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沙残简-在现代和洪荒反复横跳》且看人间欢喜

30、天降系统进退难

　　少年随后便开始讲述他最近的经历，他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对一个陌生人正在知无不言，就好像喝了吐真剂一般。

　　少年名叫赵清，是S市十三中的学生，正在读高二，日常的爱好便是看小说，什么凡人修仙都市怪谈兵王校花都是他的最爱。
　　几周前，好哥们给他推荐了一本小说，是一本系统文。里面的主角有一个万能金手指系统，只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就可以兑换出各种超出现有科技的物品甚至仙丹仙器。

　　“如果我也有这么一个系统就好了。”赵清看小说看着看着，便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想想而已，却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那个声音说——“系统启动，已确认。”
　　随后，少年就接到了系统给与的第一个任务“收集三人份指向为你的快乐情绪”，奖励是两粒增强记忆的药丸。
　　少年人，想要快乐还不容易。赵清请几个好哥们一起撸了个串，很轻松就收获了足量的快乐，得到了兑换记忆药丸的资格。

　　兑换时，赵清只是心念一动，那两粒青绿色的药丸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赵清很小心地用自己家的金鱼做了测试，证明了药丸没有毒，才放心吃下。而药丸的效果非常强力，赵清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赵清的成绩本来在中流徘徊，但有了记忆药丸的辅助，他在期中考试中的总成绩直接冲到了年级第三。

　　齐恒沙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光。
　　他知道普通的凡人也会有几率被心魔入侵，但这种可以让人“如愿以偿”的心魔还是第一次见，用的手段还挺新鲜。

　　“第二个任务和第三个任务同样是收集快乐，我很顺利地做完了，奖励可以选择金钱或者随机，我选了一个随机，得到一枚洗髓丹，说明是可以改善人类的体质，激发潜能使人获得修仙的资格。剩下的另一个奖励我选择的是金钱。我以为一切会像小说里一样发展，直到我看到了第四个任务。”赵清的脸色有点惨白，靠着墙有气无力地说，“任务是收集三份指向来源于我的痛苦情绪。”
　　齐恒沙沉默地听着。

　　“我去了电影院，在恐怖片结束后利用手机录音吓唬离场观众，但是系统提醒恐惧不等于痛苦。”赵清的情绪突然激动，扶着墙站了起来，“最简单的制造痛苦的方式是给人造成疼痛或者伤害，我当然知道！可是这……这……”

　　“这不符合你受过的教育，也不符合社会的公序良俗，更会为你招来难以解决的麻烦。”齐恒沙接话道，“小小的恶作剧或许人们不会在意，但是真的给人带来了痛苦或者伤害，你脱不了身。”
　　“就是这样！”赵清痛苦抱头，“而且按照前面任务的规律，下一个任务也会是收集痛苦，但是份额翻倍。我不想做，我不想要这个系统了……却有个声音在蛊惑我，要我去绑架小孩子，折磨他们……我不能这样做，这样不对……”

　　齐恒沙叹息，眼前这个少年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孩。
　　齐恒沙上前一步，抬手虚悬在少年的手臂上，那些层层叠叠的伤痕慢慢地结痂然后脱落，片刻之后少年的手臂便恢复光洁。
　　“这都是你自己划的？”齐恒沙问。
　　看最陈旧的伤口，应该是十多天前的。也就是从那时起，少年就开始独自一人对抗内心被魔息所催生的恶念了。
　　以一个少年人的意志力，坚持这么长时间，也是分外难得了。

　　近距离的接触，让齐恒沙摸清了少年人的根骨。是修道的好苗子，并且还没有被乱七八糟的药丸拔苗助长过……
　　齐恒沙知道，凡是像这种根骨出众天赋非凡的人类，自小便会经常碰到一些“奇遇”。但如果没有师长引导，极容易误入歧途。
　　齐恒沙自己，也属于这类人。看到这个少年，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齐恒沙耐心地将少年两只拳头上的零碎伤口也治疗好，方才柔声说道:“我可以帮你，将那个‘系统’从你身体里揪出来。”
　　“但是呢？我要付出什么代价。”赵清警惕地抬手，看了看被治疗好的手臂。被从天而降“系统”馅饼坑过一次后，少年终于学乖多长了个心眼。
　　齐恒沙笑了下，天上的云便被风倏忽吹散，露出了皎洁的圆月。
　　齐恒沙除去了障眼法诀，身上的水蓝道袍在月色映照下浮现出层层金色符文，流溢的光辉照亮了半条小巷。

　　“你是……神仙……”赵清张大了嘴。在这人治疗好他的手臂时他还以为是在变魔术，但这驱云借月的派头，还有这人前显圣的架势……说不是神仙都没人信。
　　“我只是个求道之人，还不算是神仙。”齐恒沙说，“不过很快就是了。系统给你的洗髓丹呢，给我。”
　　赵清太吃惊了，对面的这个人居然知道自己没吃那粒洗髓丹。因为洗髓丹只有一粒，没法做实验尝试，他确实还没吃。

　　“想摆脱系统的控制，首先要丢掉它给你的好处。”齐恒沙说。
　　“嗯……我知道。”赵清低着头，从兜里摸出个小药瓶，递给了齐恒沙。
　　齐恒沙打开药瓶，从瓶子里倒出个花生粒般的红色药丸，只看了一眼，便将它捏得粉碎，手一扬，药粉便被夜风拂去，成为小巷里新的尘埃。
　　“吃了这药丸，的确可以帮助肉.体凡胎的人聚集灵气踏入修行之门，但它的炼制方法急功近利，集的是天地灵气，损的却是你自身寿数。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实力修为可以超出凡人，但是你……绝对活不过六十。”齐恒沙说。

　　“这也太坑了吧！”赵清一头冷汗，着急道，“那我已经吃下去的那颗记忆药丸……是不是也有什么糟糕的副作用？”
　　“按照你的描述，鱼吃了没事，你吃了这么多天，也只是记忆力不如刚刚吃下时，基本算是没有异样……我检查了你的血，血里有轻微的茶香。按我推算，这东西应该是一种仙茶揉成的丸子，具体什么茶我不清楚，但记载里不少仙茶都有令人耳聪目明记忆增强的功效。为了这个效果，用不着专门炼制丹药。”齐恒沙说。
　　赵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过……不管哪种仙茶，都不是我们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齐恒沙面色突然阴沉，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