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入世》花言森寒

82、第一百零八粒佛珠

　　这坟包就一片黑黝黝的，寸草不生。
　　假玉殇一边在坟地里转，一边道：“被你识穿了呢，怎么办？”

　　他用着很温柔的声音说着恶毒的话：“不要让我抓到你们哦，让我抓到你们可不得好死。”

　　那人的声音时远时近在这走了一圈，向朝用了隐身术绕着坟地跟他捉迷藏，听那人声音走近又走远，往坟地旁边的一排建筑物走去，两人松了一口气。

　　青夭悄声道：“向姑娘，别怕，我故意将他引开的。”

　　向朝：“？”

　　青夭：“那里面太多人了，我怕他在黑暗中偷袭。”

　　“你知道他是假的？”

　　青夭挠挠头：“我一开始不知道，我只是怀疑……后来知道了，嗯……阿殇不会跟我说那么奇怪的话。”他摸着脖子，刚才那人在他脖子上喷洒着湿热气息让他感觉很不自然，皱着眉头道：“阿殇也不会这样。”

　　接着将假玉殇拉着他逃跑之后的事说了一遍，说到他想杀了玉殇再自杀之事时，向朝颇为震惊地看着他。

　　青夭：“我也想知道他是谁，他想干什么？他为何如此陷害我？所以我就故意吓他。”

　　向朝：“如果当时他没有原形毕露，他真是玉殇，你真打算杀了他？”

　　青夭低头：“如果真是……他都伤成那样了，为了让他少受罪……反正我也会去陪他的嘛。”

　　向朝沉默许久不说话。想到玉殇不断在念的佛珠，以及一百零七之时他明显慌了许多。

　　一百零八或者是一个临界值，是极限，青夭会死。

　　他才会不顾后果，选择跟假玉殇一同去死。是真的玉殇，那生死不负。是假的玉殇，那同归于尽，也还玉殇一个安宁。

　　青夭抬起头：“向姑娘，你知道他是谁吗？”

　　向朝茫然摇头，立刻问道：“你知道了？”

　　青夭摇摇头。

　　两人又沉默许久，向朝稍微探出头来观察四方，坟地静悄悄的没什么人。青夭也站起来看了看旁边，忽然瞳孔收缩，倒在地上：“啊啊啊！”

　　向朝忙捂住他的嘴：“怎么了？”

　　青夭浑身颤抖：“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我来过！”

　　说着他要吐。

　　向朝忙给他抚背：“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跟玉殇回过家吗，来过不是很正常？”

　　青夭反应忽然非常激烈，眼眶有泪，不断喃喃：“不是的，不是的……我怕我怕，我要离开这里，不要不要……”

　　他说着就要走，惊慌失措，平地都摔。

　　见他这样，向朝不好再逼问：“好，我带你走。”

　　他们在这坟地绕了半天，却似鬼打墙绕不出去。

　　向朝：“好了，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怎么出去？，老是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感觉背后一凉猛地转过头去，就看到玉殇那张熟悉的脸。

　　此刻只觉得诡异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

　　向朝拉着青夭大喝：“快走！”

　　玉殇出手，迅如雷电： “现在走，迟了！”

　　青夭此刻精神恍惚，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看玉殇就要抓住青夭，向朝一咬牙，推了青夭一把，如此一耽搁，逃跑已来不及，玉殇的手落在了他身后。

　　向朝只感觉被他触到的肩膀一沉，一股蚀骨寒意袭来，他下意识的矮身一躲，假玉殇觉察他的动作，立刻收紧动作，五指几乎嵌进向朝肩膀。

　　“这人是长了个铁爪吗！”向朝心道，铮地一声拨出长剑往身后反手一砍。假玉殇见识过此剑的厉害，将手收回，同时另外一只手更沉更狠地砸向向朝另一边肩膀。

　　“小孩你倒是挺顽强的啊，”他忽地脸色一狠，一个手刀如铁打在向朝手腕，娇阳应声坠地，他以迅雷之速箍住向朝咽喉，狠狠道：“不对你下死手，还真制服不了你！”

　　握着他脖子的手在收紧，向朝：“你到底想干嘛！”

　　假玉殇邪笑，目露寒光：“一会你就知道了。”

　　青夭醒悟过来，上前掰假玉殇的手，如铁铸般纹丝不动，青夭又拿出那柄短刀还是先用刀背砸，没半点用，红着眼眶一咬牙用刀刃刺了好几十下，累得他要死，那人根本毫发无伤。
　　有血滴落，青夭边捅边哭：“你放开他，放开他呀！”
　　眼看向朝脸色泛青，青夭摇着假玉殇的手，企图用这种最没用的方式让他脱手，泄气道：“你放开他，放开他，想要干嘛我都答应你便是了！”

　　假玉殇甜腻道：“好啊。”

　　向朝感觉不能呼吸，视线越来越迷糊，艰难道：“不、要！”

　　青夭拿起了刀，手有点抖，眼泪在流，声音带着哭腔，但语气异常的坚定：“向姑娘，抱歉，都是我害了你……”

　　向朝向他伸出手，想要阻拦，却被越握越住，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困难，然后眼前一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青夭将刀对准他自己的胸膛。

　　青夭，别犯傻……

　　失去意识前，他想到了元郎。

　　如果前辈在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张开眼睛的时候喊了一声：“青夭、青夭？”

　　旁边竟然就是青夭，他道：“向姑娘，你醒了？”

　　向朝急促地喘息才平缓过心悸，紧紧握着青夭衣衫道：“你没事吧？”

　　青夭：“没事，我没事。”

　　他很高兴的看向一边：“是元止大师救了咱们。”

　　一声阿弥陀佛，向朝这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个人，正是玉殇的师兄——元止大师，他穿着金黄的僧衣站在那里，稳如洪钟。

　　向朝撑着身体，立刻挡在青夭面前：“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元止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道：“如果贫僧想做什么，早就做了。”

　　向朝：“……”

　　青夭轻轻的去拉向朝的衣袖，道：“他是个好人。”

　　向朝瞪他一眼，青夭连忙收回手。

　　向朝也不避讳直接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诡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轻易信人，特别是那些本来对你就不友好的人！”

　　元止：“施主不必担心，贫僧此次前来是受师弟之托，带你们走出这幻境。”

　　元止点佛灯带他们走出了这个幻境，外面天色堪堪暗下来，一问时间，竟然一天都没到。

　　向朝一直不敢相信，时刻保持着警惕，怕元止忽下杀手，又怕元止带他们入上绝路。

　　他一防人，二防足下所行之处，三防周遭环境，实在是提心吊胆。

　　忽然元止回过头来，娇阳猛地出鞘半寸。

　　元止尽收眼中，却四大皆空当没看到又念了声佛号，道：“出来了。”

　　周边是一座荒芜。

　　飞毛腿兄就瘫在地上，嘴上喃喃：“结束了，结束了。”

　　向朝尴尬的地将娇阳按了回去，摸摸鼻子，这人真的就这么好心来带他们出去的。

　　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脸上五官似乎被铲平了那般，看样子应该是在环境里的那七个无脸男。

　　果然有一个是幻境主人本体，难道那人本来就生得似玉殇？还是他借用了煞妖的能力，吸食与玉殇长得相似之人的五官，是以日趋长得像玉殇？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数名赤卫立刻迎了上去：“队长！你进去后再没出来，我们差一点就要进去了！”

　　少年大哭，一看到他们队长立刻跳了上去：“那个妖怪，那个妖怪好恐怖啊！他的眼睛眼睛往不同的方向转，他的头还可以反转过来，一直盯着我看，对我眼冒精光，想吃我一般饿，还好队长你出来了……队长……为、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次安蔑他一次，一声不吭走了。

　　少年挠头：“奇怪，为什么队长一副想杀了我的表情？”

　　向朝正笑着，次安的目光就看过来了，后者微一点头，向朝轻咳一声将目光移到别处。

　　两个小姑娘过来深深冲向朝一弓身，灰溜溜的跑了。

　　飞毛腿兄不明所以挠挠头，也过去一鞠躬。

　　此次残局有伏魔司在此收拾，他们不需多管，可先行回去。

　　青夭是凡体，早就饿得不行，向朝先带他吃了饭，吃完天色刚好暗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回去。

　　向朝见青夭神情不佳也没多说。

　　听到他跟元郎的屋子有琐碎声音传出，向朝先一愣，随后怒了，这些流浪汉之前在贺府里乱闯就算了，现在还跑到他跟元郎的房子，不可忍！

　　向朝怒气冲冲，一脚踹向门。

　　这时，听到门里面传来声音：“你就不用伪装了吧？你还真当他认不出你是谁？他看到我们关系这么好，都不表示一下怀疑！”
　　有个声音低低的说了声什么。
　　就听那个轻快的声音无奈道：“好啦好啦，耳朵我给你变一下，眼睛不用了吧，金色挺好看的啊。”
　　然后听到一个疑是元郎的声音：“不行！”
　　向朝听到这里时，反应已经迟了，门已经被踹开。

　　屋中有两个人，齐刷刷回头看他。
　　他本想立刻就走，但看到元郎那张熟悉却又因为两天没见显得陌生的脸，一下子怔在了原地，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没听到了，直到觉得眼眶酸痛。
　　他僵了僵，在眼泪落滑落前，道：“打、打扰了……”

　　直直地转身一下子撞到了门框：“啊嗷……”

　　明无咎笑道：“小心啊。那我先告辞了，不防碍你们叙旧。”

　　向朝蹲在地上捂着额头。

　　一道黑影慢慢走近，遮挡了他，蹲下来掰过他的身上，不算温暖甚至有点冷的手握住了他紧紧捂住额头的手，头顶的声音很温柔：“没事吧？”

　　向朝拼命偏过头，垂下头不敢给他看，刚才一撞，痛得他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润。

　　要命，他哭了么，就不小心撞到了门，这么娇气哭了么！

　　“我看看？”元郎将他扶起，固执地要看他的脸。

　　向朝猛地抱紧了他，忽然吻他。抱他吻他咬他。他不敢相信，吻得有些狠，感觉到湿热温软，真真切切的触感，以及元郎唇息相交的触感，直到感觉快要不能呼吸，这才确定，真的是他。

　　向朝喘息着停下来：“我以为你……”

　　我以为你死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元郎道：“没事，不会有事的。”

　　向朝流着泪：“那天我看到你满身是血，差点吓死了。”
　　还好他没事，还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元郎。

　　向朝赖在他身上，要他抱，只见他脸色一沉。

　　向朝：“怎么？我这么重吗？”

　　元郎：“确实重。”

　　向朝：“！”

　　元郎：“但不是这个问题。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脖子上是斑驳的勒痕，触目惊心，元郎皱眉：“谁做的？”

　　向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痛，想起那假玉殇差点没将自己掐死。

　　不过这个事情自然不能跟元郎说。
　　“没事没事。”向朝用衣服将被子拉勒痕遮掩，被元郎强行转过身来，触碰到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向朝嘶了一声。

　　元郎眉头紧锁：“还有别的伤口？”

　　说着要去解向朝衣棠。向朝扭不过他，坐在床边看着天花板任他拉扯，不一会外衣散落，露出雪白如玉的肩头，与紧致精美的锁骨，看到那雪白肩头上五个直入血肉的黑色血洞，又看看脖子上深深的勒痕。

　　元郎指尖虚虚抚过，有些发颤，根本不敢触撞，抬眸看着向朝眼睛，问了句废话：“还痛不痛？”

　　“痛啊。”

　　向朝凑到他耳边，羞涩道：“你亲一口就不痛了。”

　　元郎：“怎么可能！”

　　向朝：“……”

　　“叫你亲你就亲，话真多！”

　　元郎无奈在他颈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盯着看，根本不见好转。

　　向朝昂头大笑：“说你还信了！”

　　元郎没笑，只道：“谁干的。”

　　他神情冷得凝冰。向朝捏了捏他脸颊，跟他冰冷的神情不同，意外的柔软细腻。
　　元郎握过他的手：“是谁？”

　　向朝软声道：“好凶，吓到我了。”

　　元郎无奈地看他。

　　向朝：“我不需要你为我报仇，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

　　他轻声道，有些撒娇的味道：“多留一点关注给我好不好？”

　　之前考状元一门心思的就想着考试，他只想元郎心里多放他，别的什么报仇雪恨他真不想。

　　莫名感觉这其中水太深，暗流涌动，他不想他的元郎身陷这漩涡。

　　元郎看他一眼放柔了语气：“好。”

　　向朝将双手勾在他脖子，逗他：“怎么，知道是谁做的？你还能替我报仇不成？”

　　那一瞬间元郎眼底凶光毕露，目光冷冽：“嗯！”

　　好认真的样子。

　　向朝失笑推他：“好了好了，你还想打人不成？先好好休息。”

　　元郎沉默。

　　向朝：“又怎么了？”

　　元郎：“都怪我不在。”

　　“没事啊，这不就回来了嘛？”

　　向朝与他捞捞抱抱，忽然发现他身上还有淤青，一皱眉，也不客气的刨开她的衣服，一下子顿住了，他的伤口也没有愈合，记忆中他的伤口都很快恢复，这一次愈合怎么这么慢？

　　明无咎敲了一下门，没等答复直接推门而进，并道：“听青夭说你脖子上有伤口，给你拿了些药。”

　　一抬眼皮，看到床上相对而立，衣冠不整的两人，突然闪瞎狗眼，大叫：“啊，你们在干嘛！”

　　向朝慌得立刻执起衣服遮掩：“没没，我们没在干什么，只是这是……”

　　明无咎捂着眼睛：“好啦，不用解释，药我丢进去了，你们慢慢慢慢搞……”
　　拍的一声门被关了。

　　向朝忽然很尴尬，本来刚才没有什么，就普通的上药而已，这才发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相对而坐。

　　明无咎忽然又折身回来敲门：“悠着点，千万别太折腾了。明天一早还是要将他带回去。”

　　向朝：“……”
　　“前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以解释的！”
　　明无咎溜得极快：“没有，不用解释！”
　　向朝羞涩一下，忽然眼睛一瞪：“……不对，刚前辈说什么？你们明天一早就要走？“
　　“嗯，此处天气太暖，冷一点更有助于我恢复。“

　　向朝惊呆了：“你是传说中的北极熊吗？“

　　元郎噗嗤一声，点了点他额头：“想什么呢？”

　　向朝亲他：“看你好看。”看着衣冠凌乱的元郎，向朝笑说：“天天被我欺负，你就不生气吗？”

　　元郎：“啊？”

　　“我说你天天被我欺负，你不……”

　　元郎突然亲了他一下。

　　向朝：“……”

　　元郎：“不会生气啊，我很喜欢看你笑。”

　　好像是一种被偏爱的感觉。被珍视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对视，向朝不知如何反应，轻哼了一声以掩饰。安静一会又忍不住拿眼睛看他，一看他一本正经的神情就绑不住，嘴角忍不住翘起：“你故意假装听不到我说的话是不是？”

　　元郎点头：“嗯。”

　　倒是老实。向朝一下子笑开了，一颦一笑都被他收在眼里，想要装得凶狠点都不行，无趣地屈指蹭蹭鼻尖。

　　向朝先醒了，看着熟睡中的元郎心想：“耳朵，他的耳朵会像狗狗那样吗？”

　　有一双会跳动的毛耳朵会不会太可爱了？实在不敢想象元郎有毛耳朵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还没起床，门就被敲响：“行了，一个晚上了，能走了吧？”

　　见两人一副生离死别，依依不舍的样子，明无咎道：“好啦，很快就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元郎，不出一个月！这次是他偏要回来，说还没跟你说。”

　　“哦，对了，”明无咎掏给向朝一物：“我研究出了新的塔香，不但能指出魔气最强盛之处，还能在烟头处形成画像，方便追踪。“

　　两人眨眼不见了。向朝心情失落回去，忽然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很高兴地回头：“元郎？”
　　只看到一个头戴五佛冠，身披袈裟和尚在那里，向朝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你？”
　　那人先报了一声阿尼陀佛。
　　向朝更加不敢确认，不敢喊他名字。
　　然而，他百分百敢确定这个就是玉殇本尊。

　　向朝：“哇，你这是成佛了？”
　　短短两日，玉殇已经是一副参透佛法的高深莫测模样，手里捻着那一串漆黑的一百零七颗的佛珠。

　　向朝看着他缠在手腕上的佛珠，心想对哦之前那个假玉殇好像就没有带佛珠。

　　玉殇垂着眸不说话，又念了一声阿尼陀佛。

　　向朝：“……”

　　高僧终于说了句人话：“青夭呢？我听说你们出了事。”

　　“他睡觉啊，”向朝突然警惕起来：“你想干嘛？”
　　玉殇：“我想带他进南金寺。”

　　向朝：“你之前不带，现在想带就带？”

　　向朝还想再说什么，玉殇却将眼睛看向他的身后，向朝回过头来，只见青夭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有些拘谨道：“阿殇，你回来了？”

　　他们两个隔了老大一段距离，就这么对话。
　　玉殇道：“嗯，你还好吧？”
　　“还好。”
　　“要不要收拾一下？跟我回南金寺？”

　　实在太过忽然，青夭下意识地看了向朝一眼。
　　向朝挡在他身前：“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想开让他去，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他需要休息！”

　　两人剑拨弩张。

　　青夭：“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为了我吵，我……”
　　向朝：“别去！”

　　青夭迟疑着又看向玉殇。

　　向朝道：“诶，你这人有没有礼貌？一大早的也不问他吃了没有，就跟他说叫他收拾行李跟你走？你有没有为他着想？”

　　“你自己忽然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不代表别人也要将就你啊。”

　　玉殇没回向朝，只跟青夭又说了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向朝气笑了：“你能不能不要略过我跟他说话？不要把我当做空气不存在的好吗？”
　　玉殇看了向朝一眼，没说话，就静静的继续看着青夭。

　　青夭不敢面对他：“我我我怕……”

　　玉殇垂着眸道：“去吧，我会护你平安。”

　　青夭：“好。”

　　“去收拾行李吧，我等你。”
　　向朝企图从玉殇平平淡淡的神情中看出他的想法，但是他一直垂着眼眸，什么看不出来。
　　向朝总觉得不放心，道：“我跟他一起去。”
　　玉殇抬起眼睑。
　　向朝皱眉：“怎么不可以吗？”

　　玉殇：“可以。”
　　向朝就去帮一起收拾，青夭很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向姑娘？”

　　向朝道：“这一次玉殇回来有些不对劲，你得小心他。千万不要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老是觉得这一切跟南金寺脱不了关系。”

　　青夭点点头。

　　“你别老嗯吗？他就抓准了，你就听他的。”

　　青夭立刻道：“我也听向姑娘的。”
　　向朝道：“说的好听，我分明叫你别去。”

　　青夭凑近了他些，冲他笑道：“向姑娘对我好！”