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没有握住你的手》悖*

19、朗姆酒是一种诱惑人的好康（下）

　　《哈利波特与火焰杯》是哈利系列她最喜欢也是最痛心的系列。不仅仅是精彩纷呈的魁地奇世界杯、充满神秘色彩的三强争霸赛，更重要的是在罗琳的笔下第一次有人死亡。
　　他的名字叫塞德里克•底格里。
　　光标停留在依旧空白的一页上，琴语呆坐了一小时怎么也下不了笔。当年罗琳怎么就能如此残忍的结束了一个赫奇帕奇级长的将要青春活力的一生。穿越之前的记忆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退，相反更加的清晰起来。她清楚的记得每一个字句，仅仅是小说而已却觉得自己真的在扼杀一条生命。
　　越前琴语不喜欢死亡，因为她本身就死过一次。即使当初她写作的目的是想找到前世的朋友也不包括她想和他们议论自己的“死亡”。那是经历过的人才会真正逃避得彻底、抵触的彻底的问题。如同二十世纪欧洲人对于麻风病的闻风丧胆，即使奇迹治愈的人也不愿再踏上斯皮纳龙格1的悲凉。
　　柳生倒下的瞬间她是后怕的，匆忙给仁王挂上电话。也许是仁王凝重的语气才让她今日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琴语又一次自省吾身，越前琴语不是这样的人。
　　时针指向十二点，琴语认命的关上电脑，今天脑子跳跃的字符一个也无法变为文件的实体。不如下楼喝杯冰水，她的头脑需要麻醉。信步下楼的瞬间，漆黑的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告诉自己，今夜无眠的不止自己一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真是讽刺，谁能想到极度避开立海大的越前琴语有一天居然和网球社的王牌柳生比吕士对酒当歌的一天。琴语想，是朗姆酒的香气诱惑了自己而不是柳生那种世界毁灭空无一人的绝望感。
　　孤单并不意味着孤独。即使你身处人群里，却可能孤独。她很清楚，现在的柳生才是真正的柳生，那个没有用绅士框住自己的柳生。撕开伪装他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少年而已。
　　“比吕他，因为小时候没有救到他溺水的妹妹樱子之后就很恐惧水。只要是稍大一点的水池他便没有自制力。”狐狸在电话里用凝重的口气说着。
　　多少欢颜下，是痛彻心扉的别离，人前风光无限的柳生比吕士背后的辛酸和无助又有谁知道。立海大的胸牌已不见踪迹，捧着朗姆酒的柳生此时更像是街头无良少年的典型。
　　“私自在主人家的乱拿东西，柳生你的绅士风度呢。”琴语捧着轻度的玫瑰朗姆，看着几杯重度下肚的柳生调侃起他来。酒精是个美妙的东西，它如同磁石一样拉动了彼此，就想现在又灌下一杯的柳生恶声恶气的吼道：“今天别和我谈什么该死的绅士风度。你这个未成年的家里还不是私藏了酒柜。”
　　琴语失笑，那是美纱姐留给她。纯粹是看着酒柜的精致才放在客厅当装饰用的。至于里面的朗姆酒她可是一点也没有嚣想过。
　　“就当是我给你清空不良物品。”原来酒精不止是让柳生脱了层面具还将立海大唯一的标杆变成了无赖。她不去理会，自顾自的喝下杯中的酒。他们今天都是坏学生，谁也没资格指责对方。
　　冰块和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在客厅静默的空气中异常的清晰，让人觉得有种奢靡的腐烂。柳生一杯接着一杯，在琴语看来这不是他第一次了，是有意要麻醉自己，为那个她所知的真相。
　　她看不下去，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别喝，你会醉的。”
　　“酒钱我会付。”柳生像个整天泡在酒馆里的蛮汗，对着抢回的酒瓶露出慑人的微笑，仿佛那是整个世界的源头，如饥似渴的感到视线的模糊，荣辱得失已不再重要。
　　拜托，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啊。琴语翻着白眼，“你经常这样？”
　　柳生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仁王没说？”柳生大概也知道他那个搭档是个嘴上没把门的，隐私这种东西从没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他的诚信指数低。”琴语陪着柳生也一杯下肚，席地而坐，和柳生一起恍惚的看着酒瓶。酒精的作用开始冲上她的脑袋，身体轻盈了不少，理智在一点点被抛开。
　　“你真了解他。”柳生也被朗姆酒放倒，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晃了晃酒瓶，“再来点？”
　　“我决定以后叫你诱拐犯。”琴语瞧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刻薄的说着。话虽如此，她还是接过了酒瓶。人生当及时行乐，她今天要放纵一回。明天他继续去当万人瞩目的绅士，自己也在角落里当她的魔女。谁都会忘记这个没有光明的夜晚。
　　暧昧的好像一YE情，琴语持续的自我嘲讽。
　　“樱子是我的妹妹，在我六岁的时候去世了。”柳生忽然开口让琴语的思绪停滞，才发现醉酒的柳生在叙述一个她等待很久的故事。
　　“那天她在河边玩皮球，我只是转身去买个冰激凌，她就不见了。”
　　“我看见她的红裙在河里就跳下河去，也没想到当时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等仆人找到把我救上岸，樱子早已没有了呼吸。”
　　娓娓道来的故事，柳生黯然的声音，琴语仅存的意识构建了一幅画面。疼爱妹妹的男孩发现妹妹掉进河里，于是奋不顾身的下水去救。没想到自己被救却耽误了妹妹的生命。男孩一定在想如果当时自己老实的站在路边向别人呼救也许妹妹就不会死了。
　　“柳生家继承人的命比起其他人当然重要啦。”琴语冲口而出，酒精给了她不知名的勇气，换做平日琴语只会在心里默念，绝不会任它在空气中传播。
　　“你这个魔女。”柳生死命的瞪了毫无形象躺倒在地的女子，即使喝醉了越前琴语还是越前琴语。看问题还是犀利无比，像永不生锈的日本刀划开薄如蝉蜕的宣纸那样轻松。他怎么小看她魔女的本质。
　　“这就是你害怕水的原因？可是立海大不是有游泳课吗？”琴语灵光一闪，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仁王。”柳生扭过头，闷闷的说。
　　琴语被酒熏绯红的脸颊惊悚了，原来他COS别人的瘾是你开发的啊。“呵呵，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敬谢不敏。”柳生的理智回来了一些，他是知道有些立海大的女生背地里怀疑他们是XX。还成立了所谓的“仁王柳生”盟。仁王是有口难言不如睡，柳生还是秉承能说清一个是一个的方针。
　　“喂，这么多年你都克服不了。不会是认为樱子是你害死的想赎罪吧。”
　　“……”柳生沉默，再次灌满酒杯。琴语一跃而起，紧紧拉住他，“不可以知道吗？死亡不是什么好滋味的东西，它无法洗刷你所谓的罪。”尽管她和柳生并无深交，只是让她如何去看着原本不该他承受的负荷将他推向那个深渊。
　　“不会。”柳生鲁莽的拉开她，“我现在还不会死。樱子还活着。我也还要为家族活着。”
　　樱子活着吗？琴语看着无助的柳生，自己也在心中泛着苦涩。醉到如此地步还是不愿相信樱子已经离开的事实吗。固执的神态实在像刚穿越时候的她，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看什么都不完整。
　　“我陪你喝。”
　　豪迈的开启一瓶重度的朗姆，她拉上柳生碰杯：“敬，美丽的生命！”
　　“敬，美丽的樱子。”
　　今夜，她和柳生的灵魂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心中的恶魔在说，如果可以，我不愿醒来。

作者有话说

　　1.斯皮纳龙格:二十世纪欧洲政府隔离麻风病人的岛屿，是欧洲人谈此色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