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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朕养猫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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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槊从博古架上找出了一盒香丸。
他背对皇弟点燃了寝殿一角的熏炉，袅袅白烟腾空而起。
“说吧，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朕吗？”
云筊冷静地回忆起白天和巫茉见面的经过，他抽出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更像一个局外人，然后将巫茉告诉他的事情和盘托出。
“陈家与南疆一直有来往，据说，那位编纂出《女四书》的陈太夫人本身就出自南疆。”
“巫茉这次来中原是陈家的主意，听说陈家对陛下如今的政策很不满，想要做些什么。”
“最后她给了我这个。”他将一个漆盒放在桌上，拧开盒盖，露出其中一条颜色诡异、样貌狰狞的虫……尸。
它被分成十七八段，死前遭受了惨无虫道的迫害。
云槊伸出手，漆盒向后一缩。
“躲什么？”他瞧了皇弟一眼：“多大的人了，还玩虫子。”
“可……”
云筊不知该怎么说，巫茉让他将蛊虫放在皇兄枕边，那一刻他几乎难以抑制心头的杀意，只切成十七八段已是便宜这虫子。
云槊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多浪费，你就不会把它原样还给那个南疆女子，趁机把她的解药弄到手么？”
“…………”
【还能这样？】
云槊终于找到了教育皇弟的乐趣，他道：“傻姣姣，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想害朕的南疆皇族，你竟这么轻易地把她放走，也不知道留下点利息，看来是朕平日里对你的教导太少。”
“下次遇见这种事，就照朕说的做——”
“比如告诉她，你对朕恨之入骨，光一只蛊虫不能解你心头之恨，你想让朕尝尝万虫噬心之苦——这就不就能把她身上的蛊虫全骗出来玩玩？要是能骗出南疆的控蛊之术那就更好了。”
“再比如，你带她亲自来刺杀朕，咱们事先布好埋伏，在她路过之处全喷上敌敌畏，绑了她和南疆王谈条件。”
“又比如，你假装去营救身陷囹圄的她，趁机对她的蛊虫使用昆虫激素，使受到影响的蛊虫失去繁殖能力，进而影响整个南疆的炼蛊产业……”
“明明有这么多路可以走，为什么为她的一番话生气呢？”云槊撸了撸皇弟的头：“像朕，就从来为这种小事不生气，朕只会扬了对方的骨灰，让王有成去他们坟头蹦迪。”
云筊：“…………”
他险些就被皇兄的歪理说服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且怀疑皇兄没听清自己先前的话：“您难道不会怀疑我吗？”
“巫茉说我并非先皇血脉，而是南疆王族，那枚本命蛊就是证据。我的母亲是如今的圣女巫兰朵，我的生父是……”
“元律。”云槊代替他说完了这个名字。
他的脸沉浸在月色中，被窗棱的影子割开，像一把剖开迷雾、倒映人心的利刃，双眸十年如一日的清晰冷静，从无动摇。
于是云筊确认，皇兄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对此守口如瓶，没有让任何人知晓，却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他在想什么？
没人比云筊更明白年轻的皇帝有多恨大将军元律，那是十年的蛰伏，无数隐忍退让积累而成的刻骨伤疤。
【他一定也很恨我吧。】
云筊听见自己心跳的鼓噪，并不是因为恐惧。他走上前，取出袖剑，倒转刀柄放在云槊手中，将刀刃对准自己的咽喉。
“十七年前，宫中的确有一个新生儿，他在出生那天被大将军私下调换了。”
“巫兰朵是他的同谋、共犯，是那位传说中早逝的陈夫人。”
“而我……”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唇角倒映在冰凉的刀面上。
云筊突然感觉一阵难过，和意兴阑珊，他仰起头，在云槊眼中寻找自己的倒影，不顾这个动作让刀锋陷入得更深。
“我希望这件事是假的，但不是。”
“陛下，如果您恨我，就杀了我。”
【我宁愿死在此时此刻。】
云槊的手紧了紧。
他心头涌起一股怒气，用刀柄挑起云筊的脸，掐着云筊的下巴粗暴地给他塞了几颗药。
云筊任由他动作，闭上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然而——
【甜的？】
他隐约看见了药盒上的“广谱驱虫、内外同驱”几个字。
“不然呢？”云槊冷冷地放下刀，从另一个十分相似的药盒里取出药，给一边看热闹的橘猫塞了两颗。
他暴力镇压了橘猫的抗议，道：“姣姣，朕今日再教你个道理，朕才是皇帝，在朕的地方，无论谁说什么都不算数，朕要你是谁，你就是谁！”
云槊不用读心都能猜到巫茉劝说皇弟的话，无外乎她手中有当年的证人证物，一旦曝光，天下定会流言四起。
再或者南疆有验证王室血缘的方法，巫兰朵若真的不要脸皮，非要来中原滴血认亲，皇弟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这？”
他们当朕是软柿子捏的？
云槊从身上掏出一份报纸，扔给云筊：“自己看！”
这是他下午回来后令银翘等人赶工的，报头上印着“大景周报，第九期”，也就是说，这是三天后将要发行的报纸。
报纸翻开的这一版既不是政治头版，也不是经济二版，而是云槊平时看都不会看的娱乐版。
头条用炸裂的字体印着──
《惊！军装下的秘密！大将军二十年前因征战南疆失去了宝贵的──》
“…………”
“怕什么舆论战？朕创办报纸、传播文字，为的正是这一日！”
“王有成已经去了天牢，想必干这行他是熟悉的。”
“至于巫兰朵……”
云槊愈发暴躁：“巫兰朵不来便罢，若她敢来，朕要么半途中杀了她，要么面余额送她一个月头条！”
毕竟是南疆圣女，放在娱乐版不合适，云槊已经替她想好了去处，就在科教版──
《绝密！聊一聊南疆圣女为何需要保持身心纯洁》
《巫王与圣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面对失去纯洁的圣女，南疆人竟会这么做……》
《评一评谁才是最纯洁的南疆圣女》
……
云槊道：“朕倒想看看，一个太监、一个尼姑，谁能相信这两人之间有个孩子！”
云筊瞳孔震动，茫然地听着皇兄的话，只觉得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很难理解。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口那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里，照进一束月光。
“陛下，你在帮我出气么？”
“废话！叫皇兄！”
【真想赶快看到那一天啊。】
……
深夜，天牢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元律手脚戴着重重的镣铐，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今日。
他抬起头，面对走下天牢的身影，被拷打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脸上浮现出往日的睥睨之色。
“你来了？”
“我就知道有朝一日你会来找我，事情已经曝光了？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他头顶的气泡框中浮现出各种合理或不合理的交换对价。
【虽然来得晚了，但最后的胜利者还是本将军！】
“唉，”王有成叹了口气。从阴影中走出，道：“不干什么，只是想请大将军读读这份报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