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墙头等红杏》潘小麦

4、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正厅里郑道正一脸和谐地对来人夸奖自己的女儿：“贤侄啊，你这些年不在，也没再见你姚致妹子，实在是不晓得姚致变化有多大！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老夫现在最放心的便是这二女儿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只在家中刺绣弹琴，描摹习字，单是温文尔雅得很哪！……”
　　郑尧林刚喝的水差点儿喷出来，十九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为何自己次次上街都能碰上她？再说，就她那字，狗爬的都比她爬的强，当然，那是在狗懒得爬的时候……当然，还没等郑尧林有何表态，便被正一脸谦逊微笑倾听的大哥王稚文和正夸得有些老脸昏红满眼灿烂的老爹的四道剜人的眼线给狠狠地瞪了回去。咳咳，算了算了，人家这两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上杆子凑什么热闹啊！还里外不是人的说。那啥，就当处理他们家的积压货好了。
　　正眯着眼睛走路的十九妹还未走到鹤园的正厅，便碰上了施施然来给父亲大人请安的大姐郑姚景。一见大姐身后那华丽丽的丫鬟婆子阵容，以及大姐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十九妹脑子里的迷糊立马飞出了爪哇国之外，奔向了一望无际的大洋洲。十九妹赶紧施施礼，挥了挥手娟左手抚右手微笑道：“姐姐早～”
　　郑姚景上下扫了一眼满脸灿烂的十九妹，“嗯”了一声道：“妹妹不用多礼，既是去给父亲大人请安，同我一起来吧！”
　　十九妹闻言，立马迈着小细碎步颇为风姿摇曳地站到郑姚景的右后方，继续颔首：“姐姐身份尊贵，姐姐先请～”
　　郑姚景这下才真正满意了，罕见地冲着十九妹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其胳膊道：“这便对了，女孩子家终归该有女孩子的样子。”
　　十九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额头隐隐有汗出现，我的娘呀，大姐笑得咋这么碜人涅？
　　鹤园正厅与外门不过及时步远的距离，说话间两人便到了正厅外。厅里的郑道还在极力推销自己的闺女，“小女的画啊，那可是整个洛阳城数一数二的……不拉不拉”听得正站在门口等候传唤的郑十九心里一阵嘀咕，爹哪个女儿画画得这般好呢？大姐只爱管人，对书画兴趣缺缺，至于她郑十九，更是喝墨水行，吐出来就有点儿困难了，那会是谁呢？难道，难道……
　　十九妹一脸煞白的看向大姐，郑姚景也是一脸诡异的看向十九妹。十九妹心道，老爹啊老爹，这下子你可完了，娘走了不到两年，你竟然背着我们做出这种事情！不仅如此，连生出来的娃娃都能画画了！你说你有就有了呗，竟然还肆无忌惮地大肆宣扬！你说你宣扬就宣扬呗，竟然还让咱府上说话比您还管事儿的大姐听到！……想到大姐在十三王爷府的雷厉风行，十九妹更加可怜自己老爹的前途了。不过，可怜归可怜，她郑十九也绝对不会老虎嘴上拔毛，帮他个啥子滴～（作者：这丫头脑子里净乱七八糟想些啥啊？！）
　　于是，十九妹怀着一颗怜悯的心跨进了正厅，看到老爹还一脸的红光满面，不禁想到介就是赤果果的垂死前的最后挣扎啊！至此，对老爹的怜悯之心更加泛滥了！
　　郑道自动忽略了女儿的古怪表情，古怪就古怪吧，反正女儿的思维也没正常过，极为热情地拉着十九妹的袍子道：“稚文，来来来，伯父跟你介绍一下，这便是伯父刚刚给你说的二女儿姚致。姚致，这是你王伯父家的长子，稚文。姚致可能不记得了，稚文少时曾在咱府上住过一些日子，那时你还小，没什么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
　　十九妹顺着爹爹说得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曾经在她们家住过一段日子的王伯父家的长子，眉目俊雅，面带微笑，看上去是个极为清爽的人儿。不过到底在没在她家住过，管她郑十九个鸟事儿啊！十九看向爹爹，爹爹一脸的看女婿的阳光灿烂；再看向大姐，大姐并未恼火，而是依然一副高深莫测地坐在那里……十九妹开始转动自己为数不常用的脑袋瓜子，爹爹对这王伯父家的长子貌似很满意啊！大街貌似一直隐忍着不发话啊！她是站在大姐这边呢还是站在爹爹这边呢？答案是很明显的，绝对地不能反对大姐！可是爹爹好歹也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好不给面子不是？……
　　十九妹纠结了许久，也没注意到人家王伯父家的长子跟自己打招呼，最后想了个自认为颇为一举两全的法子，现在先礼节性的招呼之，待待会儿爹跟大姐都不在了，再好好劝劝他，不要以为我们郑家是洛阳第一布庄就妄想着攀关系，凡事儿应该以先保住小命儿为主。这么如花似玉的孩子的说……想到这里，十九妹终于从自我纠结中回到现实，热情洋溢地招呼道：“王伯父家的王大哥啊，久仰久仰，呵呵！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其他人看着十九妹这一脸的虚伪样儿，不禁纠结，这家伙真的知道“王伯父家的王大哥”是何许人么？
　　王稚文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灿烂的耀得十九妹有些发怔：“也请姚致妹妹日后多多指教才是。”
　　郑尧林看着自家二姐瞅着人家发呆样儿不禁心下纠结，都被人家大灰狼盯上了，他这傻二姐咋还这么阳光灿烂涅？
　　郑道看到两人如此和谐的画面不禁老怀欣慰，当年跟王兄的决定是多么地英明啊！看看这两孩子，怎么地都是极配的……不拉不拉。
　　……
　　十九妹也不管其他人的表情，当然她压根儿也没注意其他人那看怪物似地古怪表情，再次热心地拉起王稚文边上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继续套近乎道：“你孩子啊，几岁了？长得挺可爱的。”十九妹摸摸小男孩的头，拉家常似地寒暄着。
　　王小石顿觉脑子像被马车碾过一样。这位竟然一点儿都没觉得他眼熟？！
　　王稚文面色和煦道：“是啊，这是犬子小石。小石来，叫姑姑。”
　　十九妹一听，忙摆手，“别别，叫姐姐，叫姐姐好听。”
　　王稚文目光看向儿子，王小石一脸不甘不愿地任十九妹拉着声音甜甜道：“小姑姑好！”
　　十九妹又喜又忧，喜得是，这孩子长得真是讨人喜欢啊！忧的是，就这么一句话功夫，她就由姐字辈上升到姑字辈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人家这位都有孩子了，为嘛她爹还要把野外的至今不知名的妹妹介绍给人家涅？爹爹这不是活生生地拆散人家的美满幸福之家嘛……十九妹再次陷入到自我的纠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