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摘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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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里的编曲师傅看起来很年轻，不到三十岁，见到戈瑶时热情地过来跟她握了握手。
“不瞒你说，两年前你跟野兽乐队的那场演出我是在现场看的，当时我完全不敢相信你才18岁。”他笑着说，“前几天总监跟我说请到了你，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很感谢你关注我。”戈瑶摇摇头：“不过我们只是在音乐上进行交流，不需要对我本人抱有崇拜或者别的感情，对我来说这是一份工作，我的职责是将它完成。”
说完，戈瑶又补充道，“另外我对国风这个风格其实不是很熟悉，所以我的意见并不完全正确，你可以酌情修改。”
师傅把更改过后的编曲放给她听，相比于第一次戈瑶听到的，这一版基本上没有了初版的影子，听着顺耳多了。
“你看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改的吗？”师傅问。
戈瑶在棚里跟师傅讨论修改意见，三个多小时后，才共同确定了最终编曲。
接下来是录音，开过嗓后，干声和和声两遍就过了。
听到录音老师说可以，戈瑶摘下耳机朝几位老师鞠了个躬：“辛苦了！”
曾馨莹在外面等她，见她一出来，立马把外套给她套上了，保温杯递到了她手里：“外面降温了，注意保暖。”
两人跟总监拜别，从旁边乘坐电梯下楼。
*
六点钟，凡星野终于把所有配音全部完成。
这也意味着这一部剧的前期工作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了，就等着开播了。
唐艺璇晚上还要接着配音，她在休息室泡了杯咖啡醒醒神，正好碰上进来喝水的凡星野。
“你弄完了？”她随口问道。
“结束了。”凡星野拿了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
“那你接下来还有工作吗？”唐艺璇坐在沙发上跟他闲聊。
凡星野拿出手机联系洛奇，顺带回答她的问题：“过几天有个综艺要……”
他话还没说完，几个男人一边走进了休息室里，一边聊着天。
“她这干音都可以不用修，直接混了，音准也太强了。”
“你一开始不还说人家这奖有水分？我看是名副其实。”
“两遍过，我敢说现在绝大部分歌手都做不到吧？”
“所以说人家能得奖呢？她这种声线太绝了，唱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唐艺璇认出了这几位是音乐的录音师，朝他们搭话：“你们在说戈瑶吗？”
一人说：“对啊，太牛了，我要生个这种女儿，我这辈子都值了，笑都要笑醒。”
另一个人笑：“天刚黑就开始做梦了是吧？”
凡星野听着他们对戈瑶赞不绝口，想起几小时前无意中的那一瞥，忽然来了点兴趣。
之前他觉得能拿这奖，再年轻也得三十岁了，可看她的穿着打扮、仪态姿势，似乎又不像是年纪很大的样子。
配音导演在喊唐艺璇，她出了休息室后，几人的话题戛然而止。
趁着这时候，凡星野出声问道：“这个戈瑶，她多大啊？”
几位师傅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拿不准注意。
“看着像是二十多吧？很年轻啊，所以我说年少有为。”
“哪有二十多啊，她穿得成熟点而已，我看那张脸还是小孩儿的脸，估计就十八九岁吧。”
“你想女儿想疯了，十八九怎么说得出口啊？新闻上明明写着二十好吧！”
鉴于第一天唐艺璇过来配音时，见到她第一面，几位师傅聊家常时就问过她“成年没有”这种问题，凡星野觉得他们的话委实是有些不太靠谱。
他也没参与讨论，看到洛奇发过来的消息，打了声招呼也出门了。
洛奇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凡星野套上外套，坐进车里时，洛奇递过来一杯热茶。
见凡星野接过，洛奇发动了车子，打开暖气，朝他说：“对了，刚刚林姐给我发消息，《影子歌王》那个综艺好像跟首都的路演撞时间了。”
林姐是凡星野的经纪人，林落梅。
《影子歌王》则是一档目前热度最高的歌唱竞技类比赛综艺，由于报名参加的选手都是不以真人出场、而是由影子代替的节目形式，加上导师都是乐坛极具影响力的歌星，因此节目才刚播出两期，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林落梅则帮他争取到了第五期节目中“助力嘉宾”这一职位，将于三天后前往现场录制。
这个综艺为了提高热度，每一期都请不同的五位明星组成助力团，说好听点叫嘉宾，难听点，就是在舞台旁边听歌的VIP观众。
而首都场的路演时间正巧是第四天早上。
“节目录完再过去也一样的。”凡星野说道，“通个宵就行了。”
洛奇知道他有多热爱工作，通宵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便点点头：“好，我去跟林姐说。”
凡星野靠在副驾驶座椅上，闭目养神。
*
戈瑶陪着戈颂枝看了两天的房，最后选了山城郊区一处名为“桃源小区”的楼盘，这块小区的楼房均是别墅配置，前有花园后有小院，面积很大，遛狗不成问题。
第三天早晨，戈瑶陪她去曾馨莹挑的房子里看了一眼，半小时内就决定好要买下这一套。
“正好你也要回国，以后妈妈和徐姨住一楼，你和科瑞住二楼。三楼做健身房，四楼做钢琴室。”戈颂枝环顾装修齐全的客厅，朝戈瑶说，“你毕业后就搬进来，到时候你还要添置些什么，都跟妈妈说。”
徐姨是照顾戈颂枝多年的保姆，亲如家人。
戈瑶对于她的安排并没有异议，她在吃穿住行上一向得过且过。
她只有一句话想说：“老妈，我刚刚看二楼只有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和一间茶室，科瑞住哪里呢？”
戈颂枝斟酌片刻，说道：“也没什么书要看，不如书房改成宠物房好了。”
戈瑶这就觉得有些不合适了：“老妈，我知道我也是您的小宠物之一，可是您把书房改成弟弟房，那我以后出的专辑往哪里放呢？”
“宝贝目前就出了一张专辑，我把它挂在客厅的墙上。”戈颂枝甚至走到沙发后比划了一下位置，笑眯眯地说，“你看这地方显眼吗？一进来就能看到。”
半小时后。
戈瑶上了曾馨莹的车，神色苦恼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
曾馨莹笑着赞同她：“就是，怎么能把书房改成狗狗房，阿姨太不懂事了。”
“这不是问题所在，莹宝。”戈瑶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郁闷道，“老妈居然说我目前就出了一张专辑，《Ballad》是去年八月出的没错，可是没有我这七个多月在外面演出，这套房我肯定不能全款拿下。”
想到刚刚划款时，戈颂枝看到她卡内余额时的表情，戈瑶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当时的表情像极了看到我高三一整年没去学校上课，最后高考考出超一本线二十分的高考成绩的时候。”
戈瑶评价道，“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进步了的，至少没像之前一样质疑改卷老师是不是判错了分。上个月拿奖的时候，老妈只是发了条短信，问我所有提名者里是不是只有我叫Sibyl·Ge。”
曾馨莹忍着笑：“嗯，看来阿姨这回是真的信了。”
戈瑶点点头：“她还把我的英文名打错了，第一个字母打成了C，看得出来老妈确实很激动。”
曾馨莹打算把话题扭转回来，她问道：“那你下一张专辑什么时候准备呢？”
“等我毕业之后吧。”戈瑶思考片刻，“这一次想做中文歌。”
闲聊过后，曾馨莹交代她今晚录制事项：“到时候导演会通知你上场，今晚在你出场之前都是完全保密的。”
戈瑶的国内首秀，她选择了一个名叫《影子歌王》的大热综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以声动人是戈瑶选择在这个竞技综艺首唱的重要原因。
如今她的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可戈瑶更想让观众记住的，是她的声音。
“我听说国内私生问题很严重。”戈瑶挺直上半身，端正地说道，“我认为导演说的‘完全保密’基本上相当于今早我答应老妈来看房时说的‘完全没问题’。”
曾馨莹解释：“我们是在节目录制快结束的时候再过去，或许可以不用担心这个。”
“你说的也有道理。”戈瑶拿出一个眼罩，戴在头上，打算补会儿眠。
*
晚十一点五十分。
《影子歌王》录制现场。
这一期节目的录制足足有四个小时，录到这个点，旁边四位嘉宾都忍不住开小差，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聊天。
凡星野回忆了下演出名单，刚刚遗憾离场的那位选手是最后一个表演者了。
接下来只需要等导演宣布录制结束。
然而片刻过后，现场导演却说道：“还有一位临时加演的选手，麻烦大家再多等几分钟。”
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舞台灯光聚集在中央那一块白布上。
耳熟的前奏响起，有个黑色的人影由小到大，出现在了白布上。
从衣服的外轮廓来看，是个女生。
已经录了很久，现场观众和导师们都疲倦了，现场的声音有些嘈杂。
导师们在小声聊着天。
“诶，这不是前段时间获奖的那首歌吗？”
“这么快就有人要挑战了？”
“这歌难度不低啊，特别是高音，选这首歌表演，很有勇气。”
几秒后，缥缈灵动的女声哼唱融入伴奏里，好似浑然天成。
嘉宾们也议论了起来。
“我的妈，这声音是本人吗？绝对是本人吧！”
“假的吧？她来现场了？”
“你看那人影明显举起了话筒啊！”
“天哪，怪不得压轴，值了值了！”
原先洛奇给他放过这首歌的一点点，当时他只是觉得女声声音好听，别的没多在意。
如今在现场听到尚且存疑的“原唱”，凡星野才知道听到这样的声音现场比原声带更令人震撼。
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这一定是歌手本人。
第一句切入，主歌第一段的节奏偏缓。
为了贴合演出时长，原本的歌曲只保留一段主歌，很快进入到最令人期待的副歌部分。
主歌压抑的低吟浅唱是厚积薄发，副歌第一句便是直冲天灵盖的强劲的高音，现场乐队巨大的乐器声甚至都被她每一句有力而富含技巧的高音压了下去。
即使是凡星野这样也只是学过寥寥几年声乐的人来说，也能听得出来她对高音的把控力极高极稳，甚至在这样几千人的现场，一句歌就直接把气氛燃起来。
她的声线太过独特，极具特点，让人只要听过一遍就很难会忘记。
如果让凡星野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声音。
他会用“仙气”。
飘飘若仙。
灵气逼人。
这是凡星野给予的最高的评价。
一曲结束。
全场爆发出几乎要掀翻棚顶的尖叫声。
正在这时，录制后台的洛奇悄悄地走到了凡星野的身边，小声提醒他道：“哥，咱没时间了，得赶飞机了，我跟导演说过了，可以先走。”
凡星野看向那个刚刚放下话筒的黑影，颔首，起身。
“走吧。”
两人相继离开嘉宾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摘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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