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养你吗[娱乐圈]》风青杞

11、第 11 章

　　夜风沉静。

　　沈暮生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姿态放松的看手机。
　　他左手搭着扶手，指尖在其上有规律的打着节拍，忽然停了。

　　沈暮生抬眸，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许以朝。

　　跟沈暮生对上视线，许以朝回过神，缓了缓呼吸，朝他走去。

　　许以朝平日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对不熟悉的人就越显得冷漠疏离，即便对着沈暮生，浅棕色的眸子里也像有着距离。

　　沈暮生打量着人。
　　跟许以朝的几次见面，对方气色都不是很好，此时脸上倒是有几分血色。
　　“你就这样出来？”

　　许以朝下来得急，连口罩都忘了戴。
　　他摸了摸外衣口袋，果然，摸出两个口罩——程雪习惯在他外衣口袋里放这个。

　　许以朝递给沈暮生一个。

　　沈暮生摆手拒绝。
　　他出行向来不戴口罩，反正也没多少人认识。

　　许以朝戴上口罩，他巴掌大的脸被藏在黑色口罩下，眉眼就越发夺目。

　　沈暮生看了两秒，觉得带上口罩的效果微乎其微，提醒人：“墨镜呢？也戴上。”

　　他顺口说完，准备收了手机起身，结果许以朝轻轻摇头：“没带。”

　　沈暮生有点意外，他看许以朝拿出口罩，自然而然的以为也带了墨镜。

　　“这样够了，应该认不出来。”许以朝说。

　　沈暮生挑眉：“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人气有些误解？”
　　他说着，将手机屏幕递给许以朝看。

　　微博界面，光首页许以朝热搜就上了三个。
　　#许以朝 真空西装# 、#许以朝 片场日记#、#岑年说许以朝是他……#

　　“都是买的，没多少热度。”

　　“是吗，我看看。”沈暮生点进了真空西装的热搜。

　　作为一个艺人，许以朝对工作适应良好，此时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羞耻。
　　他手指拽紧，刚想说别看了，沈暮生率先看过来。

　　许以朝呼吸都停了一瞬。

　　沈暮生被这眼神瞧得一怔。

　　许以朝好像格外偏爱黑色。
　　上次是黑色卫衣，这次是黑色连帽衫。黑色好像也格外钟爱他，露出的每一寸皮肤都被衬得莹润。被裹住的每一处都像禁地……也是诱惑。

　　沈暮生清了清嗓子，“你粉丝挺——”

　　许以朝感觉一股热意直冲脸颊。
　　他很少看自己的实时广场，但大多时候都是裤衩子飞一地，尤其这次妆造本身就偏欲一些，完全不敢想有哪些虎狼之词。

　　“……活跃。”沈暮生斟酌着。
　　他连微博都很少看，更别说这些，只是某些字眼不自觉钻进了脑中。

　　鼻梁的痣，殷红的唇，冷淡的脸沉溺的神情，以及西装领口下若隐若现的……

　　两人对视一秒，又同时移开视线。

　　“我把帽子戴上可以吗？”
　　许以朝本来不怎么在意，但看到这热搜突然想起跟景树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完，自己风评也不怎么好，如果被拍到可能会连累到沈暮生。

　　“行。”沈暮生起身。

　　“我们去哪吃？”
　　许以朝问。

　　沈暮生很高，许以朝不得不微微仰头。

　　他帽子很大，遮住了眉眼，仰头的时候往回落了点，露出半遮的眼，以及鼻梁处那颗浅褐色小痣。

　　原来在这。

　　沈暮生有瞬间的走神，等心思落回原地，又有点意外。
　　问人吃不吃夜宵原本只是客套。
　　“嗯……那就院内吃点。”

　　沈暮生说着目光在许以朝腰腹轻轻扫过：“走着还行吗？怎么弄的？”

　　许以朝顿了两秒。
　　猜测应该是拍照的时候，沈暮生看到了。
　　“还行，不怎么疼……打戏误伤。”

　　“嗯。”沈暮生也没有多问。

　　两人并肩往前走，这段路不算宽，走动间衣服偶尔会碰到一起。
　　许以朝看向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轻声道：“抱歉，当时我不知道你跟游睿一起。”

　　沈暮生反应过来许以朝在说打电话探望那件事，轻轻勾了勾嘴角：“没关系。”

　　许以朝看向沈暮生的侧脸，他的笑云淡风轻，确实不在乎。

　　“不过为什么不想见？”沈暮生侧头看向人，顺便拉了许以朝一把：“这边。”

　　许以朝说不出为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景树发的消息，几欲张口，想问问是不是真的，又觉得太过界。
　　“当时事情有些多……你怎么会在医院？”
　　看到人第一眼许以朝就想问了。

　　“探病。”

　　许以朝嗯了声，也没多问。

　　两人到了食堂，并不算大，但竟然是24小时供应，而且门口还有人候着。

　　许以朝去医院的次数少，食堂更是没去过，有些吃惊。

　　“这是饭卡吗？”两人进去后，许以朝小声问。

　　“嗯。”沈暮生笑了笑，这其实是他借的工作证。
　　苏青棋当时说想体验一下员工餐，结果没去成，阴差阳错还是用上了。

　　许以朝不知道这个，只是想着人办了卡，那肯定是长期来医院。

　　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许以朝暗自猜测……所以这也是沈暮生目前比较困难的原因？

　　吃饭的时候两人没怎么说话，沈暮生点的都很清淡，但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许以朝晚饭本来没吃多少，到真有点饿了。
　　准备走的时候有人认出了许以朝，过来跟他合了个影，没多做打扰，非常镇定，走远了才听见兴奋的声音。

　　“好了。”
　　许以朝跟人合影完，走向等在旁边的沈暮生……他也没想到这里能遇见粉丝，感觉自己都不配。

　　“说起来，我有个歌迷很想要你的签名照。”
　　沈暮生出道十几年了，粉丝来来去去，从一开始陪到现在的，也可以说是亦粉亦友。

　　有时候机，就搁那聊天。
　　当着他的面爬墙。
　　还埋怨他混得差，都不能帮自己歌迷要点福利。

　　许以朝听着，眼里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他其实见过。

　　这几年虽然没正面接触，但圈就那么大，有时也会遇见。
　　沈暮生甚至会帮要整理发型的歌迷把奶茶拿着。

　　他隔着无数人匆匆瞥一眼，忽略心底的些许艳羡，然后离开。

　　“不愿给？”
　　沈暮生见人保持沉默。

　　“我现在手边没东西。”许以朝说，“她ID是什么，我写个to签可以吗？”

　　ID……ID是沈暮生的狗。
　　“就给遥遥就行，逍遥的遥。”

　　“好。”许以朝应下来。
　　他看向沈暮生。
　　对方身上自带气质，侧脸线条明显，甚至有些冷硬，下巴冒出青青的胡茬。

　　似乎是嗓子有些不舒服，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食指的指环抵着喉结，宽大戒指边缘泛着光，许以朝视线往上，落在人唇上，又快速收回。

　　觉得有点像做梦一样，他们吃了饭，还这样毫无距离的聊天。

　　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何况，沈暮生侧头——眼前的人颜值实在是过于优越，让人难以忽视。
　　他清了清嗓，磁性的声音有几分哑。
　　“你先前说有事要说，是要说什么。”

　　经人提醒，许以朝这才想起来。

　　“我一直不太习惯人突然靠近。”许以朝抿了抿嘴，声音低了几分：“那天并不是我想——”

　　沈暮生微微挑眉。
　　没想到许以朝要说的是这个。
　　“你意思是，心里喜欢但生理抗拒，对吗？”

　　许以朝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他点头：“嗯。”

　　沈暮生沉默了一会。
　　这许以朝是个傻子还是把自己当傻子。

　　“这个，你先拿着。”许以朝从兜里掏出卡。

　　沈暮生又看见那张卡，他脚步顿住：“给我干什么？”

　　“虽然现在你，你有人……”许以朝说到这，顿了顿：“但我担心……反正这本就是打算给你的。”

　　沈暮生捏着这张卡。
　　长这么大，这种体验真的头一回。
　　他想问问许以朝，到底自己哪里像卖的，他怎么如此坚信不疑。

　　“为什么？”沈暮生默默认下了这个名头，认命的问：“为什么找我？凭你的条件，身边应该不差人。”

　　吃了两次亏，许以朝学乖了些。
　　说喜欢未免太可笑。

　　“我是你的歌迷。你不该被埋没。”许以朝说得很认真：“想你多出点歌，想去你的演唱会。”

　　“是吗？”沈暮生语调轻松：“那你喜欢我哪首歌？”

　　许以朝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很久没听过了。
　　“……《新型眼泪》。”

　　这是沈暮生发行的第一支单曲——也是被最多人知道的一首，当时红遍大江南北，人人都会哼两句。

　　“还有吗？”沈暮生问。

　　许以朝垂着眸，本就间距极窄的双眼皮折痕更显深刻。
　　不说沈暮生，他自己都觉得歌粉的话听来如此好笑。

　　明明都是真的，可却都像假的。

　　“所以你觉得我不够红是不是？”沈暮生突然觉得有点意思，想看看人到底是想干什么：“跟了你，能把我捧红吗？”

　　许以朝脚步一顿：“可你已经——”

　　“哦，没谈拢。”沈暮生进入角色很快，有些遗憾的道：“她要求比较多。”
　　事实上，两人谈得很愉快。

　　苏青棋大提琴专业出身，在乐理上的造诣非常高，两人相谈甚欢。
　　除此之外，对方也不想这么早结婚，提议两人可以互相配合遮掩，遇到喜欢的就分开，合适的话就真在一起。

　　沈暮生有一瞬间心动。
　　唯一的遗憾就是性别不太对。

　　“那……”许以朝微微仰头，风拂过他额间的碎发，路灯像落下的星辰碎在人眼里。
　　“你要跟我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