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亲家》木兰昭

7、第七章

　　于是下一个周末，女儿从婆家回来，心情便愉悦多了，她趁小海不在身边，告诉娘说，婆家开始重视了，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小海病治好，要我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说着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说这是一万元，是我这边同事的礼金，他们还给我了。
　　那你老公的那份呢？
　　他的他们家里没有提，我也不好要，停了一会，女儿又道，妈，算了吧，小海现在有病，他们家也得花很多钱。
　　女儿有一份善良，当母亲心下还是欣慰的，可是你婆家当时克扣这笔钱，是为了给你儿子治病吗？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当父母积德，不把儿子逼的萎萎缩缩，说不定你儿子还得不了这病。昨天你们黑了这笔钱，今天还得吐出来还给儿子，而且还是给你儿子治病。
　　现在小雨一家人最关心的就是小海的病情，每次女儿从婆家回来，娘就小声问女儿，小海的病现在好些了吗?
　　女儿说，他们家带他去找了一个退了休的老中医，老中医看病不用收钱的，只要在他的药铺买一些补肾的药就可以了。
　　这管什么用，一看就舍不得花钱。
　　又过了一个月，娘问好些了没有。
　　女儿摇头，医生说肾亏是补上了，□□也割了，医生又怀疑是前列腺。
　　到底是什么病？当妈的不耐烦了：为什么不去大医院治病？婆家尽是在这里敷衍。
　　女儿说，到大医院治小海怕别人会知道，不肯去，而且花钱又多，所以他家也不想去。
　　那你就跟他们拖，拖上一年两年你就老了，小雨妈一急，就打电话把小雨爸叫了过来。小雨爸常年在外地工作，小雨结婚后只来过一次，今在电话里听小雨妈一说，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就开车过来了。他说，这不是一般的小事，女婿可怜，我女儿更可怜，但是他婆家大人不急，这里面就有诈，这说明他们早就知道儿子有病，不然早就急的热锅蚂蚁四处求医了，肯定不会这样沉得住气。
　　小雨妈插嘴道，如果小海父母知道儿子有病，那小海本人更加知道自己有病了是不是？他们只怕也治过，他们这叫不叫骗婚。这一说女儿就想起一件蹊跷的事。
　　结婚前夕，婆家把她叫去，婆婆心事重重，郑重其事的对小雨说，你公公有重要的事跟你谈谈，他在书房等你。
　　她以为是商议什么大事，走了进去，公公却轻描淡写，说小海的实际年龄还要大一岁，是那年他考大学快要超龄了，我们托人把它改了一下。
　　这算什么，她一笑就从公公书房里走了出来，没想到婆婆一下子抱住她就哭，边说道：谢谢你，你不知道我们家是多么在乎你。
　　当时她莫名其妙，一个男孩多大一岁，那算什么大事，有必要搞的那么郑重其事么，公公这些话完全可以在客厅当着婆婆一起讲。
　　现在她明白了，婆婆有一件难以启齿的真相要告诉她，婆婆怕媳妇会接受不了，会拒绝这门亲事，她不敢面对，才委托公公一人去摊牌，公公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用儿子年龄改小了这件小事搪塞过去。等媳妇一出来，婆婆认为媳妇接受了事情真相，万分感动，才会哭的。
　　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就是他儿子性功能不正常，女儿又气又冷静的一番推理，在全家引起了共鸣。
　　小雨爸在房里来回踱步，他说，这样看来，他们不装修小孩那间卧房也就不奇怪了，他们不急着给儿子诊病，可见他们心里明白也治不好，据我所知，他家有个亲戚就没有生育能力，后来领养了一个女孩。
　　小雨妈道，难怪他们家在婚前就把儿子积蓄的二十万全部拿走，难怪他们会把儿子媳妇的结婚人情也卷走，他们这是在步步为营，全是防着媳妇会离婚。
　　现在摆在女儿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种是干脆离婚，一种是陪着他儿子诊病，再拖几年，到时候人也拖老了，不愿意也愿意了，再去领养一个小孩。
　　小雨妈不同意，说这一辈子女儿难道就得守活寡，这还不说，难道连做母亲的资格也被剥夺了。
　　女儿插嘴道，那我倒可以尝试做试管婴儿。
　　娘道，那你取谁的精子？
　　女儿道，当然是我老公的。
　　爸道，不可，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将来小孩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又入不了洞房，那不害死人家姑娘，连儿子都会怪死你们。你们俩到时候有钱给他去诊吗，只怕你们还混不到公婆那个份上，把家产全都卖掉还少了。
　　女儿不服气，那我就去取科学家的遗传基因。
　　爸道，哪里有什么科学家基因，只怕是个杀猪的，看门人的基因，你也不知道，何况他家也不容你那么做。
　　女儿一气之下就回房了，她现在心里很矛盾，刚结婚就离婚，人家不会看笑话么？再说和小海相处这么久，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自己的同学同事还经常羡慕她嫁得好呢。
　　这时她听见妹妹小声插话了，我觉得姐姐太自私了，只图自己过好日子，连个鸟都不如，昨天我看动物世界，雌鸟繁殖后代，它都要挑选雄鸟，看哪个雄鸟长的漂亮，跳舞跳得优美，哪个身材好，动作灵活，她才选哪个。其中也有一个雌鸟贪图享受，看上一个雄鸟的窝很豪华，像个别墅，她就嫁到他家里，但她不愿意跟他生崽。后来这个雌鸟看见另一个雄鸟很健美，她和这个雄鸟生了一窝仔。
　　那这个雌鸟和这个雄鸟飞走了么，娘问。
　　小女儿道，她才没有那么傻呢，她带着这一窝仔照样住在别墅里。
　　那有钱鸟怎么会愿意呢？娘又问。
　　小女儿笑起来说，那个有钱鸟还以为这都是它的仔，还天天去外面找食喂鸟仔呢。
　　娘说，那也不道德。
　　小女儿道：鸟类也许不懂得什么道德，但是从种类进化来讲，这种选择是有益的。你看连一只鸟都那么聪明，它都要自己的后代长的好，姐姐就不懂这个理，本来阿姐的遗传基因是蛮好的，可以继续往下遗传，小海哥那样的遗传基因在人类进化学中应该是被淘汰的。结果阿姐和他搅在一起，那阿姐的基因也只有被淘汰了。
　　小女儿还在读高中，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她仅仅应用了她学的一点生物进化学发表了意见，这就不得不引起姐姐的深思了。
　　妈，你不是说过还有个领导把自己湖大土木系的儿子介绍给姐姐吗，姐姐怎么不选他呢？
　　娘回忆了一下，记得第二天中午，这个领导阿姨还在我们家吃饭，他儿子的前女友打来电话说想跟她谈谈，这个阿姨一口答应了。这就是说，她儿子和前女友的事情还没有彻底了断，这个阿姨来介绍小雨认识，只不过想备份一个媳妇，小雨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不想夹在中间，一口就回绝了，说阿姨你儿子的女朋友是信仰基督教的，有这个信仰的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我看您还是成全他们，我其实也刚认识了一个男孩，也正在开始。其实那个女孩最终还是和她儿子分开了，只怪你姐姐太傲气了，太轻率的就这么决定了。
　　小雨是一天比一天烦躁了，当娘的也不敢再问女婿的病情，谁和她说话也没好气，娘说你知不知道男人对什么样的女人最有感觉?女儿瞪大眼特想知道，娘说，是温柔型的。你这样粗声大气讲话，是个男人也给你吓回去了。男人不是一台机器，一按键就可工作，男人的情绪受各方面调控，接着就给小雨讲了一段故事，
　　有一个贵妇人和一个侍卫有了私情，但是这个侍卫和贵妇怎么也成不了好事，两人都很沮丧。有一次侍卫和一个□□混了一夜居然成了。然后他惊喜万分打电话告诉了这贵妇人。
　　这说明什么呢？侍卫其实没有病，是贵妇人气场太大，把他阳刚之气吓回去了。
　　小雨道，我又没有吓他，我刚开始自然是温柔的，后来才烦躁，这事这么久了，摊在哪个女人身上她不烦躁。不过你说到气场，我倒想起一件事。
　　去年春节我们在他家吃团圆饭，他几个表妹围住我和小海团团转，说过我俩气场不合呢，当时我还不懂是什么有意思，今天你这一说，我是不是也动员她找一个□□试试？
　　娘说我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告你诉你女人温柔了，男人才阳刚。
　　于是小雨找了个机会把这故事对小海说了。又调笑道，要不你也试试？小海一听，说我是军人，这样做是要犯错的。
　　于是小雨调整了自己情绪，说话也温柔了，晚上端着水果劝小海多吃，小海又开朗起来。
　　但是到了夜里，小雨先上床睡觉了，小海总是不睡，玩电脑玩到深更半夜。小雨妈发现就把女婿叫出来，问病情治得怎么样了，女婿说有了一定的好转。小雨妈问你试过了吗？女婿便不吱声，小雨妈说你应该和她一起上床，每次玩这么晚是想回避吧。
　　女婿还是还是一副任打任骂的面孔，小雨妈急了，说小海你别不急，小雨也跟你说了，一年治不好就离婚，我们大人也是同意的。你不敢到大医院治疗，小雨的青春耗不起，你必须得去，三个月后再治不好，那就不用治了，告诉你爸爸妈妈带你去大医院治。
　　不久，婆婆病倒了，她的心脏出了问题。在医院里她总是给媳妇打来电话，小雨妈说，她是急的，媳妇怕是留不住了。
　　这期间，小雨爸和小雨妈跑了几家大的男性治疗医院，问到女婿的情况，医生说只要舍得花钱，有什么治不好，小雨妈问大概要花多少钱呢，医生说多则几十万吧，小雨妈说这不就结了，还不到一套房子钱呢。
　　这回舍不得也要舍，不敢去大医院也要去。经过大医院的治疗后，小海的病情似乎有了一点成效，就像一个战士，背上冲锋枪可以起步了。小雨妈一高兴，说早就该这样了，女婿说治疗费可贵呢，治一次就得大几百，隔一天就得去一次，小雨妈道：虽然一个月要花掉几千元，那你家也得继续治，治好了你就找到了男子汉的尊严，治好了你的婚姻就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