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迫和亲》木子程

31、远离你们

　　沈乔走出屋子，目光看向远处，天空蓝幽幽的，飘着几朵白云，才缓缓道：“你算计我这么多次，我回击一次不过分吧。”

　　云长风瘸着一条腿出来，笑着道：“不过分，一点不过分，阿蛮，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沈乔看他一眼：“你的腿怎么了？”

　　云长风不想丢人，摸了摸鼻子不在意道：“爬墙摔倒，不重要，就算腿折了，我也能带你四处走走。”

　　白墨羽走过来，对着沈乔作揖，哑着嗓子道：“多谢二姑娘相助，羽不胜感激。之前多有得罪，不求姑娘原谅，但愿姑娘今生安好。羽身份卑微，若是姑娘用得到羽，尽管开口，即便粉碎碎骨，羽绝无怨言。”

　　沈乔转头，盯着白墨羽道：“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你，沈雪死后，你在秋猎场射瞎我的眼，打断了我的手臂。我的护卫沈昌平为了救我，命丧当场，他从小陪着我，我把他当成哥哥，他死后我很伤心，可人再也回不来了，你觉得你的道歉有用吗？”

　　白墨羽心中一痛，面色苍白。

　　这正是他心中想做，却没有实施的。

　　他想着，沈乔推沈雪，断了腿怎么够，还该断了手，整日狗眼看人低，要眼睛何用，不如剜了去喂狗。

　　他也确实准备在秋猎动手。

　　还想反驳，又听沈乔平静道：“虽然是一场梦，可真的很疼，手疼，眼疼，腿疼，心更疼，无法呼吸。你们羞辱我，捉弄我，还不够，最后把我折磨致死，扔到了乱葬岗。那一刻我醒了，醒来后我就反思，明明是我救了你们，为何你们恩将仇报，什么恩、什么情，都是我一厢情愿，本就没想着你们报恩，何必在意过去，于是我选择退婚，选择远离你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和亲，虽然和亲不是我所愿，但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穆庭深早已泪流满面，出来抓着沈乔的手臂：“不去和亲，我去求皇上，咱们再订婚，我十里红妆娶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白墨羽双拳紧握，早已红了眼眶，朝沈乔深深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既然想远离，那他如她的愿便是。

　　他这辈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只要她过得好，人生足矣。

　　太子听着沈乔的话，心如刀绞，缓缓走至沈雪跟前。

　　他眼眶通红，面目狰狞，那模样恨不得吃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雪知道事情败露，太子是她唯一的稻草，即便害怕，也忙起身抱住太子的腿，哭诉恳求道：“殿下，雪儿爱你，才会选择隐瞒，雪儿知错，求您看在雪儿爱您的份上，原谅雪儿这一回。”

　　太子抬脚把人踹倒，指着沈雪暴怒道：“满口胡言，你把孤当猴耍，你看着孤被蒙骗，被你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得意，还在背后嘲笑孤的愚蠢。”

　　沈雪失声痛哭：“殿下，雪儿不敢，雪儿真的爱您。”

　　太子恢复几分理智，盯着面前做作的女人，道：“好，你爱孤，孤给你机会，你去佛前忏悔，替孤祈福去吧。孤什么时候原谅你，你什么时候出来。”

　　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沈雪不敢置信，仰头看着袁建文，见他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不敢再反驳，磕头谢恩，心里盘算着如何挽回太子。

　　太子盛怒，若是不顺从，只能让太子更生气，得不偿失，还不如听话顺从他，等太子气消了，再做打算。

　　“是，雪儿领命，愿殿下万福金安。”沈雪头触地磕头，一脸虔诚的模样。

　　太子不再看她，来至门外，看向沈乔，想张嘴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论起辈分，沈乔是他姑姑，是他的长辈。

　　沈乔看过来，粲然一笑：“殿下不必内疚，往事随风，我已放下，还请殿下看开些，告辞。”说罢拱手一礼，缓步走下石矶，决绝离去，不曾回头。

　　太子上前几步，伸手想把人拉住，终归拉了空，等沈乔走远，他才缓缓出生，似乎在承诺一般：“终有一日，孤会把你接回来。”

　　这是他欠她的。

　　沈乔顿了顿步子，终是没有回头。

　　回不回来不重要，重要的从今以后她能睡个安稳觉，再也不被别人打扰。

　　出了别院，沈乔坐上马车，便听到远处有人再喊。

　　“乔姐姐，乔姐姐？”一个公鸭嗓的声音。

　　沈乔掀开纱帘，探出头问青鸾：“是谁？”

　　青鸾看向远处笑着道：“姑娘，是二公子和白二公子。”

　　他们和姑娘关系最好，前些日子出去游学，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三五年才回来吗。

　　话落，已有少年郎骑马到了近前。

　　一个白袍俊朗少年率先下马，把马鞭和缰绳扔给身后的小厮，红着眼喊道：“姐。”

　　沈乔掀开帘子，便看见一个眉清目秀，俊朗如风的少年，她让少年上车：“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得好几年吗？”

　　少年上了马车，坐定后强颜欢笑看着沈乔：“你都要嫁人了，我回来送送你。”

　　姐姐终于要嫁给姓穆的混蛋了，要是那人对姐姐不好，他一定打上门去，给姐姐出气。

　　接到大哥的飞鸽传书，他便赶回来了。

　　这时又一个少年先开车帘，看进来，笑得璀璨：“乔姐姐，你这马车真气派，正好能坐下三人，我骑马累了，想坐马车回去，姐姐一定允我吧。”

　　沈乔还未开口，沈洲严肃拒绝：“不可，男女七岁不同席，读了多年圣贤书，这个道理你还不知道，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放下帘子，让少年骑马回去。

　　白墨勋悻悻不乐，对沈乔道：“我只把乔姐姐当成亲姐姐，何必拘泥细节。”

　　最后白墨勋还是没能上车，骑马跟在马车左右，向沈乔说着出去的见闻。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回总算深有体会。”

　　沈乔建议：“既然出去，不妨写写游记，既能锻炼文笔，又能加深记忆，对你们可大有好处。”

　　沈洲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不想考科举，我想去边关，西楚频频来犯，我身为袁国子民，怎能视而不见。”

　　想到他的结局，沈黎道：“谁说报效国家只有参军这一条，即便参军又需要读书识字，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读书使人明智，若你把那些兵法谋略的书都吃透了，无论在哪里，你都可指点江山，用兵如神，何愁不能平定边关，建功立业。”

　　那个少年没有英雄梦。

　　沈洲听了这番话，看向沈乔的目光都变了：“姐，你真变了，大哥与我说，我还不信，如今亲眼见到，不得不信，我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你，自信满满，到哪里都散发着光芒。”

　　白墨勋也感慨：“是呢，我小时候最喜欢乔姐姐，无所不能，连那些大一点的男孩子都不如你。”

　　沈乔：“是吗，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你们给我讲讲。”

　　沈洲问：“你为何退亲，姓穆的又欺负你了？”

　　大哥怕他担忧，只说姐姐要成婚，并未细说最近发生的事。

　　白墨勋道：“你还是别嫁给小王爷了，他不是你的良人。”

　　那人一心想着沈雪，对乔姐姐横眉冷对，轻视鄙夷，怎么会善待乔姐姐。

　　沈乔笑着道：“我和他退婚了。”

　　一句话让两个少年愣在当场，随后兴奋不已，拍着腿说退婚好，早就该退婚了。

　　不远处的穆庭深听了这话，心如刀绞，原来以前他这么混蛋。

　　小厮见状想安慰，却不知该怎么说，主子对人家沈二姑娘态度确实不好，把人家当猴耍，还落了个好名声。

　　想想这一切，都是沈雪在背后捣鬼。

　　他们小王爷也冤枉。

　　沈乔不知穆庭深一直跟着，继续和沈洲说话。

　　马车很快到侯府门前，沈洲先跳下马车，然后把手伸进车内，扶着沈乔下来，望着门前坐着的石狮子，沈洲露出笑容：“我终于又回家了。”

　　白墨勋跳下马，来到沈乔另一边：“还有我，终于回家了。”

　　沈洲看他一眼：“这是你家吗，这是我家。”

　　“咱们是朋友，有事好兄弟，什么你家我家的，咱们不分彼此，你家就是我家，我家也是你家，咱们有两个家。”白墨勋笑嘻嘻道。

　　沈乔看他一眼，问：“咱们去吃烧烤？”

　　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吃顿饭了。

　　两个少年欣然同意。

　　沈洲回来得突然，沈夫人还不知情，等她接到消息时，儿子已经在沈乔的院子里吃烧烤了。

　　三人围着烧烤炉，有说有笑，吃得特别过瘾。

　　沈乔突然想起沈越，便让青雀去喊人。

　　沈洲：“喊大哥做什么，他见到我就会训斥我。”

　　他有些怕大哥。

　　“咱们吃香的喝辣的，总不能少了大哥，放心吧，你刚回来，大哥要是训斥你，我替你挡着。前几天大哥还给我送钱呢，说是给我零花钱，要是不请大哥，我这心里过不去。”沈乔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沈越对自己很好。

　　然而沈洲却误会了，咽下嘴里的东西道：“我也有不少零花钱，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你嫁人后，别省着，想怎么花怎么花，不够我再给你送，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咱们侯府有钱。”

　　沈乔不想继续瞒着，道：“我和穆庭深退婚了，要嫁到北萧和亲。”

　　沈洲手里的肉掉地上，不敢置信看着沈乔：“你说什么，你要去和亲？”

　　这怎么可能，姐姐只是世家女，轮也轮不到他。

　　白墨勋也不信，立刻放下手里的烤肉，道：“乔姐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点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