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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房间楼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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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告诉别人你的楼层。
……
那一刻,她们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大厅里的许留他们要跟过来也上电梯,被迟域拦住了。
迟域眯起眼睛看着他们,问:“怕么?”
废话,许留心都扑腾扑腾跳,“当然怕了。”
迟域淡淡地“哦”了一声,淡然目光扫过他们,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你们最好不要动歪心思。”
贺卯迎面接话:“要是动了呢?”
“那我会先一步把你杀了,”迟域语气很平静,却有着极强的震慑力。
贺卯沉默地看着他,没再说话。
两个人之间流转的气氛让旁观者看得心里也揪着,就跟这两个人今天非得死一个似的。
程故渊忽地站在了迟域身前。
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无形中告诉了贺卯——别看了,更别动什么歪心思,自己是迟域这边的。
然而这两位纯属……多虑。
谁想不开要杀人也不会杀他们啊。
就他俩那点积分,配吗?!配让别人冒生命危险下手吗?!
电梯里的章浅和徐霜盯着那张纸,后来看着对方,手里紧紧攥着各自的信封。
本是好姐妹惺惺相惜,却瞬间有些离分了。
片刻后,章浅垂下一只手,只留了一只手攥着信封。
见状,徐霜也只留一只手捏着信封。
章浅轻声开口:“霜霜,我可以信任你吗?”
徐霜喉咙一紧,说话前先梗了一下:“当然可以!”
章浅平缓着心跳,又深吸了一口气,说:“好。”
说完她便从信封中取出了房卡,说:“我信你,所以也没必要瞒着,我们知道彼此的房间反而更好照应一些。”说完她看着房卡上的房间号,贴近了电梯。
“嘀”的一声,13楼亮了。
她们先到了13楼,章浅走出电梯,回头看着徐霜。
在电梯门合上前,徐霜挤了出来。
“霜霜你、”
徐霜将自己的房卡取出来,举到章浅眼前,说:“我的房间号。”
她的房间号是10—6。
也就是10楼。
章浅点点头,说:“我在13—8,你快下去吧。”
……
等到许留、贺卯、方远他们上电梯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顶部的那张纸。
他们只是感叹这电梯真大。
摁各自的楼层不亮后,许留意识到要刷卡,便先刷了自己的卡,随后另外两个人也都刷了。
他们先到了3楼,贺卯的房间在3—1。然后是5楼,许留的房间,5—7。最后下去的是方远,14楼,14—2。
别人都走完了,迟域这才去拿了自己的房卡。
不带丝毫避讳的,他将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房卡,“我的房间是24—9,”他看向程故渊,“我可以知道你的吗?”
程故渊懒得理他,将信封直接丢进他怀里。
耳听系统要警报了,程故渊说:“不用响,我自愿给他的。”
系统:“……好。”
迟域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房卡,瞬间黑了脸。
“系统,”迟域的声音比刚刚的还要凛冽:“给他换个房间。”
系统:“不可以的。”
真的为难死系统了。
迟域没什么耐心:“换——”
程故渊看着他这个样子,嘴角不知为何扬了起来。
他拿过那张房卡,看到上面的2—9,瞥了迟域一眼:“2—9闹鬼么。”
迟域:“我要你和我一个楼层。”
程故渊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转身朝电梯处走去,留下一句:“行了迟域,别幼稚了。”
迟域在他身后说:“换和我一个楼层,我用积分换。”
系统真的很想说让他看看他自己的积分,有吗?!真的有吗?!
你一个负分的人,还是—9分,我真的稀罕吗???
系统冒出来无数个脏话程序,最后一一pass。
“可以,”系统说。
没办法,别人可能够点呛,但是迟域就算是—90分他也能把这90分补上来。
系统:“现已为玩家程故渊更换房间,迟域积分—12分。”
说完,程故渊手里的房卡上的房卡瞬间变成了24—4。
程故渊扫了一眼,没什么反应,进了电梯。
迟域跟上他,两个人一起到了24楼。
走出电梯后程故渊看着空荡寂静的走廊,无意识地恍惚了一瞬。
“怎么了?”迟域在他身后问道。
程故渊没搭话,眼前的走廊让他生出一些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他曾来过这里。
那个怎么也走不出来的梦境又浮现出来,他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些低落。
零散的、模糊的碎片拼不出来一个完整的记忆,可不论在何种情形下想到多么零碎的片段,总能让他不开心很久。
迟域轻碰了下他的腰,说:“回房间吧。”
他没有动,而是偏头看着迟域,眼睛里带着询问:“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迟域眼神向来慵懒散漫,每次看向程故渊时却总是带着笑意,就好像这个人全部的温柔都汇聚在投向程故渊的目光中了。
他轻声开口:“为什么这样问?”
答非所问。
程故渊蹙起眉头,还不待他开口,忽然有开门的声音。
迟域扫了那个方向一眼,迅速拉住身边人的手朝左边的房间走去。
房卡随意一刷,房门应声而开,伴随着他们进房间的动作,房间里传来声音——“玩家迟域,欢迎回家。”
这便是迟域的房间,24—9。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玄关处的灯亮着,窗帘拉了一半,外面的灰白从窗户投进来,却席不满整个房间。明明暗暗交叠在一处,在地面留下一道分界。
程故渊看过去,房间很大,设施齐全,外面的酒店里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甚至在窗边还有健身器材。
他没说话,只是细细地看着房间内。
迟域在门口停了几秒,外面的声响逐渐淡去,似乎是有人进电梯了。
然后他看向程故渊,说:“原来房间这么大啊,要不这样,你别去你那间了,我们住一间,也好有个照应。”
“迟域,”程故渊打断了他,继续刚才的话,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他眼睛不眨地盯着迟域,还想继续问——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迟域一直没有说话。
沉默流转在两个人相对的视线里。程故渊近乎执拗地看着他,他是真的很想……听到迟域说出那个“是”字。
可是迟域没有说,程故渊也没有听到。
窗户大开着,外面吹来一阵风,透着些许凉意。
程故渊敛了眸光,他走进房间,看了看轻随风摇曳的窗帘,视线又落在一旁的跑步机上。
他盯着那显示屏看了几秒,忽然转头看向迟域,说:“你……”
迟域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程故渊的话锋一转:“你房间的床,摆放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房间的床,摆放为什么这么奇怪?”
……
忽然有什么闪过脑海,迟域忽然就难过地笑了。
“不喜欢?”他逆光看着程故渊,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明亮,说:“那按照你的喜好来。”
程故渊依旧望着他,说:“不必,我先走了。”
他掠过迟域,打开门走了出去。
而迟域,并没有拦他。
24—9在电梯左边,旁边便是电梯。
他朝电梯右边走去,走过24—7,24—5,最后停在24—3前面,对面便是24—4。
他刷卡时转头看了一眼,看向24—9那扇门片刻,将房卡贴了上去。
门大开,刚刚听见的声音随之响起——“玩家程故渊成功绑定往来酒店24—4房间。玩家程故渊,欢迎回家。”
程故渊走进去看着房间内,设施与迟域房间内尽数一致。床上的衣服也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他探手碰了碰衣服,又忽地快步走到跑步机前,看了一眼显示屏。
……
房间内正挂着一个钟表,此时已经过了17:00。
他打开窗户,便有不冷不热的风席卷而来,他驻足看着下面宽阔无垠的地面,心绪被那些频繁生起的模糊片段牵扯着。
他有些乏力。
去洗了个澡,就着半拉窗帘透进来的一半光,他睡沉了。
系统一定是没长眼,它在18:00时准时呼唤玩家:“现在是晚饭时间,请各位玩家前往9楼,准备用餐。”
一遍不够,它孜孜不倦地重复了三遍。
睡觉的都被它吵醒了,程故渊睡了没多久就被系统强行吵醒,不耐的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他过去打开门,看见倚靠在房间一侧的迟域。
因着刚睡醒,他声音还透着些哑:“你来做什么?”
迟域举起手里的医药箱,说:“给你换药。”
“不用,”程故渊朝后退了一步,说:“上一次距离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
迟域上下看了这个人一眼,说:“对,但你不是洗澡了么。”
程故渊懒得理他,径直朝电梯走去,却中途被人截住,拉到了不久前刚出来的房间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故渊不耐道。
迟域将医药箱放平在桌上,说:“换药。”
他推着程故渊的肩膀将他摁坐在床边,小心地解开了那块纱布。
程故渊没再动作,不论是这个房间,又或者身后的这个人,都让他捉摸不透。
他是真的有些累。
后颈的伤隐隐作痛,迟域换了药又包扎好了,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一点不适。
“好了,”迟域说。
“你呢?”程故渊问。
“什么?”
程故渊看着他的他被包裹着的手掌,说:“你需要换药吗?”
迟域摇摇头,说:“我没事。”
“好。”
接下来便没有了话。
他们坐电梯去了9楼。
电梯门打开,香味扑面而来,这一整层便是餐厅。
电梯坐落在九层的中间位置,左右两侧各两张长桌,庄华贵气。电梯门便正对着一处小喷泉,伴随着潺潺流水声,倒是有些雅静的氛围。
出了电梯,便能看到四个方向倚墙摆了很多张桌子拼凑在一起,一个方向有一个标示。
分别是:主食区、熟食区、水果区、饮品区。
每一个方向都摆满了餐盘或者水桶,似乎取不尽吃不完似的。
另外几个队友下来的早,但是他们并没有去选菜落座,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四周。
看着迟域和程故渊来了他们才稍稍放心。
许留肚子咕咕叫了几声,问道:“系统,我们可以随便吃的是吗?”
系统:“是的。”
许留也不管别人了,立刻奔往熟食区。
刚刚离得远看不太清,凑近了才发现——老天爷!这里是熟食区啊!这是他这辈子的舒适区!
从素菜到肉菜,再到天上飞的水里游的……
许留瞪住一只龙虾,那龙虾比他胳膊都长啊!
不管怎么说,当时的许留真的有个念头:在系统里真的挺好的。
真的。
他取了三盘子坐到电梯右侧的桌上,也就是没手机,不然真的要拍张照片记录一下。
坐好后他看着自己的队友,说:“你们快来啊。”说完双眼放光地吃了起来。
队友纷纷也去取了饭菜,章浅和徐霜始终没有分开过,她们取完也跟着坐在了许留选择的桌子上。
随后几个人纷纷落座,倒像是他们在多么豪华的宴会上聚餐一样。
章浅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视线掠过别人,最后停留在长桌最中央的花瓶上。
那花瓶里插着几朵玫瑰,本是用来点缀氛围,她却看的浑身一抖,筷子也随之掉落。
“怎么了?”徐霜问道。
章浅的动静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她直着双眼,缓缓摊开自己的左手,声音很慢:“你们还记得……我手心里的绛引花吗?”
周围沉默了很久,章浅摊着手心,愣愣地盯着那处,突然啪嗒啪嗒地掉了眼泪。
她又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米饭,起身朝着熟食区走去,回来时候端着一盘子硬菜,说话时声音还带着哭腔:“最后一顿晚餐了,我怎么也得吃好啊。”
旁人:“……”
许留没搞清楚状况,他正啃着螃蟹,怔然看着章浅:“不是,你咋的了,你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最后一顿了?”
章浅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垂眼落泪:“你不懂。”
徐霜伸手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说什么。
迟域在一旁开口:“小姑娘,别哭了。”
迟哥的话要给个面子,章浅抬头透过泪眼看向他。
“你故哥已经替你问过系统了,”迟域说,“别担心,这不是你的最后一顿晚餐。”
章浅:“啊???”
“他问了,你手心里的是绛。”
“所以别担心,你不会死。”
章浅的眼泪倏地止住,看向程故渊:“真的?”
程故渊“嗯”了一声,说:“你有两个选择,现在划开手心,我把花挑出来。要么等到你死,你再找人把花挑出来。”
章浅没什么犹豫:“那还是等到我死吧。”
章浅后来又自己问系统:“这花会对我有别的影响吗?”
系统:“绛不会。”
章浅:“那会对我的孩子有影响吗?”
众人:“???”
系统停顿了几秒,问:“孩子几个月了?”
“还没有,”章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提前问问。”
有母爱,但有的太早了。
系统说:“不会,你生几个孩子都不会有影响。”
章浅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长呼一口气:“那就等我死吧!”
话音刚落,电梯忽然打开,里面乌泱泱走出来好几个人,还伴随着些外面的风,与这么雅静的氛围格格不入。
“饿死我了校哥,这次真累人,我得好好补补……诶?”他朝右边走来,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一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