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做作一头虚》赤吾

29、第二十九章

　　十一番队的日常就是打架、打架、打架。除了队舍，四番队病院就是他们第二个家。

　　原本绫濑川弓亲试图将十一番队日常堆满的毁坏赔偿文书都丢给我，在我真诚表示我不认识字后，他黑着脸又拿了回去。于是我愉快加入打架的一员。

　　刚开始根本没人敢跟我对打，就怕我使阴招，后来才磨磨蹭蹭试探地跟我切磋。

　　像进队挑战那样的生死决斗我是不想再打第二场了，但只是单纯的斩击训练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十一番队最不缺的就是战斗人才。

　　有野蛮流，也有各种剑派。不靠灵力，我在他们中还真只能算个小菜鸡。在我正常状态下，不说全部，一小半人都能压着我打。只有进入战斗buff，我才能碾压他们大部分人。

　　于是每天的练习就是刚开始他们疯狂轮流揍我，揍到我火大后面上来的人就只能挨揍。

　　据说为此他们私底下天天抽签，就想抽前面的，享受揍我的快乐。

　　十一番队的所有成员，除了队长副队长，只有一个人让我没辙，就是斑目一角。

　　他是光头，薅不了头发，抓脸他也不怕，可能还会凑上来给我抓就为了顺手砍一刀，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撩阴脚，只是我再也没用过。

　　每次他单方面殴打我的时候，死活不肯上场的绫濑川弓亲就在一边脸都不要地狂笑。

　　据说以前十一番队也是有女性的，但后来基本都转番队了，我现在特别能体会她们的感觉。就是再抗揍再爱打架，也架不住周围都是一群根本不懂怜香惜玉的糙汉啊。

　　于是市丸银溜过来告诉我蓝染安排妥当以后我晚上就能溜出去去补课后，我兴奋地提早结束了训练表示我要进入女子贤者时间，并再三拒绝八千流的邀请后，摸去了五番队。

　　我没市丸银那么牛逼，到处跑不容易被发现，更别提他本来就有各处溜达摸鱼的习惯，所以在蓝染给我单独搞了一个“所有人看不见我异常行为”的催眠后才敢出来瞎晃荡。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交代他的副队长雏森桃事务，见到我进来一点异样都没有，温和地对着小姑娘说话。我看着小姑娘瞧他迷妹一样的眼神嘴角抽了抽，先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过真的太神奇了吧，真的完全看不见我欸。

　　“这么早就过来了？”雏森桃离开后蓝染就埋首在文书，显然暂时腾不出空来，“书架上那边的你可以先看看，不过我暂时还没功夫做第二本有批注的书。”

　　“没事，不着急。”我对天书没兴趣，撑着下巴看他忙，渐渐开始犯困。

　　问我为什么对着一个温柔帅大叔还能犯困？这不是当然的嘛，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再好看，一念经滤镜就全没了。

　　“你过来。”蓝染突然说话，“这边字帖先拿去练练，都是汉字，认识的字在边上标注五十音。”

　　我表情一僵。

　　在十一番队每天晚上我当然也有试图写字的，钢笔铅笔不是没有，可这里大部分人都很喜欢用毛笔。也可以理解，死神岁月漫长，随便拉一个就几十上百岁的，几百岁的更是相当常见。他们那会儿，软笔字才是日常。

　　让我写硬笔字不是问题，可是蓝染给我的是软笔字字帖。

　　我：“……”

　　我在桌上看了一圈，没看到硬笔，就连蓝染也用着毛笔飞快地写着小指甲盖一样大的字。

　　我拿了一支毛笔，视死如归地画……写了起来。

　　写完一个大字，在边上点戳五十音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戳成一个墨团团，我看着手里已经是最小号的毛笔，特别想将它的毛都拔光至少也搞成一个勾线笔。

　　我专心致志斗智斗勇都搞成这幅鬼样，那边蓝染下笔如有神还有功夫和我聊天。

　　“在十一番队还习惯吗？”

　　“恩……”我看着又一个墨团团陷入沉思，决定先把大字写好吧，至少大致能看清是什么。话说您就没有小一点的毛笔吗？

　　“你的入队信息还没完善，有想过给自己起个什么姓氏吗？”

　　“啊？”对哦，就连队长副队长都给自己起了姓，我以前倒是没想过这回事，起个什么姓氏又好听又好说又好写呢？

　　蓝染戏谑道：“你最初写坏的几个字就当成你的姓氏如何？”

　　“啪——”我整只笔头摁在了纸上，惊恐道：“啊？”

　　蓝染给我的这张字帖是首类似诗的和歌，第一句是“粤自天地辟溟蒙，矗立巍巍此神峰。（随便搜的）”，我刚写到神字，已经写坏了一半。最前面三个字赫然是“粤溟蒙”。

　　我面无表情撕碎了这张纸，一眼戳中了其中两个字，决定了，我要故意把“天神”写坏！

　　“我开玩笑的。白泷（Shirataki），你在流魂街居住的地方很久以前的别称。你的死神信息在前几日就已经归档了。”

　　我黑线，无语道：“原来蓝染队长喜欢开这种小玩笑？”

　　“看你不太精神。”

　　精神……不，我只是需要一些春风化雨般的温柔而已……

　　想到番队里那群糙汉，看到我不是说打架就是约打架不然就是求手下留情，难得的怜香惜玉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某某突然给我一个拳头大的馒头让我多吃点，然后不知不觉演变成一群大老爷们在胸口塞馒头看谁塞得更“女人”，还要问问我的意见。

　　最可怕的是我当时脱口而出“一点都不像你们不信来摸啊”这样的话。

　　捂脸。

　　虽然最后他们集体愣住然后惊恐鸟兽散的行为让我反应过来我还是个妹子，但我的少女心已经死得渣都不剩了。

　　不敢想象短短几日，我就被同化成这样。

　　十一番队，恐怖如斯。

　　为此我不吝啬地将那天赢来的钱买了些护肤护发用品当礼物送给绫濑川，就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有点女子力的精致人。这家伙藏不住笑地挑三拣四，回头却也给我送了回礼，成功变成塑料姐妹花。

　　感觉出来蓝染想闲聊，我随便找了个话题。

　　“刚刚那位就是雏森副队长吧？看得出来很喜欢你，蓝染队长没考虑过把她收归旗下吗？这样办事应该会更方便一点吧。”

　　“喜欢？像这样的小姑娘，总会为所谓的‘救命之恩’而沦陷，她对我能有多少了解呢？甚至比不上认识数日的你。”

　　“那不是更好吗，只要你保持人设，找个借口，她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虽然我觉得蓝染就算暴露本性，雏森桃也不会觉得塌房而直接脱粉，很明显她已经是粉头大户死忠粉了。

　　“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我手下一僵，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只能尴尬地笑笑，企图蒙混过关。

　　蓝染却不给我机会，继续道，“你不是猜到我收揽东仙要是因为他不受我斩魄刀能力影响吗？你想的没错。原本我是打算找个机会让他死于事故，意外发现他对静灵庭心怀疑虑，于是告诉他，我想推翻这个腐朽的静灵庭，他在见过我的实力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这是我能知道的事情吗？我开始冒冷汗。

　　“可是并不称手。”蓝染叹道，“虽然的确帮了我许多忙，但他愚钝且认死理，总是要我浪费口舌。雏森与他相似，或者说甚至不及他，哪怕听话，但她早就划分清楚了是非观念，在她心中，静灵庭为是，尸魂界为是。即便可以，我也不想再耗费无用的心神，更何况她除了处理文书、在鬼道上小有天赋，并无过人之处。”

　　我：“……”可恶，要是我现在听不懂就好了！让我嘴贱，提什么雏森桃！让我走！（呐喊）

　　“怎么不说话了，放心，你和银，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想说什么都可以。”

　　蓝染提到市丸银的时候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我一时间分不清楚他是把我和市丸银放一起与其他人比较，还是将我和包括市丸银在内的其他人比较。

　　我将他这番话中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终于找到一个相关的但相对安全的问题。

　　“东仙要对静灵庭有意见？”

　　“他的友人因指责杀害同僚的丈夫被其杀死，却未曾判处死刑。”

　　“？？？”我感到匪夷所思，“什么意思，我以为死神是以消灭虚为己任？如果是杀害流民，我还能理解，毕竟平民没人权，可杀害同僚和妻子都没事？”

　　“有期一百年。”

　　我表情一言难尽，一百年看起来长，可对死神来说真算不上什么，换成网络时代，得被喷成什么样了。

　　蓝染给我的“教材”里有提到静灵庭的司法机关，他并没有在里面批注自己的个人观点，所以我也只知道四十六室是最高司法机关，由四十名贤者和六名审判官组成。他们的判决具有最高效力，连总队长都不得提出异议。

　　现在我已经知道灵王灵王宫基本等于摆设，不干涉尸魂界事务，一想到静灵庭最有话语权的组织这么不干人事，瞬间觉得当死神好没安全感啊。

　　我对蓝染握拳：“蓝染队长，你加油！”

　　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