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在前往亚美斯特利斯的旅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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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扬进入沙漠后，就与商队分开，只带了一名向导前行，他打算去克赛尔克塞斯古迹毁掉那个壁画上的国土炼成阵。因为莫扬觉得那种邪恶的东西还是早点毁掉的好，省得被用心险恶的炼金术师看出端倪，将这种炼成阵使用或传播下去。
进入沙漠后不久，莫扬就遇到了罕见的沙暴。他本来就被灼热的阳光烤得没有半分力气，在向导的呵斥下和拉拽下赶紧躲到骆驼边上，承受着沙暴的刀割般的侵袭。
莫扬觉得即便紧闭双眼，戴了兜帽和围巾，也好像不管用一样，他只觉得周身像是被风沙彻底滤过似的，沙子携着风直往衣服里，眼睛里，耳朵里灌，无孔不入，无缝不钻。但骆驼温暖的毛仿佛给了他力量，莫扬咬着牙倾听着骤风狂沙的怒吼。
沙暴走后，沙漠里又恢复了平静，太阳依然烤着。莫扬感觉像被活埋了一样，好不容易扒出沙子爬出来，又抖出一身沙子，还是觉得浑身麻麻痒痒的好不难受。
接着莫扬发现向导不见了，连同他的马一起。莫扬大声地喊着，开始扒向导原先位置的沙子，结果一无所获。莫扬到处挖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向导。莫扬终于确认，向导被沙暴刮走了。
被沙暴刮走的人，基本上行李和水也都会被刮走，即便当时侥幸未死，也会在沙漠中饥渴而死。向导平时虽然粗暴了一些，但是对莫扬还是很不错的。刚才要不是他拼命将被太阳烤得发呆的莫扬拉下来躲好，莫扬估计也在劫难逃。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向导才没有时间自己躲好呢？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是害死向导的凶手。莫扬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在自然的风面前，自己这个号称研究气流的炼丹术师，就像蚂蚁一样不堪一击，连自己的同伴都保护不了，还变成了拖累。
“混蛋！笨蛋！傻瓜！这一路上一直都是这样！”莫扬痛苦地锤着沙地，还在新国时也是如此，头一次出远门的莫扬像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在学校里的时候，他还能假装对一切漠不关心，但是一旦亲眼目睹了新国的世界，莫扬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讨厌新国这个近代文化和封建专制冲突而交融的社会，许多旧的利益集团渐渐成为国家发展的障碍，许多既存的腐朽的规则无法改变。但是他又仿佛有另外一个冰冷而冷静的灵魂，安然接受着这一切而又冷漠毫不在意，只要不是与自己有关的人和事就没有必要关心。而旅行的见闻，加上如今向导的事情，终于让莫扬的内心开始改变。
沙漠里最为恐怖的，就是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尤其是，你还不认得方向。
莫扬大概估摸了一个方向，就骑着骆驼继续往下走。水还是充足的，莫扬相信只要朝着西走，即使无法到达克赛尔克塞斯古迹，也是能最终到达亚美斯特利斯的。
一个人默默地走了一整天，满目是黄沙，头顶是烈日，全身干燥得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莫扬喝了一小口水，慢慢在口中搅动一会儿才咽了下去，尽管如此，莫扬还是觉得刚喝过的那一口立刻被蒸发了出去。莫扬看着远方因热气蒸腾而显得扭曲的沙丘，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莫扬眨眨眼，定睛看过去，那里好像躺着一个人。是向导吗？
莫扬一下子有了精神，催动骆驼奔了过去，却发现那个人不是向导。这是个穿着十分破旧的蓝色军服，套着灰色斗篷，皮肤干裂，面容枯槁，胡子拉碴的一个男人，腿上缠着绷带，似乎受过伤的样子。莫扬当然不能见死不救，跳下骆驼，给那个男人灌水喝。
“喂，振作一点！”莫扬说着，那个男人已经抱起水壶牛饮起来。
水壶很快就空了，那个男人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极为凶恶，直起身来，一掌扣住了莫扬的面部。莫扬心中一惊，立刻一手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腕一手扣住那个男人的手臂，然后猛地一扯一扭。
咔哒一声，同时一声闷哼，莫扬将他按在地上。
莫扬舒了口气，愤愤地踢了他一脚，冷冷道：“你刚才想干嘛？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他瞟了一眼那个男人的手心，惊道：“你是炼金术师？”
那个男人袭击莫扬的手掌中，赫然纹着一个圆形炼成阵。莫扬知道，亚美斯特利斯很多炼金术师为了节约画炼成阵的时间，都会把自己最拿手的炼成阵纹在手心、手套或者刻在臂铠上。而且这个男人还穿着亚美斯特利斯军服，莫非……
“你是亚美斯特利斯的国家炼金术师？是逃兵？还是间谍？”莫扬暗叫好险，要是刚才躲慢一点，指不定被这个男人炼成什么样了。
“你不是来抓我的？哼，算了，这个，你管不着！”军人向要挣扎，可是太过虚弱，只能直喘气。
“听起来像个逃兵……”莫扬放开他的手臂。
“哼，逃兵又怎样？做军队的走狗，才是耻辱的事！”炼金术师嘶哑着嗓子说，眼神中带着疯狂之色，“什么保护国家，保护国民？什么国家炼金术师？那个国家又是什么？金·布拉特雷这个混蛋！他要毁了亚美斯特利斯！那是个多大的炼成阵啊！多大的贤者之石啊！”
莫扬心中一震，但依然不动神色地看着他像发癔症的病人一样喃喃而语。确认了一番后，莫扬明白这个军人可能因为了解到一些真相而做了逃兵。不过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莫扬之前的推测没有错：亚美斯特利斯有一个巨大的国土炼成阵。而目前那个叫做金·布拉特雷的很有幕后主使者的嫌疑。
等等，记得以前看过的报纸上说的，亚美斯特利斯的总统，好像是叫做金·布拉特雷吧？莫扬感到冷汗冒出来：多么如出一辙！难道四百年前的那一幕又会重演吗？
莫扬叹息着思索一会，对制止这件事完全不得其法，以一人之力对抗一国之力也太不现实了。不过，如果找到像这个军人一样了解真相的人，就有转机。因为无论如何，亚美斯特利斯是以军权立国的，莫非还得靠发动政变的方式？如果那个大总统就是烧瓶中的小人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啊。更何况，四百年来，烧瓶中的小人对这个国家到底控制到了什么地步呢？莫扬觉得自己仿佛在黑暗中摸索一样，四处都是可能的敌人，没有共同的友伴。这个时候，就需要多看多听多想少做。莫扬决定正好以文化交流的理由在亚美斯特利斯国内游历一番再说。
人在孤独的时候，最容易想到自己的最关心的人，莫扬摸了摸怀里的小玉牌，想起明初月的笑脸，又看到旁边那个喋喋不休的粗汉，大倒胃口，愤怒地一掌将他拍晕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在前往亚美斯特利斯的旅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