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浮歷。》许陌言安

2、失焦老电影。

　　——你会忘了我吗，还是会一直记得我。

　　2010-5-4。
　　爱情不是可抛弃式的眼镜，近视的我能把眼镜轻易抛开，却无法把一些牵绊扯开；我也一度认为自己能洒脱的放开，却发现迟钝的自己在事情过后很久的现在才开始觉得难受。我看着手机上存的名片：Last wife in my life。我微微笑，想按下[C]键，却始终只是按了返回。
　　我想起《花吃了那女孩》王心凌的对白，“我就是你的那颗糖。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永远也忘不了我。”
　　也许有一天，我会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你才是我那颗糖，虽然过甜，但是我却就是喜欢那种甜而不腻的感觉，无论我再试过多少颗，也永远无法忘记你的味道。
　　只是，如果我们一直牵涉着对方，似乎就会变成了里面的第三个故事《梦见相反的梦》：不在一起，她们很快乐。
　　或者换个句饰，在一起，我们不快乐。
　　又或者是，——不在一起，你也许能够快乐。我想，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对方，只是想让对方有一个能自由漂流的空间，不需要再理会那一些剪不断的羁绊。
　　我们之间，似乎一直都只是单选，你似乎一直都不快乐。
　　现在才发现，对你而言，真的是很不公平。
　　也许哪天在消失之前，我会再对你说一句，亲爱的，对不起。
　　但或许，我也会像你一样，不会留下只字片语，安然消失。
　　其实我也有一种冲动，想要狠狠地抛开一切，坐上火车，去看看那个你住了二十年的地方，那个让你伤心的地方，那个你爱上她的地方，那个你决定忘掉我的地方。
　　安妮说过，如果要忘掉一个人，除非离开那个地方。
　　但是，我和你的距离如此遥远，甚至不曾在一个城市里呆过。那你是不是能轻易地把我忘掉呢。
　　我也希望，你会快速把我忘掉。让我从你的记忆里一点一点消失。
　　我想，也许我真的能做得到。

　　——我想我学会了，放弃却快乐着。

　　2010-5-5。
　　走出家门，下楼梯，经过一家便利店，一家早餐店。在早餐店门前停了脚步，拿起一杯牛奶，感受着微暖的牛奶从口中进入，带着温度，缓缓淌入胃中。突然觉得有种胃被烧伤的感觉，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付钱，离开早餐店。在路口右转，进入一条忙碌的公路。我安静地经过那条公路的各种景物，视线在灰色的天空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又是随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看着各种景物渐行渐远。
　　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人，在忙碌着各种不同的事。在你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有的人会记得你，有的人会忘了你；有的人会把视线在你身上停留一会，有的人却连一秒都吝啬于给你这么个陌生人。
　　那么，云会记得你么？风会记得你么？
　　会记得你的，会不会是路边那一颗你从没有投以正视的石头。会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各种建筑，又或者是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色“一”字的道路指标。
　　每天走7分钟的路程，就会到有那一个禁止停车指标的路口。天天如是。我算准了每一步路要走多长，一分钟要走多少步，却无法算出自己思想遨游的时间。

　　当风从这个世界经过的时候，我听见自己低声哼着说不出名字的旋律。
　　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繁忙，是我陪曹去上班的时候。坐了40分钟的公车，在红灯停下的时候，看到了从马路那边匆匆走过的人，有拿着报纸的；有拿着早餐的；有拿着文件夹走得很急的；也有背着包包看起来很休闲，实际上脚步却没有放缓的年轻人。
　　再看公车上，接踵的人群也是各式各样的。拿着手机用语音遥控工作的；拿着早餐坐在一边狼吞虎咽的；站在人群中不停轻跺着脚，一直发牢骚说‘怎么又红灯’的；还有坐在一边拿着PSP打电动的，拿着MP4看电影的；以及一群准备去买菜但因为无聊而在车上闲聊起来的大叔大婶。
　　这个世界看起来生动活泼，却又一成不变。

　　每次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聆听这个世界里的各种气息。有的时候哼着歌，有的时候静默地看着窗外，有的时候闭着眼睛感受，却从没有离开过。也一直都无法离开。

　　　

　　——我想，我早已习惯一个人。

　　2010-5-6。
　　因为工作岗位调换了，以致于现在的工作需要每天对着电脑。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拿出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用手按停了信息铃，然后随意把手机丢到一边。
　　直到手边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我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妞，突然想对你说，我爱你。
　　‘怎么了？’
　　——额...说爱你、有那么奇怪么…
　　——以前爱你太少了
　　认识了八年，现在是第九个年头，也许并不是特别疼爱你，但是对于你的要求，我不会刻意去拒绝。尽管你每一次都是困难才想起我。
　　但是每一次回老家，都是和你一起，或者说是，你陪着我。占用了你的时间，但是你也从没抱怨过。只是有时有事的时候，你会说，‘明天我有事，可能你要一个人呆在家里了。’看到我点头，你就会说，‘我会尽早回来的，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但是，认识那么久了，你才发现，以前爱我太少了。
　　所以我看到那一句话，我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无论是感动、感激，或是感叹。只是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下，不知道是该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上一次回去，你跟我说，你觉得你跟我之间变得很陌生，我们的世界变得很不同。我楞了一下，想马上起身，从你的家里出去。但是我只是转了个身，继续看手上的杂志。我那时在想，我为什么还留在这，我为什么要回来呢。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那一刹那我突然明白了，你的世界已经有了更多更美好的东西，更多更值得珍惜的人。
　　我已经是次要的了，尽管你没有开口。而躺在我身侧的你，和我之间却隔着一大段鸿沟。
　　而你突然对我说，你发现以前不够爱我。
　　我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很多的事情我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而你过期的在乎，也无法再带给我什么了。

　　——遇见了你，却无法完成那么一些事情。

　　2010-5-7。
　　每天下班后，往妈妈的公司走58步，必定会见到那一个女生。
　　曾有过很多次能开口跟她说话的机会，却始终没有勇气。
　　第一次想给她一朵栀子花，未果，只从她眼前走过。轻松的脚步带着些许无奈。
　　第二次想问她要电话号码，未果，她正低头看着手机。擦肩后，余光发现她抬起了头。
　　第三次想要跟她打个招呼，未果，她并不在那里坐着。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荡感。
　　第四次……
　　此后，明知道每次从她面前经过，余光都能看到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却连视线都不敢跟她的对上。

　　但是，我该怎么描写那一个第一次跟她视线对上的场景呢。
　　她坐在那讲电话，我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对着手机喊了句，“美女诶！”然后探出头来看。那时，我冷漠地斜视了她一眼。走过那段路之后，我低下了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却也就是这么第一句话，让我突然觉得，她的性格应该跟我很像吧。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默默的注意了她两个月。而直到现在，我甚至连她的相貌都还未看清，却觉得自己喜欢她已经很久了。

　　两个月的时间，却是到了前两天，我才第二次跟她的视线对上。
　　我走回程路的时候，头发被风吹乱了，我侧过头想整理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她正往这一边看来。
　　因为近视，我望着她，有种很模糊的感觉，但是我却能清楚地认清她的身影。但是，我只看了她三秒，随即又把视线调正，向前走着，没有再回头。
　　其实，能说是错愕么。我甚至连一个微笑都忘了给她。

　　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让她听到我奇怪的声音的那个场景。
　　那一天我走路去上班的时候，一个人在后面喊，“美女美女，你的钱包掉了！”我觉得声音熟悉，便停下脚步回头了，那时我正好看到她探出头来。那时，我跟她相距只有两米半的距离。而我却当作没有看到她，回头对同事笑了笑。当他走到我身边开口说“奇怪，怎么骗不到你”时，我一边走一边大笑，“帅哥，我没带钱包。”
　　我想，那个时候她看的我应该很丑。
　　因为我是跳着转过身，像一只兔子似的。那应该是她第一次听到我的声音，我那一点都不好听的声音。

　　其实也幻想过很多次第一次跟她说话的场景。
　　例如，数个月后，我离开这个城市的那一天。我放一盒巧克力在她的面前，然后对着她微笑，“我们虽然从来没有过一句对白，但是也算是相识了几个月。现在，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可以请你闭上眼么。”
　　而当她闭上眼，我会在她中指上绑一条粉色的缎带。再在她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再坐上车离开。
　　又或者是，我向她要了地址，要了她的名字，每当我漂流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她寄回一些我认为她会喜欢的东西。但是却始终没有再回去过找她。
　　其实我很想……每天中午经过她面前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上一杯地下铁冰冻的奶茶。可以不用说只字片语，只希望自己有勇气每次见到她都微笑。其实我并没有想要什么，也许只是想认识她，因为第一次听到她说话的时候，我觉得，她跟我很像。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