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养你吗[娱乐圈]》风青杞

13、第 13 章

　　沈暮生从来没见过这种合同。
　　完全不是对双方权益的一个保障或者说是约束，可以说这是许以朝一个单方面的承诺和付出。

　　作为经历近三个月，在合同上为一个点来回谈的勾心斗角的日子的生意人，看到这份合同时极为不适。

　　拿钱给沈暮生出专辑，精确到了数量以及时间，还有能给的综艺，甚至标了等级。

　　而对沈暮生这个乙方的要求，只有两个，一个是保密，另一个搬过来一起住。
　　而且乙方还有随时结束合同而没有任何赔偿的权利。

　　“你自己写的？”沈暮生看许以朝的表情大致能猜到。
　　他不由得又想起许以朝跟他说要不要试试的画面。
　　这是演员的基操吗，看谁都深情。

　　许以朝点头：“我也没经验。重新改吗，我去拿电脑。”
　　他说着要起身，被沈暮生扯住小臂。

　　“这个后面再重新弄。”
　　见许以朝不太同意的神情，沈暮生补充道：“我还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没想好。”沈暮生随口应道，他再度看了眼手表，松开许以朝站起来，“当务之急是先睡觉。”

　　许以朝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被人握过的位置，跟着沈暮生站起来。
　　他不甘心的瞟了眼放在桌上的合同，执拗的道：“你困了吗……签了你后面想好也能改的。”

　　沈暮生被逗笑了，“你签着玩呢。”

　　许以朝垂着眸，后颈如玉般白皙，是沈暮生稍稍抬手就能揉捏的距离。
　　这身高很好，揽着应该很舒服。

　　沈暮生想，心又因此软了几分。
　　“我又不会跑。再说我也挺急的。”

　　许以朝抬眸看了沈暮生一眼，他没看出人哪里急了，他甚至不知道今晚沈暮生为什么会答应。

　　他确实没经验，但也知道两人这包/养关系有些奇怪。
　　到底是怪自己心思不纯，又不够大胆。

　　因为这一沉默，错过了最好的自然回话时机，他不可能一直叫人名字。
　　许以朝清清嗓子：“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两人此时已经上了楼，沈暮生目光扫过墙绘，闻言刚想说你叫名字不是挺顺口的吗，许以朝就看过来，问叫哥行不行。

　　“行。”沈暮生点头。
　　作为一个前辈，叫他的哥的一大堆。

　　“你后面工作有什么安排吗？”
　　问是问了，许以朝也没喊。

　　沈暮生微微挑眉：“没安排。”
　　他没接商演，工作都推了，手里还有一个网剧的插曲没录，除此之外便是早就定下的巡演。

　　“你觉得声声入梦怎么样。”许以朝问的有些小心。

　　其实到今年年底沈暮生都没想再接工作，本来正在想理由拒绝，闻言倒是一愣：“我能去？”

　　声声入梦算是近两年最成功的音综之一，一季成名，第二季也没有拉跨，都是很有实力的歌手。
　　每播出一期，都有神曲。

　　虽然也有钱大气粗，宣发舍得花钱的原因，但另一方面确实好听，而且因为带了竞技的性质，总会出现令人惊喜的原创和意想不到的合作。

　　目前正在开录第三期。

　　“嗯。不过是飞行。”许以朝回想了一下，“最后一期可能也不行。”
　　声声入梦收官之期一般都是前面呼声高的返场嘉宾，或者地位确实很高的老师。

　　沈暮生挺意外。
　　算不上专业对口，但最近他确实负责了公司里娱乐这一块，作为声声入梦出品方之一，他确定许以朝所在的娱乐公司没有参与。

　　而且就算有其他合作，公司也不会把这样一个名额给一个演员，何况还能转让。
　　如果不是公司，那就是个人交情。

　　有什么……沈暮生脑中忽然升起一个名字，李小肚——李渐壬。
　　李渐壬所在的独家影视也是声声入梦三大出品方之一。

　　沈暮生回想起游睿当初说的话，李渐壬曾经公开过对许以朝的喜欢。
　　他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也不知真假和后续，但这确实是他目前所知信息里唯一能做出的解释——许以朝的个人交情是来自李渐壬。

　　这些思绪不过就一瞬间，沈暮生看向身侧的许以朝。
　　距离刚刚好，很适合揽着肩膀。

　　沈暮生其实挺爱搭人肩膀，平日跟人这么并肩而走，关系好点的他都是直接搂着。
　　虽然有些遗憾，他那些兄弟参差不齐，至今也只有游睿搭着稍微舒服一点。

　　许以朝说过不习惯人触碰，沈暮生之前都有意在克制自己的手痒痒。但他想了想，许以朝跟程雪相处时对触碰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

　　沈暮生手微微抬起，又放下。
　　想试探什么呢，自己这想法也挺没品的，沈暮生嘴角的笑意有些嘲弄。

　　许以朝注意到这瞬间的神色，眸里暗了暗，“不喜欢的话，也——”

　　“挺好的。”沈暮生用颇为可惜的语气，“只是我不能去，德不配位，别毁了口碑。”

　　许以朝松了口气，他想过这个问题。
　　“可以先去听声辨人。”

　　听声辨人是一个互动性较高的音综，挖掘歌红人不红的音乐人。
　　出场的嘉宾都会带面罩，然后由‘挖宝人’和观众进行一个猜人的互动。

　　“9号去录最后一期，顺利的话两周后就能播，也就是25号。”许以朝说着步伐慢了下来，回忆那几个时间节点。
　　“如果播出效果可以，就可以赶上声声入梦第七期拍摄。”

　　沈暮生跟着人慢下来，两人不知不觉停在卧室门前，他心情有些微妙。
　　这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些都得提前去沟通。可今天遇见，甚至答应，只是一个临时起意。
　　“如果今天我没答应，你这些是为谁准备的？”

　　许以朝目光一闪。
　　如果说是为他，沈暮生会信吗？
　　在沈暮生那，他好像没什么信用可言。

　　暖黄的廊灯下，沈暮生站得随意，潇洒落拓，嘴角噙着几分笑，他总是游刃有余的。

　　许以朝看了人两秒。
　　“为你。”
　　他说。

　　时间好像慢下来，四周有瞬间安静，又如涨潮时哗啦一声荡在心里。

　　两人对视一秒，又默契移开。

　　“只是恰好有认识的人，刚好他们问到我有没有推荐。”许以朝屈指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不用太在意，如果不喜欢，后面再看。”

　　“不过后面我也不能保证，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许以朝毕竟不是真的老总，这些也都是他换来的，他自己能给的也就那点积蓄了。

　　说到这，许以朝下颌绷紧，又开始后悔听取了姜浩乐的建议。

　　“要是我无人听闻，岂不是丢了你的脸。”

　　“怎么会？”许以朝下意识反驳，顿了顿，嘴角微弯：“你会被喜欢的。”

　　他说得不假思索，眼神又那样认真，沈暮生有一瞬被蛊惑。
　　尽管这人，连他最近的歌都不知道。

　　“过两天再看看。”沈暮生不太确定后面是否有时间，公司那边还脱不开手，“四天，不，三天之后给你答案。”

　　许以朝眸光亮了亮，“好。”

　　沈暮生站直了些，“那能睡觉了？”他说着放缓了嗓音，“合同里也没写，我们是睡一间房还是分开？”

　　许以朝一愣，他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
　　床铺都整理好了，但是他跟程雪谁也没想起来铺客房。

　　“都可以。”许以朝说。

　　“包养的话，应该是睡一间吧？”沈暮生征询。

　　许以朝默了默，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嗯。

　　两人好像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

　　——

　　沈暮生看了眼亮着灯的浴室，出门去了旁边的客房。

　　他先洗漱完，原本不该洗的许以朝，几乎是有点耍赖性质的跑了进去。

　　沈暮生回忆着许以朝脱下外套后胳膊上的擦痕，不是很深，腰腹的淤青没破皮，注意点洗完消毒应该是可以的。

　　他去了客房。
　　果不其然，东西很齐全，只需要拿出来铺在床上就好。

　　沈暮生铺好了床，又在工作室的消息群里冒了个泡。
　　别问，问就是穷：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的休假要结束了。

　　群里也就四个人。
　　纷纷问号感叹号后，助理小乔发言：你总算想工作了老板，这工资拿得我心虚。

　　别问，问就是穷：怎么，带薪休假不快乐？
　　小乔：快乐是快乐，就是时刻担心你办不下去跑路了。要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借你钱，你再发工资发给我。

　　沈暮生发了个微笑表情：真是个大聪明。

　　经纪人乔哥倒是问了个正经的，“什么活儿？”

　　沈暮生犹豫了两秒，将听声辨人几个字发出去。
　　群里一时间安静如鸡。

　　这是早料到的场景，沈暮生等了一会，看着刷刷来的语音消息，选择了忽视。
　　他能猜到乔哥要说什么——毕竟他前面才推掉了这个工作。

　　这时隐约传来音乐声。
　　沈暮生回到主卧，发现是许以朝手机在响，他还没走近，电话就挂断了。

　　估摸着许以朝也快出来了，沈暮生也没再看。
　　他转了一圈，在阳台的吊椅上坐下，刚晃了两下，听见水停的声音。

　　沈暮生听着动静，从吊椅中起身，正准备给许以朝说刚才电话响了，就看见人看见自己后，神色猛然一松的样子。
　　他有些想笑，又觉得心里乱乱的。
　　“没走，在阳台。这吊椅坐着挺舒服。”

　　他看不透许以朝，又想起群里自己没听的语音——也看明白自己这在做什么。

　　许以朝整个人被蒸得有些发红，他看向沈暮生，“困的话可以先睡。”

　　沈暮生刚想说话，瞥见人胳膊发红的伤口：“药呢？”

　　药在楼下，忘了拿上来。
　　“不——”在沈暮生的眼神里，许以朝改口，“我去拿。”

　　“我去，你先把头发吹干。”
　　沈暮生想起程雪的叮嘱，原来也不是毫无缘由，这人真的会药都不擦。

　　药就放在茶几上，沈暮生刚拿到，门突然滴的一声，欢迎回家的声音响起来。
　　紧接着，门被推开，低哑的含着怒意的声音率先传来。
　　“许以朝！”

　　沈暮生转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