆饭，陆侑早早起来收拾完打开房门，就看到季念已经在客厅了。

　　杨花女士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第一天回家可不能让人家姑娘觉得委屈。

　　陆老头嫌她唠叨，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打太极，锻炼身体，顺便等儿子儿媳。

　　11点开饭，两人10点到陆家，院子里陆禹的车也在。

　　进门前陆侑很自觉的把手伸出去，季念略一犹豫挽住他的胳膊，脸上挤出笑脸两人一起进了家门。

　　看起来很和谐的一顿饭，杨花女士越看越喜欢自家儿媳，知书达理的，看着乖巧又可爱。陆老头今天话也格外多，一个劲的让陆侑给季念夹菜吃。

　　陆禹坐在对面看着父母欢喜的面容和陆侑两人笑脸盈盈恩爱的模样，心里微微叹气，脑海里浮现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心中微微发苦。

　　吃完饭后陆禹去处理工作，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季念能感受到陆侑父母对自己的喜爱，老实说这种家庭氛围她并不排斥，但很多时候就是这种情感束缚着人无法挣脱，让她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就在季念下定决心要说的时候，陆侑突然开口了：“爸妈，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

　　陆侑没有停顿，“我打算去A市一段时间，强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杨花女士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旁边的自家老头子，陆老头子眉头锁起，“臭小子，刚结婚你给我安生呆着。”

　　陆侑接着说：“是去那边有正事，本来上个月就要走。”

　　陆老头啪的一声把水杯摔在桌上，

　　“干嘛呀你，吓着孩子了。”杨花女士护犊子心又上来了。

　　眼瞅着老爷子就要发脾气，季念开口：“陆......爸妈，我也有事跟你们说。”

　　陆老爷子压住火气，“念念你别生气，我今天好好管教这小子。”

　　“爸，我们学校有个支援山区孩子教育的志愿活动，我几个月前就报名参加了，这两天就打算启程。既然陆侑也有事要忙，那......刚好。”季念硬着头皮说完这段话。

　　“两个都......都走啊。”杨花女士有点不开心，剥了一半的橘子也没心情吃了。

　　“是我的错......我没提前规划好，对不起。”季念跟他们道歉。

　　“没事，我尽量早点忙完，到时候去看阿念。”陆侑看着二老满脸的不高兴开口保证。

　　“嗯，成家立业也是应该的，忙也是不可避免。念念你放心去，照顾好自己，到时候让这小子去接你回来。”半晌陆老头终于发话了。

　　坐在一个沙发上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两人直呆到晚饭后才从陆家出来，一路上也没什么话要说，毕竟该说的刚才在陆家全都说完了。

　　回去照旧各回各屋，季念到房间看着打包好的行李，想着明天再回一趟自己家，就能回学校跟同学集合了。

　　第一次回门陆侑跟着去了，这是起码的礼貌，平日里冷清的家今天多了丝人气，等吃完饭坐在沙发上闲聊时，陆侑主动提了自己去外地的事，季念也说了自己的安排。

　　意料之外，季念家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别的什么也没说，甚至也没问季念去多久去哪里，陆侑有些不解，倒茶的时候顺便看了季念一眼，发现她并无异样，仿佛早就习惯了。

　　陆侑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追问，自从婚礼过后他彻底明白了季念的想法后，分寸感就愈发明确，对于季念的事情也不再过问。

　　那天后，两人各奔东西。陆侑南下，而季念与同学在出发点汇合，一起转道去机场坐飞机横跨大半个地图到中国最西部。

　　到达已经下午，而距离她们最终的目的地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季念费劲的跟当地人沟通她要去的地方，司机大叔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用方言回答。好不容易打听来最后一趟大巴的发车时间在一个小时后，几人都松了口气。

　　路边有小镇特色美食，几人决定先吃饭，飞机餐味如嚼蜡，这会全都前胸贴后背了。

　　季念吃了几口停下来，看其他人还在吃趁着这段时间去买点日用品。

　　一小时后大巴准时出发，等到了乡镇天已经暗了，回村子的最后一趟车这会早都已经到了，最后几人搭了老乡的小三轮，一路上经历泥坑水路无数次推车最后才到支教的地方，大西北山区最不起眼的一个小村落——克里村。

　　热心的村民回家了，几人站在冷风里等人。天黑后，这里与外界似乎有了结界，见惯了大城市夜晚的灯火通明，来这里骤然只剩下山间四野和花虫鸟叫，让人有种返璞归真的错觉。

　　季念看了眼手机，信号只有弱弱的一格，上网是没可能了，打电话估计都够呛。

　　两个女孩抱着胳膊缩在一起，男生也偶尔蹦哒一下暖暖身子，昼夜温差在这体现的淋漓尽致。

　　村长打着手电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也操着一口听起来费劲的方言给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来迟了，又表达了一下他的感激和此次乡镇上对支教的重视，最后才领着他们去了早就安排好的最后的住处。

　　也只是一间不漏风能通电的老房子。只有一间，另一间堆满了杂物。

　　男生跟着去村长家里凑合一夜，明天找新住处。

　　在拒绝了男生要帮忙的好意后，三个女生提着行李进到了她们之后很长时间要安家落户的地方。

　　灯泡拉绳在墙上，钨丝电灯泡亮起的那一刻，屋子的全貌给了三人不小的视觉冲击，占了半间屋子的土炕，斑驳的墙皮，坑坑洼洼的砖石地面，屋顶还有大片水渍印迹，无一不诉说着它的简陋。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大概一早就有人打扫过，墙边角落没有灰尘蛛网虫子。

　　“这...能睡人吗？”同行一个女生低低问到。

　　“那片水渍好像眼睛...”另一个声音也低下来。

　　“............”难怪没人来，条件艰苦也没法说。

　　季念放下行李就开始收拾，她们此行要在这里呆半年左右，其他姑娘看季念动手收拾也没闲着，大家一起收拾，最后总算有了一点样子。

　　被褥是全新的，大概为了喜庆还搞个大红色，几个女生凑在一块睡下来。

　　赶了一天的路都特别累，季念也是，只是躺下来后她又没有那么困了。

　　窗外月光姣姣，山区最动人的大抵就是月光，还未出夏天，天窗开了一半透气，季念看着微弱的信号给父亲报了平安，想睡觉，又给陆家老两口也发了一条短信。

　　中间翻到了陆侑，想到两人虽结婚但没必要就没发。

　　陆侑晚上都要睡着了接到他爸的电话，开口就问季念的情况，说是季念发短信了她已经到了，问陆侑有没有关心季念。

　　陆侑叹了口气，翻出号码完成爸妈交代的任务，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显示无法接通，陆侑皱眉，点开短信——到了吗？注意安全。

　　一觉醒来，手机上还是只有他发出去的那条短信，没有任何回复。

　　想到结婚之后季念的态度，陆侑突然觉得她可能是故意不给自己回复吧，也好。

　　季念清早收拾完看着空无一格的信号，彻底放弃了，季念直接把手机塞包里，背着包往学校走。

　　今天正式开始支教生活，要先去学校报道。

　　村长过来带路，大家汇合之后就起身，沿着山间小路慢慢爬，待到峰回路转，所有人震撼在原地。

　　西北大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延伸到天边，天空近的似乎伸手就能够到云朵，据村长介绍常年隐藏在迷雾中的山也逐渐露出面容，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醉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

　　季念把帽檐上的挡蚊子的白纱撂在后面，手指遮光向远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人群继续往前，大家明显比刚才活泼了不少。

　　翻过两座山头一栋二层的旧楼房映入眼中，掉了漆皮的铁栅栏大门还有半高的红砖围墙，组成了这附近最大的一所学校。

　　据学校的校长介绍，这里的学生大多数是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外。都是跟着家里的老人或者干脆就是自己一个人。

　　一群光鲜亮丽的跟一群打满补丁的孩子站在一起，最先觉得不好意思的竟然是这群人。

　　队伍里甚至有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看到这群学生的模样后悄悄啜泣。

　　听着村长介绍每个孩子的家庭情况，季念甚至手脚都有些麻木。

　　第一天只是熟悉学校安排课程，季念教的是语文。一块的人心情都沉重到不行，参观完不大的学校后一行人就集合在临时组建的会议室里，气氛有些沉闷。

　　来的时候志向太高，总觉得自己是为伟大的教育事业付出。来之后真的看到这里的教学环境才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谁率先开口，“不如我们明天都穿自己最旧的衣服怎么样？试着融入这里。”

　　“可以。”

　　“好。”队伍里的人纷纷应答，

　　“可是我没有。”有个小女生弱弱开口，就是刚才听完哭了的那个，季念知道她，真真是娇养出来的小公主。

　　“我可以剪烂再缝上。”她自己想了个主意。

　　众人哄笑，打散了刚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

　　回去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几个人简单准备一下明天要上的课，等天暗了就打算睡觉。

　　季念打了一盆水洗脚，那个感性的小女孩在认真缝衣服，另一个出去上厕所。

　　“啊！”外头突然有人尖叫，季念迅速起身向外看去。上厕所的女生尖叫跑进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