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撑船在冥界当首富》缔约帝

148、开业

　　哪怕喝了酒，孑和汤举也一晚上都没睡着，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刚刚有了一点睡意。但他们已经来不及补觉了。

　　孑和汤举随便收拾了一下后就往游园现场赶。他们到的时候其他接灵人都已经来了。
　　孑有期和韩杨正在检查每一个小摊位帐篷上的槐树枝。余游、蒋诺和肖旺洁在清点核对现场的物品。

　　这里大部分的摊位都是给地府居民准备的。他们见不了阳光，蒋誉也不允许他们搞夜场，所以只能用槐树枝做棚顶，周围再用遮光布遮光，只剩下面向顾客的一面正儿八经地敞开。

　　有的摊位更神秘一点，整个摊位只剩下两个小窗口，其他地方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放了很多槐树枝作为装饰，乍一看就非常有鬼屋的特色。

　　作为游园会中的点睛之笔，野山乡小学并不太需要他们操心。作为已经有非常丰富的巡回经验的主题鬼屋，他们布置现场的速度是所有接灵人的两倍不止。

　　野山乡小学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给旁边的接灵人们搭把手了。
　　搭着搭着就聊了起来，聊起了野山乡小学主题鬼屋的建设初衷和建设者。

　　“原来你们就是普通的人啊。我还以为你们要么跟里面的一样，要么跟外面的咱们一样呢。”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普通人。不过我们的老家都在野山乡，但是我们人没在乡里，到镇上开会去了，这才真正逃过一劫。后来跟校长他们达成了合作协议，反正野山乡也没了，我们留下的意义也没了，就一直做鬼屋做到了现在。”

　　“那你们也是挺不容易的。我们也差不多，刚开始入这行的时候整宿整宿睡不着，怕得要命，但后来就习惯了。”
　　“是。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不容易。反正自己觉得没啥问题就行。”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接灵人们都很有干劲，就连旱鸭都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孑和汤举也没继续闲着，在现场逛了一圈，和安排在现场值班的接灵人确定了整个活动的流程以及相应的安保措施，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又跟场地的负责人确认了一些合作上的细节问题。
　　整体都已经重新确认过了之后才稍微放松下来。

　　汤举接了个电话后喊道：“大家都辛苦了，孑哥请大家吃早餐了，都过来拿啊——”
　　孑正在整理手头上的香，听见汤举这话猛地一转头，心虚地压低声：“你什么时候……”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不起来这一茬，早给你准备好了。账单我发过去了啊，你记得给我报销。”

　　孑掏出手机一看，早餐的总价倒是不高，但是下面还有一个汤举的收款码，上面写着50。
　　“上面我清楚，下面几个意思？”孑晃了晃手机。
　　汤举狡黠一笑，“我帮你攒了这么多的人缘，你不得给我五十当个辛苦费？”

　　孑：“……我求你的？”
　　汤举揽着孑，带着他转向那些正在聚团吃早餐的接灵人。
　　“不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躺平，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你手下跟着这么一大票人呢，人情上多少得上点心。”

　　孑：“所以？跟你坑我五十有什么关系？”
　　汤举拍了一下孑的脑袋，“平时使唤我的时候毫不手软，现在给我五十都不乐意？有没有良心。”

　　“没有。”孑一边说一边给汤举发了一百块钱的红包，“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汤举收了一百块钱红包，颠颠地跟过去，“孑哥您说。”

　　“神经。”孑把那些还没分好的贡品堆到汤举面前，“按照上面的分好。一会他们就来了，吃不上早餐你负责？”

　　汤举看着面前的地府居民专供，忽然笑了一下，“看来咱们孑哥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重点抓得不一样。”
　　孑：“……呵呵。”

　　哪怕已经做足了宣传，游园开放前的十分钟，外面也并没有聚集太多的游客。
　　孑看着外面不足五十人在排队兑奖，眉头都拧了起来。

　　汤举拱了拱他，“会不会咱们的时间太早了？”

　　十点正式开园，说实话真不早。现在也正值暑假期间，客流量理应来说是平时的一两倍，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没事，反正咱们这个游园活动得搞三天。没准其他人都是明后两天来兑奖呢是吧？”汤举见孑不说话，主动为他们现在的情况做了找补。

　　孑默了几秒，“嗯”了一声。

　　他其实预料过这种情况。
　　很多时候做活动就像是一场赌博，哪怕已经做好了充足的预热，到了活动真正开始的那一天，效果是否能够达到预期都是个未知数。
　　只能在随机应变上下功夫。

　　地府居民们也都戴着专属的面具到场准备开摊了。
　　十点一到，鬼屋主题游园正式开门迎客。

　　他们的游园是开放式的，没有门票限制，也没有会一路跟着的向导，自由性很强。

　　游客入场后，除了在各个入口做引导员的接灵人，就只剩下余游三个在门口给在小程序上中奖了的游客们兑奖。

　　孑和汤举还有其他已经没什么事干了的接灵人就去了后面临时搭建的办公区里守监控。

　　“人流量还是不够。”孑一直盯着监控看，脸上倒是看不出担心，不过他紧抱着的双臂却出卖了他。

　　汤举也在担心。他给孑递了一杯豆浆，安抚孑也在安抚自己，“行了，急什么，这才刚开园，能有这样的人流量算是不错了。”

　　孑心不在焉地把豆浆喝完，“是不是得搞点什么表演节目？总觉得太冷清了。”

　　汤举抓起对讲机，“外面的听着。让咱们的原住民都积极点儿。前几个月在自己家门口搞跳蚤市场的时候不是很卖力么？让他们都拿出点儿看家本事。”
　　“收到。”

　　也不知道对讲机那头的人到底跟地府居民们交代了什么，原本还有所顾忌的地府居民们忽然就躁起来了，各种独特诡异的音乐一放，直接将现场的氛围感拉满。

　　所有游客都吓了一跳。
　　但大家显然比刚才精神得多。

　　“对嘛，这才有一点鬼屋主题游园的样子啊。”
　　“是啊是吧。如果不是我中奖了，我还没找到能拿奖品的那个摊位，我早走了。”

　　“哎，快看这个。”

　　一个女孩儿拿出手机跟旁边的朋友们分享，“这上面是不是指示标？这个东西是不是对应着我的这张兑奖券？是吧是吧？”

　　一个男孩儿分析，“它好像在给你指路。”
　　“卧槽，这么神吗？”

　　听见这话的其他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之前用过的小程序，果然看到了上面出现了指向标，甚至还能实现导航功能。

　　“神了啊。这波补救我称之为满分！我开始对这个游园感兴趣了，当然我更感兴趣的是他们背后的团队哈哈哈哈。”
　　“我也是。如果今天或者是这个游园活动结束的时候看到他们的主创团队就好了。”

　　“走吧，玩去啊。”

　　眼看着游客们的兴趣度不断提升，孑仅抱着的双臂终于松了松。
　　“怎么样，这一百块不亏吧？”汤举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确实不亏。还得是你啊，举哥。”孑毫不吝啬地又输出了两分钟夸赞，夸得旁边其他人直笑。

　　汤举赶紧伸手让孑打住，“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啊。”

　　孑嘴角刚翘起来就僵住了。
　　因为他还没开始嘚瑟就听见了汤举的输出，光说还不算，他还得手舞足蹈，张罗所有人一起过来听。

　　“这帽子太高了我是真的戴不稳。要说功臣，那必须得是咱们孑哥啊，是吧？要是没孑哥给的灵感，我们组还真的想不出这种I隐藏小机关。是吧？而且孑哥脑子活啊，接二连三地带着咱弄了这么几个项目，让我们解放了双手又能玩。听说外省已经有人在模仿了，是不是啊孑哥？”

　　“……”孑一字不落地听着汤举的反击，差点绷不住
　　偏偏其他人还在起哄。
　　一人一句夸，夸得孑直接不好意思地绷紧了脸。

　　他冷不丁地回道：“哪有。还是比不上举哥。明明专业是计算机，嘴比法学生还能说。当初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了法学当第二专业？不过不应该啊，当时咱要劳动仲裁的时候你还是个锯嘴的葫芦呢。这两年偷偷跟法学老师补了课？”

　　汤举佯装生气，“孑燃，你适可而止啊。两年多前的事儿就不用翻出来了，好吧？各退一步。”
　　孑哼笑一声，没接话茬。这一仗就算是完了。

　　其他接灵人还在笑。
　　旱鸭笑得最夸张，“我看你们两个都该去搞个法学生当当。这小嘴都比我能叭叭。”

　　众人：“哈哈哈哈。”

　　孑和汤举异口同声：“闭嘴，滚蛋。”
　　旱鸭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们看，这就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搭子，路子都一样野。”

　　众人再次：“哈哈哈哈。”

　　有了汤举的神救场，成功延长了这些游客在游园中的活动时间。
　　孑先前对摊位的考量也得到了很好的检验。从普普通通的小周边摊子到讲故事的小店，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地欢迎。

　　当然，人气最高的还是野山乡小学。
　　野山乡小学的主要受众本来就是年轻人。加上野山乡小学的巡回时间都非常随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赚钱，就连宣传都很少，基本都是靠自身过硬的剧情和场景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在野山乡小学的粉丝眼中，野山乡小学很神秘，玩一次得集齐天时地利人和。
　　天都想不到这个全新的游园竟然能够请到野山乡小学！

　　现场游客中知道野山乡小学的都在疯狂地拍视频和拍照发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

　　「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幸还是幸运！不幸的是我中奖了但是没抽中也野山乡小学的免费门票！幸运的是野山乡小学现在就在我面前啊啊啊啊！」
　　「听野山乡小学的工作人员说放了三百张的免费门票作为奖品，但是为什么我没有中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悄悄告诉所有人，就我现在知道的，来兑奖的人里还没有到抽到免费门票的！有没有欧皇转让中奖名额啊啊啊——」

　　「最近在吃土，本着中了奖不兑白不兑来的，没想到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野山乡小学。赶紧——有没有好心人转让中奖名额！跪求！跪求！随时在线，不方便兑奖的请把兑奖码发给我，我帮你看看你中了什么！」

　　「……」

　　因为野山乡小学的突然出现，很多平时都收不到几条回复的游客突然就上了附近的热门。

　　“哎哎哎，这是不是咱们这儿？上附近热门了。”旱鸭一直在刷手机，看到配图差点惊起来。
　　周琼刚好就在边上，伸长脖子凑过去看了眼，“啊，真的，是咱们这儿。好多人在问地址。”

　　孑走过去，“我看看。”
　　显然发帖的游客也没想到自己这条动态忽然就火了，不断地在回复最新的留言，回复到最后就干脆统一置顶了一条评论。

　　「回复不过来了，劳驾看看我的这个定位！！这个游园就开三天！过时不候啊！快来快来——但是别太多人，我怕限流！」

　　孑松了口气，“现在只有野山乡小学出圈了也没事。得先让人进来。”

　　汤举也重重地松了口气，语气轻松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孑把手机还回去，“这样，看看情况。如果呼声比较高，那咱们就多延一天。如果呼声一般那就算了。”
　　汤举说：“我不太建议这样啊。毕竟咱们现在是刚开业。如果搞一点饥饿营销会不会更好？这样对野山乡小学的影响也小一点。之前他们就是以随缘出的名。”

　　孑抿唇想了想，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理智还是觉得汤举说得没错。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收编了野山乡小学，和野山乡小学不仅仅是合作关系，还有从属关系，但野山乡小学是有自己的粉丝群的，他们不能这么霸道。

　　“行，意见保留，再看吧。”

　　汤举点头。

　　野山乡小学和主题游园合作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前来兑奖的人就多了起来。
　　余游她们三个忙不过来了，孑有期和韩杨就被派出去临时充当兑奖员。

　　韩杨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却还有时间跟孑有期闲聊，“你看现在客流量这么大，咱班的人还用来撑场子么？”
　　孑有期看到后面还排着的队伍，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之前他和韩杨怕游园太冷清，所以已经提前在班级群里说了游园的事儿。
　　因为孑哥在他们班还是挺受欢迎的，所以大家听到孑哥在搞这个项目，也做了支持的打算。只不过现在是暑假期间，班上是槐阳市本地的连一半都不到，真的要聚齐也有些困难。

　　不过能撑一点是一点，估摸着时间他们也应该快到了。

　　韩杨想了想，又驳回了自己的话，“哎哎哎算了。咱们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再临时变卦，搞得好像我们是利用他们似的。这不好，这不好。”

　　孑有期点头，“你说得对。如果大家这几天能来，我请大家吃饭。虽然可能我现在的存款还不能报销所有人的路费，但是吃饭是没问题的。”

　　韩杨“嗐”了一声，“大家都是朋友，有时候别算那么清楚。请吃饭这事儿算我一个。”
　　孑有期知道韩杨的脾气，也没拒绝。
　　“好啊。那我们一起请。”

　　第一天游园活动圆满收官。
　　孑在统计第一天的客流量和营业额时，发现远远超过了当时的预期。

　　“还拉着脸呢？这数据不是挺好的么？”汤举凑到孑的边上说。
　　孑有期也端着泡面凑了过来，“对啊哥，我觉得这个数据特别赞。而且比我们当时预测的高得多了。但是为什么你不开心？”

　　孑长长地吁了口气，“不是不开心，而是不敢太开心。第一天的数据好是不假，但是后面还有两天。明天是中元节，客流量应该会少一半。”

　　汤举点头。
　　是这么个道理。
　　中元节大家不是要去祭祖就是得回家一起吃顿饭。明天的各大铺子可能都得早关门。

　　孑有期没怎么正经地过过中元节，但是也大概知道中元节的时候大家会干什么。

　　他忽然问：“啊，那，那土著们是不是也得回去过节啊？”

　　孑：“嗯。但是今年特殊一点，在外面过。”

　　孑有期一脸疑惑：“啊？”

　　中元节是孑特地选的日子。
　　他们的主题本来就是鬼屋，所以挑来选去也只有中元节最符合他们的主题。
　　这一天是地府居民们的狂欢。所以，他在把这个日子定下之后就跟蒋誉申请了百魂夜行活动。

　　这个活动申请得非常不容易，因为蒋誉的原则性特别强，不管孑怎么保证都无法说动蒋誉。
　　后来还是船公亲自出面才让蒋誉有所松动，虽然孑也不知道船公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一直到他们这个游园要开业的前一周，孑才收到了蒋誉的回复。
　　这次的回复里蒋誉没再设置高压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后招在等他。

　　“管他呢。反正先把咱们的打工魂安排好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和孑想的一样，第二天的客流量确实有所下降，尤其是下午，客人三三两两。
　　因为人不多，野山乡小学难得冷了下来。但是故事小店却挤满了人和魂。

　　一个游客问：“为什么觉得今天你们的热情都不高啊？感觉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一下了。”

　　一个魂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这大过节的谁愿意工作？要不是为了那点臭钱和晚上的团建，我直接罢工不干信不信？”

　　其他魂也点头附和。

　　另一个游客问：“今天过节你们晚上还搞团建？你们不回家过节吗？”
　　“就是因为过节才给我们搞团建啊。哦，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都是打工人么，一个地方出来的聚在一起就是家啦。也是一起过节，没什么区别。”

　　其他魂为这个说话的捏了把汗。
　　这家伙嘴快得差点把他们所有魂都卖了。

　　“对对对。”
　　“是是是。”
　　“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这种重要的节日就是要跟家里人一起过啊。”

　　然后魂们又主动和这些闲闲没事儿的游客们唠起了中元节烧什么祭品最好，还给他们推荐了和归一中介所合作的所有店铺。

　　孑看着各店的殡葬用品实时销售数据蹭蹭蹭地往上涨，又把目光落回到眼前的监控屏上。
　　果然，把他们请来当打工魂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不比花里胡哨的宣传好使？

　　五点刚过，游园提前结束营业。
　　晚上九点，百魂夜行活动正式开始。

　　当晚，这些许久没在人界逛过的魂都嗨疯了。凌晨五点活动结束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以后最好能多搞点这种活动。一年一次也行啊！如果这事儿能成，我愿意免费给这个游园打长工！”
　　“免费我倒是不愿意，但是我很乐意参加百魂夜行哈哈哈！我活着的时候我妈管我可严，反正到死我都没好好看过一次夜景。”
　　“所以你是怎么死的？没能看夜景遗憾死的？”
　　“……你有毒吧？谁能这么死啊！我是意外，意外动不动！妈的我觉得我再多活两年就能好好地看一次夜景了！”
　　“为什么？”
　　“因为再多活两年老子就成年了！”

　　周围的魂听到这话一阵心酸。纷纷上去给了那个未成年一个拥抱。

　　被招揽的打工魂连地府都没回，直接奔往打工地。
　　开始营业后，昨天那几个跟打工魂聊得特别舒畅的游客又来了。一来就忍不住问：“你们昨晚不是去团建了吗，今天状态怎么这么好，不困吗？”

　　一个男魂大手一挥，“不困，爽了！”
　　那几个游客眼睛瞬间亮了，直接在这个男魂的摊位前坐下。

　　“怎么个爽法，展开说说？”

　　男魂对上这几个游客亮闪闪的眼睛，噎了一下。
　　不，不是，他是不是悟到了什么不该悟的？

　　“去，没干那种事！就是干了，这是你们能瞎打听的么？”

　　游客们狡黠一笑。
　　“再展开说说。”

　　男魂：“……”
　　现在的人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