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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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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祭的正典,终于要开始了,举行正典的地方,并不是银堡,而是长年冰封的月之谷,禁忌之地,终年被伏咒所包围,只有在进行月祭的时候,才能由主持月祭的祭师打开结界,进入月之谷。
十年了,月之谷十年后又迎来了它的客人——月祭的祭师达西那瓦、夜摩将军和他的部下,云小天、飞伊月。
“冰山”。望着面前的高山,云小天抬高脖子看了半天,“我好像没有看到路,不会要爬过去吧,这也太高了,很难爬吧。”
“不用爬,这是结界的幻象,解开就行了。”一旁的夜摩看了看云小天,解释到。
“啊,不错的幻象,这真是假的吗?”
感慨未完,达西那瓦不知念了什么咒语,挥动了一下法杖,从地底下传来了轰鸣的声音,面前的冰山仿佛有生命般从中间裂开,向左右滑去,呈现出一条银色大道,冒着白色的寒气。
一行人鱼贯而入,身后的冰山自动合上,完全看不出进去的痕迹。
出现在云小天面前的是厚厚的冰层铺筑的祭台,祭台前的火坛自动起火燃烧着,吐着暗红的火苗,映衬着无风而动的旗帜,闪着幽幽的白光。
达古那瓦挥动法杖,地面冒出无数的小冰桩,士兵站在冰桩上向下滑去,转眼消失在冰层之下,无影无踪。
刚才还觉得人太多了,一瞬间冰面上只剩下了四个人,达西那瓦、夜摩、云小天和飞伊月。
“士兵的作用杀死阻挠月祭的人就行了。”仿佛看出了云小天的困惑,达西那瓦解释到。
“我们的客人快到了。”
“啊!”
手猛的一紧,“呀”,尖叫声响彻山谷,云小天的身体呼的腾空而起,两只手被绑着吊在半空,正对着下面的银色通道。
“月祭祀,时辰到了。”
达西那瓦走上祭台,半蹲下身子,低声唱起祭祀的诵歌,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祭台四周,双月的光环从上空回应着一圈圈映照在他的身上,越来越强,越来越亮,他整个人都被光圈包围住了。
“不太对劲,”即使吊在半空,云小天仍觉得一股压迫感从下面紧紧逼了过来,不舒服,整个人都非常不舒服,就像坐车晕车的感觉,心里好像隔了一层东西,当达西那瓦的诵歌越念越响时,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姐,姐姐。”传来了飞伊月微弱的喊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层透明的光圈也包住了飞伊月的身体,慢慢飘到了祭台上,停在了达西那瓦的面前。
法杖轻轻一挥,飞伊月的双手被拉开了,左右手腕各出现了一道伤口,血珠一滴滴从他的双手落了下来,透过透明的光圈,洒在了祭台上那椭圆形的石兽身上。
“你,你想干什么,快放开他,这样流下去,他会死的。”云小天大叫起来,拼命扭动着手上的绳子。
达西那瓦的声音停了下来,但诵歌的声音一圈一圈仍回荡在四周,他站了起来,回过身来看了看云小天,“不用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话音未落,雷电的轰鸣声从山谷之外传了进来,震耳欲聋,带着惊人的爆炸声。
“火烈炎吗?”云小天向冰门的方向看去。
封住的冰峰扭曲着,震动着,一只手出现了白色的冰山之间,隐隐的,带着风雷之声,裂缝越来越大,越变越宽,刚眨了一下眼,两个人已经从冰峰中间穿了出来,闪电般出现在祭台的前面,正是火烈炎与星亚龙。
“时间到。”达西那瓦吐出了两个字,火烈炎神色一变,疾步上前冲了过来,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墙,无数的士兵从地底冒了出来,拦在了火烈炎面前。
“全都让开。”火烈炎双手挥出,火焰如蛇般从人群中穿棱,身形冲上半空,直向祭台前的云小天扑去。
快了,快了,她就在面前,伸手就可以抓到她,两边的冰山猛的断裂开来,笔直的向火烈炎砸了过来,同一瞬间,吊着云小天的绳子断裂开了,地面尖叫着裂开,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云小天的身子向下坠去,“火烈炎”三个字哽在了喉中,耳边只觉得风声呼呼做响,脚下一片炙热,冰层的底部竟然是滚动的岩浆,嘶叫着向云小天扑来,瞬眼的功夫就可以将她吞没。
“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火烈炎闪也不闪,直直的向云小天扑来,头顶上巨大的断冰彭的一声砸在他身上,击起无数的冰渣飞荡在四周。
是什么,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柔柔的,有毛的样子,恍惚间,有人拉住了云小天的手,将她紧紧的抱在胸前,仿佛在天空下飞翔的感觉,人整个向上升去,直直的冲上了双月的天空。
身体在温暖的怀中,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云小天慢慢睁开了双眼,这,难道也是幻觉吗?满天的星光之下,可以看见的是银色的翅膀,巨大的银色翅膀飞翔在天空,黄金般的长发飘动在月色里,映着金色的双眼,整个的显现在双月的夜中。
所有的人都呆了,愣了,不敢相信似的望着天空。
“金色长发,金色眼睛,难道说是他?”夜摩脸色都变了,“银色双翅,那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的停住了要说的话,向后退了三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天使吗?”云小天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银色的毛,软软的,柔柔的,是真的,真的。
“怎么了,掉下去的时候怕的傻掉了。”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猛的抬起头,云小天看着声音的主人,头发的颜色变,眼睛的颜色变了,可是这种说话的口吻,这个熟悉的笑容。
“星,星,星亚龙。”仿佛口吃般,云小天费力的吐出了三个字。
“哦,认出来了,你还真厉害,这样子都认得出来。”收住了双翅,星亚龙将云小天带回地面,望着远处的冰层喊了一声。
“喂,你不会是睡着了吧,人我已经救下来了,你也该出来了。”
冲天的火焰嘶叫着冲上了半空,无数的冰粒从地面升起,融解般化成了无数的水柱向四周散开,烈焰的包围下,火烈炎站了起来,琥珀色的双眸慢慢变成了红色,血红的色彩,红色的长发环绕在他的四周,逼人的斗气向四周的兵士们袭来。
仍旧是那张帅气得使人难以移目的脸,但从红色火焰一样的睫毛下射出的目光却不再如往日般随意,而是燃烧着赤裸裸的愤怒和仇恨的火焰!在这怒火的映衬下,原本如象牙般白皙的皮肤下的肌肉已蠢蠢欲动,仿佛在沉睡中苏醒的野兽,化作死神身上每一分每一寸的力量暴发!
是雷电的声音,头顶的天空传来了雷电的轰鸣,如乱舞的火蛇一般,与火烈炎浑身散发的斗气相互呼应着,映着那血红色的双眸,让人不敢直视。
“很好,很好,我已经说过三天是我的极限了,让你们看看惹怒我的下场吧!”冰冻一般的话语从火烈炎口中传出,他伸出了左手,右手从手心里慢慢外拉,竟拉出了一柄长刀,带着火焰与妖气的长刀,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鬼诡的红光。
“好好享受一下吧,这死亡的乐章!”长啸一声,火烈炎挥刀而出,卷起了一阵狂风,杀戮的风潮。
双脚似乎不听使唤的呆住了,云小天的眼中只有一片血红,腥色的血红,满天扑地,红色的尽头是那如怒火般燃烧的人,每一刀下去,只听得见惨烈的叫声和临死的哀嚎,那刀如此之快,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对方的头颅就已经掉了下来,甚至可以看到那凸出的不相信的死不瞑目的双眼无神的大睁着。
多少人被杀死了?十、二十、三十,人数还在成倍的增加着,那宛如死神一般降临的人,把死亡带到了每一个他的敌人的身边,惊慌、恐怖、喊叫、不甘心的飞蛾扑火般的反抗,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如此快速,结束的如此容易,是的,结束的如此容易。多长时间,没有人知道,仿佛只是瞬间的事,空旷的山谷中只剩下了满地的死尸,满地的鲜血,映着白色的月光,散落一地的兵器发着幽幽的银光。
身体渐渐滑落下去,云小天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虽然早已知道他有着无法估量的力量,虽然知道他有着禁忌的色彩,但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掌心中早已满是冷汗,不,不止是掌心,额头、身体,连衣服都已经湿透了,那如死神一般的人,真的是火烈炎吗?
身体被人轻轻的拥到了怀中,火烈炎蹲在云小天面前,长刀已经从左手消失了,他举手试去了云小天满头的冷汗。
怎么回事,这个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我是在害怕吗?我为什么要害怕?如果不是害怕,为什么在不由自主的发抖,抖得无法停止下来,抖得无法控制住。
“怎么了,你为什么在发抖?”耳边传来了火烈炎的声音,温柔的送来了他的气息,混和着久久未能散去的血腥味。
“要知道,他们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那就是不该用你来危胁我。”轻轻在云小天肩头拍了拍,火烈炎微微笑了起来。
“我本来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我本来想减轻你在心中的位置,似乎做不到了,我有些高估自己了。所以呀,云小天,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况,因为那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可以吗?”头垂了下来,靠在了云小天的肩头。
“是错觉吗?云小天似乎觉得火烈炎在哭的样子,可是他明明在冲着自己微笑呀,这样的笑容,为什么让她有酸酸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浮上了眼睛,慢慢的变成了薄薄的雾气,呀,真是讨厌,真是讨厌,为什么忍不住了,手不由得紧紧抓住了火烈炎的衣襟,那忍不住的一滴泪从眼里漏了出来,滴在了火烈炎的手心,起了一滩小小的水痕,带起了一丝细微的轻颤。
双手抱住了火烈炎的脖子,云小天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将泪水藏在了他的胸前。
“火烈炎,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人了。”带着鼻音的声音从火烈炎的胸前传来。
“是呀,有时我也这么觉得。”火烈炎抬起头望着夜空,白色的月亮旁那美丽的蓝色星球,无论什么时候看,都那么诱惑人心。
火烈炎,对于你来说,失去了记忆后,唯一重要的大概就是云小天在身边的记忆了,就像一头饥饿无助的狼,遇到了唯一带给它食物和方向的光,只想紧紧拥着她,紧紧抱着她,毫不放手。云小天,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望着相拥的两人,星亚龙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彼此的相遇所带来的究竟是好还是坏,对纳斯特克来说,风与火的交集所产生的究竟会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还未知!
“原来如此,火之咒术的使用者有着禁忌的双眼呀,那可是魔族的标志,这可是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样一来的话,月祭真是非常完美了。”达西那瓦拍了拍手,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扶起云小天,两人转过身来望着双月光圈中的达西那瓦,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飞伊月拉入了圈中。
“伊月,”云小天低叫了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他的血,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对于月祭来说只是你心血来潮的祭品,如果你放了他,我也许可以留你一命。”
“你这么认为吗?”达西那瓦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可是非常重要的,今晚的月祭可是绝对少不了他的,他的血是进行月祭的关键。”
“什么关键,他又不是月祭的继承者,要他的血有什么用,不对,”云小天猛的停了一下,“伊月的血对月祭很重要,难道说,飞伊月跟月祭有什么关系。”云小天难以置信似的说到。
“不错不错,你脑筋转得挺快的。”达西那瓦笑了起来,刺眼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月祭早在五十年前就没有真正的继承人了,暗之一族早在五十年前就控制了月祭家族,说起来,表面是为玄武国举行祀典,实际上是为了暗之一族打开暗界之门所聚集力量。不过月祭家族还真是顽固呀,每隔十年就会出现血脉相传的密术,让有月祭血统的人得到继承,真是让我费神,每过十年都要查到底继承者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达西那瓦一副苦恼的样子,脸上仍是那苦怪的笑容。
“我一直在想,如果在月祭祀典上用上月祭继承者的血的话,打开暗界之门的力量应该会增加很多吧,所以专门留下那小子的命,不过没有想到,会有风和火的加入,该说我运气好了,还是说玄武国帮了大忙。”
“说什么鬼话,这跟玄武国有什么关系?”云小天不解。
“哎呀呀,这种事情如果在这里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星亚龙,哦,应该说是际海蓝殿下在的话,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了。”
“啊,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星亚龙,云小天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际海蓝殿下,你是说他吗?”
收回双翅,星亚龙点了点头,不知何时,夜摩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对不起,瞒了你们,其实我是玄武国国王的第三个儿子,我的名字是德•那拉•际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