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今天也想歪》Brick

16、第十六章

　　在练武场持续到，凌晨三点，最后体力耗尽，身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绷直，带着一点散漫，斜斜依靠立柱，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水，简朴的便装，汗水作为粘合紧紧地贴在皮肤上。线条明朗随着呼吸轻颤。

　　绑在身上的百斤重量，拆下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的掉落声。身子瞬间轻盈许多，缓步回到居所。

　　系统有时候琢磨不透宿主，他好像很平静，无论是被拖入一个浑然不知的陌生环境，有着复杂严律的法则，压迫着，就好像毫不在意一样，他人现在平静的走在路上，周围是高耸的黑色剪影建筑。

　　悠哉而又缓慢的行走着，不像是凌晨三点，不像是此刻这个黑暗时刻，不像是一个被迫使照做各种事情，而是融入到了这个角色之中，与扮演的身份融合。

　　系统：宿主，要不你骂我两句。
　　Eden：你抽风了？
　　系统：舒服多了。
　　Eden：奇奇怪怪。
　　系统：……

　　Eden虽然此刻身体十分疲倦，但是清凉的空气，以及这种轻松散漫的状态，让他来了这里这么久，脱离出不真实的感觉，不是雾里看花，那种被笼罩在薄膜里的隔阂感。

　　甚至系统突然之间抽风都懒得搭理，毕竟他已经开始期待，明天溜出去，再去吃一碗云，真的好怀念。每次服用营养液，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原主身体比较特殊，才会总是有难以抑制的食欲。

　　总是处于饥饿的的状态。

　　还是说单纯是因为他馋了，总是感觉，营养液虽然能够满足身体的需求，但是满足不能精神上的渴望。

　　系统要是知道它偶尔的善心突发，对方完全就是处于另外一个脑回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偶尔出现的怜悯情绪。

　　大概是不会再有了，有也不会承认…

　　Eden已经快要到了打算溜出去的时间，但是他还没有凑到打算还钱的金额。与其说没凑到，倒不如说，一分没有。毕竟他就打算找一个人硬凑。

　　有些坐立难安，心情纠结，余光瞄向Barry时，那个笔直站立的身影，总是会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的余光，投来一个温柔又坚定的笑容。

　　明明只需要开口就能解决的事情，但是，说不出来，完全说不出来。

　　不行，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万一去晚了，怕是连残羹剩饭都没有了。根本不可能剩下残羹剩饭，毕竟，云吞最多剩下一锅热汤。

　　纠结的要死，扭捏多次，打算硬逼自己一把，开口说：“我……”

　　“主人？您是否需要部分现金。”Barry主动站出来询问，几乎与Eden同一时间发声。

　　Eden可以说是完全惊呆了的状态，即使已经习惯了原主的情绪表达，平静不起波澜。但是已经惊呼的微微张嘴。

　　要不是系统还在死命按着，他那句‘我艹’就脱口而出了，只是微张的惊叹模样。

　　他仅仅只是几个眼神看向Barry，就知道了究竟是想要什么东西，哪怕在询问的时候，是带有赌一赌的性质但是完全猜中。

　　莫非对方有读心术，不然也不可能精准命中。需求现金，这种跳出常规的范畴之内的需求，怎么可能瞬间答对。

　　Eden还是小瞧了Barry的贴心程度。

　　在他事无巨细的安排之下，主人不会有任何物品上的缺失，一切的行程以及工作上的进程，绝不会流露出疑惑迟疑的神情，终端上毫无限制的星币数目，买下半个帝国轻而易举。

　　唯一犯难而又犹豫的，只能是现金这一个选项了。

　　汇报完进程，和下一步的安排，识趣的主动撤离，留给Eden一个可以发挥的空间。

　　让坐在王座上的Eden，面对空旷的大厅，以及离去那坚定而又崇拜的背影，充满愧疚情绪。

　　然而愧疚的情绪只有片刻。他已经开始想念，撒一点干虾皮提鲜，和柔软的紫菜的碳水快乐。

　　可是他到上次见到那个小哥的地点，有些泥泞的表面，还残留停留过的痕迹，但是人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昨天出现的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可是真切的满足感不像是假的。

　　他能停留原地等待的时间并不充足，只能在附近稍微闲逛，显得不会过于特殊。

　　或许是习惯了，上层的建筑以及那种鲜活的气息，所以对于这种底层，总是湿漉漉的地面，三两步的行走，鞋面就已经变得脏兮兮，布满斑驳的泥点。

　　帝国是星系的核心，是最贵的象征，但是更像是沙土里的宏伟建筑，泥泞里的圣洁白莲，根基都是腐烂的虚幻美好只有表层的部分。

　　一切规则制度，不可能移山造海只能一点点修缮，稳固，维持局面。

　　大的政治革新实施不了。政局的波动，对于底层任何变化都是足矣击垮的重击。

　　Eden漫无目的在阴暗潮湿的巷子穿梭着，有些伤感，但是突然感知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像是隐藏在角落之中。

　　他本能的快速看向，那道视线所在处，只是隐藏于黑暗的的漆黑角落，在他回望的瞬间，也消失不见，但是他的目光停留在阴冷看不清的角落许久，才转身离开。

　　角落里，就是Eden没有找到的那个小哥，他着急还钱的那一位，正在阴暗的被捆绑在凳子上，嘴上戴着禁锢的枷锁面罩，更黑暗的角落里，是待命的侍从，而许久不见的Victor正一脸漠视的看着这个被他抓起来的废物。

　　眼里是不加以掩饰的厌恶情绪，像是在看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承认，距离上一世见到这个家伙的时间还间隔几个月，但是他仍旧记得，这个有着黑色头发，漆黑双眸的家伙，像是有着恶略性格的恶魔一样，那种脸上挑衅而又自信的笑容，以及举手投足之间运筹帷幄的肆意感。

　　就像是一个丝毫不掩饰野心的猎豹，优雅又危险。

　　但是面前这个唯唯诺诺，怯弱的像是垃圾一样的，肮脏劣质的家伙，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影子，就像是有着一模一样相貌的赝品，发抖战栗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逼问，就已经怕得说不出来话。

　　“处理掉。”像脏了眼睛一样，嫌恶冷漠的声音响起。

　　他都能错乱的使用别人的身体，那么那个家伙，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在使用别人的身体，他之前一直怀疑，他不过是回到了过去的时间段，拥有着可以改写历史的可能性，现在，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所认为的‘自己’或许也是个冒牌货。

　　不对，Victor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想，因为，如果对方并非自己，那么他无需按照固有的历史，循规蹈矩的进行着，推动历史进程。

　　一板一眼的行事风格，太熟悉了，偶尔所表现出的稚嫩只是年龄和事件磨砺不够量的呈现。

　　被捆绑住的小哥，惊恐的瞪大眼睛，恐惧已经清空了大脑的情绪。

　　“你没有终端？”

　　“这很奇怪吗？”

　　“一般来讲，除去偏远星球，和部分地段，以及旧贵族，所有出生的婴儿，都会免费的植入终端，会印刻一生的所有记录。”

　　“植入哪里。”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的他有些迷茫的问。

　　“脖颈”旁边的同伴没有抬手触摸，这个部位实在是属于隐私地段，他顺着同伴的提示，伸出手摸向脖颈。

　　“轻薄的异物感。”同伴看着他指尖反复的按压，轻声提示。

　　闭上眼睛依旧不死心的摸索，还是没有。

　　“没有。”完全没有，他根本摸索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嗯。”同伴点头，但是眼睛里神情游戏复杂，藏了想法，他再次看向这个懵懂无知的家伙，看到对方完整的躯干，看到对方还算纯洁干净的眼睛，出现在这个底层。

　　“五千星币可以购买终端。你前往28层，那里会给你办理一个新的身份。”同伴眼睛看向地面，不再说话。

　　嗯嗯。

　　他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同伴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却没有过多询问。仅仅只是个社会脱节的的边缘人士，但是他很快细思极恐到了。

　　这个社会一切的行径举止都是需要终端，没有几乎寸步难行，他不是没有思考过自己所占用的这个身份是一种恐怖的存在，但是不不敢想，只当作，他是凭空出现的正常人。

　　现在直逼眼前的恐惧，似乎死神已经在身后挥舞了镰刀，从那个贸然出现，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子，出现的刹那，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但是，他无法撼动的渺小感，绝望的闭上眼睛。

　　腾空的失重，已经从黑暗前往光明的刹那，眼前从漆黑变成蒙纱的红色。

　　睁开眼的瞬间，他已经换了个地点，是他昨天见到的那个人，银白色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膀，地点已经从阴暗的地下库房，到了另外一个狭窄的巷子里。

　　滋啦频闪的路灯，分出微弱的灯光送入巷子，那张清冷的脸，充满警惕的看向外面。似乎，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低头，嘴角扯起微弱的弧度，眼里的温柔也带着暖意，食指竖在唇中，示意熄声。

　　他察觉时已经顺从的点头，离开摊位的人间烟火，鼻息间都是清淡的青草味道。

　　Victor看着已经被锐利武器隔断绳索，散落凳子边，整个库房，除去幻影般迅速飘过的影子，不留丝毫痕迹带走了人。

　　空气里残留青草的味道，嫌疑人已经瞬间锁定。

　　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