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观》塘夏小圆

17、第 17 章

　　每逢双日，丽阳河边挤满了人。十里八乡的人汇集在这里，有的想把手上的东西卖出去，有的想买回点什么。

　　几人到山下时，集市还没散。

　　如山担心人都散了，急着去找吹笛人，却被如海一把拉住。

　　如海捧着脸：“你们先帮我个小忙。”

　　如海知道自己长得可爱，偶尔会利用这点求大家帮忙，大家通常也会照做。尤其是那双无辜的眼睛一眨一眨时，叫人根本不能不答应。

　　如山捂住额头，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如海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辛苦一下大家咯。大家帮帮忙！还差点就能把绿豆汤卖完了。”

　　如海带着一行人穿过人群，来到集市的边缘，对着地理位置偏僻的摊子猛招手。

　　摊子前有两张桌子，两条长凳，四五张马扎，还有两个少年。

　　“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我快不行了！”陈明珠的脸上是极其真诚的喜悦。她身边是一口半人高的锅，锅里有一只长勺，身后还有三口铁锅。

　　陈明珠身边还有个人。

　　他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眉清目秀。个子比如海矮一些，笑起来眉眼弯弯，还有一点害羞的意思，穿着一件灰袍子，脖子有一根骷髅项链。

　　如海笑着道：“阿紫，这是我如海，黑猫黎牙，还有刚来的青青姐。”

　　阿紫害羞地道：“你们好，我是阿紫。”

　　如海双手合十：“大家帮帮忙，阿紫的钱包被偷了，卖了这些绿豆汤，阿紫就有钱回家啦。”

　　如海和陈明珠去集市斗草，正巧碰见躲在草丛里哭的阿紫。平常如海就喜欢抱打不平，跑去一问，知道阿紫被偷了钱包，没钱回家。于是三人想了个办法，准备一大锅绿豆汤，卖了攒钱。

　　如山叹气道：“等卖完绿豆汤，不知道吹笛人还在不在集市。”

　　抱怨归抱怨，如山还是老老实实招揽客人，只不过声音有气无力，仿佛许多天没吃饱饭。

　　阿紫不安地搅着手。

　　黎牙跳到一旁，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打算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小睡一会儿。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黑猫！多脏哪！”

　　人们的眼睛忽然像铁遇到了磁，纷纷黏在黎牙的身上。

　　“黑猫可不吉利。”

　　“它的毛不会掉进锅里吧？”

　　“这好像是永安观的黑猫，你看，那不是观里的道童吗？”

　　“你听说了吗，前阵子有家姓方的，请永安观的道士念经，结果那方家的儿子疯了，连走路都不会了，到处爬，瞧着就让人害怕！”

　　“我也听说了！好在白云观的白云道长及时出现，原来是被妖魅附身，可那妖魅过于厉害，白云道长也毫无办法，方家两老只好把儿子锁在房中。”

　　“嘿，不锁起来咋整？那方家的邻居都害怕得不行，生怕也被妖魅缠上，不许方家的人出门，那方家媳妇都跑回娘家去了。”

　　“永安观真是邪门哪！”

　　黎牙的听力极好，闲言碎语不断传入耳中，她只是抖了抖耳朵，径直走开了。

　　“你们才邪门！什么都不知道就别瞎说，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小心死后下地狱！”如海也听到了，她偏不忍着，冲着人群大喊。

　　“这小姑娘真厉害！”

　　众人吓了一跳，觉得没意思，一一散开了。

　　“我们都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被骂不吉利的是黎牙，本人反而不放在心上，还能安慰如海。

　　如海道：“妲木道长告诉我们，遇到谣言无需争辩，实际上遇到了就是会生气，根本不能平心静气。”

　　“就把他们当屁放了吧，”黎牙蹭蹭如海，笑道：“这样好受点了吗？”

　　如海笑道：“我决定听你的建议。”

　　“来碗绿豆汤。”好不容易来了位客人，如海要去端碗，那人忽然道：“不要你，要她来。”

　　那男人手指涂青青。

　　涂青青在擦桌洗碗，听见男人的话，转脸望过来，脸色大变。

　　男人皱着眉道：“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真像，若不是我知道她现在在别处，一定会把你认成她。”

　　涂青青抿嘴不语，她不想端碗，直接躲进棚子。阿紫见状，拿一碗绿豆汤，陪着笑脸上前。

　　“客官，您的绿豆汤。”

　　阿紫挡住男人的视线。

　　男人微微皱眉，不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即使那男人离开，涂青青还是不愿意从棚子里出来，也不多解释什么。其他人虽不明就里，也没有多嘴询问的。

　　陈明珠道：“如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