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柠檬与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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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要出门了。
他站在玄关处，身着白衬衫 ，墨绿的军装外套搭在右手臂，领带还没有系。
仿佛在等我送黑色领带完成它应尽的责任。
我看着新晋丈夫，有点不知所措。
倒不是对系领带苦手，毕竟在攒够钱开花店以前我当过一段时间的生活助理，也应聘过女仆。系领带这类生活技能在培训期间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叫人挑不出一点错。
只是对妻子这个身份转变不太适应。
唔……毕竟，常驻顾客突然求婚并询问领证时间及婚礼日期什么的……正常人都不太能接受吧？
*
我是半年前才搬进这片街区，与尤里·布莱尔的关系仅限于他买花时的三言两语交流。
初印象是惊讶。
清秀的青年冲进深夜店里，在我吓到打算用电击棒反击之前，匆匆开口：“一束蝴蝶兰，谢谢。”
“是……？”
这选的量已经不是用一束能简单描述了。
“您是送给……”
“我姐姐。”
很明显的，他说这句话时带着温柔地笑意，恰到好处地驱散一开始的戾气。水红色的眼眸不经意地一瞥，让人想起四月的风。
想起蝴蝶兰的花语，我忍不住回以微笑，看来这位客人和他的姐姐关系很好。
“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既温柔又善良……”
他有些怨念，声音转而低了下去：“可恶的劳埃德·福杰！如果你是个大骗子，不能让姐姐幸福，我才不会认可你！”
我并没有接话，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别人的隐私，还是专注做本职工作比较好。
棉纸打底，红色韩素纸作外层装饰，抚平褶皱，淡粉丝带细心缠绕，打出漂亮的蝴蝶结。
他接过小山一样的蝴蝶兰花束，正欲离开。
“客人，请稍等一会。”
他停下脚步，我向前，控制在社交距离之内。
“领带……有些歪了。”
抱着花束和手提箱的他空不出手，我得到许可后道一句“失礼了”便动手。
领带系成端正模样，理好领子。
我后退一步，微笑：“好了。”
“啊，谢谢。”
“不用谢，客人，欢迎下次光临。”
客人语气有些停顿，没有与我对视：“啊……好的，下次、见。”
要不要和他说他离开时同手同脚呢？
果然还是比较僭越吧。
*
从那以后，尤里就成为我店里的常客。
据说他是公务员，工资应该很高。
这购买量，我只能赞叹一句“很有生活情趣”。
他常来我这交流养在办公室的洋桔梗，我也乐于和可亲的顾客交流售后花卉培养事宜。
“不要浇水过多，同时注意遮阴……”
“还有——”
“还有？”尤里不解。
我一脸凝重：“不建议摆太多花。”
按这个量下去，您的办公室恐怕没有能站脚的地方！
*
他也会在拜访姐姐之前买一束寓意美好的花束，和我简单聊几句——主要是赞美姐姐。
一来二去，我们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会在我打烊时顺路送我回家，叮嘱注意安全。
我会因一个电话去接与同事聚餐却喝醉的他——
诶，他家好像是反方向来着？
*
所以说……？！
不会是我想多了吧。
*
不会是我在做梦吧。
突然提出结婚请求什么的。
在我界定为暧昧，决定冷处理一段时间考虑清楚，不要破坏卖家-顾客的关系时。
“诶？！！！”
我觉得我疯了。
这绝对是一时上头。
“好、好的。”
*
于是，就登记领证结婚了。
有些梦幻有些失真。
“塞布丽娜？”
“啊，尤里。”
我下意识搂住他的手臂，这是比在花店交流时的突破。平时我们顶多在交接花束时指尖有短暂相触，而下班接送时凑得比较近，但最多止步于他将外套披在我肩头的虚虚一环。
他肌肉绷紧，动作不太自然地拥抱。
我盯着他发红的耳尖，想：这是不是跳过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
见到了传说中的姐姐一家。
漂亮、温柔。没有一点夸张。
见到我之后先脸红的福杰太太有些害羞：“见到真人了呢，塞布丽娜小姐。”
“那个……叫名字就可以啦姐姐。”
被那句“姐姐”戳中心脏，美人姐姐露出暴杀在场所有人的无敌笑容。
“尤里就拜托你了——”
总是不放心他呢，有好好地普通地生活吗。
“诶？！好的！”
我的脑袋晕乎乎的，只能做到回应她的话语。
“很高兴见到您，塞布丽娜小姐。”
福杰先生有风度而亲切，二十四孝好丈夫。
外甥女阿尼亚可可爱爱，看我时眼睛亮晶晶的，眼神在我和尤里之间打转，给了个奶香的拥抱。
我：卡哇伊??*
*
然后，就是那一步。
“你别紧张啊——”
“我……”
“应该从kiss开始吗……唔……”
彼此交换温热的气息，唇舌定位，眼含润意。
因为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而悸动，平时藏匿的没说出口的爱语都耐不住性子，争先炫耀存在感，视线逐渐模糊。
咬住了，喉结。
意识逐渐滑向深渊——
……
*
“塞布丽娜？”
“啊……抱歉，走神了。”
——先将领带对折，之后将领带较窄的那一头顺时针绕手缠绕，缠绕之第三圈后绕至手掌内侧，再将最外层的圈拉出并套至最里侧，最后将中间的圈拉出就可以佩戴在脖子上，调整好松紧程度。
我快速回忆系领带的步骤，试图冲散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
出乎意料的是，他趁我专注于领带，吻在眉眼。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柠檬与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