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GL)（又名《狐狸与道姑》）》林蓝

19、第 19 章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伸手，旁边是空的。我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我趁着月色，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金缕的房间，没错，可是她不在。难道是我跑到她房间里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春梦？
　　我突然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于是悄悄走到了窗边，从窗户的缝里往外看。外面月光雪亮雪亮的，亮得竟然有点凄凉。空气中，充满了怪异的气息。
　　院子里站着三个人，看她们的背影，应该都是女子。穿着黄衫的，肯定是金缕。而另外两个，一个穿红，一个着紫，身形都十分袅娜。
　　“五妹，还是你厉害呀！这么傻这么呆的道士都让你搞定了！”穿红衣的女子瓮声瓮气地说。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听见过。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是那天林子里狐狸精的声音！
　　狐狸精？金缕怎么会跟狐狸精在一起？
　　那个身着紫衣的女子笑道：“那当然，五妹当初是和咱们打了赌的，要是她没搞定那个道士输了的话，她得把自己的道行分一半给咱俩呢！”
　　“切，谁稀罕那几百年的道行呀！”红衣女子不屑地说，“我不过是想让她学学怎么勾引人罢了，不然干嘛每天晚上还费劲巴拉地教她那些招数？”她转头对着金缕说：“五妹，你说，我教你的那些招数管不管用？”
　　金缕低着头，一言不发。那紫衣的女子又是一笑：“你教的都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呀！下个媚药，露个肩膀，脱件衣裳，我教的那些才是真正管用的！”
　　红衣女子愤愤说道：“你教的？你教她卖身葬父洗衣服做饭没事还绣个花，像足了人类的小媳妇，哪里有半点我们狐狸精应有的风情？你自己让五妹说说，是谁教的管用？”

　　我凄然一笑。突然之间，我明白了一切。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沉默的金缕发现了我。她颤声道：“露华……你怎么醒了？”
　　我笑笑：“是呀，这会儿还不醒，你希望我睡到什么时候？”
　　那穿红衣和紫衣的女子见势不妙，倏然消失了。这很正常，狐狸精嘛，都会点法术。
　　“你……你都听见了？”她低声问道。
　　我毫无感情地回答：“是，我都听到了。”
　　她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我说：“你先不要说话，我问你的，你回答我就好。”
　　她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最初我在溪边看见你洗澡，是不是故意的？”
　　她沉默了一下，说：“是。”
　　我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后来我的十两银子是你故意偷走的？还有那碗鸡汤是你熬的？里面还下了媚药？”
　　“是。”她的声音更低了。
　　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掉了下来。“那她们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真的？包括你的身世，是不是都是骗我的？”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机械一般地回答道：“是。”
　　“金缕，你有什么事情是没骗过我的吗？”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师傅教过我，为人要坦诚。我无法接受我深爱的“人”，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有。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又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金缕，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哦，你应该没听说过，你是只狐狸，你怎么会懂得人的故事，怎么会懂得人的感情呢，对不对？”
　　“露华，你不要这样……”她哭了。
　　我很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泪，但是我忍住了。
　　“你走，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我强忍住伤心，冷冷地对她说。
　　金缕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坐在地上。天上的月亮照着我，那月光好冷，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