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俗[珠光宝气]》我自人间漫浪

14、第 14 章

　　贺峰也看到老师在看他，微微点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老师点点头也没出声，自然地回应其他小朋友的问题。
　　讯讯旁边的小女孩碰了下讯讯:“讯讯，你Mummy怎么还没来？”
　　“应该来了。”讯讯嘴上应了一句，将最后一个积木搭上才开始环顾四周，结果就看到站在后门的雅思和贺峰，微愣了下，迅速别开眼。
　　小女孩也看到两人，看着扭过头的讯讯，奇怪地问，“讯讯，你不找你Mummy吗？讯讯你祖父也来了。”
　　讯讯表情很别扭，靠到她身旁低声说:“他不是我祖父。”
　　“那他是谁？”小女孩眼神迷茫地问。
　　“他......”讯讯怔很久都没有回答，小女孩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讯讯，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是一个亲戚。”讯讯含糊的回答，小女孩也没太在意，又问他，“讯讯，你今天都不去找Mummy？”
　　“他也在！”讯讯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
　　“可是他不是你亲戚，你为什么不见他？”小女孩奇怪地问。
　　“我......”讯讯顿住，看着向他走过来的雅思转头回了小女孩一句，“没什么，反正就是不见他。”
　　“讯讯，在和朋友说什么悄悄话？”雅思蹲到他面前，拿纸巾擦了下他微微出汗的额头，声音温柔地说:“我没有通知他，是他自己来的。”
　　“......”讯讯语气生硬，“为……为什么要来？”
　　“因为讯讯。”雅思轻笑了一声说，看着他眼里的彷徨，不知所措，摸了下他的小脑袋，轻声说:“其实讯讯想他来的是吗？”
　　“没有！”讯讯反驳的很快，又摇了摇头，可怎么也掩饰不了眼中的欣喜。
　　“可他人都来了，总不能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吧？”雅思声音带着丝打趣地说:“讯讯要是不喜欢，让他不讲话，保持安静好不好？”
　　讯讯小脸非常纠结，好几种情绪变化，最后还是没有拒绝，眼神微微瞥向贺峰，带着点期盼。
　　雅思看着他的小表情，对贺峰比了个口型，贺峰意会地走了进来，蹲在讯讯面前笑得温柔。
　　讯讯别开眼，小手就被贺峰拉住，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挣扎，任由贺峰拉着他的手。
　　贺峰把他抱进怀里，摸了下他小脑袋，坐在座位上，雅思坐在贺峰旁边和小女孩聊天，讯讯微微挣扎了下，却被他抱紧，只能看着自家Mummy，结果Mummy和小婉（小女孩）聊的开心，讯讯放弃了挣扎，安静了下来，过了会眼睛上抬偷偷看贺峰，眼神复杂却渐渐被失望覆盖。
　　“讯讯，你怎么了？”小婉察觉到讯讯情绪变化，敏锐地问。
　　“我要下去。”讯讯没看贺峰，语气冷淡地说。
　　贺峰不是不知道他心里什么想法，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把人放下去，讯讯走到小婉身边，“我们继续搭积木吧？”
　　“好啊！”小婉带着笑容说，讯讯笑容隐约牵强，小拳头不自觉握紧，雅思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总比没有进展好。
　　贺峰看着他神色不变，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期间出去接了个电话，从后门进去后第一项活动就已经开始。
　　“Jessica，内容是什么？”贺峰靠近雅思低声问道。
　　雅思看了眼怀里不说话地讯讯，又微微靠近贺峰说：“小朋友介绍家长。”
　　雅思说着就有小朋友和家长一起站在台上，留小朋友一个人介绍。
　　贺峰微微抿嘴，他实在是不清楚讯讯会怎么介绍他，就目前抵触这么大来看，他能喊Daddy概率都微乎其微。
　　他很清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哪怕他是贺峰，可在当一个父亲的时候，在淡然，也会希望讯讯站在台上可以大大方方的说我的Daddy是贺峰。
　　雅思也沉默不说话，看似简单的介绍，对于目前几人来说却是一个最难的关卡，讯讯究竟会怎么介绍贺峰，她不敢确定，可如果不说是父亲，贺峰又该以什么身份？
　　如果说了贺峰是父亲，说明讯讯很大程度已经原谅贺峰了，那她和贺峰的关系又该如何？
　　小朋友介绍的很快，就轮到讯讯了，雅思看着紧皱着眉的讯讯，微叹了一口气，靠在他耳边温柔地说:“按讯讯心里的想法介绍好不好？Mummy不希望讯讯这么为难。”
　　讯讯眼神迷茫彷徨地看着雅思，从她腿上下来，眼眶微红，拉着雅思的手上台，而贺峰跟在身旁。
　　讯讯介绍雅思的时候，很淡然大方，到了贺峰身上就紧张彷徨地拉着小手，眼神怔怔地看着贺峰，“他......他......”
　　一句话没说完人就飞快溜出了门口，雅思迅速跟上去，贺峰眼神复杂地跟上去，又对老师点点头，“麻烦你了。”
　　“我知道。”老师回了一句，就带着笑容缓解尴尬的气氛，让剩下的小朋友继续介绍。
　　“讯讯，怎么了？”雅思走到他身边，抱住他轻声问道。
　　“Mummy，讯讯原来有Daddy，可是......介绍的时候只能介绍Mummy。”讯讯带着哭腔说，拉着雅思的手不知所措。
　　贺峰走过去的脚步顿住，嘴角笑容苦涩，他有再大的能力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去补偿讯讯没有父亲的五年。
　　雅思除了温柔的安抚他的情绪，其余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解释清楚了也替代不了缺失的五年。
　　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不能再回头。
　　所以人们才会说珍惜当下，只是因为他们都错过了。
　　“Mummy，我们回去吧。”讯讯过了一会就消复了情绪，眼泪挂着泪滴说，眼神中有坚毅。
　　“好。”雅思拿纸巾给他擦干眼泪，又摸了摸他的小脸，抱紧他和他脸靠脸，感受彼此温度，讯讯侧头看她，“Mummy，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讯讯，是不是Mummy一开始给你找个Daddy，你就不会难过了？”雅思靠在他耳边喃喃自语。
　　“Mummy，无论你找谁，除了他，其他人都只是叔叔。”讯讯声音淡然地说，小手轻轻地拉住雅思的手，“Mummy，讯讯不原谅他，可他是讯讯Daddy。”
　　“......”雅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低声说:“Mummy知道了。”
　　“Mummy，讯讯做不到原谅他。”讯讯满脸纠结地说，“可他是Daddy讯讯很开心。”
　　“Mummy只希望讯讯开心，讯讯要是不想原谅他，那就不原谅他，Mummy一直都陪在讯讯身边，好不好？”雅思轻笑一声，微捏了下他的小脸说到。
　　贺峰站在他们身后很快收敛了情绪，在他们聊天期间，又拿了两瓶水出来，见讯讯不哭了，贺峰等一阵，才拧开瓶盖朝他们走去。
　　“讯讯，要喝水吗？”贺峰蹲了下来，在他面前神色温柔地问。
　　讯讯抬头看他，微点头，贺峰就将手里的水打开瓶盖递给他，随后又把另一瓶递给雅思，见雅思微点头，贺峰就一把把讯讯抱了起来，讯讯挣扎了下，也就安静地呆在他怀里。
　　贺峰勾起一抹笑容，抱着讯讯侧头看雅思，“Jessica，走吧。”
　　一进去讯讯被小婉的眼神看的不自在，轻轻碰了下贺峰，“我自己可以走路。”
　　贺峰失笑，把他放了下来，摸了下他的小脑袋，讯讯没说话就朝着小婉走去，带着笑脸问，“小婉，等下是什么比赛？”
　　小婉皱眉看着身后的父母，父母失笑，替她回答讯讯的问题，“抢答题目，因为有大人的参与，所以算是一场家长之间的较量，题目也比较偏难。”
　　“怎么抢答？”雅思在讯讯身后紧接着问到。
　　“小朋友抢，谁抢到了，对应的家长回答。”小婉父母看着雅思回答，目光不断在贺峰和雅思身上探究，雅思回以一个友善的笑容，就拉着讯讯坐回座位上，将他抱在腿上，轻轻点了下他的小脸，语气打趣地说:“那看来我们胜利的希望都在讯讯身上了！”
　　“Mummy，要是我抢了你答不出来怎么办？”讯讯转头看雅思眼睛微亮地说，小朋友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不是还有讯讯Daddy。”雅思靠在他耳边轻声说，又指了指贺峰，讯讯瞥了眼贺峰，又不说话了，也没反对。
　　很快老师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小朋友争相举手，讯讯看了贺峰一眼还是举起了手，老师明显放水讯讯这，贺峰在一旁语气淡淡地回答答案。
　　接下来几题被别人抢走了，老师也没在放水，雅思捏了下讯讯的小脸，语气颇为担忧地说:“敌人实力太强了，看来今天拿不到奖品了，Mummy下次给你买。”
　　讯讯眼神渴望地看了下第一名的变形金刚，又转头问贺峰，“你行吗？”
　　“你抢到就行了。”贺峰微愣了下，瞥了眼讯讯刚刚盯着的变形金刚，语气温柔地说。
　　讯讯没在说话，抢的跟迅速，贺峰回答的也很迅速，雅思微微侧头看贺峰，没想到他真的行，还懂这么多，有些题目偏僻到发动机构造他也知道，还有什么但丁《神曲》内容他也知道。
　　讯讯迎着小婉羡慕的目光，那股子骄傲怎么藏都藏不住，众人抢的热火朝天，小朋友之间竞争很大，而贺峰这边几乎是讯讯抢到就能快速回答。
　　特别是在一些要心算且颇为庞大的算术题时，贺峰眉头都没皱一下，脱口而出正确的数据，败还是败在中国二十八星宿举例几五个的问题，贺峰皱眉也就说了两三个。
　　最后讯讯赢得第一个活动的第一名，老师让大家先休息，下午有运动项目比赛，要在操场举行，家长中午时间自由发挥，下午二点集合就行了。
　　雅思侧头问贺峰，“中午去哪里？”
　　“问讯讯。”贺峰侧过头看和小婉聊的正欢的讯讯。
　　雅思凑过去就听到小婉语气兴奋地说，“讯讯，你亲戚好厉害！”
　　而她家讯，那眼神得意得就跟自己也那么厉害一样，“那当然了！”
　　雅思正要说话，就看到安安朝讯讯走过来，语气友好地道歉，“讯讯，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该那么说你和你Daddy。”
　　讯讯飞快地转头观察贺峰神色，然后又看着安安说:“我们是朋友，我不应该和你吵架的，安安，你DaddyMummy没来吗？”
　　“他们有事来不了。”安安神色失落地说。
　　“那我和你一起玩。”讯讯拉着他的手，加上小婉，三个小朋友的快乐来的很快。
　　雅思转头看着贺峰淡淡的笑容，心下了然，安安父母来不了绝对贺峰的手笔，她上次找人算账，发现贺峰早就先动手，也就没在意了，如今看来安安父母日子绝对不好过。
　　没一会就有人来接安安，小婉也和父母离开，讯讯转头看着雅思，语气祈求地说:“Mummy，讯讯想吃Hamburger，今天可不可以吃！”
　　“可是讯讯前几天才吃过。”雅思皱着眉说。
　　“讯讯提前把下一次吃了！”讯讯举着小手保证。
　　雅思失笑，捏了下他的小脸，“那走吧，讯讯今天吃了，下次吃就是一个月后，知不知道？”
　　“知道，我们快走吧，Mummy！”讯讯开心地拉着雅思的手往门口走。
　　雅思转头看到贺峰跟了上来，也就由着讯讯拉他出去。
　　“坐我的车吧？”贺峰在他们身后问。
　　雅思转头看讯讯，“坐吧？”
　　讯讯不说话，雅思轻笑了一声抱着他上车，又和司机抱了个地址，贺峰坐在她旁边问，“讯讯喜欢吃这种油炸食品？”
　　“他不是一般喜欢，我管着他不让吃。”雅思随口回答贺峰，又看着讯讯平淡的小脸，轻笑着说:“是不是讯讯？”
　　“那Mummy也爱吃蛋挞！”讯讯嘟着嘴微微不满地说:“Mummy也不是一般喜欢！”
　　“你不会还要管着Mummy，不让吃吧？”雅思捏了下他的小脸反问到。
　　“讯讯不管Mummy，要是Mummy也和讯讯一样就好了！”讯讯反抓住雅思的手，眼珠微转，语气带着商量地说。
　　“讯讯！”雅思轻打了他一下，又揉了他脸好几下，“还讨价还价？小人精！”
　　“Mummy，讯讯脸要揉歪了！”讯讯讨饶地说，并且甩锅，“是大人精教我的。”
　　雅思看他脸蛋微红，收了手问他，“大人精是谁？”
　　“Mummy，这是讯讯的秘密，不能说。”讯讯摇了摇头，守口如瓶。
　　雅思有所察觉地看了眼身旁的贺峰一眼，对方此刻带着一抹友善温和的笑容，又看了眼讯讯此刻讨好的笑容，靠近他耳边低声说:“是不是他？”
　　讯讯那一瞬间的慌神没有逃过雅思的眼睛，雅思揪住他小脸，“那讯讯和大人精回家住，反正你这么听大人精的话。”
　　“Mummy，没有大人精，讯讯的错，讯讯一定听Mummy的话。”讯讯抓住雅思的手，语气慌张地说。
　　“还讨不讨价了？”雅思面色颇为严肃地问。
　　“不了，讯讯都听Mummy的！”讯讯举双手保证，大眼睛满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