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娘》元谷沨

34、第 34 章

　　萧念念的生日宴，整个王府到处张灯结彩很是喜庆，萧念念穿戴整齐打扮一新后匆匆的赶往沈玉娘房间。

　　“姨娘，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沈玉娘一直坐在梳妆台前，眼看宾客已经入府，沈玉娘却一点打扮的心思都没有。

　　“念念，我想我还是不去前面露脸了，本来我就是来看你的，穿成这个样子去前厅不好。”萧念念给她准备的衣服，她实在穿不下，跟萧念念一模一样的衣服，她们不是真母女，她也不是那萧王爷的姬妾，更不是念念的什么亲人身份，只是一个外人，就因合了萧念念的眼缘才在这里的，若是真将那衣服穿出去，定会惹来非议，更何况王府寿宴前来参加的宾客，她不确定有没有认识她的。

　　“姨娘怎可反悔，你都答应我了，我还特意发帖子告诉了我的朋友，今日你若不去，我定会成为她们中的笑柄，到时会被她们笑死的……我就知道从小到大想要做什么都会出披露，哪怕最后还是得到，过程也不会顺利的，这个生辰我还是不过的好，免得让人失望。”萧念念头低下，声音越说越觉得委屈。

　　沈玉娘也觉得为难，当初她就不该心疼眼前这个孩子来王府，人家是王府的姑娘，要什么样的人照顾没有，她竟圣母心作怪觉得人家可怜，心头烦乱不已，最后还是应了下来，若是真有人认出她是谁，就装傻到底好了。

　　换了衣服，改了装扮，沈玉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进入宴会后会遭遇哪些议论她都能想象到，与王府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竟然穿的跟王府的姑娘一模一样，这意味着什么，想要借机上位的意图太明显，让人家萧郡王高看她一眼都难，更何况他已经认定自己是冲着他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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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宾客陆续而至，徐微月作为半个女主，此时正坐在宾客间跟其他官员家女眷寒暄，一手拿着手帕放在嘴边浅笑，听着周边的人对她恭维，这让压抑许久不曾显露风头的她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快看，那是谁啊？”

　　“怎么跟王府小小姐穿的一模一样啊。”

　　园子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徐微月闻声抬头望去，当她看见萧念念拉着沈玉娘时眸光惊讶，瞧着俩人一模一样的装扮，眉头瞬间蹙起。

　　“这俩人穿的一模一样，就像母女似的。”

　　“就是啊，这人莫不是萧王爷的女人，可怎么没听说萧郡王收女人进府的事，他不是近三十年铁树没开过一朵花吗。”

　　听着众人议论不已，徐微月真想上前给沈玉娘一巴掌，亏她觉得沈玉娘是个好相与的，对她照拂有加，没想到这女人心计颇重，竟然冲着萧缙来的，才来这几天就将萧念念哄得对她上心不已，俩人穿成这个样子，是想做什么。

　　萧念念听见周边人议论，小脸高高扬起，模样骄傲又自信。

　　相比沈玉娘，沈玉娘进入园子内，头就开始低着，生怕旁人看见她那张一入场就已经惹人瞩目的脸。

　　“大夫人，这位是谁啊？”

　　徐微月笑容浅浅的解释道，“府中请来照顾念念的妈妈。”

　　宾客看俩人的穿着诧异的问道，“怎么下人都跟主子穿一样的了。”

　　“赵夫人误会了，我家念念年幼只知道喜欢那个妈妈，为了让其与她更亲近些，特意让人做了与她一模一样的衣裳，这事啊也是我和王爷先前就同意的了。”

　　“哦，这样啊，府中对待下人还真是好，这您不解释，我都误会是王府新晋女主人了呢。”妇人突然附在徐微月耳边道，“不过你也得注意些，有些人啊她就是有心机，这借着孩子的名义故意往主位上爬的事鲜有发生。”周边夫人听闻不由掩嘴笑出声，这种事在高门府邸可是屡见不鲜，但凡又那背着主子暗暗拔高的丫头，无非就是想府中的爷们看中，也好博个日后前程。

　　徐微月转头看向萧念念牵着沈玉娘的模样，眼底一闪而过的怒火，在众目睽睽下特意掩盖下去，这些夫人的话正好命中她心中所想，眼下沈玉娘不光是萧念念救回来的一个普通妇人，她已经看到掩盖在柔柔弱弱不堪一击让人疼惜的外表下，心机深沉，居心叵测的把手伸向萧缙的模样。

　　“念念，她就是你真正的娘亲吗？”萧念念把四五个小姑娘集中在一张桌子上，几个小女孩纷纷用怀疑的眼神审视沈玉娘。

　　沈玉娘惊慌不已，萧念念怎么会跟人讲自己是她娘亲，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可怎么得了。

　　“恩，长相不错，这么漂亮，面相又和善，念念对你一定很好吧。”

　　萧念念骄傲的扬起小脸，得意道，“那当然了，你们不知道，我娘亲给我做了衣服，可漂亮了，还给我梳头，做好吃的，我娘亲做点心做的可好吃了，等生日宴后你们来我家，让我娘亲自做点心给你们尝一尝。”

　　“那感情好，你娘亲能回来我们姐妹真替你高兴。”

　　“就是，以后看谁还敢说你是没有娘亲的孩子。”

　　沈玉娘听着眼前几个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自己想法，心里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些说起话来堪比大人的女娃们，到底是名门教养出来的闺女，说话气质语境以及对待事情的想法都不一样，旁的像她们这么大的孩子哪里会想那么多。

　　其中一女孩目光一直盯着沈玉娘瞧着，许久突然开口道，“姨娘，当初你为何要抛弃念念，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集中在沈玉娘身上，似乎都在等待沈玉娘的回答。

　　沈玉娘语塞，她不是萧念念的亲娘，怎么能回答她们这个问题，所有人又都在听她的解释，萧念念小眉头蹙起，有些不高兴，刚要张嘴训斥那个带头问话的姑娘，这边沈玉娘突然开口道。

　　“我从来没有抛弃念念，我身子一直不好，生下念念时以为自己会死掉，不想让念念有个早逝的娘亲，便出门遍访名医，直到今年才完全将身子养好，这才回来。”

　　小丫头显然不相信，又问了句，“在念念身边也是可以寻找名医的。”

　　“李箫吟，你没完没了了。”萧念念大声呵斥说话的姑娘，语气生硬显然已经不高兴了。

　　小丫头一点也不怕萧念念，不慌不忙解释道，“你喊什么，我在替你抱不平，她走了那么多年，又突然回来，当然要问个明白，万一她要是带了某些不知名的目的，再次伤害你可怎么办。”

　　其他几人以为沈玉娘会因此不高兴，没想到沈玉娘笑语盈盈的摸了摸萧念念的头发，“之所以离开，就是害怕，万一治不好病死去，再也回不来了，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所以才让念念以为自己只是出门终将有一天会回来的。”

　　萧念念顺势窝在沈玉娘的怀里，对着李萧吟怒了努嘴。

　　小丫头站起身走到沈玉娘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姨娘莫怪箫吟唐突，实在是心疼念念多年无人管，一时替她抱不平。”

　　“快快坐下，念念能有你们这些对她真心实意的朋友，姨娘又怎么会怪罪呢，今天是念念的生辰，你们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沈玉娘站起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凉糕，对着萧念念到，“念念，你对花生过敏，这凉糕里掺杂了些花生碎，可别误事了。”

　　“恩，知道了娘亲，我注意着呢。”

　　沈玉娘离开后，几个小姑娘开始议论，“你娘亲好温柔啊，人长得漂亮，声音又好听……。”

　　沈玉娘由春花扶着离开后，远远还能听见那几个小姑娘议论她，躲到一旁的假山后，沈玉娘轻扶了一下假山一角，“这哪里是普通的小孩啊，瞧瞧那气势。”

　　春花笑的合不拢嘴，“夫人气势也很强，硬生生将那李姑娘压下去，小小姐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她了，没事总是问东问西，明知道小小姐没有娘亲，还总是故意拿这茬说事，夫人刚刚没有揭穿小小姐，真是帮了大忙了。”

　　沈玉娘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那姑娘跟念念关系最好呢。

　　“念念让我来就是为了给她撑场面的，我怎么能拆她的台呢，不过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这一身真是太扎眼了，前厅那么多宾客，她去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生怕被个别的人认出来。

　　春花想了想，“夫人还是先别回去，小小姐这还有什么事奴婢也不清楚，不如找个地方夫人先休息下，等我去探一探若是真没什么事了，我再来告诉你。”

　　沈玉娘点了点头，这里宾客众多她就不去显眼的地方了，正好右手边有处不太明亮的凉亭，就去那坐一会儿。

　　前脚刚坐下，沈玉娘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男声，“你到底想干什么？”整个人被吓的惊跳起。

　　“啊。”

　　萧缙大手一伸，将人拉了回来。

　　看清来人，沈玉娘心这才恢复些，扫了一眼手背汗毛都立起来了。

　　“王爷是在前厅吃饱喝足撑到了来遛弯消食吗？”

　　萧缙眉头蹙起，眼神严谨犀利，当沈玉娘穿的跟萧念念一模一样的时候出现他就看见了，跟他一起相识的人都在调侃他，有了女人却不曾言语，平日的淡漠冷情都是装出来的，想他活了近三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萧缙伸手抓住沈玉娘的手腕，“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嫁过人的妇人竟如此不知廉耻，以为搭上念念就能借机引诱到本王，让本王收了你，你做噩梦。”

　　手被用力甩开，沈玉娘整个人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这是对方第二次用这种话来说她，她本来想着今天萧念念生辰一过，明日早早就收拾包袱离开，以后不管谁来劝阻再也不心软答应任何人做任何事了，可偏有那不长眼的来激她。

　　站起身，抽出自己袖口掖着的帕子，擦了擦萧缙握过的手腕。

　　“敢问萧王爷，你平日有没有照过镜子，就是可以把人照的很清晰那种镜子。”

　　“你什么意思？”

　　沈玉娘抬起头，毫无畏惧直视萧缙目光。

　　沈玉娘用手比量一下自己的脸。“听不懂吗，就是让你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尊容，你说我引诱你，你觉得你自身条件哪里好，是看上你身材五大三粗，还是皮肤黢黑，还是面目可憎一副吃人的凶煞模样，引诱你，引诱你回家做什么，当黑煞神啊。”

　　萧缙因常年习武带兵打仗，家中又无女眷，平日里极少注重自己的长相，一次战场又意外伤了脸，在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吧，把本就清秀的脸变得特别凶悍，胆小的人一般不敢靠近萧缙。

　　“你放肆，你信不信本王可以一手捏死你。”

　　沈玉娘将手里的帕子塞进袖子里，“你捏啊，你捏啊，因为人家说你长得丑，你就恼羞成怒要杀了人家，王爷若是不怕传出流言，就尽管捏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沈玉娘闭上眼睛，扬起头一副你掐死我的模样，自打知道萧缙为什么总拿那种喷火似的眼神瞄她后，对他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自己从未与他交集过，竟然让他误会这么深，反正萧念念的生辰过后她就离开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也没有必要对他恭恭敬敬的，一次撕破脸，日后萧念念在要她做什么，她也有说辞了。

　　气的萧缙将手甩下背在身后，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