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迫和亲》木子程

5、老夫人回来 修

　　春晖堂

　　沈老夫人坐在上首，沈乔站在她身后，给她轻柔肩颈，时不时看向雪姨娘母女。

　　沈夫人品茶不言，成安侯也不发一语，沈越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看着雪姨娘母女。

　　沈老夫人到底要脸，把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这才厉声呵斥，让薛姨娘母女跪下。

　　薛姨娘害怕沈老夫人，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面容凄苦，嘤嘤哭起来。

　　沈珠跪在薛姨娘旁边，挽着她的胳膊，看向沈老夫人，声音柔弱：“祖母，我也是您孙女，您为什么就看不见我，我想为自己争个前途，这也有错。”

　　沈老夫人脸色骤变，一手拍在桌上，茶杯晃了晃：“你为自己争前途没错，你千不该万不该踩着阿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老身眼底下过的人多了去了，你那点小心思，还瞒不住我。”

　　她很是气愤，声音有些大，竟被口水呛了一下。

　　沈乔到倒了茶，轻拍着她的背，喂她喝了一口茶，随后看一眼沈珠：“大姐姐，别惹祖母生气。”

　　沈珠拿起帕子擦眼泪：“我并没有踩着二妹妹，也不敢惹祖母生气，小王爷不喜欢二妹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别跟我提这些有的没的。”沈老夫人顺了口气，挥着手道，“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进东宫做太子良娣，须得与沈家断绝关系，第二条路，找个好人家嫁了，做正头娘子，沈家的女儿不与人做妾。”

　　沈珠心气高，一直想攀高枝，哪里愿意嫁到普通人家，泪眼婆娑，看向成安侯，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说情。

　　谁知成安侯是个孝顺的，根本不敢反驳沈老夫人，直接将脸扭到一边。

　　沈夫人似笑非笑看着沈珠：“儿女的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说吧，你是怎么攀上太子殿下的？”

　　薛姨娘心虚，眸光闪烁看向沈乔。

　　沈乔莞尔：“夫人说的是，我看大姐姐这两条路都不想选，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

　　沈珠抬眸盯着沈乔：“不能嫁给心上人，珠儿情愿去庙里当姑子。”

　　成安侯和沈夫人双双皱眉。

　　薛姨娘哭喊，说女儿命苦。

　　沈越冷嗤一声：“你这是想逼迫祖母，让祖母落个苛待孙女的名声。”

　　沈老夫人气急，指着薛姨娘让她闭嘴：“既然你想当姑子，我就成全你，什么名声，我半截入土了的人了，不在乎。”

　　沈珠瘫坐在地，再次开口，要让沈乔亲自送她去尼姑庵。

　　沈越直接拒绝。

　　沈乔别有深意看向沈珠，犹豫片刻，直接答应。

　　她倒想看看，沈珠到底想做什么。

　　沈老夫人也不答应，被沈乔安慰几句，勉强答应，厌恶看向薛姨娘母女，把人赶出去。

　　成安侯带着气儿也辞了出来。

　　沈老夫人拉着沈乔说话：“你的事我都听说了，退婚也好，以前你执意不肯，怎么突然想明白了，可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她的阿蛮从小机灵聪慧，自从去了趟靖安王府，回来后性情大变，跟换了个人似的。

　　要不是容貌和身上的胎记一样，她都以为真换了个人。

　　她清楚，不是换了人，而是阿蛮被靖安王妃害得生病了。

　　那人说了，会让阿蛮回来的，如今阿蛮好了，是下毒之人死了吗？

　　“还是有很多事记不起来。”沈乔摇头，拉着沈老夫人坐下，问了许多小时候的事。

　　什么活泼可爱，善良聪慧，喜欢制作药丸香丸，喜欢稀奇古怪的吃食，更喜欢做生意。

　　成安侯府的大部分生意，都是她出的主意，自打开业后，生意稳赚不赔，所有生意加起来，用日进斗金形容一点不为过。

　　因此，就是她再闹笑话丢人，沈夫人和成安侯也不会说什么。

　　这倒是和沈越说的大差不差。

　　沈乔又问了十岁之后的事。

　　沈老妇人长叹一声：“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非要缠着穆庭深，小时候你知道与他有婚约，可是十分不喜的，也幸亏你们退了婚约，就靖安王妃那样的，你嫁进去也吃亏，祖母可舍不得。”

　　她话题一转，又说起了婚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人家了，我帮你选选，千万不能找靖安王府那样的人家。我的阿蛮这样好，值得更好。”

　　沈乔不想成婚，借口有事忙，溜了。

　　出了春晖堂，青雀走过来，恭敬问沈乔：“姑娘，沈侍卫回来了，要见您呢，见不见？”

　　沈侍卫，名沈昌平，是老侯爷给沈乔的侍卫，说是侍卫，跟家里的主子差不多。

　　只有沈乔出门时才跟着，其余时间都在府里，读书练武，骑马射箭，比一般人家的少爷都得宠。

　　据说是老侯爷朋友的孙子，家中落难，才到了侯府。

　　上次游湖沈昌平没有跟着，是因为跟着沈老夫人去了五台山祈福去了。

　　沈乔回到景兰苑，见门口站了一个人，身材修长，鼻梁英挺，剑眉星目，比沈越要好看两分，这就是沈昌平？

　　她带着人进了院子，沈昌平拿出一个锦盒，说是找回来的砚台。

　　沈乔拿在手里看了看，想起青鸾提的事。

　　沈昌平外出，不仅是为了保护沈老夫人，还是为她寻找砚台，以便讨好穆庭深。

　　她把砚台扔给青鸾：“给大哥送去，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青鸾捧着端砚笑出声：“姑娘说的是，便宜也得便宜自家人。”说完，转身去了。

　　沈昌平抬眼看向沈乔，眼里充满疑惑，姑娘这是转性了。

　　青雀解释：“姑娘落水，想通了一些事，沈侍卫累了吧，要不您去歇着？”

　　沈乔拦住他：“别，我有一些事，需要你去查一查。”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递给沈昌平：“都写在上面了，务必查清楚。”

　　沈昌平接过去，展开看了两眼，更是疑惑：“姑娘怀疑大姑娘？”

　　“也只是怀疑，你去查，越详细越好，钱不是问题。”沈乔看了一眼青雀，让她去拿钱。

　　青雀去了里间，再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沈乔打开，取出几张银票，“不用给我省钱。”

　　沈昌平接了银票，拍胸脯保证，辞了离开。

　　已过午时，青雀去大厨房拿饭菜，回来喜笑颜开，把饭菜都摆上，解释道：“姑娘，今儿多了两个菜，是夫人吩咐的，夫人表面上不在乎您，心里还是在乎的。”

　　沈乔这才想起沈夫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冷不热，不远不亲，冷淡疏离，真不像是母女。

　　她看了看桌上的八宝鸭，扒牛舌，还有几个青菜，很是满意：“怎么多给了两个菜。”

　　青鸾一面布菜，一面笑着解释：“奴婢给世子送砚台，遇到了夫人，知道砚台给了世子，夫人眉眼温和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这件事。”

　　沈乔猜测也是，饭后选了一盒子香丸，牡丹味儿的，给青鸾，让她给沈夫人送去。

　　虽然猜测沈夫人不是自己亲娘，到底是侯府主母，关系不能闹得太僵硬。

　　……

　　牡丹阁

　　沈夫人盯着那盒子香丸，让人给青鸾一个荷包，把人打发出去。

　　青鸾屈膝行礼出来，沈夫人问身边的嬷嬷：“你说，她是不是变了。”

　　以前沈乔仗着沈老夫人从爱，不把她这“亲娘”放在眼里，如今知道和她攀关系了。

　　白嬷嬷道：“二姑娘了，是好事儿，您想想她十岁前，机灵着呢，成年男人都不如她，她还帮您收拾过几回雪姨娘，雪姨娘多得侯爷宠爱啊，在二姑娘手里吃了几次亏，再也不敢得罪您了。说来说去，你们是亲母女，她不向着您向着谁？”

　　“你说的也是。”沈夫人抿了口茶，顿了顿，“你说，她是不是回来了？”

　　“奴婢不敢说。”白嬷嬷道。

　　“还是回来好。”沈夫人叹息一声。

　　当年二姑娘中毒失忆，所有人都觉得她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

　　却不知道真换了一个人。

　　一个人变了，老夫人怎能不着急，面上却不敢说，求神拜佛，那日家里来了一个道士，说二姑娘得了离魂症，等一定时机，自会回来，让他们不用太过着急。

　　好好的人，魂没了，他们怎能不着急。

　　他们等了很久，都不见二姑娘变回来。

　　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不过这事儿，也就他们几个知道，旁人一概不知。

　　没想到……

　　思索间，成安侯进来，见沈夫人沉思，笑着坐到一旁：“在想阿蛮的事儿？”

　　沈夫人看了看香丸：“您都知道了，是她回来了吗？”

　　成安侯笑了：“我看着像，怼起我来，有小时候的样子。终于回来了，就算到了地下，我和如意也能交代了。”

　　话落，自觉失言，看向沈夫人，果然，她满是惊诧看着他。

　　成安侯也知道瞒不住，道：“阿蛮是如意的孩子，不想什么外室生的，要是外室生的，娘怎么可能宝贝。你啊，对她好一些，这孩子也可怜，出生亲爹不喜，亲娘想把她掐死，要不是娘进宫，把孩子抱了回来，她都不在了，你也没个女儿，当女儿养吧，这丫头重情义，你不会吃亏。”

　　沈夫人却兀自流泪：“侯爷瞒的好严实，要不是说漏了嘴，是不是永远不打算说出来。”

　　“她的身份不容往外说，我是怕你说漏了嘴，这么多年了，皇家也没要人，应该是忘了这个孩子。”

　　成安侯走后，沈夫人又哭了一回，总觉得对沈乔太过冷淡，让人选了一些布匹，首饰给沈乔送去。

　　老夫人知道后，也是欣喜不已，练练夸沈乔，懂事了孝顺了，还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