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安*凝

9、四手联弹

　　新生入校，很多社团都在招收新鲜血液，我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正打算回宿舍，经过活动中心的时候，听见窗户里面传出一阵阵钢琴声。

　　我也有一架钢琴，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巧合的是，沈逸远也会弹钢琴，而且我们有过一次非常棒的配合，让我难以忘记。只是幸福来得太快，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去珍藏，它就在时间的流逝中消失不见了。

　　我有钢琴，是高遥发现的，我会弹琴，是给他们表演过的。我至今都清楚地记得沈逸远看钢琴上我和小叔的合影时说的话，他问小叔：“家乐，这你多大的时候啊？”

　　“十五，中考刚完，我带叶子爬山的时候照的。”

　　“瞧，多可爱呀！”

　　“有你这么夸高中男生的么？”

　　“又没说你，是说叶子可爱呢！”

　　小叔闻言给了他一肘。

　　“叶子，”沈逸远又和我说话，“你会弹汤姆汉克斯演的那个《飞越未来》的曲子么？叫《heart and soul》，是四首联弹的。”

　　“我不会。”

　　“改天我把谱子给你，非常好听，你练熟了，咱俩一起弹！”

　　“好！”我开心地笑了，原来他也会啊，嘴一咧，大牙又开始疼，唉，我知道你的存在，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提醒我？！

　　没几天，沈逸远把乐谱让小叔带给我，我打开乐谱，上面有沈逸远做的标记，哪些是我弹，哪些是他弹，他都写得清清楚楚。他的字，刚劲有力，结构搭配很均匀——反正我觉得漂亮。

　　课余，我都一心扑在练琴上，为了不让小叔起疑，每个曲子我都练。小叔说初中和小学不一样了，学习必须抓紧，我恹恹地收手，那好吧。

　　转眼要期末考试了，我的学习紧张忙碌，沈逸远给我交待的高音部分有点复杂，我还没有练熟，不过我已经喜欢上它的旋律了，没事就哼唱着。

　　我期待沈逸远能上我们家来，和我试弹一次，当然最主要的是想见到他，可是他却不常来。

　　最近的一次见面是我陪小叔去他宿舍给他送衣服。当然小叔不会让我去送，我硬是缠着他说想看看大学宿舍的样子，他就带我去了。走到宿舍门口，沈逸远正从宿舍出来，手里拎了两个空暖壶，见到我还是露出标志的笑，并跟小叔说：“我去给咱俩打两壶水。”说完就走了。

　　回到家，我拿出一张年历片，开始在上面做标记，见到他了，就在日子上画个圈；和他说了话，就画个方框；他没看见我，我却看到了他，就画一条小横线……如此，如此，晚上躺在床上回顾一天的事情时，心里便觉得十分想他。

　　日子还是像流水一般地过，初中的第一次期末考试，我和宋飞都很重视，我们一起努力，不会的题问小叔，小叔从不嫌烦。他每天都回家，早上早起一会儿去学校上课，下午打会儿篮球，算着我到家的时候他也回来，吃完饭给我辅导后，他再写他自己的作业，然后睡觉。

　　钢琴已经不怎么摸了，我只能把一切时间都用在语文数学英语的练习册上，想弹了就用抹布擦擦琴盖和琴凳，仿佛高音部分那清脆的旋律就凭空蹦出来，在我的脑海里回旋，像沈逸远的笑，年轻、随意、又不张狂。

　　我已经渐渐地把这段音乐当成沈逸远了，哼着曲子就想起他，他越来越占据我脑子里太大部分的位置。

　　第二学期开学，小叔和沈逸远一起回来吃饭。饭桌上，小叔、沈逸远和爸爸在谈学习的事。大二第二学期开始，爸爸已经代他们一门专业课了，小叔近水楼台先得月。吃到一半，妈妈医院的护士长王阿姨领着儿子来了，说要咨询一下爸爸明年研究生考试的事。

　　吃完饭，我就回屋写作业，小叔和沈逸远到小叔的屋子里聊天。作业不多，其实在学校已经写了大部分，我只是没有借口和他们俩一起聊天罢了，另外，很想和沈逸远试试手呢，寒假里，那首《heart and soul》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我找了一道二元一次方程组的应用题，推开了小叔的门。

　　小叔看了看题就给我讲起来，我当然不是来问题的，所以就嗯嗯嗯地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对对，知道了。”我拿着本子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回头对沈逸远说：“小沈叔叔，上次你给我的谱子我练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咱俩试试吧，我就剩这一道题了。”

　　“好！”他答应得爽快，弯弯的眼睛好清亮。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琴凳，我坐右边，他坐左边。小叔关上门，靠在钢琴旁的墙上看着我们和我们手下的琴键。

　　我的小心脏又没出息得跳起来，我能听见它强劲的声音，不知离我不远的沈逸远是不是能听见。

　　深呼吸一次，两次，我沉着地摆好乐谱。摆左边乐谱的时候，身体向他那边微微靠去，有点紧张。他伸出手帮我把乐谱扶稳。他的手皮肤白皙，修长笔直，许是弹琴的缘故，骨节稍凸却又不失匀称。

　　再深呼吸一次，两次。把脚放在踏板上，试了试音，预备，开始！

　　我细长的手指跃然琴键上，跟随着沈逸远低音部分的节奏欢快地跳着舞。我的余光里，他比我大一些的手很专业地流连于白键和黑键之间，而他的目光似乎也不时地向我熟练跳跃的手指投来。

　　两双白净的手，一双如大葱白，一双如小葱白；一双沉稳，一双愉快。这首豪吉卡迈克尔在1938年创作的钢琴曲，在我和沈逸远的手中重现了经典——至少我认为是经典。我没有出错，因为旋律和指法已经烂熟于心。他也没有出错，也许这是他练得很熟的曲子之一吧。

　　随着三记和音，曲子结束了，我俩习惯性地把手从琴键放回到腿上，一秒钟，时间静止，小叔先爆发出赞叹和掌声。然后是沈逸远：“叶子弹得不错啊，乐感很好，第一次联弹就有这么好的效果，真不错！”

　　小叔惊讶地看着沈逸远：“逸远，你可以啊，没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行了啊你，你这听起来怎么不像是在夸人呢。”说完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看着我笑。

　　那眸子向我投来柔亮的光，一瞬像烙铁一样在我的心上留下了痕迹；一瞬又像月光，绵绵的，我整个人都好像软了下来。

　　随后妈妈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洗净的红枣。她看见我和沈逸远坐在琴凳上：“刚才是你们俩弹的么？”

　　我点点头。

　　“好听好听，不错啊！逸远，你弹得好，多带带叶子。”我妈夸完还不忘提出提高我水平的要求。

　　“呵呵，师母，我不行，我挺长时间没练琴了，叶子指法和手型都不错，有乐感有悟性，这么短的时间，还要学习还要考试，能把这首曲子弹得这么好，真不容易！”

　　“你别谦虚了，以后常来指导她啊。”笑着说完看看我，又对他说，“你瞧你把她夸得嘴都合不拢了。你们玩啊，我出去招呼客人。”

　　妈妈将红枣递给我们，转身走了，小叔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张狂地笑着，说：“还师母呢，那你管我叫啥？”

　　沈逸远一脸不耐烦：“师母是师母，你是你，你可以按辈分来，我再随着你叫大嫂，就不礼貌了。”

　　这很好啊，他管妈妈叫“师母”，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叫他“哥哥”了。

　　我心情超好地倾身上前捏了一个枣塞进嘴里，小叔见状大喊道：“又不洗手？！”

　　我赶紧收手，撅着嘴不情愿地起身离开与沈逸远共用的琴凳，出门洗手去。身后小叔嘱咐我：“回来的时候拿两根牙签。”

　　“干嘛？”我一头雾水。

　　“我俩扎枣吃啊。”小叔笑。

　　切……

作者有话说

　　修文。。。
【被鼓励心理描写到位，被建议有的对话没意义，谢谢某作者，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