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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落子 ...

  •   手中的棋子散落一地,皇帝的认亲,中宫的庇佑,至高无上的地位。
      裴烟突然笑了,她捂着脸笑的出奇的无奈。
      裴氏代代守在边境,她的父母,她家人,她这裴氏一支几乎断送在了荒芜。
      裴烟突然享受不来她这原身的荣耀了。
      她也能明白为何皇帝要认她为亲了。
      那些曾经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心动,以为是情投意合的每一刻,都只不过是魏珏对这身念念不忘之情罢了。
      此刻裴烟身上的细胞都在炸裂。
      裴烟流着泪,心脏猛烈的撞动,原来她是这般的后知后觉么?纵使这般了还是爱慕着他?裴烟问自己,可是裴烟没有答案,她的答案从来不在她自己身上。
      魏珏的受伤的消息是被封锁着的了。裴烟意识到,这种意识是突然从脚底生寒再到五雷轰顶的全身心像被浇了一同凉水下来那般感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要当朝五皇子受伤已经严重到不能参加国宴的地步。
      裴烟捂着胸前,疼,生疼,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疼到她喘不过气来,像有只手捏着她的心脏,逼着她不得不窒息。
      她来不及多想,只想快点见到魏珏。
      “芷溪。”
      殿内早已空无一人,从魏毅开口,绿意就察觉裴烟的不对劲,将人的散了出去。
      “奴婢在。”
      芷溪走了进来,看些眼底泛红的裴烟有些担忧道:“姑姑。”
      “备车,去他府上。”
      这个他不明而喻,芷兰当即跪了下来:“姑姑,三思。”
      裴烟扶着额声线压着而有些嘶哑:“你说说看,何为?”
      这宫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虽然裴烟平时推了外头许多,可并代表她听不到声音,这里的风吹草动,前朝的激流勇进她都知道。
      皇帝费了一把劲将她推到前头,她想不知道都难。
      但是她还是想听听魏珏身边的人怎么想的。
      “奴婢以为 …主子自有他的道理,姑娘莫要一时伤心过了头…”
      芷溪当然不能明白裴烟为何突然这般反应,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劝住裴烟不能让她去见魏珏。
      当日问平安袋里的药时,芷溪便受了魏珏的命令,十五后无论是何风声决都不能让裴烟出宫,现下见了此景,明白了魏珏当日的用意,想到此处,芷溪不禁寒颤主子到底是太过了解郡主,还是谋略深算。
      “我知你与魏珏暗中互通书信,这些本宫都不在意,也可以饶了你们两姐妹,但是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出事。”
      “姑姑,主子拖着您,不让您出宫,想来是觉得您能懂得主子的”芷溪无法判断两人之间的千丝万缕,只能对裴烟和盘托出。
      这是裴烟的寝宫的外室,平时闲的发闷的时候,就爱和绿意在这里喝茶聊天,或者一个人看看古籍,不知道为什么魏珏却总能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他待的时间不长,裴烟发现他的时候总是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眸子,然后牵起她的手拥着一同躺在榻上,或者光明正大的走进她身边替她处理着院中的事宜,陪她下着棋,还有好多好多……
      裴烟静坐桌前,太阳落得快,屋内不曾点灯。
      绿意进来的时候惊住,随后心疼道:“姑姑,别这般坐着了。”

      -

      元宵后,宫里便传出了裴氏郡主旧伤复发,卧病在床,一时间昏迷不醒。
      裴烟呕血的那天,是西岳外官来信,这信上道明希望能够与我朝郡主结亲,不然便要大肆进军。
      这消息传进飞音阁的时候,裴烟多日寡欢的心情被逗笑了起来:“鼠蚁之辈,可笑至极。”
      裴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消息让西岳动了想让她做人质的心思。
      日落时,芷兰领着皇帝身边的修文进来了:“郡主姑姑,接旨吧。”
      裴烟一时不敢相信,她知道此刻的修文进来是何为,但不得不听完。
      皇帝真要要把她送走了。
      一时间裴烟喘不过气来,抓着芷溪大口大口的吸气,闭着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魏珏有话对我说吗?”
      “是”芷兰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午时议政时,两人相见时也只简单的见了个礼,连其余的闲话都不说一句。
      绿意在一旁急道:“你倒是快说罢,莫卖关子了”
      “主子说,这三月里主子亲自授您课业,若您是在不想见他,主子便安排太傅过来…”说完低头不敢看裴烟的眼睛。
      裴烟晃身,呆滞的推开绿意走至门外。
      说着:“雪停了。”
      这西岳她是去定了。
      话毕,一口鲜血吐出。
      一个月前,西岳突然大肆进军掠夺生活在边境的百姓,那里的地方官被要挟,迟迟没有对朝廷上报,现如今已经吃掉了五座城池。
      若非魏珏受伤,他们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一封信件便要挟皇帝。
      帝后二人站至床边看着面色痛楚的裴烟。
      皇后有些于心不忍:“光郡王府膝下无子,不如借此…。”
      皇帝明白皇后的意思,道:“胡闹,这般由头,你信?”
      眼下魏珏受伤,百姓受苦,南边更是不安稳,朝廷就差没有把南边的人召回。
      可这样一来,朝廷更是无人。
      魏山头疼不已。
      另一边,魏珏府上。
      “殿下,营里的姜大人来了。”
      只见丁一领着一个瞧着面容清瘦有些弱不禁风的男子进来。
      “卑职见过将军”姜凯对着魏珏跪道。
      宫里上上下下乱成一锅粥,魏珏深知他此番来意,不欲予道话:“我那有快糖,吃否?”
      姜凯看着桌上的几盘碟子菜,哪来的糖,颤颤的起身:“将军,卑职今儿来——”
      “我这受着伤还未痊愈呢”只见魏珏在那儿侧着身头倚着头脸不红心不跳说着。
      姜凯深深知道他家这位爷的脾性,能让他进府说明还想听他说的话。
      “是”姜凯语重心长:“可您心尖上的那位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见魏珏无所动,他接着道:“殿下,您倒是给句话啊。”
      姜凯是魏珏座下两大骑兵营右营,虽追随多年,可始终猜不透身边这位将军的心思,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朝中谋段。
      连他知道宫里的那位,都是他经过多年留心,才能有丝丝察觉,他继续道:“三日前,那位听闻了那信上的事,呕了血昏迷至今未醒。”
      话毕,那位依旧一动不动。
      “也罢也罢,是卑职多嘴,卑职告退”走时嘴上还念叨着:“可怜姑姑要被送去和亲咯。”
      “姜凯。”
      姜凯前脚跨出门楣,转身便回来:“卑职在。”
      魏珏睁开眼来,正色道:“一切如何,皆是国事,切莫失言。”
      姜凯顿时失语,俯身一拜不欲听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连忙道:“是,卑职定当牢记于心,卑职明日起身,卑职告退。”
      出门对时还不忘对着丁一说上几句:“我走了,明日动身,你家主子最是古怪,你可能要辛苦点”说罢拍了拍丁一的肩,言语间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丁一不解:“属下送送大人。”
      “不了不了,你主子等会有事吩咐你”话完,一溜烟的走了。
      其实,姜凯讲的太谦虚了,他哪里是猜不透,他与魏珏一同长大,又一起行军多年,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果不其然,里头传来一阵动静。
      门外侍卫面面相觑,都好奇怎么了,平日里的殿下就算有怒也是在院子里舞舞剑,可眼下听这动静,屋内一切怕是都碎了。
      “丁一”
      在众人自求多福的眼神下,丁一慎重的头一点刚进去:“哎,主子。”
      迎面魏珏走来:“我进去一趟。”
      此话一出,丁一忙道:“主子,此时进宫必定坏了大事,那位身边有兰溪二人,定能保下此番性命。”
      可此刻的魏珏早已听不住劝,发了红的眼白,冰冷的神情,似是把那送信之人撕了一般。
      魏珏顾不得是何,脚尖一点,便不见了身影融入了这夜色之中,他现在只想知道裴烟如何。
      裴烟一直昏迷不醒,身边服侍的人倒是不变,倒是外院多了侍卫守着。
      眼下正是绿意守在床边瞌睡着。
      见此,魏珏弄晕了绿意,站至边上。
      上次他来时,把她吓住了,她好似也只这般疲惫的倦容,看向他的眼睛带着恐惧,把他赠与她的药袋强行塞到他手上。
      原以为是不喜欢这苦涩的味道,不想是要和他撇清干系,他一时气涌心头,说了一嘴,在听到那几日她犯困时,和只猫似的,再时不时的询问他动向,他都能知晓。
      对她,他一直都是能够下的了手的。
      魏珏身上的伤未愈,此时伤心过度,竟一口心血涌上来,险些撑不住。
      芷兰进来时吓了好大一跳,认清是魏珏后,掌了灯轻声道:“主子,眼下殿中不干净,您怎么来了,您伤势如何了?”
      “不妨事”魏珏看了眼裴烟,小心翼翼的掩了掩被角。
      看着魏珏的举动芷兰道:“奴也不妨得罪主子,想必主子瞧出来了,姑娘如今的伤是当初您一剑下去的才惹出来的,可如今您又…何必呢。”
      芷兰未说完的那半句话无疑在打魏珏的脸。
      魏珏静坐着懒得同芷兰说这些。
      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今非昔比,他已经确定她是他要找的人,自然会待以往而不同。
      见魏珏不开口,芷兰也不敢在开口逾越,倒了杯水过去。
      “主子,您的伤?”
      当日魏珏一伤便把芷兰二人传了回去,芷兰是知道伤的轻重的,如今能下地,都是承了那些年军中的打磨。
      想到此处,芷兰不经眼红:“殿下,可要去看看娘娘?听闻您遇刺娘娘多日不曾睡好。”
      “嗯,让她明日到我府上吧。”
      “你施针吧。”
      芷兰震惊,裴烟昏迷并非人为,心脉受了伤一时气血涌上了上来人才晕了过去,现如今昏迷多日在施针怕是不妥,此法怕是过于激进,但也无可奈何,只道了声是。
      等芷兰拿了针过来,魏珏突然又道:“也罢,我来吧。”

      -

      裴烟醒来的时候,晕晕乎乎的更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有人趴在身边。
      看到是魏珏后裴烟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了,裴烟表示她不想见到这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
      裴烟望着眼前人,突然不知说什么,结局早就是注定好了的,她又何必来给自己找罪受。
      “殿下你来啦”裴烟挂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因躺了好几天嘴唇苍白发裂,扯起来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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