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沙残简-在现代和洪荒反复横跳》且看人间欢喜

32、一道三传碧游宫（中）

　　海洋圣歌号（Anthem of the Seas）。
　　这艘邮轮堪称世界最顶级的豪华邮轮。
　　它的造价高达18.84亿美元，吨位16.8万吨；拥有16层客用甲板，配备了2090间舱房，可载客4180名。
　　船上的每个舱房都设计了超越时代科技的虚拟阳台，可观赏虚拟定制景色，不管是中式仙境还是西方魔幻或者是童话世界，只要想得到，AI便仿得出。

　　作为世界顶级的邮轮，它的船身长约348米、宽41米，是32辆伦敦巴士首尾相连、3个半足球场、五架世界最大航机A380的长度。
　　这艘豪华邮轮每年冬天从美国新泽西州大西洋城出发，经巴哈马群岛，穿过巴拿马运河然后横跨南太平洋抵达大洋洲。
　　船上多是去悉尼度假的豪强富贾社会名流，但一到每周五的深夜，他们的身份便都变成了——赌客。

　　不管是怎样的精英，在社会上有怎样的地位，平日的形象是多么的优雅克制，只要上了赌桌，理智便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丧失。
　　人不再是人，而是变成了赌鬼。每个赌徒都妄想成为赌神，但最终只能沦为赌鬼。

　　一个赌红了眼的西装赌客嘎哒嘎哒嘎地嚼着冰块，面目通红。他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正心急火燎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密码箱，准备签现金支票去兑换筹码。
　　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翻盘……
　　他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胡乱翻开支票簿正准备写上金额，西装赌客突然愣住了。
　　他那一本厚厚的支票簿里的烫金防伪支票，全部变成了白纸。

　　“是谁！谁偷了我的支票！！”西装赌客又惊又怒地大叫出声。
　　虽然支票簿可以致电银行进行挂失，而且没有他的亲笔签名和签章确认支票也无法兑换，但在着急翻盘的当下，没了后续跟押的资本就像要了他的老命一般。
　　而他周边的其他赌徒，也不约而同的跳了起来。他们身上的现金虽然还没输光，不至于动用支票簿，但是刚刚掀开的骰盅里，骰子居然不见了！

　　摇动骰子时的声音他们分明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开盅后，骰子竟然不翼而飞！虽然赌场里时不时有人出千，但是大部分是用极快手法挪动骰子改变点数，这种让骰子消失，对谁也没好处的出千……没人会去做！！
　　不止一桌，随着其他赌桌陆续开盅，暂时充做赌场的豪华邮轮大厅中瞬间出现了一刻诡异的安静。

　　骰子去哪了？
　　赌客们你看我我看你，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大厅正中多了个画风极其清奇的人。
　　大厅正中是一个圆台，上面放着一架名贵的施坦威三角钢琴。
　　在平日的舞会中，圆台上会有著名的钢琴师弹奏助兴。但是在周五的赌场里，它本该是被厚厚的金丝绒布盖住的。

　　此时钢琴上的金丝绒布已经被掀开，随意地丢在地上。乌亮沉重的钢琴盖板也被打开，露出了黑白相间的琴键。
　　齐恒沙就站在钢琴旁边，虚托着右掌。在他手掌上空，虚空悬浮着几十颗骰子。
　　见众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齐恒沙微微翻手，虚浮于空中的几十颗骰子便叮叮当当地落在琴键上，奏出了一首别有韵律的短曲。

　　“我想各位玩骰子也玩腻了吧，如果不介意，在下想与诸位打个赌。”齐恒沙微笑着说。
　　他在声音里附加了真元，用上了传音入密的法术，即使是不懂中文的人也不会理解错他话语中的意思。
　　满场先是鸦雀无声，然后开始骚动，窃窃私语声不断。赌徒们都犹豫着，没有人上前答话。

　　齐恒沙微笑着看着骚动的人群，瞥见一个服务生急匆匆地跑上了旋转楼梯。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神色阴鸷的亚裔男人便出现在齐恒沙的视野内。
　　只见他一步步迈下楼梯，走到一半时微微停顿驻足，先是扫视了一下全场，然后目光准确地停留在齐恒沙身上。
　　“你是什么人？”男人开口问道。
　　“问我姓名前，不先该自我介绍一下吗？”齐恒沙微微抬眼，虽位置上不比男人居高临下有优势，但气场上却半点没输。

　　“这是海洋圣歌号的最高行政理事长，罗浮，罗先生。”刚刚那个机灵的服务生非常有眼色地替上级回应了这个不太友好的反问。
　　行政理事长是这艘豪华邮轮上的特设职位，除了不能掌管航向外，拥有和船长同样的权限。齐恒沙并不是很清楚地了解这些，但他听得出那是个不小职位。
　　“我想和船上所有人打个赌，包括罗浮先生。”齐恒沙抬手虚画，在空中画了个邮轮的虚影轮廓，“这艘船，也就是你们的海洋圣歌号，将会在一小时之后沉没。”

　　齐恒沙刚说完，便听到三长三短的循环滴滴声。
　　是罗浮身上的通话器。
　　罗浮看了通话器上显示的颜色，是红色，意味着一级通话权限，这是只有船长发布指令时才会显示的颜色。而那三长三短的循环提示铃，意味着是紧急事态。

　　他一秒钟也没耽搁，戴上耳机，摁下通话键。
　　“船只失去控制，已经偏离航线30度。”通话器里传来了一个镇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请立即启动偏航遇险紧急预案。以上。”
　　“收到。”罗浮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对边上的服务生利落地做了个手势。

　　邮轮上的服务生有一部分人并不单纯是服务员，他们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船员，一看理事长先生的手势便明白了，互相看了一下，然后便分工明确地往各个舱室与控制台跑去。

　　发信号弹请求附近船只支援，向塔台发出偏航日志，向附近海警基站发送SOS求救信号，通知船上的重要乘客，请他们发动自身力量提供私人空中救援……这些都是他们接受培训时演练过无数次的动作。
　　齐恒沙看着他们忙活，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有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从暗中瞄准了他。

　　“你、是、谁。”
　　罗浮一边从台阶上一步步迈下，一边提高了声音，分外有压迫感地再次问道。
　　“以截为名通天地，万仙来朝碧游宫。”齐恒沙缓缓说道，“吾乃碧游宫现任掌教，齐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