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之时雨静飞尘》清水岸边

2、第 2 章

　　如此过了月余，小乞丐在白愁飞的教导下，终于能扛起一个麻袋了，虽然摇摇晃晃的，抗上一个要休息一会儿，但工头倒是也不太介意，这种小子干得慢，多打两下就好的，关键是这么慢他也有名正言顺的借口扣下一半的工钱。
　　白愁飞带着小弟又扛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一个月以来，小弟一直是自己把要来的钱塞给他，而他从来没告诉过他，自己赚的根本没有他多，可今天小弟也过来扛麻袋，那他的工钱不是要暴露了吗？
　　白愁飞眉头紧锁，盯着小弟那吭哧吭哧的背影，这家伙天天要饭，好吃懒做惯了，会不会发现工钱少了之后，又跑回去干老本行？
　　想了半天，白愁飞也没想出办法，他倒不是介意被小弟发现赚的少，在他的意识里，人就应该自食其力，要来的算什么本事？不过摇尾乞怜罢了，他最不屑这种事了！可这小弟呢？看他每天给自己塞钱时候的那笑的跟花儿似的小脸，他应该不会习惯这种苦活吧？
　　白愁飞暗自下定决心，要是一会儿休工，小弟跟他提出想回去要饭，那这小弟他就不要了！没能力只能要饭和有能力依然决定要饭，这是两回事！
　　中午休工，小弟正要跑过来，白愁飞却忽然不太清楚万一小弟跟他聊起这事要如何了，便找个借口先行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茫然。直到又熬过了下午的工，领了当日的工钱，白愁飞才避无可避，被小弟抓到。
　　“……你要说什么？”白愁飞见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大老大，我赚到了五文钱，请你吃包子吧！”小乞丐把手中的铜钱举到白愁飞眼前。
　　白愁飞：“……”
　　“就这些？”白愁飞狐疑。
　　小乞丐挠挠头，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过了一会儿道：“啊！我知道这钱是老大的，但是五文钱也不多，就算我一请一次呗！”
　　“还有呢？”白愁飞继续诱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还是害怕小乞丐说些别的什么。
　　“还有？”小乞丐更加不解，“那就……除了包子，再买点别的？”他苦下一张脸道，“可是钱不够了呀！”
　　“你就不觉得，这样赚的钱太少了吗？”对方不上道，白愁飞干脆自己说。
　　小乞丐眨眨眼，再眨眼，而后认真的说道：“可是这是自己赚的呀！”
　　见他如此说，白愁飞终于放下心来，露出个笑脸道：“那走吧！”
　　“去哪儿？”小乞丐迷惑跟上。
　　“吃包子啊！你请！”白愁飞道。
　　“好耶！”小乞丐跟在他身后一蹦三尺高。
　　----
　　“果然还是陈记的包子最好吃了……”小乞丐的嘴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的说道。
　　“嗯！”白愁飞点头道。
　　“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要买好多好多的包子，就请老大你一个人吃！”小乞丐含含糊糊的说道。
　　“切，你是不是傻？有钱了谁还吃包子？”白愁飞不屑道，
　　“那就老大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小乞丐道。
　　两个人边吃包子，边往前走，就看到前面乱哄哄的。
　　“出了什么事？”白愁飞好奇。
　　“做不过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仗势欺人而已，我们躲起来吧！”小乞丐似乎非常清楚，拉住白愁飞的胳膊，在旁边催促道。
　　“我去看看！”白愁飞皱眉，这样的人最让人讨厌了。
　　“别去了，快走吧，我们惹不起他们。”小乞丐死命的拽着白愁飞的袖子，不让他去。
　　“没事，我会功夫！你呆在这别动！”白愁飞信心满满的挣脱开小乞丐的手，三步并作两步便赶上前去。
　　小乞丐脚程不如他，追又追不上，眼看着他跑远急的在原地直跺脚，可看着那乱哄哄的人群，又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追了上去。
　　白愁飞挤进人群，便见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对着一个瘦弱的女子拳打脚踢，边踢还边骂着什么 “让你逃跑”、“让你不听话之类的话”，女子被他们打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似乎连气息都要没了。
　　“住手！再打下去，她就要死了！”白愁飞喝到。
　　打人的男人扭头看向这个头不高的少年，啐道：“小兔崽子，关你什么事！滚！”
　　白愁飞见被轻视了，顿时脸色涨的通红道：“你们当街打人，就不怕官府抓你们吗？”
　　“官府？哈哈哈哈哈……”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才到，“小崽子，不怕告诉你，我们家老爷就是这县城的县令，爷我就是官府的人！怎么样？这妮子是我们家的家奴，不要脸的不识抬举，非要往外跑，爷打死她又怎么样？识相的就给爷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旁边的路人也在白愁飞身边劝到：“小哥，这人是县老爷家的管家，厉害着呢，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听清楚了么小子！”那人哼笑，“还不快滚！”
　　白愁飞义愤填膺，道：“不行，管他是谁，你们也不能当街打人！”
　　“嘿，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爷成全你！”那人提起拳头便向着白愁飞砸来。
　　白愁飞双臂一伸，倒飞出去，脚在地上一顿，转身站稳，闪开了那人的拳头。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被这少年俊俏的身手震了一下，而后上下打量着白愁飞周身笑道：“老爷前两天还说少爷缺一个书童，我看你小子长得不错，身手也算敏捷，算是个能成事的，跟我回去签个卖身契吧！”
　　“呸！狗官，让我给他儿子当书童，他也配！”白愁飞当下骂道。
　　“小崽子，不识抬举！给我上！”那人一挥手身后便有三四个家奴冲了上来。
　　白愁飞身手虽好，可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力量还是体力都抵不上几个成年人，很快便落了下风，被控制住双臂，被那群人按住，一脸好几个人踢在他膝弯，他却死也不跪。
　　领头那人也不介意，作势上前，附身捏着白愁飞的下巴，道：“怎么样？答不答应！”
　　白愁飞脾气倔强，当下一口啐在他脸上！
　　“我去你的！”那人气的狠了，抬起脚便狠狠揣在白愁飞胸口，踢得白愁飞倒飞出老远。那人正要上前再补几脚，便见一个灰突突的小乞丐从人群中冲出来，扶住白愁飞站稳身形，趁着那群人隔着还有几米远，拉了白愁飞转身就跑。
　　“站住！别跑！”那人见人要溜，立声喝到。
　　可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乞丐也是的鬼精的人，拉着白愁飞借着身形的优势和人群遮掩，东躲西藏，转进一个小巷便不见了。
　　“给我搜！”领头的人恨恨道。一群人在巷子里搜来搜去，最终只在一个隐蔽的墙角发现一个小小的狗洞。
　　“兔崽子！走！”领头人见状，便知两人此刻肯定已经跑远了，便只能待人回去了。
　　小乞丐拉着白愁飞一口气跑出了两条街，才找到个无人的小角落停下来，她大口喘着粗气，几乎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喘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你还好吧？”
　　白愁飞靠着墙角坐下，揉了揉自己生疼的胸口，强撑道：“死不了。”
　　小乞丐嘴巴蠕喏了几下，还是怎不住说道：“我说了不要去的……那群人根本不讲道理的，看见生的的姑娘小子便掳，比勾栏院那边的人还无法无天。这些年，光我见到的他们当街抓人就不下十起了。”
　　“他们怎么敢这样猖狂的！”白愁飞恨道、
　　“有钱啊！有钱有权、有名有位，听说他们家有个什么远房表亲在那个最近很有名的六什么堂的，谋了个什么管事，牛气的不得了。他家又有钱，就拉关系，捐了个县令党，一来二去都亏成了土皇帝了。”小乞丐一提到这县令就非常不满。
　　“呸！迟早有一日，我要爬的比他们还高，教训这群杂种！”白愁飞骂道。
　　“对！到时候收拾他们！”小乞丐也气哼哼的说道。
　　白愁飞见她同仇敌忾的样子，想起她方才的举动，半晌才小声道：“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还要有苦头吃。”
　　“不客气，小弟救老大是应该的！”小乞丐一仰脸，笑容里满是自豪。
　　白愁飞不由得弯了弯嘴角，笑骂：“小弟小弟，你当的倒是挺开心，不是让你取名字么？这都一个月了，想好没？”
　　小乞丐一张笑脸又垮了下来，老大怎么总喜欢在开心的时候提烦心事呢！她说道：“没想好，名字这么重要，我得再想想。”
　　“行吧，那你随便想。”白愁飞扶着墙站了起来，“今天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