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网部长今天也被喜爱着》字梵

17、第17章

　　朔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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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轻微震颤的感觉从手腕传来，球拍接触小球的那一瞬间，气流从接触面的那小小一个点向外炸开，常含松了松手，调整了一下握拍的姿势，白色的小球在她的视网膜里，缓慢的轻旋向前，擦过球网上那层包裹着的白色皮面。

　　“上前上前！”场外急促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像是从水面上传来的，被水流冲散的零零碎碎。

　　小球的旁边，突兀的伸出来一只球拍，素白纤长的手握着深色的拍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小球缓慢的擦着球拍边缘落下，砸在地板上，激起细小的涟漪。

　　常含直起了身子，那些被水流模糊的声音又一下像退潮似的消散了。

　　闫潮从场外跑进来：“干的不错啊，这个球真是阴险！”

　　“你倒是好好夸人。”常含瞥她一眼，又把视线投到对面，“反应太慢了。”

　　祝臻宁蔫哒哒的垂下脑袋，手指摸了摸拍面：“好嘛。”

　　教练翻看着手中刚刚记下的要点，再抬起头时眼中充满了赞许：“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不过还是有一些细节要注意，尤其是祝臻宁，你过来一下。”

　　目送着祝臻宁像小鸡一样缩到“鸡妈妈”的身边，被压低的声音分析着她在这场练习赛中的表现，少女点了点头，伸手在那本记录册上指了什么，教练伸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

　　“噗。”身旁传来一声轻笑，闫潮叉着腰，“她天赋还蛮不错的，是吧？”

　　常含点了点头：“进步很快，我有些惊讶。”
　　她想起刚认识时祝臻宁的球技，确实是在短时间内成长了不少。

　　闫潮仰着头，一边注视着天花板上的细长灯管，一边懒洋洋的拖长了声音：“真好啊，老天赏饭吃。”

　　“你自己不也是？”

　　“什么？”

　　“天赋很高。”

　　闫潮的眼珠微微转动，斜睨着常含，对方把手指插入球拍网格中，似乎是随口说的一句。

　　她立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嗯”声，洋洋得意的开起了屏：“这是当然的！我可是运动十项全能的天才。”

　　常含：“……”早知道就不说了。

　　安静的校园内，有刚从食堂回来的女生三五成群，慢吞吞的路过网球馆，聊到一半的天不知不觉的中断，转过脑袋，好奇的从大开的门口往里看。

　　天渐渐暗下来，夜幕铺展，点缀了几只莹莹发着光的路灯，拖拖拉拉的、游曳过去的影子断在网球馆门口，被里面亮堂堂的灯光驱散。

　　教练的声音大了起来：“再对墙练习正反手击球一百次，今天就结束了。”

　　常含转过头，和其他人一起答应下来：“好。”

　　十几分种后，从网球馆的四角玻璃透出去的灯光猛的消散，黑暗彻底席卷过连成一片的操场，陆陆续续的、几个身影从网球馆里走出，教练最后一个出来，把门锁好，又转过身跟她们告别。

　　祝臻宁的家离学校比较远，因此办理了住宿手续，住在高一女生宿舍的二楼203，常含在五楼，是最里面的506。

　　闫潮双手交叉，撑在脑后：“那我住你隔壁哦，我是505的。”

　　常含看向她：“没遇见过你。”

　　“有吗？我没注意，我平时回寝比较晚，可能正好岔开了吧。”

　　常含点了点头。

　　闫潮又说：“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回。”

　　“不要。”常含光速拒绝。

　　“嗯……诶？”闫潮停在原地，有些委屈，“为什么啊？”

　　“你太吵了。”

　　“我吵吗？”闫潮看向祝臻宁，征求意见。

　　祝臻宁挠了挠头：“我觉得小海姐不吵啊。”

　　常含：“……那是因为你们都很吵。”

　　“诶诶？”×2。

　　安静到有些窒息的几秒过后，闫潮严肃的说：“我觉得你不吵。”

　　“我也觉得小海姐不吵。”

　　“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我们都不吵。”

　　“好耶！”

　　常含：“……”你们开心就好。

　　宿舍距离操场很近，穿过篮球场旁边的小花园就是，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转眼就来到二楼，两人在这里和祝臻宁分别，电梯门缓缓关闭，数字又慢吞吞的爬到了五楼。

　　也许是这个时间段大家已经都回了寝室的原因，五楼的走廊空无一人，安静的半密闭空间内，只有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交错响起。

　　闫潮从兜里拿出钥匙，在灯光下翻找了着钥匙正面，头顶投下的一大片阴影遮的视线模糊，她把钥匙拿近了，仔细看了两眼，又插入锁眼中：“明天其实可以一起去教室。”

　　常含闻言歪了歪脑袋，思考片刻：“我每天早上都提前半小时起来晨练。”

　　“晨练……老奶奶吗你。”闫潮吐槽着，又想了想，“那还是算了，我起不来。”

　　“咔哒”一声，闫潮身前的门被打开，钻进去之前，她笑眯眯的跟常含打招呼，“拜拜~明天见。”

　　常含颔首，目送着身旁寝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她动了动手指，自己的寝室门也被钥匙打开。

　　拉开门，漆黑的房间像是深海巨兽张开的巨大的嘴，无形的尖锐牙齿撑在门框的上下，似乎下一秒就要合拢，将妄想进入的人拦腰斩断。

　　常含伸手进去打开安置于门口的灯，“啪”的一声轻响，暖黄色的亮光刷的一下铺满了整间寝室，和别的寝室一样的双人寝配置，只是其中一个床位是空的，明显没有主人。

　　常含关上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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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

　　常含向往常那样推开寝室门，颠着球，一路来到电梯口。

　　显示屏上的数字慢吞吞的从8落到了7，常含漫无目的的发着呆，小球上下颠动传来的“啪啪”声规律的响起。

　　等待着电梯来到五楼的过程中，身后的走廊里又传来一道开门声。

　　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什么人出门才对，常含仰了仰脖子，打了个哈欠。

　　自那道开门声响起后，就没有别的声音传来了，常含随意看向身后，接着，被睡意笼罩的眼瞳微微缩小，她一下清醒了不少。

　　只见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形物体像只毛毛虫一样贴在寝室门上，额头抵着门，一声不吭。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道身影，有些不确定道：“闫潮？”

　　半晌，毛毛虫贴着门慢吞吞的动了动，站直了身子，晃晃悠悠的向她这边走来。
　　脚步虚浮，一副肾虚的样子。

　　毛毛虫嘴上还嘟囔着回应她：“在……常含……”

　　常含：“……”先睁开你的眼睛再认人啊。

　　电梯传来“叮”的一声，缓缓打开，看着闫潮一副走路也要睡过去的样子，常含握拍的手松开一些，抓住快要掉下来的小球，空着的另一只手扯了一把闫潮的胳膊，让她避开快要撞到的电梯门。

　　按下“1”的按键，电梯继续降落。

　　常含重新颠起小球：“不是说起不来？怎么又起来了？”

　　久久的安静……

　　她抬起眼，正好通过光洁干净的电梯内壁看到仰着头靠在边上，一副已然昏睡过去样子的闫潮。

　　常含：“……困的话就回去睡。”

　　闫潮哼唧两声：“不困……没睡。”

　　常含盯着她有些反光的嘴角：“睁眼说瞎话啊，先擦擦口水。”

　　闫潮：……zzz。

　　常含：……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等电梯降到了一楼，常含扯着闫潮的袖子，带着无法自主分辨道路的毛毛虫出了宿舍大楼。
　　再往前走，台阶不断，路面也不再是像宿舍楼里面那样平整，常含沉默片刻，叫她：“喂，快起来。”

　　闫潮仍然闭着眼：“在起了……”

　　“睁眼。”

　　“在睁了……”zzz……

　　常含看着她安详瞌住的眼皮，转动拍子，抓住拍头那一边，用拍柄抽向闫潮的小腿。

　　“草。”被忽如其来的疼痛刺激清醒的闫潮猛的睁开双眼，随即弯下腰捂住自己被抽的地方，不可置信的看向常含，“你打我。”

　　常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醒了吗？”

　　有点恐怖呢。
　　闫潮：“……醒了。”你这个暴君，等着被我推翻吧。

　　小腿被抽的地方隐隐跳着疼，常含没有怎么用力，但是拍柄这种细长的东西抽到人就是会很疼，闫潮久违的想起初中时班主任发现她没写作业时用小竹棍抽她的手心。
　　可恶，升到高中还没有办法摆脱被抽的命运吗？

　　“困的话就别起那么早。”常含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她的表情，确定自己没用多大劲，随后收回视线，继续用拍柄的一端颠球。

　　当着闫潮的面，常含漫不经心的将小球颠向半空，接着调转球拍，在球落下的时候不慌不忙的用调整过来的拍面接住，继续颠着。

　　小球在她的球拍上，就像是被驯服了的豹猫，乖巧的保持着一以贯之的节奏。

　　闫潮看了一会儿，感叹道：“你球感真好。”

　　常含从喉咙里低低发出一声“嗯”，应下这句夸赞。

　　闫潮又随口补充：“像是打了很多年的球。”

　　常含顿了顿，比之前略快一些的接住了掉下来的小球。

　　白色的球再次被颠向了半空，常含稳住心绪，一旁的闫潮已经跳过了这个话题，双手交叠撑在脑后：“提早半小时的空气真新鲜啊，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

　　提早半小时而已，能新鲜到什么程度？
　　常含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捧了一下。

　　闫潮伸了个懒腰：“本来没打算这么早起的，不过睁眼的时候正好提前了半小时，可能真的是咱们有缘吧，这是什么？心灵感应吗？”

　　常含：“……”这人真的是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