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之时雨静飞尘》清水岸边

5、第 5 章

　　“怎么了？”又坐回到火边的青年似有所觉，转头看过来，见白愁飞脸色微红，痴愣愣的看着躺在他腿上的人。青年便也些许好奇，凑过来看见这面容姣好的小乞丐，也是一惊。
　　白愁飞这才发觉青年，靠过来，便微微俯身，挡住青年的视线问道：“有什么事吗？”
　　“无事。”青年转身坐回火堆前，这行为举止让白愁飞颇有些看不透。
　　白愁飞顾不得多想那边的青年人，倒是对躺在自己腿上的小乞丐犯了难。
　　原先当她是男孩子，行为举止从不注意，如今知晓她是女孩，倒不知道要如何相处了，被她枕着的腿，也是好像怎么放着都不舒服，怎么待着都不得劲。
　　小乞丐似有所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见眼前的白愁飞少见的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老大，你怎么了？”小乞丐躺在白愁飞腿上问道。
　　白愁飞低头瞧着她，面无表情的问道：“醒了？”
　　“嗯。”小乞丐说道。
　　“醒了就起来！”白愁飞继续道。
　　小乞丐有些疑惑，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忙躬身坐起，却因起身过猛，一阵眩晕。白愁飞见状，连忙扶住她，免得她又磕到。
　　“怎么有点晕乎乎的？”小乞丐扶着头说道。
　　“你撞到头了。”白愁飞解释道，而后撇嘴道，“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充什么打英雄！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许往前冲听到没？保护好自己赶紧跑才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美救英雄？
　　小乞丐看那边的青年坐的远，便凑近白愁飞道：“你不知道，这是我的策略！”
　　“什么策略？”白愁飞掀了掀眼皮，不想理她。
　　“你没看出来么？那边那位大哥一看就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人。看起来武功就好高，所以他出手我们一定不会吃亏。”小乞丐小声道，“若是你先上，以你的功夫定要跟他们斗上一会儿，他们人多势众，你未必讨得好处。等到你落了颓势，那大哥再出手，你必定会受伤，可我武功低微，日后如何护得了你？与其如此，那倒不如我先上，让他们把我打伤，引他出手。这样就算我受伤了，你也能保护我。”小乞丐边说边洋洋得意，仿佛挂了彩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白愁飞越听越气，最后忍不住抬手在她额头上使劲儿一弹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磕破头很开心吗！”
　　小乞丐嘿嘿一笑道：“保护了老大，我很开心！”
　　“走开，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那叫保护？”白愁飞瞪了她一眼，瞥到她额角的点点血迹，终于还是软下了心肠道，“过来！我给你上药。”
　　小乞丐乖乖的把头凑过去，白愁飞沾着药粉在她头上轻轻点了点，见她忍痛的样子，便又轻了两分，开口道：“以后不许往前冲，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野？乖乖的躲在我身后听得到没！”
　　“嗯。嗯？”小乞丐先是点头，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立即又呆愣住。
　　“怪不得每天都要把自己搞成个‘大花猫’，”白愁飞哼笑道，“原来是有秘密呢！”‘秘密’两个字被他咬的格外的重。
　　小乞丐顿时心虚，谄媚笑道：“老大，我这不是怕给你惹麻烦嘛！”
　　“确实麻烦，”白愁飞收起药布点头道，“我要早知道你是个女孩子，我可不会收你这个小弟！”
　　小乞丐笑容一僵，耳边仿佛又听见了那些许久没听过的话、
　　“大妹子，你看你带着这拖油瓶日子过得多辛苦，不如卖了，又得了银子，又少了累赘……”
　　“一个丫头片子，又不是小子，你留着有什么用？”
　　“这小丫头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还不知道要多惹眼，你还是卖了吧！卖了你以后也能改嫁个好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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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白愁飞察觉出小乞丐情绪不对，问道。
　　“你走吧，别管我了。”小乞丐微低着头，声音从未这样冷淡。白愁飞一愣，从认识这小丫头起，见过她聪明狡黠、见过撒泼打滚，却从未见过这番样子。
　　“到底怎么了？耍什么小姐脾气？”白愁飞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是麻烦吗？那你别管我了！”小乞丐气哼哼的扭过身，不理他。
　　“……”他就这么一说，怎么还生气了？况且，不是她先提的怕惹麻烦吗？
　　白愁飞摸摸鼻子，当初当他是小弟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怎么女孩儿什么一暴露，小性子也都出来了？
　　“我说错了行不行？你一点也不麻烦？”白愁飞尝试着安慰道。
　　小乞丐瞄了他一眼，似乎在打量他的情绪，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要是你要知道我是女生，你还要不要收我当小弟？”
　　“那当然不会了！”白愁飞立刻回复。
　　“你！”小乞丐气的不得的锤他，又怕真把白愁飞锤跑了，自己孤身一人，荒郊野外的，没人管自己，左右为难。
　　“哈哈哈哈……”一旁一直坐在那边听墙角的青年，终于忍不住笑了，扭头对这小乞丐道，“小丫头你放心，你若想揍他，大胆揍便是，即便打不过，若是想让我帮你教训也使得的，这般榆木脑袋，也当让他开开窍。”
　　“大哥你说真的？”小乞丐被白愁飞那耿直的发言气煞，听得此话一翻身便坐到那青年身边道，“你也觉得他太气人了是不是？”
　　“嗯。”青年笑道。
　　白愁飞顿觉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弟都带了这么久，刚使唤顺手，这会儿被人撬走，也太亏了！
　　“小弟，过来！”白愁飞不满道。
　　“我不！”小乞丐瞪他一眼，“你不是说，不收我当小弟吗？”
　　“废话，”白愁飞忍不住凑过去，抬手在她额头狠狠一戳，“你一个女孩，当什么小弟！明明是要当妹妹才是！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
　　“真的？”小乞丐眼睛一亮，隐隐的似乎又觉得白愁飞没那么可气了。
　　“现在呢？还不过来？”白愁飞双手环抱胸前，挑眉道。
　　小乞丐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年，见他嘴角带笑，似乎并没有因为白愁飞的反应有什么变化，便又大着胆子要从他身边溜走。
　　青年不由得摇头笑笑，看着又跑回到白愁飞身边的小乞丐打趣道：“真的不考虑下吗？当他小弟有什么好？还要受气，跟我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京城住大宅子的哦！”
　　“不必了！”小乞丐还未开口，白愁飞便抢白道，“她已经认了我这个老大，便不会认你了，京城大宅子有什么好？我以后也会有的！权势地位，我一样也不会差！”
　　“有志气！”青年笑笑，便不再说话了。
　　忽然，门外一只白鸽飞来，青年一抬手便接住那白鸽，从白鸽脚上取下一个纸条，看了两眼，便神色一变，站起身来。白愁飞下意识的将小乞丐护在身后。
　　青年正待出门，脚步又停下来，转身问道：“你二人欲往何处？”
　　“不用你管。”白愁飞。
　　小乞丐推了推白愁飞，她觉得这人没有什么恶意，便道：“我们要去细柳镇。”
　　“本来是想相逢有缘，想明日一早送你二人出发的，可如今怕是不行了。”青年道，“这样吧，会骑马吗？”
　　白愁飞本不想理，无奈身后小乞丐拽了拽他的衣服，想着如今车夫已经跑了，此去细柳镇确实骑马能快一些，便不情不愿的道：“会。”
　　“那便好了。”青年人爽朗一笑，“我把马留给你二人，我这马脚程快，此去细柳镇一路向东一日便可达到，等你们到了便放开缰绳，它自会回来寻我。”
　　“可，马给了我，你怎么办？”小乞丐问道。
　　“无妨，我腿功甚佳，脚程未必比它慢。”青年神色轻松道。
　　“如此，便多谢这位大哥了。”小乞丐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想要抱拳感谢，动作还未做完便被白愁飞‘啪’的一下打掉，小乞丐有些错愕的看向白愁飞。
　　白愁飞小声提醒道：“反了，右手握拳。”而后他右手握拳，左手做掌覆于右手上，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抱拳礼道：“多谢！”
　　小乞丐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懂抱拳礼，差点做错闹了笑话，便模仿着白愁飞的样子，也抱拳行礼。
　　青年笑着回礼，而后一转身便离开了。
　　“有轻功可真好啊！”小乞丐见那人转瞬间便已不见人影，羡慕道。
　　“不用羡慕他，以后你也会！”白愁飞说道。
　　“真的吗？”小乞丐笑嘻嘻的转头道，“谢谢老大！”
　　白愁飞勾勾嘴角，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