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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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弱的变化无声地发生着。
而此时，塞德星所有人对此一无所知。
大家在一片安谧中逛星网、刷视频、吵架、关注自己喜欢的咨询，自得其乐。
第三阵营来的大家也在逐渐适应舒缓的节奏，放松紧绷多年的神经。
反而万灵萱这个明面上最早适应的难民，此时还在自己跟自己折腾。
灵根上那些污浊充满辐射的灵气比有益的灵气多太多。
即使塞德星环境极好，灵气也有，但终究不是浓郁纯正的灵气，不能让她一鼓作气把污浊之气排除掉。
来这儿三个月了，不光没有让污浊之气消减，反而随着修炼，灵根和身体都逐渐适应了这种变化。
“不知道魔气和这玩意儿有共通性吗？”万灵萱结束今晚的修炼，无语望天，“不然转修魔道？”
望天，想到天上有不少星星是A级星普通人的能源星，她又叹了口气，叼了一根草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不过她身上并没有被打湿，灵气屏障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下贴着皮肤罩着全身，算是练习控制力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前世保持警戒的一种习惯。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身上，有点痒。
动动手指把它弹开，休息片刻继续修炼。
半夜的时候，下雨了。
雨水顺着她的灵气屏障滑落，氤氲出一圈迷蒙水汽。
雨越下越大，直到修炼告一段落，到名义上的上班时间，她才重新睁眼。
抖抖身上的湿气，用灵气把滑板检查一遍，弄干略微进水的小马达，重新上路。
树林里的路并不好走，她也不急，夹着滑板慢慢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树林里动物们好像多了一些，有的迅速窜过，有的则行动迟缓，甚至趴在地上不动。
“是我来的时候只注意看路，没注意动物？不应该啊。”万灵萱暗忖。
她在查飞捷那里当学徒，很多时间都是自由安排，今天不上班查飞捷也懒得管她。
不过她找的这个树林位置偏，再往北走一点儿就是几个第三阵营的小伙伴儿聚集的镇子。
她和查飞捷说了一声，今天就顺便去看一看那些小伙伴。
等到路好走一点，她穿上雨衣，放下滑板，去找小伙伴的小学。
她们每天的课程很少，更多的是玩儿，做各种各样的手工或者机械。
喜欢动手的，去玩玩模型拼接、彩色流麻，喜欢动脑的去玩玩益智游戏，喜欢运动的，那玩法就更多了。
万灵萱到的时候，小伙伴们正在玩一种磁铁游戏。
她围观了一会儿，大致看明白了，就是每个人身上绑一种磁性很强的磁铁，在同一个圈里活动，要尽可能保证自身站稳，同时用斥极把其他人推出去。
谁被推得磁吸到一起，谁就被淘汰。
小伙伴发现她后招呼她一起去玩。
老师也笑着招手。
万灵萱没拒绝。
雨越下越大，学生在宽敞的室内体育馆各玩各的，很是安逸。只这个体育馆里，就有不下20种可以玩的手艺或游戏。
人做出来的手工艺品，自然不如机器加工的精致。学手艺，其实就是玩。
玩累了，可以回宿舍睡觉，也可以申请自己的小被子小地铺，在一个角落睡觉打滚。
可能下雨催人乏，今天大家都比较困，越到下午，还在玩儿的人就越少。
最后只剩下打着哈欠的两个老师，以及五个还醒着的学生。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下雨的平和的下午。
可不知道为什么，万灵萱就是直觉不对。
“小萱，你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吗？”小伙伴埃米靠过来，拉拉她的袖子，“我们这里食物很便宜，我请你吃饭呀！”
万灵萱点头：“好。那我请你吃糖。”
看她也有点困，万灵萱低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困！”埃米甩头，把自己甩清醒了一些，“我想和小萱玩。”
万灵萱：“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旁边一个本地男孩玩球路过，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你以为这是难民基地吗？不舒服还要靠人来看？有问题，体育馆的医疗机器人早就来照看了。”
埃米皱眉。
万灵萱也顺着说话的声音看去。
这人和旁边两个孩子倒是精神得很。
就像树林里快速移动的小动物，和迟缓的动物有截然不同的状态。
想到什么，她微微绷直唇角。
“哟，说你难民基地的，你不高兴了？”男孩兴致勃勃地走过来，似乎想要揪她的头发，被老师一把拦下。
“志翔！不准没礼貌！”
“我哪里没礼貌？明明是她先摆脸色？”
“今天怎么回事？是你先态度不好。”
“我不好？是那个难民态度不好！”
老师教育小男生的工夫，埃米小声解释：“他以前看不惯我们外来的，但也只是背后或者网上说说。这是第一次面对面表现出来，可能哪里吃错药了。”
万灵萱点头，目光在四周逡巡。
体育馆里有医疗机器人，也有配套的虫族检验设备。
她去机器人背后的工具箱里找到检验虫族的便携仪器：“老师，我建议给大家做个虫族寄生的简单检测。”
男孩一下就炸了。
这不就是在说他有病吗？
他挣扎着想要和万灵萱理论。
老师拦住他让他冷静，反被猛地呼了一耳光。
“张志翔！如果你再继续言语和肢体攻击他人，我会将你视作被寄生者，做嫌疑者测试。如果测试没有问题，我会把你送去心理辅导，在你心情舒缓之前都不再回学校！”
“不回就不回！”
万灵萱围观她们扯皮，趁男孩不注意，用取血针取了这人的一滴血，迅速闪开化验。
化验结果一切正常。
男孩被心理老师带下去辅导了。
不过因为他情绪比较激动，机器人判定他需要镇定剂强制镇定，给了他一针，这才把人带下去了。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晚上老师给大家压惊，请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万灵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垃圾星那几天的亲身经历，以及小学自然科普教材上一些浅显的东西。
人类发展到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虫族。一旦遇到非常规的问题，就容易联想到它。
可是这就像突发小地震，联想到星球爆炸一样，属于没有更多专业知识，往最糟糕的地方猜测，没有太多的科学依据。
老师在这里土生土长这么多年，没觉得有太大的异常，应该也就……还好？
出于日常工作职责，老师还是把同学们状态疲惫和暴躁两极分化的情况报了上去。万灵萱也就不再多嘴，安心吃饭。
外面的雨实在太大，老师邀请万灵萱就住在她们学校：“反正空床铺还有很多，我和校长申请一下。”
“不用啦。”万灵萱甜甜地笑了笑，“我喜欢下雨天出去散步，正好慢慢散回去。”
“好吧。”
雷云翻滚，暴雨如注。
连绵不绝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在她身上，砸得她生疼。免费领取的市政雨伞早已骨折，可怜兮兮地挡一挡风，已是极限。
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闪电落下的刹那，能短暂照亮重重树影。
万灵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面无表情地辨识来时的路。
终于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她来到昨晚修炼的平地。
体力有些耗尽。她靠着树干喘了喘，巡视四周，挑选了一个夹角背风的地方，把滑板和雨伞塞进石头缝里。
她顶着雨，坐在不远处，借难得狂暴的天气开始锻体。
炼器师不止需要绵长精准的控制力，还需要强有力的体魄来做一些需要蛮力的工作。
比如那些动辄千斤的玄铁矿，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耗费灵力去搬运。除非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一边控制炼器的火候，一边控制重器的挪动，不然一个不慎，这次炼器就废了。
当然，天才们喜欢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绝佳的实力。但她是废材，比起在这上面试探极限找罪受，不如在肉|体上做个入门体修。
灵气一如既往，随时随地黏附在她身上，薄薄一层，像一圈塑料播磨过滤水汽。
而狂暴的自然之力和倾盆而下的大雨，则内内外外锤击她的身体和脉络，锤击她的灵根。
在一次闪电落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和雷电之力一起被她吸收了进去。
“……”
算了，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其它一些污浊之气吧。债多了不愁，不继续修炼，还能让被污染的灵根烂肚子里不成。
与此同时，维修店里，查飞捷难得皱起了眉头。
光脑正在播放一段小学监控，里面男孩被老师控制，万灵萱面色沉静趁机扎针的动作极为扎眼。
【？？？这真的是我们关注的那个小可爱万灵萱？】
【她不是个乖宝宝吗？原来的背着直播镜头是这种表情？】
【不是，那个男孩确实语气有点不好，但谁还没个低情商发言的时候？哦，就因为不是哄着她说话，就要被她扎一针送去化验？哪里来的公主病？？？】
【什么东西啊，之前打赏的就是这种人？没学会做人，倒先学会利用规则伤害同学？】
【老师也不是东西！可怜难民，就可以不顾自己人的死活？】
星网上各种各样的人很多。当一股风潮正盛的时候，另一股风潮就会被压下去。
之前反对外来者入住的人，因为大家的同情心，不敢肆无忌惮发言。现在一看这么个视频，瞬间炸了。
带着“果然如此”、“野人就是这样”的轻蔑和傲慢，反对者开始猛烈反扑。
也有中立的人说话：【如果那个女孩不是外来者，而是我们的小孩儿，老师照样会这么处理。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来，这个男孩状态不对吧！】
【难道你们这些人，看视频就能判断状态？你们比医疗机器人还有判断力？】
【笑死，镇定剂本来就不应该交给医疗机器人。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迷信医疗机器人？】
话题开始发散，在外来难民自带热度的延伸下，开始更多的辩论。甚至有人开始说视频是谁放出来的问题。
【只有小学高层才能决定要不要把监控拷贝出来。所以小学高层和老师不和？】
【以育人为核心的高层，现在搞内斗那套？】
查飞捷烦躁地抓抓自己的脑袋。
网上吵得欢，那兔崽子还在外面不知道哪儿睡觉，说今天又不回来。
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儿？给她消息她也不看，光脑拿来干什么用的！
他想着，给她转了2000星币：“买个移动板房，在郊外先住着，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联系人那头静悄悄的。
查飞捷又给她转了5000星币过去：“算了，也不一定要板房，其它好点的材料也可以。反正你有天赋，当学徒也学了那么多，买些好点的材料自己造。”
絮絮叨叨交代了很多，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查飞捷：“……”
从无忧无虑的少爷升级成便宜老爹，就是这种感觉吗？？？
难怪现在愿意自己养孩子的少，都是社会化抚养，呵。
算了，救命恩人，忍住。
此刻所有人，包括查飞捷在内，都认为是万灵萱欺负了那个男孩。
少数分析出万灵萱的意思，说她“受到学校的虫族教育，非常警惕，所以有点过激”，一律被打成无脑粉。
【这么个难民出身的家伙，还有人当舔狗？？】
很快，小男孩被校医带下去心理疏导的视频也被发了出来。
视频里，心理医生一开始脾气很好，可是说着说着，居然又绕回虫族的话题，建议去医院做正规的抽血化验。
小男孩又怒了。
可是镇定剂还没失效，他只能瞪大眼抗议，却动不了。
看起来更可怜了。
大家根本等不及第二天到学校抗议，当天就顶着大雨飞车去学校抢人。
当然，这些打着正义旗号去抢人的，大多数都是难民反对者。
学校和老师见势不对，赶紧把难民小孩儿拉起来，送进地下室。
“你们躲好，外面有我们老师扛着。”老师默默埃米和其他两个孩子的头，“地下室有干净的地铺，困了就睡。实在睡不着也没关系，开光脑玩一玩，明天不用上课。”
三个小萝卜头乖乖应了。
塞德星的飞行器行进速度很快，周围一两千公里的反对者没一个小时就来了。
倒也没有打架，而是把整个学校照得亮堂堂的，簇拥着小男孩的父母，所有人一起签订了转移小男孩的免责申明。
“以后张志翔同学的生活学习，不再由学校负责。但若有长期心理阴影，我们保留起诉学校的权利。”
很多人拿着手机直播。在许多乐子人的见证下，小男孩被接出学校，顺便放在悬空的飞行器上游街。
飞行器的扩音喇叭上反复播报难民入住的若干罪状，以及可能给社会带来的若干隐患。
然而，现在是深夜，他们在居民区大声播放喇叭已经涉嫌违法，有住户投诉，也有住户打开窗户和人对骂。
即使这样，反对者也不嘴软：“不会吧，你连隔音房间都装不起吗？该不会是低保户吧？”
“既然都已经是低保户了，白天也没事儿干，晚上睡觉被打扰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人类发展到现在，就是为了解放双手全民低保的，你居然看不起低保？那你那么喜欢工作，这会儿不睡觉，天亮了怎么工作？”
“说起来，那些想要工作打发时间，但是又不好好工作，见谁都拉着个脸的，不会就是你们吧？”
骂战一触即发，场面一片混乱。
万灵萱结束修炼状态后，没有第一时间看光脑——
她还没养成这个习惯。
先做拉伸，拿起骨折雨伞和滑板做冲刺跑跳，感受身体变化。
她在树林中穿梭，跑到极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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