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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过敏(二更小修) ...


  •   细想这段时日来,和晋王见的几面,每一次明明相谈不多,可就是让她心力憔悴。

      出于上辈子对这人造反的认知,她总是会克制不住去揣摩他做的每件事用意,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稍稍打消了些对这人的防备,今日倒好,直接让他看到自己偷看。

      若是只撞见自己偷看二皇子无非是丢一点脸,万一还瞧见了赵逐星呢?

      她一个公主派人探查忠义侯府,是何居心?

      这个可真不好解释啊!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秦卫潇却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回来了,手中提着一壶水,明显是烧开过的,应是到附近的小茶室中取的。

      他倒出水来打湿了帕子递给楚元漪,“殿下先擦擦,我已经让人去请了郎中,会在府外候着。”

      楚元漪接过帕子,对着水面的倒影一点一点地将脸上的碎屑擦干净,擦净后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痒,但左右脸的对比还是难看的紧。

      她原是还想回席面,从中寻一寻绿衣女子,但这样回去,已经可以想象到被长宁耻笑的模样了。

      而且现在园子中一定不止有女客。

      楚元漪很是纠结,是脸面重要,还是揭开绿衣女子的身份重要?这女子可是关乎到妖书中罗惜枝和秦煜未来的爱情走向。

      她心中对付妖书的法子一直有两条。

      一条是稳妥的,促进妖书结局,自己活到完结再行算账。

      另一条是搞事,不断地破坏书中情节和走向,彻底地打乱。

      当然,若是能在破坏的同时继续促进结局就更好了,毕竟最后对付秦煜可比对付其他人简单多了。

      但周家落败的先兆还未出现,她还一直未等到验证的机会。

      这个绿衣女子,她也想留着,待到秦煜和罗惜枝情浓时,再放出来一定有趣的紧。

      总之,只要是能做破坏的,她都想去试试。

      不过片刻,她已经做出了决断,她要继续回到宴席。

      秦卫潇一直看着楚元漪擦脸,小公主半蹲着,金丝织锦的外比甲和百蝶穿花的褶裙迤逦地拖在身后,因抬手露出了半截手臂,在阳光的下白的刺目,两个细镯更衬得手腕纤细。

      也太瘦了点,合该多吃一点,身体强壮了才不会总是生病,自己往年送的补品也不知道公主用上了没有。

      而且怎么又露出了一副忧思的神色,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困恼,值得她费心送亲卫离开京城。

      在楚元漪起身要走前,他先开了口:“殿下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吗?或许我可以帮上殿下。”

      他眼底的认真灼得楚元漪心中一跳,说出口的托词也变得有些慌乱,“晋王已然帮了我。”

      她指的是那壶干净的水,除此之外她是想不到晋王到底哪帮到她了,纯纯添乱才是。

      她转身就要离去,再与他耽搁下去京墨银朱怕是要等急了。

      秦卫潇也显然又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不待见,他的一番表态这是反引得小公主提防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是他太唐突了,在小公主的印象里他应该只是个没有往来的亲王。

      走出水榭的长廊还有好一段的路,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搭在手腕上,又将铜壶抛向了湖中心。

      随后几步追上了楚元漪,想到小公主躲在假山后看八卦的模样,试探着给小公主理了理前因后果:“那个绿衣女子是周家庶出的姑娘,同秦煜也算是表兄妹,周皇后是有意让二皇子和周家结亲,看中的是周家的大姑娘周雪宁,但皇上并不松口,至于这位庶姑娘和秦煜是怎么搭上的。”

      他略停顿了一下,果然撞上了楚元漪看过来的好奇目光。

      楚元漪也自觉脸红,明明已经知道最想知道的绿衣姑娘的身份,可八卦听到一半总是受不了的。

      这人却故意似的卡住,楚元漪别了头,不听也罢。

      小公主的气性是真的大,但也鲜活的紧,秦卫潇笑了笑继续道:“这位庶姑娘是个有大抱负的,而且总是跟着周大姑娘外出做客,与秦煜几次见面也就勾上了,我好巧不巧撞上过。”

      “殿下是喜欢听这些京中的趣事吗?殿下回京的晚,没遇上一另桩趣事,年初的时候,威远将军被他夫人持着菜刀追得满街跑,殿下可知为何?”

      楚元漪不喜这种被人拿捏住的感觉,瞪了一眼秦卫潇,“谁喜欢听这些糟污事了!”

      随即加快了步伐,转角见到了迎面来找她的京墨。

      原是楚元漪离开了近两刻钟,宴席上派人来问了公主的去向,银朱仍旧守在原处,京墨却往楚元漪离开的方向去寻人,有人问起的话也好由银朱回答,公主是带人去逛园子了。

      京墨一看到楚元漪的脸就惊呼出了声:“殿下,你的脸——”

      楚元漪也又抚上自己脸,安抚京墨道:“我知道,不打紧的,不小心碰上了虫子而已,带上银朱我们回府。”

      已经知道了绿衣姑娘是谁,也就没必有再回宴席了,想起秦卫潇刚还跟在她身后,她转身去看,却只有风过。

      京墨也奇怪地随着楚元漪的动作往她身后看去,刚才这里莫非还有人?

      她掩下眼眸,并不过问。

      楚元漪看了看空荡的长廊,也不再想秦卫潇躲哪了,不出现才好,他衣裳不整的,省得败了她名声。

      她问京墨要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遮了脸,又汇了银朱,然后支使京墨去辞了主人家。

      银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看出公主的脸伤了,心下焦急,险些走到楚元漪的前头去唤人。

      楚元漪拦住她,“不用惊动侯府了,回去再说。”

      她这伤来的不光彩。

      侯府外的马车一直候着,楚元漪上了车,摘下脸上的帕子,从一旁的小暗格中取出小靶镜照看。

      虽然没有一开始又红又痒,但也还留着好几块红团,就像是被蚊子集中叮咬了般。

      算秦卫潇运气好,知道绿衣女子是哪一家的,不然她真顶着这样一直脸重新去宴席,她可以现在就考虑继承他的造反事业了。

      她放下小靶镜,神色间还余留着怨然之色,外头传来亲卫的声音:“公主,有人拦住我们的车,请公主到一旁的茶楼看诊。”

      看诊?

      随即一道不属于她家亲卫的声音,“公主,我是晋王府的,公主脸上的伤不宜耽搁太久,不如先让郎中瞧瞧吧。”

      他倒是想起秦卫潇提了壶水回来后说还让人去请了郎中。

      “殿下,不如先去看看吧。”银朱自上了马车双眼就没离开过自家公主的脸,听到外头说的不能耽搁也跟着劝道。

      忠义侯府在益平坊距离公主府在的崇仁坊有好几条街的距离,就算马车再快,再唤了郎中来也要耽误不少时间,倒不如先就近看看上点药。

      楚元漪迟疑了会也点了点头。

      银朱立马吩咐马车跟着晋王府的来人走。

      马车停靠了在坊口的茶楼,沈从机灵地引着楚元漪上茶楼,趁机偷瞧了一眼,这位公主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而且这位公主还是有婚约在身的,他家王爷到底图什么?

      要说物伤其类,他也没看出这位公主和他家王爷有什么共同点来,非要论的话,永乐公主是钦定的太子妃,未来是可以看见的,他家王爷却一直被困在京中,至今封地都还没有着落,相较而言还是他家王爷更可怜一点。

      从这公主回京,他家王爷也不想着寻门路出京,反而每日想着寻什么有趣的玩意讨小姑娘喜欢。

      真是奇了怪了。

      沈从心中纳闷,行动上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引楚元漪上了二楼,立马又带着郎中给楚元漪瞧脸。

      楚元漪伤在脸上,也没有必要设什么遮挡。

      沈从带来的郎中头发和胡子都已花白,有些年纪了,眯着眼看了一眼楚元漪脸上的红痕,又给她把了脉,“姑娘的脸没有大碍,是花粉草木引起的廯,我给姑娘配一些止痒去红的药膏,早晚涂抹,几日便能好,不过姑娘日后要小心再碰到引起此廯的草木,很有可能会复发。”

      银朱将郎中说的话都记下,习惯性地掏出一些银裸子打赏。

      郎中却看了一眼沈从才敢收下。

      听到自己的脸没有问题,楚元漪也松了心弦,扫了一眼空荡的茶楼二楼,只有她们一行人,包下茶楼不奇怪,她想的是,秦卫潇惯是个会往她面前凑的,这会怎么没见到人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出现才应该是正常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段时间秦卫潇出现的频率已经比上辈子加起来还高了。

      但这是不是说明所有的事情已经在改变了,不会如上辈子的轨迹继续。

      这样想,楚元漪又觉得秦卫潇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取了郎中开的方子,楚元漪留下一句道谢请沈从代为转达,带着人回了公主府。

      直到马车行了好远,秦卫潇的身影才出现在茶楼的窗前,他也早就离了忠义侯府,但请的郎中并非是自己人,再加上楚元漪有亲事在身,为了她的名声,他不出现才是最好的。

      他对小公主好,只是单纯觉得她不应该过得战战兢兢,也不该总是露出那样满是忧思的神情,她到底在烦恼什么?她想要什么?

      他将京中近日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太子和二皇子两派的人暗中一直较着劲,其中弘文帝的态度非常明显,是偏向太子的。

      按弘文帝的意思是有意要给二皇子封王派去封地,但皇后和辅国公周家一派一直在阻挠,以二皇子还未行冠礼拖延。

      在他看来,除非太子出了什么意外身亡,否则他的位置是撼动不了的,楚元漪太子妃的位置也稳妥着。

      那她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担心太子会待她不好?

      秦卫潇目光微沉,是了,这倒是极有可能的,时日久了,大楚开国帝王的公主,这一光辉迟早会随着时间暗淡,而秦武据他所知东宫中的侧妃现在就有两,其中一女郑清和还是太子太师的女儿。

      说实话,他也认为秦武是配不上公主的,楚帝当初若是不伤重,大抵能护着小公主无忧地长大,满朝的青年俊秀都能任公主选,也绝不会出现还未成亲丈夫先有了女人的情况。

      所以,公主不会是对太子不满意,想要悔婚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他有一点激动,随即又冷静,公主是无法悔婚的,悔婚即是将皇家的脸面往地上踩,她虽为公主但也是一孤女。

      秦卫潇突然就有点明白小公主为什么不开心了,她没有真正的自由,无法自己做主,自楚帝去后,她的性命就一直吊在钢索上,或许这就是小公主以往不愿意回京来的原因吧。

      一口气堵在他的心口,无法再想下去,他想在自己去就藩前多为小公主做一些什么。

      ————

      另一边回府的楚元漪,府内的石厚早就接到了亲卫回来的禀报,医正也早在等着,又是好一通看诊,得出的结果和外头的郎中一样,众人才放下心来。

      “赵逐星在哪?他回来的时候可有看诊?”

      对于自己的任性才让赵逐星去偷妖书,若是他伤的很重,她心中过意不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感觉在说话的时候喊殿下好像要更亲切一点
    公主某些情景喊起来有点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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