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蛋》埋了吧

155、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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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深夜，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过了半晌才见那趴在草丛里像是快死的人才蹬了蹬腿，咳嗽了几声后：“哪儿啊这是？”
　　四周空旷，无人应答。
　　说话的人也惊讶地捂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又放开：“没、没没没没鬼吧？”依旧无人应答。
　　少年狼狈地爬了起来，双手放在嘴前冲前面喊话：“喂！有人吗？”他往前走了几步，出现了一道熟悉的高墙，上面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太奇怪了，怎么连根杆子都没有？那里面竖着的火光忽明忽灭也不像烛火般在跳动，更像是在眨眼睛，怪吓人的。
　　他围着高墙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家家门，想翻墙爬进去发现根本摸不着，气得把袖子挽高两手叉腰：“这我家我想怎么进去就怎么进去！”
　　“哎呀！”他刚一说完就被被砸趴在地，这一声哎呀是砸到他的人发出来的。
　　“你出门不看路啊！？”少年将到他的人掀开，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我家。
　　他看了一眼揉着屁股的黑衣人，是个小贼，蒙着面看不清男女，但刚才砸他的时候那声音绝对是女的。
　　“偷东西还偷到我家来了？！”少年拔出剑来，欸？我怎么还有佩剑？算了，有总比没有好，他将剑架到那小贼脖子上准备逼问一下再扭送官府吃牢饭。
　　可那小贼一点也不怕他，一边哭着一边把背上的包袱抡起来砸他腿。
　　“你委屈什么劲？”少年有些懵，但也条件反射般跳起来躲，他抢过了包袱打开没发现什么家里的东西就将包袱丢了回去，“算了，看在你把大门砸出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放过了那小贼后他便往家门口走去，奇怪，那撒泼小贼眉眼怎么有点熟悉？脑子里正回想着到底在哪里见过就被惊呼着冲出来的老管家给拉住了。
　　“哎哟我的世子爷，这新媳妇迎进门了怎么还往外走啊，从下午就开始找您了。”
　　“娶媳妇？我没拜过堂吧？”少年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他很疑惑：我爹不是要把手里的兵权慢慢让渡回去吗？我现在娶媳妇不是害了裴家？
　　“拜什么堂啊，夫人离家出走，侯爷都追出去半个月了。”老管家继续拉着少年说：“侯爷临走前说咱侯府现在也不好过，娶个埋汰媳妇先将就将就得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别挑高门大户了。”
　　少年揉着自己拧紧的眉：“我起码得事先知道长什么样吧？”
　　“好看的，又不是正经世子夫人哪有那么多规矩。”
　　“我连个通房都没有，说塞个侧室就塞个侧室？她谁啊？！”
　　老管家掰着手指说是现在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的父亲的堂兄弟的女儿的女儿，“总之就是谢夫人的侄女。”
　　“还是个关系户……”少年又警惕地问了一句：“她人住哪儿？”
　　“侯爷说侯府小，杂七杂八的东西又多，暂时腾不出来个像样的院子，就住您房里了。”
　　少年一听自己的房间被占了，立刻炸毛：“那我住哪儿！？”
　　“您别急啊，反正现在人也跑了，您暂时还是安全的。”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往街两边张望。
　　少年松了一口气，师父说了，他练的可是童子功，要是现在就破了身可就是事倍功半平平无奇了，但是一个侧室，有什么资格跑？“什么时候跑的？”
　　“不到一炷香，说是要吃晚饭，丫鬟一开门眼睁睁看着翻墙跑的。”
　　“不会还蒙着面吧？”
　　“您怎么知道？”
　　“往西跑了，那边是绕来绕去都是死胡同，趁早去堵住抓回来。”少年咬着后槽牙，抓回来好算账，“算了，我也去，非把她抓住不可。”
　　少年一起去也是有用的，因为那个小贼被包围了以后往地上一躺就开始打滚，换谁也不好去动，他直接扛回去就行。
　　但扛回去又有了新问题，被扯了蒙面的少女开始在房间里闹：“说好了嫁过来要给钱的！我钱呢！”
　　“我怎么知道你钱在哪儿？”
　　“呜——”少女哇一声哭了出来，“你们镇北侯府还贪个女娃娃的嫁妆，要不要脸啊！”
　　少年被吵得头大，出门问管家：“她嫁妆呢？”
　　管家：“下了雪，有几辆马车车轱辘陷坑里，等赶到城门口的时候门给关了，明早上才能进来。”
　　少年指着房里：“她那么吵，得给点能捂嘴的东西吧？”
　　“有的有的。”管家连忙去翻找了。
　　又过了一会儿，少年推门回了房间，捏着鼻子对那个还在嚎的烦人精说：“明天早上运进城，你先看着单子，免得到时候清点不过来。”
　　这一清静就是一整晚加一个白天，少年清晨和中午听管家说烦人精去库房清点嫁妆了，直到晚上也没见着人以为给她新安排了房间。
　　“总算打发了。”少年熄了烛火后躺在床上感概，等他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本能地要动手，但却被接住了，“会武功怎么昨天那个狼狈样？”
　　“我那是饿了一天心情不好。”少女数完钱神清气爽的，被人嫌弃也没觉得有什么，她把人往里一推，被子一扯就躺了上去。
　　“干什么？”少年想要反推回去，结果一伸手就缩了回来，“脱衣服做什么？”
　　“陪世子睡觉啊，本来昨天就该躺这里的，坐一宿屁股都膈疼了。”
　　“去外面睡。”
　　“不要，这个床软和，外面小榻很冷的。”
　　在连续几晚被摇醒说是要伺候他喝水后，少年为了睡好觉自觉地和人换了个位置说要喝自己会去倒水，他这几天跟踪这个烦人精出门去看她自己的铺子，简直没吓死，看着头天在茶馆里看她不爽给她编瞎话的人喝过加了料的水第二天就在街上吐虫子，幸好没喝她端过来的茶水，但是真给吓到滚去外面榻上睡岂不是很没面子？
　　“别抱我，勒死了。”
　　“你现在是我夫君，就要抱。”少女不但伸手抱了，还把腿也搭过去。
　　少年掰不开便开始威胁：“信不信现在就把你办了？”
　　“嘻嘻，有本事你转过来啊，我又不吃亏，等你童子功功亏一篑，我天天揍你。”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暖床的？连正妻都不是，才几天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反正我烂命一条，还不知道哪天给你们当炮灰死了呢，打你怎么了？现在就要打！”
　　少年开始装死，身后的人熟睡以后困在他身上的手上也松开了，但他还是觉得胸口很闷：“快被压死了，好热……”等他热得受不了想要掀开被子时摸到了满被子毛茸茸的东西……
　　“嗬——”裴应阑一睁眼，松了一口气，幸好是梦，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还以为是真的鬼压床，难怪那灯笼看着怪，不就是竖瞳，我说梦里怎么那么熟悉呢，也没比鬼压床好到哪里去，幸好不是同龄人，要是早搅和到一起武功也废了……
　　他抬手捂住额头的动作吵醒了压在他身上的人，他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躺在被子里的人双手抱胸捂着被子十分警惕，生怕被子掀开以后被发现什么，“你别乱来啊，大夫说了要禁欲。”
　　“那要多久啊？”
　　“等我回来。”
　　“你禁你的，我又不要。”
　　“起码我得缓过来再说吧？”过了一阵他又问：“找我做什么？”
　　“找你吃早饭，都开始炸油条了。”
　　“你不起来我怎么起？”
　　“哦——”陆离只好坐在床边。
　　裴应阑此刻只想让人走：“你先去吃吧，我马上就来。”等外面的门被顺手关上才松了一口气：“狐狸精，做个梦都不放过我。”磨磨蹭蹭半天才去吃早饭。
　　陆离为了等他吃得很慢，“你怎么才来？”
　　裴应阑和她并排坐着，由于没有遵医嘱此时只能有气无力地说：“我是病人。”刚盛出来的粥还很烫，他身体坐正屁股往后挪，一边搅着粥一边往左下方瞥：屁股也不大，怎么长九条尾巴的？

　　*

　　裴应阑这几日不管做梦梦到什么都谨遵医嘱，早上一杯菊花枸杞茶，然后一整天黑芝麻枸杞水不离手，凝神静气，静着静着就心态不好了，他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好想逃，但是被谢戚川摁着说多住几天也不好说什么，烦人的狐狸精也跑出玩，只有晚上才会老实练拳然后去睡大觉，只有他每天像坐牢一样。
　　“烦死了，早知道不装病。”
　　陆离一般中午刚出门肯定不回来吃饭，晚上才回来吃饭，这天中午出门没多久就提个食盒回来了，裴应阑看到她便问：“早上怎么不叫我了？”
　　“你不是说困吗？我也起不来。”陆离打开食盒从中端出一个碗来：“中午刚出去买的桂花酥酪，还热着呢。”
　　裴应阑瞥了一眼食盒，装了两层，一层最多摆两个碗：“剩下又是谁的？”
　　“我吃两碗，师娘吃不了，师父吃一碗。”
　　真是个孝子……“出去的时候吃了吗？”
　　“没有。”
　　“先吃，反正一会儿你师父要过来。”
　　“喔。”
　　两人边吃边说话。
　　“别人练功都挑早上，你倒好，晚上才去练。”
　　“累了好睡觉嘛。”
　　陆离吃了一碗，管家找说是院子里要挪一下盆栽，要有人看着，出去一趟回来发现剩下两碗变空了。
　　裴应阑若无其事地剥着柚子假装无事发生。
　　陆离看到碗都空了，想到自己吃两碗到最后都有点腻，于是掏出一包瓜子来，又想着这个没味来着，要不再让他吃点咸的？“厨房有卤货你吃不吃？”
　　裴应阑吞了一口被柚子酸出来的口水：“吃。”
　　陆离前脚刚，他就迅速抱住头，连吃三碗，腻死了。
　　等陆离端着解腻的卤货来时，谢戚川已经坐在里面了，两人也没说话不知道在商议什么，她放下东西又去搬来烧烤的炉子和架子蹲在门外，那天做月饼有剩的酥油拿来烤奶豆腐。
　　眼看着门口那个要烤臭豆腐，谢戚川随便交待了几句就赶紧就走了。
　　陆离听了一耳朵，大概猜到是什么，“你去当厨子呀，既可以甩脸色做事又能听消息，去堤坝上不能乱走的，就是没有监工也不能乱跑，别人一看你手就知道你不是地里干过活的，厨子不用讨好别人。”
　　还在犹豫不当厨子的人：“我不行，你就行了？”
　　“当然了，我手上有茧，年纪又小个子也不高，管我怎么使力气呢，只要勤快点把活干完就没人怀疑的。”
　　“是，半夜蒙面去现挖坑埋人，白天去凑热闹也没人怀疑。”
　　“你怎么知道？”陆离做贼心虚地往外面看了看，转头示意他小点声说话。
　　裴应阑真的小点声了，“也太缺德了，之前肠子捅破也就算了，又…那什么，啊？还笑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怀疑你。”
　　“怎么啦？那前面长的东西还能干坏事呢，我只是把人埋进去，又没弄死他，只是半身不遂了而已。”
　　“出去，端个臭豆腐就进来。”
　　陆离夹了几片藕又回到门槛上坐着。
　　裴应阑吃完咸的以后头也不晕了，看她一个人孤零零靠着门边怪可怜的就坐了过去，“你那些从尸体上捡的符咒都处理完了吧？”
　　“早处理完了，全拿去贴那颗头了，吓死那个真贪。”
　　“处理干净就不要再管，我看他那私生子也快出事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去沾惹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