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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严叙和齐韫一前一后走进了来福客栈,店小二瞧见连忙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向严叙躬了一身,而后转向齐韫,“公子、喜儿姑娘。”
      时下已至人定时分,客栈的一层仍旧满座,说书台上换了个说书先生,正说着当今的江湖轶事。
      严叙看向齐韫,温声作请道,“在下请姑娘吃宵夜如何?”

      “好啊。”
      齐韫并不推辞,先严叙一步向只坐了一人的桌子走去,礼貌询问道:“这位大哥,店里客满,我和朋友可以和你拼个桌吗?”

      本自斟饮着的汉子闻言抬眸,一眼便认出了是早前在来福客栈豪掷千金的姑娘,当即应声道:“喜儿姑娘,请便。”
      “多谢。”
      齐韫莞尔,回首看向严叙,示意他一同坐下。

      “严公子,你便推荐几道招牌菜吧,也请这位大哥尝尝。”
      齐韫做了个“请”的手势,好整以暇看着严叙。

      “好,那就各来一道吧。”
      店小二时刻在严叙身后待命着,见主子将手微抬,连忙应声,“好嘞!喜儿姑娘稍等!”
      他倒也是个人精,晓得眼下喜儿姑娘的感受要来得比主子重要。

      汉子却是不认得严叙的,在他眼中,眼前的公子面上尽是生人勿近的冰冷,唯有将目光投向喜儿姑娘时才有了几分温度。因此他倒也不自寻无趣,将杯中残酒饮尽后,道了声“两位慢用”便要先行离开。

      严叙这才开口,只是视线仍未落在汉子身上,“这位兄台,日后凡是到来福客栈住宿用餐,一律免单。”
      有眼力见,倒是个不错的。

      汉子脚步微顿,莫名其妙地看向严叙。
      这严叙对着齐韫倒是一人一句有来有往,对别人却惜字如金。齐韫瞧着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便替了他朝汉子笑笑,“他,是来福客栈的东家。”
      汉子方才恍悟,“多谢公子!”

      “严公子,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不知我是否也有此优待呢?”
      齐韫自是不缺钱的,眼下瞧着严叙那大方劲,不由得打趣道。

      “若是喜儿姑娘可让在下暂且欠下那五千两的话。”
      严叙为齐韫斟了杯雨前龙井递与她面前,笑了笑,“我不过做些小本生意,一时之间实难凑齐这五千两奖银。”
      自两个帮会举办第一次比武大会起,烟柳城便有下注之传统,直至七年前来福客栈建起,才有人做了大庄家。
      齐韫所该得的奖银,是该他这个来福客栈东家来出。

      “我听闻,这百里长街上,来福客栈共有三四十家。”
      齐韫似笑非笑,去你的小本生意!

      “不过……我倒是喜欢送些人情出去。这样吧,严公子,便将那五千两转为欠我的三个人情如何?”
      于齐韫而言,钱是这世间最没有价值的东西。行走江湖,若用它能换些人情傍身,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齐韫的提议,严叙自是欣然应下,“甚好。”
      -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齐韫便渐渐被说书先生所吸引,只因,他话里提到了隐月阁。
      自打订亲一事后,她对这三个字向来敏感。

      一路来,齐韫听了不少关于隐月阁的腌臢事。
      然而今日的说书先生,却在为隐月阁正名——

      “江湖上皆传隐月阁是一大□□,惯会毁尸灭迹,杀人于无形。然而亦正是如此,并无有证据证明这些乃隐月阁所为。只因他独立于江湖之上,不屑与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伍,却替一些宵小之徒背负了骂名……”

      说书先生是个面相文弱的书生,约莫只有三十岁年纪,瞧着并未有甚江湖阅历。
      齐韫不满蹙了蹙眉,江湖事何时轮到一个酸秀才来指手画脚了?他对隐月阁的解读更是大错特错!

      “公子可听过隐月阁么?”
      既被说书先生提了头,齐韫的倾吐欲便上来了。出逃这一个月来,她还是首次正正经经与人同桌吃饭,再不说两句出气,她只怕要憋坏了。

      严叙未置可否,只是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喜儿姑娘好像有不同的见解?”

      “也没什么见解,只不过江湖传闻非虚。公子虽混迹商场,但总有同江湖接洽的时候,该提防还是要提防些。譬如这种为隐月阁正名以麻痹人心的说书先生,今晚便可以让他走人了。”

      “而且说不准……他就是隐月阁的人。”
      齐韫压低了声音,头朝严叙处靠了靠,一脸神秘道:“别看他瞧着同普通文人无异,隐月阁之所以称为隐月阁,一个个都惯会伪装的。他们可能扮成贩夫走卒,也有可能哪天就成了你的心腹,当是要当心才是。”

      严叙眼里笑意渐明,再度为齐韫将茶续上,“姑娘不怕,我便是那藏了身份的隐月阁阁主么?”
      齐韫一凛,而后坚定摇头,“不会。”

      “姑娘为何这般肯定?”
      “传闻隐月阁阁主……其貌不扬,公子却是好看的。”
      在那个瞬间,齐韫脑海中划过獐头鼠目、百拙千丑、不堪入目等等词汇,最终也只用了最轻最轻的“其貌不扬”来涵盖。他日万一这番话传入正主耳朵里,她也好有推脱之词,毕竟她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齐韫直球的夸赞击中了严叙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看向齐韫的眼神里饱含了更多的笑意和温柔。
      重逢齐韫的这一天,他所展露的笑容比这五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尚记着,十年前齐韫的父亲从死人堆里将他救出,他苏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小丫头领着几个同门师兄守在他榻前,傲娇地向师兄们介绍着他:“怎么样,我就说他很好看很好看吧!爹爹已经答应他留下了,以后你们谁都不许欺负他!”

      那天他一睁眼,从七八个凑到近前的到小脑袋里,一眼便瞧见了她。
      小丫头门牙刚换,说话嘴里还稍许有些漏风,一笑时眼睛便完成了月牙形状,煞是可爱。

      此后他在沧浪山庄养了半年伤,小丫头日日过来陪他说话,变着法儿逗他开心。在他胸腔即将盈满仇恨时,丫头硬是在他心里闯出了一片天地。

      半年后,师父寻了过来,家仇在身,他不得不离开。甚至他无法同小丫头作别,师父请庄主胡诹了一个他死去的消息给她。
      初闻他的死讯,小丫头跑到他“失事”的湖边哭了半晌。那是个下雨天,他就躲在她不远处的身后,不敢进前。
      甚至,直至离开,他都未告知小姑娘自己的姓名。

      他较小丫头年长了四岁,或许小丫头懵懂不知情字为何,他却早已将她刻入了骨血。
      打从离开沧浪山庄的那一刻起,他便发誓一定要回来。

      他用五年的时间打造了隐月阁,向当年灭他满门的帮派一一讨回公道。
      多年来从尸山爬过,他早已不是善人,却仍惦念着心里的那道光。

      是以大仇得报后,他将自己全部身家都交给了她,作为嫁妆送上了沧浪山庄。
      然而齐韫却在他提亲当天便逃了。

      他的小丫头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但更多时候却迷糊得可爱。
      她仍旧未改爱看美色的毛病,却独独忘了他。

      擂台下,他拦住她的糖串并非偶然。
      除了报仇,他向来不愿插足江湖之事的,亦不愿见齐韫来出这个风头,可更不愿教她失望。
      是以那一刀,是他在齐韫看不到的地方所发,割断了归龙会那人的脖颈。

      长街上重逢,他掉下折扇亦非偶然。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是阔别十年,他最想同她说的一句话。
      他知道的,他的小丫头一定会捡起来还给他。

      至于拿不出五千两赏银,也不过是他想找个理由同齐韫留有羁绊……

      “公子在想什么呢?”
      齐韫见严叙但笑不语,目光游离,不由得小嘴微微翘起。
      不认真听她说话,没礼貌!

      严叙这才从回忆中抽离,柔声道:“姑娘适才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她也曾说过我好看。”

      见严叙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的,齐韫这才面色稍霁,又道:“应当是位很重要的故人吧,否则依公子的样貌,不应只有她夸过公子。”

      严叙缓缓点头,嘴角不由得放柔,微弯了弧度,“是啊,很重要。”
      那是他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只是严叙到底还是未同齐韫相认,他在沧浪山庄的那半年,多是听齐韫说她的故事,而自己的过往他实则从未向齐韫交代过。
      齐韫对他的了解,或许没有今日来得多。

      是以,便是她知道他是当年被救回山庄的孩子又如何,约莫也只能忆起他满身伤痕、缠绵病榻的模样。
      若如此,倒不如重新开局了。
      她既不喜盲婚哑嫁的包办婚姻,他便与她重新认识。

      然而——

      “我师兄若是同公子一样就好了,每每我夸他好看,他都绷着脸告诉我女孩子要矜持。”
      忆及同大师兄相处的过往,齐韫虽嗔怪,面上到底还是流露了几分女儿姿态,“不过呐,我师兄是真好看!”

      严叙:“?”
      他好像找到她逃婚根源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预收文《驸马今天也没志气》by地绵绵
    虽然是预收,但基友笔耕不辍,无缝开新,感兴趣的宝子们可入股呀!
    文案放下面啦——
    嚣张跋扈的长公主死了,死在自己千求万请追来的驸马手里。
    夫妻十年,就算是块儿石头也该热了,可一杯鸩酒,元司月在苏陉眼里只看到了恨意。
      
    重活一世,元司月回到了钦点驸马的当日,狭长的凤眸淡淡略过面前的人选,唯独没在苏陉身上停留。
      
    “就他了。”元司月手指轻轻一点,选中的,是镇国公的小儿子,那个人人都知道的病弱瞎子,裴佑。
      
    满朝震惊,连皇帝也咳嗽了一声:“皇姐,不再考虑一下了?”
    “就他。”
      
    她记得,上辈子镇国公家被一个瞎子闹得天翻地覆,什么将死之人,分明就是个切开黑的狼崽子。
    她需要一把刀,替她竖在头上,随时随刻能为她所用。
      
    -
      
    裴佑自出生起便受足了世间冷眼,父母以他为耻,所谓的镇国公小公子,过的连个乞丐都不如。
      
    可那日,有一个人朱唇点点,蔻丹轻指,轻而易举就改变了他的命运。
      
    元司月命人治好他的眼疾,请最好的杀手教他武艺。势必要将裴佑培养成比苏陉优秀百倍的人。
      
    裴佑的确不辜负她的期望,可后来……
      
    “殿下,驸马遣散了您的那些个侍夫,一个也没留。”
    “殿下,驸马如今将府中的钱财管得紧,您没钱再去春叶楼了……”
    “殿下快跑……您昨天调戏丞相之子的消息传到驸马耳朵里,人已经在路上了!”
      
    元司月转身就跑,撞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裴佑低头,眼眸全然无对外的阴翳,分明是充满了温柔和爱意:“公主夸那人长得好看,可是觉得臣不好看了?”
      
    元司月被美色迷了眼:“自然是驸马最好看……”
      
    午夜,元司月惊醒,等等?!她的驸马怎么变得这么没志气了?!
    一双胳膊从背后将元司月重新揽了回去,元司月咬牙:“驸马,当记得你的鸿鹄之志哉?”
      
    “记得,可鸿鹄也是要筑巢,还要孵蛋的。”
      
    “???”
      
    #我以为我日夜努力是为了报仇雪恨,可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句赞叹。世人在我眼里皆如蝼蚁,唯有你,是我毕生追求仰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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