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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墨玉留宿恭顺王府 ...

  •   午时六刻,墨玉方悠悠转醒,云修远不假人手,亲服侍墨玉起身更衣洗漱,见他腰上又挂着那双凤墨玉佩,不禁笑道:“你是真喜欢这块佩,常见你戴着。”
      墨玉笑道:“我名叫墨玉,先父特寻了这块双凤墨玉佩来配我的名儿,见了这佩,只觉先父还在,不觉就戴得勤了些。”
      云修远听了心疼,内心里想将墨玉揽进怀里安慰,又怕冲撞了他,只握着他的手低声道:“玉儿……我……”
      口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想要说,玉儿,你还有我,想要说,玉儿,以后我一辈子陪你伴你……
      他更想说,玉儿,我心悦你。
      可他虽为王爷却不得宠,无权无势,门庭冷落,亲事定无法自己做主,墨玉身为林府唯一男丁,岂能不留血脉?
      他连一句承诺都给不了墨玉。
      墨玉拍了拍云修远的手背,道:“我懂的,王爷。”
      云修远闷闷道:“别叫我王爷……”
      墨玉笑着抚着他的手道:“好。”轻声道:“修远哥哥,出去吧,别叫下面的人看了笑话。”
      云修远憨憨傻傻地笑了,牵着墨玉的手道:“走,去吃饭,尝尝我府里厨子的手艺。”
      等墨玉坐上了桌,方觉出不对来。他本从床上起来还无甚感觉,床上锦被罗衾软和非常,怎饭桌上一套成套的餐具都没有,这杯盘碗碟,看着像是乱凑的,墨玉抬眼仔细打量屋内摆设,插烛板床,涂添雪壁,竟和平民百姓家差不多。
      云修远憨笑道:“你知道的,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已这么大了,还没进部里管事儿,所以没人瞧得上我,府里就这样了。只因好歹我长相凶狠,又有些武艺,那起子小人才忌惮些,也没太过分,好歹有了就行,我也不讲求好坏,能用就好。快吃吧,尝尝合不合胃口。”
      说了替墨玉布了菜,墨玉吃了口脆菘菜,道:“你为何不到当今那儿要个差事做做?好歹有个进项。”
      云修远闷道:“快别提了,我这皇兄,面上好罢了,他巴不得我不入朝呢,省得他还得替我烦心,他总觉得我不适合入朝管事,总叫我从军,偏老二已在户部领了差事,我不进六部似也说不过去,偏上皇像忘了我似的,事情会分派我做,名儿却不提,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处着。”
      墨玉未接话,他那皇帝哥哥,他看不懂。
      只云修远确不适合入朝为官,性子单纯耿直,在扬州时就凭借钦差的身份,行事鲁莽,斩了不少贪污受贿渎职的官吏是不错,他也领着众人不知替他清扫了多少尾巴,若非如此,死在那地界儿上都无人知晓。
      他虽未入朝,只见养心殿与乾清宫二处摆设排场便知,这位皇帝虽已成年却未理政,朝政大权仍握在上皇手里,只看他那没血缘的舅舅竟也是工部员外郎就知旧臣得用,他早年又听闻贾雨村那厮竟借贾府的势补了应天府尹,这次上京又得了王子腾的保本,看来朝内并无得用的新人。
      幸他一贯不喜贾雨村势利,早年间使个法子令人救出冯渊英莲,偕其父母送上岛去了,上次娇杏传讯来说,她已被贾雨村扶了□□里一应事务由她一手把控。若贾雨村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还一味钻营逐利罔顾人命……
      “墨玉,墨玉?”云修远轻拍了拍墨玉的手笑道:“想什么这么入神?可是累了?”
      墨玉回神笑道:“无甚,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了。”
      云修远笑道:“那我送你回去,坐轿子走吧,看这天不太好,像是要下雪。”
      墨玉婉拒道:“谢了,倒是不必,红槭绿萝跟着我就很好。”
      云修远叫来绿萝红槭嘱咐道:“定要小心!”
      红槭绿萝应了,云修远搀着墨玉的手直送到大门外,等墨玉上了轿走得远远的看不见影儿方回。
      却说恭顺王府这个总管也姓夏,原认的内务府总管大臣夏公公做父亲,在内务府领了差,恭顺亲王开府时便进了府做个五品总管。
      现见云修远如此模样,又听皇帝和恭顺亲王吵了这一架,哪有不去学舌邀功的?
      这夏公公原是吴太妃宫里出来的,听了这话,忙带着夏总管进了吴太妃宫里,正巧吴太妃之子,二皇子颐和亲王也在,一并学给他们听。
      二皇子颐和亲王云见远闻言嗤笑道:“看他此时得宠,却也不过是个吉祥物儿罢了,值当什么。”
      夏公公躬身应是,这位皇子虽长相随其母,丹凤眼,阴柔美貌,身材颀长,手段却是毒辣,他们这些下人一向也难做。吴太妃虽上了年纪却也风韵犹存,颇得上皇喜爱,因近日上皇身体有漾,招得少些,免不了着急,这才招了儿子进宫商议。
      吴太妃笑对儿子道:“上皇还吩咐说,叫你去寻些稀世珍品来给他养身子,但凡风吹草动便亲自过问,绫罗绸缎人参鹿茸流水似的赐给他,这才上京几天,宠得跟什么似的。”
      云见远冷笑道:“上皇这是为了堵天下人的嘴呢,这南面儿纷纷嚷嚷说林如海是因盐课被人暗杀,偏又那么巧赶上水灾,说是上天警示,这些谣言背后无人指使,谁信?父皇宠他也是借此平息社情舆论罢了,让那些无知百姓无话可说,还真以为宠他爱他了?殊不知架得越高越容易跌下来,跌得也就越惨,尽管看戏吧。就不知这些话是老几传出去的了。”
      吴太妃转着手上戴的金镶宝戒,皱眉道:“既说老三在扬州就与那林墨玉有了首尾,会不会是他做的?将林墨玉捧到上皇面前,让那些人不敢动手?我恍惚记得,上请封爵的折子就是老三上的。”
      云见远讥笑道:“老三若真这么做了,我反佩服他,他那个脑子竟也有得用的一日。”
      吴太妃接口道:“不然,那会是谁?”
      云见远伸了个懒腰道:“不管是谁,皇帝和老三这对好兄弟冲冠一怒为蓝颜这戏够精彩!”
      吴太妃急道:“既如此,又是个男人,我们不去凑这个热闹,可我听说那林墨玉还有一个妹妹,从小儿由贾老太太抚养长大,最是个标致不过的人物儿,正给你做个侧妃?”
      云见远皱眉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复宠吧,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走了。”
      吴太妃气急道:“唉,你去哪儿?!我叫你出个主意你坐了这半天倒是一件正经事儿没办!”
      云见远摇摇晃晃走了,夏公公上前一步笑道:“娘娘,王爷带了些人和东西来,您瞧瞧?”
      吴太妃没好气道:“什么东西?上来我看看。”
      一行七八个女孩上殿来,个个儿长得花儿一般娇艳欲滴,环肥燕瘦各有精致,其中一个眼神纯澈,身段儿却凹凸有致,婀娜丰腴,正合上皇的喜好。夏公公笑道:“娘娘,这几个是爷亲自教导的,各有各的本事儿,爷说了,但凡是个男人,没有能逃的了她们手里去的。”
      吴太妃抬起那个女孩子的脸,长长的指甲刮着那娇嫩嫩的脸蛋儿笑道:“不错,东西呢?”
      夏公公着人呈上一个木匣子,吴太妃打开后,入目净是些私密玩意儿,不禁面红心跳起来,以帕掩面笑道:“还是我儿有本事。”
      夏公公笑呵呵奉承,留下人和物儿,领着众人下去不提。
      话说贾府门房上突然收到递给林家人的帖子,门房欲不通报,却被林府小厮眼尖瞧见了,将帖子拿了交给绿萝。
      林墨玉此时却去往内宅林黛玉屋里,刚掀帘子进去,就见炕边围了一圈儿女孩儿,在看林妹妹的活计,见墨玉进了来,个个儿福了个礼。墨玉一一让过。
      “做什么呢?好热闹。”墨玉脱下狐裘大麾坐下。
      探春笑道:“看林姐姐这活计好精妙,竟在手帕儿上绣了日暮修竹并题了诗,再没见过林姐姐用过这样的心思。”
      黛玉收好帕子笑道:“这有什么的。”
      宝钗笑道:“这手帕再不是旁人的,定是林兄弟的。”
      宝玉笑道:“这是什么缘故?”
      宝钗笑道:“我见这几日林兄弟戴的穿的用的或明或暗都是竹叶纹样儿,可知是林兄弟的。”
      墨玉坐下,眠星上了他专喝的养生茶来,墨玉端起抿了几口笑道:“多谢妹妹费心了,妹妹今日可怎么样了?”
      黛玉坐炕上笑道:“今日觉着没什么,心里舒服多了,哥哥,谢谢你这小厨房和两个丫头了,每日价都记着熬了燕窝粥雪莲汤的给我。”
      林墨玉仔细瞧了瞧黛玉的脸色,的确红润多了,眼里也有了神采,笑道:“这就很好,她们伺候得你好了,也是她们的功劳。妹妹,我有一件事儿想要麻烦你。”
      探春见兄妹二人有话讲,便招呼着其他人出了来。
      黛玉掩唇笑道:“哥哥,合着燕窝雪莲不是白吃的,这是要我做事儿呢。”
      墨玉却道:“妹妹,之前你不在家便也罢了,现我们虽还未正式立府,但既我们到了这儿,少不得和以前的亲朋故友交往起来,只一件,母亲好友那边,正经要你拿个主意,我想着叫人先拟了单子来,你斟酌着添添减减,快要小年了,别失了礼数去,你觉得呢。”
      黛玉笑道:“哥哥说的是,一切照哥哥的意思来吧。”
      墨玉稍坐了会就出了来到了外书房。却听绿萝道:“爷,朝中有一位林编修递了帖子来,现在门外等着。”
      林编修?
      红槭解释道:“这位林编修名磬瑜,是本朝开国以来第一位三元及第,虽未及冠,却已入朝,今上赐字琳琼,授七品编修,现在翰林院跟着总裁周大人编纂前朝史书,周大人甚爱他,上皇与今上也常召见他讲史道经,是朝中当红的人物儿。”
      墨玉点点头吩咐道:“带进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墨玉留宿恭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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