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沙残简-在现代和洪荒反复横跳》且看人间欢喜

8、四海湍流入归墟

　　“什么！！！跳，跳下去？……”
　　这世界上有许多壮美的瀑布，但是最恐怖的一条瀑布，位于西太平洋的海底。
　　因为温差，大量的海水顺着海底峭壁向下倾泻，最最深处，已经不是淡蓝深蓝的海水了，而是浓重的漆黑。
　　无声无息，又恐怖异常。

　　化蛇的故事里，称它为——归墟。
　　这是两个世界的重合点。
　　秦九催动银壶法器催了一昼夜，才抵达这处海域。

　　“白羽织心留下的手信里，提到了这个地方。”齐恒沙淡淡地说。
　　“疯了……你疯了……”秦九喃喃着，“你为了她，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倒也不全是为了白羽织心。齐恒沙腹诽，但是他没将这话说出口，任由秦九误会。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白羽之智天下无双？她想让什么人做什么事，一定可以办到。”齐恒沙口无遮拦地往白羽织心身上甩黑锅。
　　“不对……你是为了她，那她又是为了谁。这……下面黑漆漆的，很好玩吗！我们不如回去再修炼个几百年，有了大乘期或者渡劫期的实力，再来冒险……”秦九一紧张就开始嘴碎。

　　“你就算有了渡劫期实力，一定会想再练一练等有地仙实力再说。”齐恒沙微笑着，一把扣着秦九的肩膀，带着他一道栽下瀑布，“放心，死不了。
　　秦九呼吸一滞，想要反驳，却被水压压得张不开口。

　　……咕噜噜噜噜……
　　恒古不化的漆黑，宛如死亡的冰冷。
　　浓重的压迫，深深的恐惧。
　　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惊鸿一瞬。
　　漫长的寂静后，逐渐听到了涛声……

　　星河璀璨，万顷碧水潋滟生辉。天地间一片静谧，不远处，便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境。
　　有仙岛无数，星罗棋布。
　　有芝兰玉树，遍生其上。

　　而在最外围的一个小岛上，有一个人狼狈地吐着海水，咳得死去活来。
　　不同于秦九的狼狈，齐恒沙却衣冠楚楚，连发丝都不曾乱过。他在岸边生了堆篝火，用树枝串了两条圆圆鼓鼓的鱼，烤得焦香四溢。

　　“你居然……不辟谷……”金箍仙弱弱地指责。
　　“辟了，又没完全辟。来一次洪荒世界的仙岛不容易，总得尝尝这里的鱼和地球的鱼有什么区别。”齐恒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白一红两个瓷瓶，小心地撒在鱼上。白的是粗盐，红的是辣椒面。撒完了一条后，他看向秦九，“喂，你要不要辣。”
　　秦九刚刚还吐得七荤八素，听到这话却抬起了头分外坚定地说:“要！多放点！！”

　　料理一条鱼，如果从捞出水到开膛破肚再到架在火上的时间极短，鱼肉便可以维持绝对的鲜美。鱼皮微焦，呈金黄色泽，上面很有技巧地划了几刀，露出了雪白的鱼肉。
　　鱼油与盐分充分混合，再被鲜红的辣椒面一激，焦香鲜香便与辣椒特有的刺激辣香相互混合，神仙见了都要流口水。

　　面对这样一条鱼，秦九的怨气被彻底抚平。
　　再咬上一口……嘶，这时别说是跳个海沟瀑布了，就算被齐恒沙拖着去九幽黄泉，秦九说不定都会跟着去。

　　一条鱼很快被啃光，秦九正跃跃欲试地准备再去抓几条，突然发现空中的月华变成了金色，有无数似纺锤又似橄榄的光芒，丝丝缕缕落到了海里。
　　“这是什么……”秦九伸手去接，那光芒却融入了他的手掌。

　　海水突然涌起波澜，一条巨大的圆鼓鼓的银鱼越出水面，张口去吞那橄榄状的金芒。
　　……这条鱼，好像与刚刚吃的那两条是一个品种的。秦九嘴角抽搐，但是以这条鱼的体型，谁吃谁就说不好了。这都快比潜水艇大了，成精了吧！

　　“帝流浆。”齐恒沙伸手，也接了一枚橄榄光核。
　　“什么是帝流浆？”秦九问。
　　“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齐恒沙说。

　　“蛤？”秦九有听没有懂。
　　“一种天材地宝，六十年一遇，吃了它修行一日千里。”齐恒沙只得换了秦九听得懂的说辞。说完后，长身而起，持剑而舞。
　　有一种剑招，专门应对从四面八方袭击来的暗器。
　　齐恒沙把这式剑招给用活了，他周遭三丈的帝流浆没落地便被长剑拦下，一粒都没浪费。

　　“还可以这样……”秦九看得目瞪口呆，想了半天，掏出了他的银壶法器，捏着法诀将它变大，乘着它在海面上来回兜风捕捉帝流浆。
　　他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东西……至于六十年一次？他在地球上三百年了也没碰到过一次。所以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
　　秦九后知后觉，吸了口浓郁灵气，顿觉窍穴浮动，已然是元婴高阶的实力了。

　　一夜鱼龙舞。
　　秦九这边一夜之间升到了元婴高阶，齐恒沙那边更是受益良多——他自从晋升化神期，就没得到修炼的空闲，这一波帝流浆补充的纯厚灵力，填补了因为进阶导致的真元亏空。
　　也因为齐恒沙是用剑接的帝流浆，金箍仙也得到了一些额外好处。从寒月沧澜剑上传递到识海的画面，不仅有了影像，还有了清晰的声音。
　　齐恒沙不得不重新思考金箍仙的来历与跟脚……如果仅仅是通天教主座下的随侍七仙，又如何有资格看到紫霄宫讲道的场景。

　　“你是鸿钧道祖所制的一件法宝。”齐恒沙下了断言。
　　“是。道祖制吾，为的是监管听道众仙。毕竟一场讲道三千年，难免有仙人心神涣散，道祖不屑亲自教训。”金箍仙笑道，“碍于天资，吾无法修炼高深道法。是通天教主，在听道结束后将吾要了去。”

　　……监管听道众仙……意思是，谁在紫霄宫走神或者打瞌睡，金箍仙就落他头上勒一勒吗？？
　　……道祖……还真是……有办法啊。
　　齐恒沙由衷地感到敬畏。
　　还有，敢在紫霄宫打瞌睡的大神，那也是非常非常地值得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