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贤者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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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扬姿态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面前坐着包括内阁首辅大臣在内的数位大臣，莫扬的生父莫逊也在。虽然这个父亲莫扬见过的次数可以用十根手指计算，但是不妨碍莫逊借着这个儿子的关系攀上明家这棵大树，一路平步青云。
“是吗？《贤者之书》里，讲的只是西方贤者学习炼金术的过程吗？”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的老者，大新国皇帝低沉地问道。
莫扬虽然对所谓皇帝不屑一顾，但是还是头一次被最高位的人传见，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让莫扬也不得不敬畏。但是，略微适应过后，莫扬就开始鬼话连篇了。
“是的陛下，这种册子与西国的日记本相类似，所谓日记本，就是每天记录自己干了什么的手记。经过我的解读，这是西方贤者在学习炼金术过程中的一些记录和观点。”莫扬说道。
“这样啊，不过我国炼金术师一直顶礼膜拜了四百年之久的贤者，居然是奴隶出身呢！”皇帝看上去有些失望地说道，“那上面没有提到不老不死的炼金术或者贤者之石什么的吗？”
莫扬觉得不能把话说死，就说道：“陛下，贤者是刚除奴籍的炼金术学徒，当时对高端的炼金术还不是特别了解。他曾经提到贤者之石的说法，但是在四百年前，并没有人能够确认这个东西的存在。至于贤者在来到新国之后又有什么进步，却没在这本手记中体现。”
“那么，他有没有说，克赛尔克塞斯国是怎么灭亡的呢？”
“贤者提到可能是炼金术错位联动造成的大范围生命体衰竭。”莫扬决定半真半假地把皇帝说晕，接着又扯了一大段专业术语，解释什么是炼成阵的错位，怎么引起大范围连锁反应导致国灭云云。
“这么说来，果然还是胡乱研究炼金术的结果吗？很好，你没有避讳这一点而告诉了朕，很好很好。”皇帝摆摆手，“带他下去，随便挑件赏赐吧。”
“谢陛下。”莫扬躬身告退，出来时已经汗透了。
也不知这个皇帝哪里听来的风声，知道自己已经解读完了《贤者之书》，特意把自己叫过来关心了一下。莫扬觉察到这个新国皇帝的气色不太好，毕竟年纪大了，无论受到多好的调理，也无法阻挡身体机能的衰退。
“不老不死吗？”莫扬喃喃，皇帝陛下，你的心愿和那个克赛尔克塞斯国王一样啊，你又可知，正是这种想法，给那个国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呢？
人的欲望无穷尽，即便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有不切实际的愿望。当一个帝王将他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而不顾一切抛弃他的人民之时，他就没有为王的资格了。陛下啊，如果我告诉了你不老不死的方法，带来的就是新国的毁灭，而你也不用再做王了。
回到炼丹房，莫扬翻开黑皮书，觉得那一个个字母仿佛燃烧一般，透着作者的绝望；
“我在无数的哀号、细语之声中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连悔恨的情绪也感觉不到了，因为我感到的，是成千上万个灵魂的痛苦的叫嚣，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哀泣，数万倍地放大，积聚在这个罪恶之身！”
莫扬摸着黑皮书，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莫扬被明老爷请到了他的书房，说是有要事相谈。
莫扬安静地坐着，看着明老爷小口地呷着茶。
一阵沉默后，明老爷抬起头来：“莫扬，我一直很欣赏你的，不光是因为你以后会是月儿的夫婿的原因。”
“老爷抬爱。”莫扬干巴巴地说。
“你……昨天说的，全是真的吗？关于那本《贤者之书》。”明老爷望着手里的茶杯，突然问。
莫扬心中一沉，果然，明老爷打开一张纸，上面画正是贤者之石的炼成阵！
莫扬惊得站起来：“你怎么会有？”
“果然是《贤者之书》里的吗？这个炼成阵。韩越那个小子，也不是不靠谱的。”明老爷将纸一弹，弹到了桌子上，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莫扬，我要你告诉我，这个炼成阵是什么！”
莫扬感觉类似皇帝的威压袭来，他抬头看向明老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恕我，无可奉告！”
明老爷叹了口气，又拿出了一张照片，居然是那张克赛尔克塞斯国石墙上的炼成阵。莫扬脸色更加地难看了。
“你这么紧张，莫非这个炼成阵真的和克赛尔克塞斯国的灭亡相关吗？”明老爷将两个炼成阵放到一起。
莫扬缓慢地点了点头。这个老头，到底什么时候……
“放心吧，没有别人知道这个图的事情。”明老爷安慰道。
“您，到底想怎样？”莫扬咬着牙。
明老爷呵呵一笑：“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下，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如果这个炼成阵真的与国有害，我是不会留下它的，现在，我只是要你，完完整整地说明。要知道，你将来必然是明家的一份子，为了小月，也为了明家，你必须告诉我，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做？知道吗？莫扬炼丹术师！”
莫扬冒出了冷汗。他第一次直视明老爷的双眼，对视片刻，叹息般地低下了头。
看来我还是一个普通人啊，这种事，太折磨人了。莫扬咕咚咕咚灌下了一整杯茶，对明老爷说道：“请您，保守这个秘密。”
故事从四百年前说起，那个时候的西方贤者，只是克赛尔克塞斯国一个编号为23的奴隶。彼时克赛尔克塞斯国的炼金术，也只是像普通的化学一样，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有一天，奴隶23号像往常一样清扫实验室，却被烧瓶里发出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因奴隶的血而莫名其妙诞生的黑影，自称烧瓶里的小人，为了报答赠血之情，给奴隶23号取了名字，还交给他知识，甚至将神奇的炼金术带给了这个国家。奴隶23号也因此有了身份和地位，有了对未来的憧憬。时间渐渐过去，克赛尔克塞斯国王为了达成不老不死的愿望，在他的意志贯彻下，全国为一次大型炼成做好了准备，包括国土炼成阵的构造，包括在炼成阵上刻上的血印。贤者之石炼成阵，同时还需要的交换条件，就是先行刻上的血印。而这血印，是要以亡者的鲜血浸染的，炼成阵越大，所需要的鲜血就越多。以活人为材料的贤者之石，也是以牺牲者的多少来计量的。四百年前，以克赛尔克塞斯所有国民为代价，贤者之石以残酷的方式，第一次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贤者之石，不老不死，活人的炼成吗？无聊，也只有依赖炼金术的人，才会追求这种东西。这种不属于人类自己的力量，它的极致就是带来人类的毁灭吗？”明老爷撑着头，慢慢地说道。
莫扬其实还是隐瞒了最为重要的一点，克赛尔克塞斯的国土炼成阵，不光是要炼成贤者之石而已，实际上，国土炼成阵是以炼成贤者之石为方式的人体炼成阵，是发动者欲成为完全之神的弑神之阵。而这一点，仅凭贤者之石炼成阵与那个残缺的克赛尔克塞斯壁画上的炼成阵是看不出来的，莫扬也是看到贤者之书上的说明才明白了过来。但这一点认知，却比贤者之石本身还要恐怖。
只见明老爷一脸不关心的样子，莫扬小心地问：“您，不相信炼金术？”
“我是机械文明派，还是人们扎扎实实做出来的东西比较可靠。我国的炼丹术，并不追求强大的力量，贤者之石要在我国使用，也就是追求不老不死一途了。可这种方法果然大伤人和……”明老爷嘿嘿一笑，点起了一根火柴，将图纸与照片全都点燃了。
“人生几十年，不老不死做王八吗？”明老爷居然爆了粗口，听得莫扬傻了。“王者是要守护自己的人民的，拿自己的人民做材料，那个国王，已经算不上人了。”
“我觉得，贤者大人一定很痛苦，所以在交给我们国家炼金术时，根本就没有提到过人体炼成与贤者之石炼成这两种活人炼成的禁忌之术。”莫扬说。
“那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留下那本《贤者之书》？”明老爷看着莫扬问。
“因为……”莫扬思索着，视线扫过墙壁，突然睁大眼睛：“贤者大人希望有人阻止那个烧瓶中的小人。”
“何以见得？”
莫扬看着书房墙壁上的世界地图，慢慢走了过去，缓缓地在新国的西侧画了一个圈：“这是新的国土炼成阵。我想，那个烧瓶中的小人，应该还在这个世上。”
就一个国家的轮廓而言，在莫扬看来实在是太圆了。在见识了克赛尔克塞斯灭亡的真相后，莫扬看到圆圆的亚美斯特利斯国本能地想到国土炼成阵。
明老爷饶有兴趣地摸起了胡子,眼中闪烁着深邃之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贤者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