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蛋》埋了吧

147、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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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前脚翻墙回了家，后脚刚才落下来的位置站了个人，她不敢转过身去看那人脸色。
　　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子正是谢戚川，他经过时说了一句话：“倒霉孩子，收敛点，下次返回去看也得乔装。”，往前走了几步又抬脚走回来低声嘱咐定住不敢动的人：“天已经亮了，赶紧去把脸洗干净。”
　　只烧了血衣和袖套的陆离挠了挠头：“知道了。”
　　谢戚川轻笑着踏进房门，陆琼华正要洗脸，“笑什么？”
　　等侍女都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的谢戚川这才走上前去给她拧了个热帕子，“挺好的，那些新塞进来的关系户已经被她拉到一条船上了。”
　　陆琼华擦着脸：“开始宰人了？”
　　“就是手生，血出得有点多，这点就不随我了，改明儿还得教点别的。”谢戚川把帕子接过随手扔到盆里，“再坑个人带她去诏狱转转多看看。”
　　此时管家端来早饭前的羹汤，听到‘宰人’和‘出血’以为是老爷在和夫人抱怨陆离花了冤枉钱，赶紧上前劝说：“哎呀新来京城多适应适应就不会被奸商坑了，小孩子嘛呵呵。”
　　管家让人端着洗脸盆一起出去以后，陆琼华又问：“她一个人谁给她处理？”
　　“死人的雇主。”接着谢戚川又说了几句，陆琼华起身往自己的暗房走去，说是要配点东西给孩子玩玩。
　　端着碗跟在后面的谢戚川：“哎哟先把汤喝了嘛。”
　　被关在门外的谢戚川无聊地转到后院马厩喂马，看到管家带着人鬼鬼祟祟地搬草垛打桩子固定便去问他们在做什么，接过刚绕到马厩后面就窜出来两条长耗子，要不是管家拦着，虽然只是焦急伸手，他还真尖叫一声后就一脚踢飞了，一问才知道是两条小黄鼠狼。
　　他又郁闷地去找老婆了。
　　陆琼华把配好的药剂用蜡密封好，低头看向为避免中毒只能蹲下来的人：“我前几天跟她说过府里闹老鼠，那些风洞的洞口又小又深猫根本钻不进去，时间长了还会啃坏基柱。”
　　“这是开始关心家里了。”两人往外走着，谢戚川随手把暗房的门关上，“有个现成的孩子养养也挺好的，就是鸡飞狗跳的废心神。”
　　到了中午，临时的一家三口正吃着午饭，陆离像是听到房顶有什么动静，连忙把碗里的刨干净拍拍屁股迅速跑了，刚一走桌上就嘭嘭嘭嘭掉下来几只老鼠，半死不活地拖着血到处爬，陆琼华刚把老鼠夹进汤盆扣上盖子，梁上又是一阵吱吱乱叫，又掉下来两个长条的‘老鼠’抓着一只特大号的老鼠在撕扯。
　　外面有人要进来的时候谢戚川从陆琼华的身后坐回了凳子上，对冲进来的人说：“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管家招呼人进来打扫被桌上的一大坨球给撞下去摔了一地的碎片，“喂了肉它们也不吃，厨房刚才也掉下来几个。”此时桌上的一坨毛球分开了，两条黄鼠狼丢下还有一口气的大肥耗子又顺着柱子爬上梁去了，管家把汤盆端走前好奇掀开看了一眼，几只耗子还在里面扑腾又赶紧盖了回去，“肉也不吃，非要抓老鼠喝血。”
　　谢戚川看不得老鼠头，在犯恶心反胃前赶紧起身往外走，“这两条长耗子要留下来得管管，给它们划片地方吃东西，随用随丢这可不行。”
　　“死孩子，怎么又跑了…”谢戚川转了一圈没找到人一问才知道从后门溜了。
　　陆离出了一趟城，傍晚回来时又去了几家卖颜料的铺子，她那天捡得铜镜后面的金漆掉得有点多，很影响美观，她把完好的宝石抠下来后就一直放着没管，上好的泥金得看日子捡漏才能买到，所以依旧一无所获的她走在大街上。
　　此时离入夜还有一个时辰左右，路上行人皆是脚步匆匆，但今天似乎还有些因为别的才脚步匆忙的，时不时有人停下来，同人说了几句话后又多了几个人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哎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一些人放慢脚步支棱着耳朵听着那些开始小声说的话，更有好奇的直接上前去问。
　　陆离听了一耳朵后还得赶回去收拾过几天去住校的行李，她走后没多久，路上多了一个狼狈的男子，他哆嗦着回去时因为被带走地突然而大敞开的房门里已站了个人。
　　“爹。”狼狈的男子正是甄思胜，而被他叫爹的男人正是他的父亲、名义上的叔父甄檀。
　　甄檀没有任何回应，等甄思胜把房门关上后才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扔出去，“我说过什么？”
　　“您说过不许暴露。”
　　“你又是怎么做的？那边死人，你后脚就被带走？”甄檀怒目圆睁。
　　“官差把我带走不是因为……命案。”甄思胜思索良久才憋出了这个词来，“是有官差查到那两人前段时间票宿，有票客交代我那天同他们做了笔演戏抢花魁的生意。”
　　“两个人？死的可就一个，还有一个逃跑的被你藏哪儿了？”
　　“也死了。”甄思胜交代了天亮前发生的事情，并说尸体已经处理好了，但损失巨大，且废了好些时日的药丸可就炼制不出来了，那些些可都是最纯粹的至阳之血。
　　甄檀：“被人发现了？”
　　甄思胜：“官差说是被发现尸体的那个是被活活吓死的，我捡的那个脖子也不是砍断的。”而是生生被撕扯下来。
　　甄檀眯了眯眼睛，“等我走了之后，趁着城门还没关你去检查一下，别到时候抛尸点都让人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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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后，因为区域式宵禁散了一批人，但死人的那个小院外还是围了周围好几个坊的不少人在附近聚集纳凉，有人是天黑后才知道早上出命案了，在闲谈中得知了一些消息，这屋不是租房，而是房主的祖产，他和自己的表弟住在里面，无业游民到处晃荡却总有钱，且钱来得快花得也快。
　　因为在那房中的婴儿尸体两两用脐带拴在一起连住，且房主的死状是挤在墙角双手自己掐自己脖子，已经有了被婴灵从井下爬上来报复的传言了，但官府似乎在通缉房主的表弟，所以也有可能是因为利益产生矛盾。
　　县衙仵作出城办事没回来，死者也并无特殊身份，六扇门的捕快来转了一通后房主的尸体连同那些脐带拴在一起的婴儿也都移交给府衙的验尸房。
　　仵作已经给房主验了两遍尸了，上面说婴孩的尸体不可破坏，因为已经激起民愤了，他只能看着那些尸体上完整保留的器官叹气：“就说要控制好现场别让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人随便进去，城外弃婴塔一上午都比这多了，怎么那没人去管？”
　　捕头只能劝他多担待。
　　仵作：“我暂时只能得出这些婴孩是被放干血后制成干又复泡出来的结论，只不过别的是割开身体的很多部位，这个是在肚脐周围。”
　　捕头：“那谁给他们放的血又是谁把他们泡出来的？”
　　仵作眉毛一竖：“我怎么知道？”
　　甄思胜此刻正在赶往乱葬岗的路上，赶车的是那日变脸恐吓人的书生，自从出城前去了一趟事发的院子外面转了一圈听了几耳朵消息后他开始哆嗦，他被描述出来的如何面目狰狞死相骇人给吓住了，心想着：不会是没处理干净的小鬼吧？早说了要吃就去吃菜人……
　　然而城里这边的里正看聚集的人太多了就请这几天的木偶戏班又唱了一晚上保子菩萨的戏直到天亮官府来人开始散场，都说昨天晚上有菩萨保佑，住在附近的各家想出钱的便出了一点钱准备事了以后请道士来做法事把那些婴孩的尸体超度安葬了。
　　“你去。”甄思胜到地方后推了那书生一把，让他去开路。
　　书生此时的气质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他夹着屁股尖着哑掉的嗓子嘲讽道：“怎么？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刚用完就丢，我只负责恐吓，骗人和放血的可是你。”
　　甄思胜是个男女不忌的货，本来应该早些到的，路上耽误了快天亮才到，“要不是你昨天跑去勾引别人，我也不会那么狼狈！怎么？你勾上的兰府管家有我年轻力壮吗？老变态一个……”
　　“你也好不了哪里去。”
　　两人正你推我我拉你地胆战心惊地点着火把往其中一个埋尸地走去，等挖得差不多以后天也亮了，但那二人浑然不知。
　　书生：“这天怎么还不亮？”
　　甄思胜：“不知道，兴许是我们挖地太快你产生错觉了吧。”
　　书生：“不对，你人呢？”
　　甄思胜不耐烦地对身后的人说：“在前面你看不见啊？”
　　书生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了，可依旧什么也没看见，“你能看清自己的手吗？”
　　“看清什么？我在掏沟呢，黑漆麻乌的怎么……”甄思胜将顺手的土勾回来重新填上后站起身来远离了深黑的坑里后发现自己也什么都看不见，明明才新点了火把，“怎么回事？鬼、鬼打墙？”
　　在他们不远处蹲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看了眼已经冒出头来的太阳，有看了看站在坑里开始内讧的两人：“真瞎啦？”
　　另外几人掏着耳朵，“等呗，反正他们哪里也不敢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两人互相撕咬对方一阵后彻底晕了过去，躲在一旁的人将二人抬上他们自己的马车，把人赶到别处等着人来。
　　陆离快到巳时时才赶过来，“他俩谁的屁股松？”
　　有人指了指那个趴着的书生，陆离上去就把裤子往下扒，把落在一旁的锄头棍子一捅，众人脸色一变后又听她说把甄思胜抬起来，把甄思胜与书生相背着抬来，陆离又叫他们放手，让甄思胜的头磕在锄头锄地挖土且朝天的那一面上，两头都流了一地血。
　　陆离：“走吧。”
　　“这就完了？”
　　陆离：“这可不一定能死人，杀人要坐牢的，现在不走也收不了尸，干等着是要屎窜出来溅一身？”
　　“走走走走吧，捅的时候就怪恶心的。”
　　这边甄檀一直等不到人回来在家焦急地转圈，最后还是忍不住派人去城外看看，他没有说乱葬岗，而是附近几个幽静的地方找找，可还没出城就遇到被放在牛拉的板车上拉回来的两人，身后跟着甄思胜自己赶出去的马车的马。一问才知道原是有人去祭祖，中途道被拦住了，看马车半天不动便上去催，于是看见了倒在坡下不知死活的两人，锄头的把手一是抽不出来二是怕血止不住，所以书生是就这趴住的姿势被抬上牛车的，因为书生光着屁股被迫游大街，一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说甄思胜有个礼部当大官的叔叔就是玩得花，越表面正经的越是会钻研别的。
　　那书生被止住了血又雇了个驴车把他拉到衙门外，因为没有人帮他，于是他只能在衙门外趴木板车上，虽然过去了几天但看热闹的人不少，也有个别人不许别人围观。
　　一个脸上有麻坑的人站出来：“人家一个书生，突遭变故还能来报官已经很有勇气了，你们指指点点简直龌龊！”
　　“二麻子，死个伎女你都要把人扒光到处嚷嚷一番才去报案的还有脸讲龌龊？”
　　“就是，你房也没有又不干活，天天喝花酒，钱都哪里来的啊？”
　　“他这腰身比女人还好，现在男昌可比女的多多了，找姑娘喝花酒指不定就是抢生意去的。”
　　二麻子被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在那里待不下去便走了，那书生在衙门外趴了半天才被衙役抬了进去。第二天官府张贴了告示，说是同甄思胜是雇佣关系，两人去底下几个畿县看纸张进货，路过一处荒地时遇袭他才被被歹人伤害，身上的痕迹也是被歹人弄出来的，但没什么人信，本来就是掩耳盗铃面子上过得去。
　　“少骗人了，总共就俩，以前打仗乱的时候不都抓遍地都是的男人去搞？我爷爷说了，那一排排的……”
　　“远的不说，就说山贼，山贼还男女不忌呢，还指望出卖个女人就安全了？另一个完好无损搞笑呢？想换老婆结果自己也糟了殃去报案的一个接一个。”
　　“我有亲戚那天也在医馆看病，他说另一个男的身上也没别的伤，明显是吃药玩大了嘛。”
　　二麻子也在看，听到这些话就不舒服被气走了。
　　能疏通的都疏通了，但一时间甄府还是丢尽了脸，甄檀上朝的时候都抬不起头，是不敢抬头，甄思胜跟他说尸体还在，可他另外差人去看的时候除了一个锁上的匣子就什么都没挖到，匣子带回来打开的时候不但吓了甄檀一跳，直接把甄思胜吓得上吐下泻直叫着鬼。
　　再后来甄思胜也因为醒来后接受不了现实只能“吊死”在家里，甄檀迅速发丧草草将他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