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那五年》多金女巫

3、界限分明

　　徐斯年是在一阵距离的头痛中醒来的，没吹干的头发和醉酒让脑子里面有个锥子似的，突突地在太阳穴两旁敲击着。
　　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把颜韵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盖在脸上就这么睡着了。
　　——滴滴滴
　　闹钟提示，现在是凌晨五点。

　　徐斯年随手把协议书放在一旁，套上西装，打上领带准备去公司里上班。一切准备完毕后，他侧过脸看向那张孤零零躺在桌子上的纸，下意识拿起来团了团塞进口袋里。

　　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早餐，他搅动着碗里的小米粥，问道，“给夫人送过饭了吗？”

　　保姆应声过来，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估计夫人还没起来，先把早饭做着热在灶上。”

　　徐斯年点了点头。
　　香甜浓滑的粥被勺子不断搅动着，热气腾腾十分可口。可他看着空荡荡的家里，突然失去了胃口。
　　随意应付了几口，他出门坐上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
　　六点钟，护士已经开始忙碌，派发药品，量血压，测体温等等。
　　徐斯年穿梭在人群中，一路走到顶楼的病房中。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透过玻璃，颜韵安静地睡在那里。他没有进去打扰，就这么站在外面，盯着看了半天。
　　躺在那里的颜韵唇瓣苍白，失去血色。
　　徐斯年不敢想，要是那双琉璃茶色的的眼睛就这么永远闭上，他会这么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站在外面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秘书已经打来电话，他不得不去上班了。

　　*
　　临近中午时，颜韵才缓慢地睁开眼睛，视线里的白墙唤醒了她的思绪。
　　车祸后，她的思维总是有些迟钝，要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

　　“少夫人，你感觉这么样？”
　　不等她动作，一旁等候的保姆就出现在视线里，殷勤的把床摇了起来。

　　颜韵左顾右盼，没有寻找到刘萌的身影。
　　保姆很快接话，“少夫人是不是在找刘小姐。她去上班了。”

　　对徐家的一切她都陌生无比，没有一点熟悉的痕迹。颜韵生硬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她并非完全失去所有的记忆，实际上她失去的只有在徐家生活的那五年的记忆而已。
　　脑海中还清楚地记得她与刘萌在大学时的过往。
　　一眨眼醒来，她的人生就多出一些自己完全忘记的部分，和一些无法适应的亲密关系，这让她非常不自在。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颜韵问道。

　　保姆回答，“医生早上过来查房，看夫人睡着就没叫你。说是一周后的检查没出现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还在要医院待上一周，这样的认知让颜韵感到非常无聊。
　　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生怕她磕着碰着，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自然也不可能做什么。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我出车祸到现在，还没有去公司请假，不要紧吗？”

　　保姆答道，“少夫人从四年前结婚后就没有上班了。”

　　颜韵又是一愣，这些天接触到的点滴总在刷新她的认知。从周围人口中得知她过去做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围绕着那个是她丈夫的男人，徐斯年。想到昨天，她看到的男人，心中又有些怀疑。
　　光看外表，徐斯年并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桃花眼显得太过多情，薄薄的嘴唇又显得太过薄情，一张脸冷冰冰的，没什么笑脸。她性子慢热，时常也显得冷冰冰的。她实在想象不出两个冷冰冰的人在一起要怎么相处。

　　“医生说，我现在可以玩手机了吗？”颜韵问。

　　保姆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时下最新款的手机，道，“少夫人的手机被车子碾碎了，这是少爷买来的新手机。”

　　颜韵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手机。
　　崭新的手机如同她现在的记忆一样空白，电话卡也变成了新的。

　　保姆体贴道，“少爷已经将把少夫人的电话卡换成原来的号码了。”

　　颜韵取出新手机，插入电话卡，连接了无线网把常用的软件都下载进手机里。刚登录上微信，就有许多消息弹出来。
　　对话框中有一个置顶消息，纯黑色的头像，旁边是微信系统自带的字体，写着“老公”两个字。
　　聊天记录一片空白。

　　她犹豫着，将手指按在那个对话框上，左移，取消了置顶。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是刘萌发过来，她先道歉自己早上还没等颜韵睡醒就走了，紧接着抱怨了几句事多的老板，最后和她承诺下班后一定会尽快赶过来的。

　　颜韵心里一暖，一字一句地打着字回复消息。
　　—不用担心我。
　　—好好工作。
　　—下班太忙就赶快回家休息。
　　—我给你点了外卖，回家就能吃到。

　　她刚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想到自己如今没有上班，翻了翻银行卡的余额。简单的一后面一连串的零让她咂舌。
　　想到这里，她发了几条信息给徐斯年。

　　—银行卡里的钱我先用着，等我挣到了钱，会还你的。

　　发完后，心情舒爽了许多。
　　徐家也送来了午餐。

　　公司里
　　徐斯年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手机滴了一声，他拿起手机，看到颜韵发的消息，按上锁屏键，让屏幕黑了下去。
　　黑色的屏幕倒映着他的脸。

　　醉酒的感觉烧灼着胃部，蔓延进每根神经里，他脸色苍白的吓人，眼圈又深又黑，眉间也有着深深的折痕，全身掩饰不住的疲惫都浮现在那双黑色的瞳仁里。
　　疲惫，深深的疲惫。

　　他又打开手机，看着那则消息，最终回复了句。
　　—不用，我们是夫妻。
　　—夫妻共同财产。

　　发完后，他将手机放在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可那则消息总是浮现在视野里，徐斯年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在面前的事情上。他翻了翻行程，这几天不重要的行程都交代秘书尽量延后，然后第一次按时从公司里面下班。

　　他打了几通电话，“喂，有没有空。”

　　“出来喝酒，嗯，有些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