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失落的巨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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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脊背龙在大多数方面和树蜂相似，尽管它尾巴上没有尖刺，脊背上特别招摇地隆起了一条黑玉色脊隆。就火龙来说，脊背龙异常好斗，现在是珍惜龙种之一。据了解，它会攻击大多数种类的大型陆地哺乳动物。对一条龙来说，脊背龙非同寻常的地方在于它也吃水中的动物。一个尚未得到证实的情报宣称，1802年，曾有一条脊背龙从挪威海岸卷走了一条鲸崽。脊背龙的卵是黑色的。与其他种类的火龙幼崽相比，脊背龙幼崽的喷火能力发展较早（出生后一至三个月之间）。 ”
——《神奇动物在哪里》
作者：纽特·斯卡曼
弗列德利克坐在禁林边一座小木屋里的壁炉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水壶正下方的一颗黑糊糊的巨蛋看，满脑子都是曾经在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中看到的这段话。
已经是温暖的春天了，比起英格兰严冬惯有的湿冷，这样的天气总能让人感到神清气爽，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适。但奇怪的是，这座小木屋的壁炉里此刻却燃着熊熊炉火，金红色的火苗像小兽的舌头似地轻舔着黑色的巨蛋，整间屋子热得令人窒息。
弗列德利克难过地松开领带，又过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站起来想去把窗户打开。但手刚搭上窗拴，背后的木门就被人打开了，紧接着就看见巨人海格毛躁的大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嗨，先别开窗，冯格里芬，”他用手势阻止了弗列德利克，说完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地抓了抓头，带着诚恳的歉意说：“再忍一会儿就好……我马上把尼奇带回来，牙牙这个小坏蛋，天知道它又把尼奇带去了哪儿。”
弗列德利克无奈地答应了。他只好脱了外套，单穿一条衬衣坐在远离火炉的柜子前。
海格的小木屋就建在禁林附近，进霍格沃茨半年多了，弗列德利克还是头一趟到这儿来。
就在几周前的复活节前夕，尤利安的大狗尼古拉斯忽然变得病怏怏的，成天没精打采，也吃不进半点东西，显然是染了什么病。尤利安和肖恩试了许多方法，在请教庞弗雷夫人无效（“梅林在上，我只负责医好学生！”庞弗雷夫人说。），几乎就打算向院长斯内普教授询问可行的魔药配方时，一个好心的赫奇帕奇提醒了他们。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霍格沃茨的管理员海格有办法治好它。”
这个名叫塞德里克·迪戈里的赫奇帕奇男生比尤利安和肖恩小一年级，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英俊脸孔，金棕色的眼睛在任何时候都显得神采奕奕。更何况他还有一副好头脑，因此一直以来都深受任课教授和其他赫奇帕奇学生们的喜爱。
所以尽管他还只有四年级，却已经被提前默认为了赫奇帕奇的下一任级长了。
塞德里克在一次早餐时隔着桌子听见了不远处尤利安和肖恩忧心忡忡的谈话，当时他没想太多，就脱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转念想想或许又觉得有些突兀，脸颊立刻就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呃，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他有些害羞地说道，声音也低了下来。
尤利安放下叉子，感激地看着他，“不，真是谢谢你了。”
就像塞德里克说的那样，海格果然爽快地接受了尼奇，“季节变化时的小毛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暂时就当给牙牙做个伴吧，它会高兴的。”
憨厚的巨人对尤利安的请求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这点就连尤利安和肖恩都始料不及，或许他们一直认为巨人对斯莱特林怀有偏见。同样的，对于在几星期后的这个傍晚忽然出现在木屋门前，自称是受抽出不身的级长尤利安嘱托，来将已经痊愈，成天精神抖擞跟着牙牙四处乱跑的尼奇带回宿舍时，海格也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爽朗而热情地招待了他。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冯格里芬，我这就去把尼奇领回来，”巨人咧开嘴角，随手指了指屋子里那些明显比普通尺寸足足大上几号的家具，又顺手把一碟看上去有些古怪的点心递给弗列德利克，“还没吃过晚饭吧，要不要尝尝这些？白鼬三明治，味道还不赖。”
海格好心推荐道。
弗列德利克朝后面缩了缩，“哦，不用了，我现在不饿……”一边讪笑着回绝了。
他想象着小白鼬德拉科的脸淋满蛋黄酱夹在两片面包和一堆生菜叶子中间，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透过窗玻璃能看见天空正在变暗，浅紫和金红色纠缠着，那是绵延了好几公里的温柔色彩。
门外远远传来了海格的吆喝，显然是在召唤那两条玩心极重的宝贝大狗。说来也怪，面对头一回见面时任何人都难免感到恐怖狰狞的巨人海格，尼奇却表现出了一种令人惊讶的熟络和亲昵，连带海格那条与尼奇体型年龄都相近的巨型猎犬牙牙都很快成了它的朋友。弗列德利克想，或许现在尼奇跟海格已经比和他亲多了。但事实上也没什么所谓，因为海格本身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大个子。
除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虽然已经远离了炙热的壁炉，但弗列德利克的视线很快又回到了那颗疑似龙卵的大黑蛋上，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为什么会有这种判断上的奇怪自信。这时他又注意到身旁的立柜上凌乱地堆着几本书，有些摊在那里，有些甚至还折了角。弗列德利克随手挑了几本看：《从孵蛋到涅槃》，《养龙指南》，还有一本更是他几个月前刚刚借过的书：《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龙的种类》。
顷刻间，一种强烈的兴奋击中了他。
弗列德利克急切地靠近了火炉，这回他仿佛压根没介意滚烫的气流把他的脸颊烤得通红。他抄起海格靠在壁炉边的一把火钳，小心翼翼地朝龙蛋捅了捅。除了吱吱的火苗声外什么都没有，但弗列德利克却莫名地感觉到生命在这层乌黑的蛋壳中安静地酝酿。
或许过不多久，就会有一条漂亮的小龙在这里破壳而出，竖起背上的尖刺。骄傲地吐出一团火球。
“这真是太棒了……”
弗列德利克出神地蹲在壁炉前，对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喃喃。或许是魔杖内芯就是来自一条漂亮巨龙的缘故，弗列德利克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期盼有生之年能看见一条真正的巨龙，而现在，这个原以为遥不可及的闪闪发光的梦想就这么横躺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伸手就能够到！
简直……就好像连小龙破壳而出的声音都已经能听见一样！
弗列德利克沉浸在美梦成真的巨大喜悦里，就连海格已经推门进来都浑然不觉。
尼奇头一个跑了过来，围着脚已经快蹲麻了的弗列德利克乱转，喉咙里发出兴奋得呜呜声，几星期来海格对它的周到照顾可见一斑；猎犬牙牙也是个讨人喜欢的自来熟，湿润的黑色眼睛饱含温和善意。
窗外的天空已经被一种深沉而广袤无边的暗红淹没了。
海格显然没料到弗列德利克会注意到壁炉下这只不起眼的，圆石头似的丑陋巨蛋。因此当他顺着弗列德利克兴奋甚至带这些狂热的目光看过去时，脸色立刻难堪地沉了下来。
“冯格里芬，我把尼奇带来了。”
巨人心虚又多余地添了一句，企图将弗列德利克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一点都不管用。
“海格！”弗列德利克已经等不及了，“它还有多久能孵出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冯格里芬。”
“当然是它啊！这可是挪威脊背龙的蛋！”弗列德利克对海格的闪烁其辞有些不快，但还是真心称赞道：“居然能搞到挪威脊背龙的蛋，这可是稀罕的东西！海格你真是太棒了！”
毫不掩饰的直白让海格在一瞬间几乎软了心肠，但理智还是驱使他硬生生地忽略了弗列德利克的话，“嘿，时间已经不早了，别让路德维希等得太久。”
刻意的回避反而助长了弗列德利克一探究竟的胆量：“海格，等它孵出来后，我能来看看他吗？”
“石头可孵不出龙来。”
“这么说你承认是龙了？确实是挪威脊背龙，对吧，我在书里看过它的介绍！”
“都说了不是……”
“海格，我知道关于龙的法律，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可以保证。”
“真的不是……”
海格头痛极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漂亮乖巧的斯莱特林小男孩，原来竟是这样一个难缠的人物。眼下就连牙牙也自愿成了他的帮手，那尼奇一起蹲在弗列德利克的脚边，轮流兴奋地朝着海格吠着，仿佛也参与到了这场追问和躲闪的讨论中。
“海格，你已经给它起好名字了吗？”弗列德利克不依不饶。
“唔，魏恩？或许诺伯也不错。”
话刚出口海格就后悔了，真相的泄漏往往就在一念之差间，而这种钻进陷阱的感觉无疑让海格无比懊丧。弗列德利克则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神情笑了起来，“放心吧，海格，我谁也不会告诉，相信我，”金发男孩自信满满地向巨人保证，脚边的两条狗也坐直了身子，背脊挺得像两棵小树，仿佛在聆听骑士庄严的宣誓。
海格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巨人背过身子，有些沮丧地将龙蛋转了个方向，让温度传递地更加均匀。
“好吧。”
他闷闷的声音混合着火苗的哔剥跳动传来，“好吧，冯格里芬，我相信你。”
弗列德利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海格的小木屋。这时候暗红的晚霞已经逐渐淡去，被黯然的灰紫色替代，云层背后的月亮若隐若现。夜风有点凉，但吹不散弗列德利克心头因为兴奋产生的热度。他把外套挽在手肘上，带着尼奇沿草坪向城堡跑去。新鲜的青草柔软地覆盖地面，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湿凉气味。
微量的夜风轻柔而缓慢地在空中盘旋，就像是夜晚悠长的呼吸。
路过禁林的时候尼奇执意要往里面钻，但被弗列德利克用力拖住了，“你和牙牙去过那儿吗？”他蹲下来，疑惑地问尼奇。大狗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地兴奋地呜呜叫了起来。弗列德利克站起来，回头看了不远处被栅栏围住的黑压压的树林一眼，心里莫名地陡然生出一种恐惧，连带刚刚升起的一丝好奇也浇灭了。
“我们回去吧。”
因此他还是态度坚定地挠了挠大狗的毛。尼奇也不再坚持，走了几步后又撒腿跑了开来。
吃力地推开城堡大门，迎面遇见的却是赫敏，哈利和罗恩三个人。
他们显然也压根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弗列德利克，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古怪的心虚表情。好在弗列德利克仍旧处在见到龙蛋的兴奋中，也顾不得多问，只是草草和他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自打圣诞假期开始，他们三个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多数时候总是笼罩在一种在思索着什么的茫然中。其中的缘由弗列德利克无法得知，唯一的线索只有赫敏在假期前向他询问的那个尼可·勒梅。可尽管弗列德利克在回到学校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赫敏那张巧克力蛙卡片背后的话，赫敏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如释重负的喜悦。
“噢，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她有些含糊地回答。
难道他们想研究炼金术？
弗列德利克曾经疑惑地想，但很快觉得这种可能实在可笑。
但这些此时都不重要。这个夜晚属于弗列德利克和海格之间的小秘密，属于那个尚在蛋壳中沉睡的梦想。它们给弗列德利克带来的喜悦已经让他无暇去介意别的事，比如格兰芬多三人组让人担忧的古怪，比如德拉科一贯不知好歹的挑衅。圣诞节假期结束至今的日子里，德拉科仍旧维持着那副对弗列德利克嗤之以鼻的态度，没有归还圣经，也丝毫没有提及那回和卢修斯的突然拜访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德拉科不说，弗列德利克也憋着不问。两个人都幼稚地不愿在这场拉锯战上落下风。
弗列德利克盘算着，再这么下去，或许总有一天他会指着德拉科朝尼奇和牙牙命令：咬他！
海格最终还是食言了，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当一段日子以后，察觉到小龙的破壳日期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料的弗列德利克在一天清晨再次偷偷找上门时，海格的一句吞吞吐吐的‘它……已经被送走了’让十一岁的弗列德利克简直难过得想哭。
“抱歉，冯格里芬，我没有别的选择……”
海格的目光让人无法忍心责备他。弗列德利克垂下头，仔细回想了那天与海格的对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海格当初确实没有给他任何承诺。因此尽管内心充满了埋怨，却也无处发泄。
而当弗列德里克沮丧地回到休息室时，沙比尼带来的一个好消息终于让他雀跃了起来。
“马尔福要被关禁闭了，因为夜游。”
“真是个好消息。”弗列德利克在心里嘀咕。
但很快的，刚刚才从休息室门洞走进来的潘西·帕金森就用她惯有的，仿佛用指甲挠木板似的声音，扩音器似地宣布了这条消息的后半段：
“不只有马尔福，”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还有格兰芬多的三个蠢货，我们扯平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失落的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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